《北风》牧有H的小zou

23、第二十三章 寻药草

　　第二十三章寻药草

　　“总司！”斋藤一大叫一声，仍旧没听到对方的回应，冲田吐过之后又再次深度昏迷，无力倒下。

　　斋藤一硬接过冲田倒下的身体，胸膛被撞得生疼。冲田嘴角殷血，完全处于无意识的状态，左手却牢牢抓住了斋藤一。

　　斋藤一赶忙拭去冲田嘴角的血迹，又不敢轻易把人放平躺了，怕呛着血。

　　一地的紫黑色血看起来触目惊心。斋藤一突然意识到许久之前从书本上读到的某些症状，与冲田此刻的状态极为相似。是毒，冲田总司中了毒，斋藤一恍然大悟。

　　可冲田并没有给斋藤一过多的时间来弄清状况。吐血后不久又是一阵狂烈的咳嗽，血一直不停自嘴角流下，连喘气都困难。斋藤一除了不断的给冲田顺气，擦去嘴角怎么也擦不干净的血，唤着对方的名字试图让冲田能够快些清醒过来，什么都做不了。

　　荒郊野外，不明毒素，没有解药，再加上还未恢复意识的冲田总司，斋藤一一人越发无助。胸口的温度陡然转凉，冲田额角仍有汗，浑身却在不停的颤抖着。恰巧此时阳光褪去了午时最为灼人的热度，慢慢转凉。

　　未免暴露行踪，斋藤一不能生火，只能紧紧抱着冲田，希望能有些成效。而冲田的反应，让斋藤一很快就察觉了，这么做一点用处都没有，抱得再紧都是徒劳。

　　斋藤一卸去了一贯的淡定从容，第一次有了无能为力的慌乱。

　　冲田总司本来就在同斋藤一做一桩交易，如今他生死未卜，斋藤一完全可以凭一己之力离开。如果只是安顿好北国的民众，以斋藤一的身份和能力，无论是赤国还是烈国都没有关系的吧。何苦还要同这个人同生共死，历经危险。

　　可在斋藤一的脑海里，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丝假设，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黑白分明，决定果断。一旦认定就不会改变。

　　斋藤一的左手握得很紧，紧到发白，紧到麻木都未曾发觉。

　　冲田总司也在努力着，紧握住对方的不仅仅是斋藤一，盲目坚持的也不只有清醒的那一个。

　　冲田总司眉头紧皱，不时还会发出几声呢喃，说了什么斋藤一没听清，但这样无意识的细微举动却给了斋藤一很大的鼓励。

　　有时候就是这样，只要信念足够坚定，就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角落带给你想要的转机。

　　下午时分，就在斋藤一在心理和生理双重的压迫下也欲昏沉入眠时，冲田总司手指微动，慢慢转醒。

　　“总司！”斋藤一很快清醒过来，盯着对方还未完全睁开的迷蒙眼睛，确定真假。

　　“小一。”冲田的眼神甚至都没有完全聚焦，可熟悉的气味让冲田第一时间就断定出眼前的人是谁。冲田总司嘴角微勾，勾出一道虚弱的弧度，“我中毒了。”

　　“嗯。”斋藤一点头，左手仍攒着冲田不放，右手捏着冲田的肩头，因为一些难言的情绪而过分用力，以至于竟生出几分疼痛，“告诉我，怎么解？”冲田太过虚弱，斋藤一怕他再次晕倒，而自己又将陷入不知所措的慌乱中。

　　冲田没忍住，又凝眉咳出一声，随即摇头轻笑道：“这毒无解。不要管我了，你先走吧。”然后慢慢松开了彼此紧握的左手。

　　出乎意料的，没想到冲田竟会说出这番话来，斋藤一神色一怔，随即左手抓得更紧了几分，坚定道，“我不走，我要救你。”语气果断，不容拒绝。冲田现在很虚弱，是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决不能离开。

　　冲田突然愣住，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谁都没法拒绝这样的斋藤一。那样固执的眼神，这样坚定的语气。

　　这一刻，冲田意识到，有的东西已经在两人之间悄悄变质，慢慢生长。

　　作为剑士，在最初的任务时就被警示过，不能也不许对目标任务产生任何感情。那时冲田一直不以为意，总是带着七分玩三分真的心态去完成任务。他随性惯了，也很少有东西能让他认真起来。

　　现在想来，也许是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执着的人，值得你为他交付性命。

　　也对，斋藤一，作为最后一个占星师，本就和其他人不一样。

　　那时候冲田意识到，如果他能够活下去，这份滋长的东西迟早会给两人带来不可预计的灾难。

　　冲田总司没有答应斋藤一留下的决定，强撑着说道：“别傻了，你走吧。现在的我对你没有任何用处。顺着这个方向一直朝南，不出一个月你就能找到赤国。还是你想去烈国，都随意了。我不拦你，也没力气拦你。”说罢，扯出一丝讽刺的笑意。

　　本来冲田是没法醒来的，但是斋藤一喂下的那些药好歹起了些作用，让冲田吐出不少毒，才得意清醒过来，不过乐观的情形也只是暂时的，找不到解药，冲田迟早要昏睡至死。

　　这本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毒，最多让冲田损失些战斗力，再耗费些时日修养。

　　但是昨日勉力一战，再加上失血过多，已经让毒素蔓延到脏腑，除非现在马上就有解药，否则荒郊野外，又不明毒性，对冲田来说就是死路一条。

　　真没想到，堂堂赤国大剑士居然死得如此狼狈。

　　太过狼狈了，竟不能保护最想保护的人。冲田的笑容里几乎带了几丝无力的哀伤。他装作毫不在意的看着斋藤一，毫不客气的嘲笑他，赶走他，目光轻蔑的目送他离开。

　　斋藤一没走，也没回答，他松开冲田的手，往后退开一段距离，淡漠的看着如此疏远而又虚弱的冲田总司，拿起地上的药碗喝过满满一大口的水，随即眼神一变，猛得扑向冲田，也不顾对方伤口的撕裂，锁住对方的四肢，对着冲田的嘴，灌下这一大口水。

　　虽说平时斋藤一打不过他，可无奈冲田中毒颇深失了力气，这下对斋藤一突如其来的动作毫无抵抗。

　　当温润的水顺着冲田的嘴进入喉咙润泽脏腑的时候，冲田本能的吸允着对方的双唇以汲取着更多的水份。被强行灌水之后，冲田并没放开斋藤一，反而扣着斋藤一的腰让他离自己更近些，喉间压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舌尖很自然的探入斋藤一的口中，勾住对方的舌尖，追逐，缠绵，抵抗。

　　有些东西不一定非得经历才能明白，这种与生俱来原本就存在于血液中本能的唤醒，只需要一个契机。

　　冲田全身的伤口都在疼痛着，五脏六腑被毒素侵蚀的如同针扎一般。可现在，冲田觉得身体很轻，柔软的触感，让疼痛减轻不少，迷糊的意识也渐渐清晰。疼痛似乎在与斋藤一的肌肤相触中逐渐化解了。

　　事实并不应该如此发展，原本斋藤一只是在递水和让冲田住嘴之间斟酌，演变成这样实属无奈之举。

　　冲田收紧了手臂，将斋藤一拢在怀里，胸膛相贴，两人呼吸都有些困难。冲田想，这下自己恐怕很难再放走这人了，就算他要走，也要把他抓回来。

　　“这是你自找的。”冲田放开斋藤一，几乎带着恶狠狠的眼神威胁着。

　　斋藤一面色严肃，毫不动容，耳尖一点绯红透露心事。

　　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或许是隐忍太久的爆发，或许是生死相依的不舍，更或许是对对方太过生气。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对方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想要肌肤相碰，想要给予对方温暖，看着你，保护你。就这样，哪怕旅途再艰难，也有走下去的勇气。

　　冲田不怀好意的看着一旁剩下的半碗水，斋藤一趁着对方什么都没说，把整个碗都递了过去。冲田笑得再次咳出声来。

　　虽然冲田已经清醒过来，但情况并没有任何的好转。不过半个时辰，又是吐血又是呛水的，一身的伤口都因为剧烈的颤抖而崩裂开来。

　　斋藤一除了从旁悉心照料，随时注意冲田的情况，也别无他法。幸好这附近还有些止血草能采摘，姑且止住了冲田外伤恶化的趋势。但毒这种东西，不是说你忍忍就能过去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糟糕。

　　冲田勉力撑着身体站起来，对斋藤一吃力道：“走，这地方不宜久留。”

　　斋藤一点了点头，虽是担心却也不多言，只是稳当的扶着冲田，与对方一道并肩前行。

　　冲田起初走得艰难，不过半日未活动过的关节，却像锈住一般僵硬，而后走得久了也就慢慢好转了起来，斋藤一知道那是冲田死撑出来的，额角拼命往外蹦出的汗珠泄露了冲田隐藏的痛苦。

　　可即便虚弱至此，冲田嘴角依然勾笑，不让对方看出任何一丝破绽。

　　冲田说得小声，语速缓慢却吐字清楚：“我记得附近有许多药材，不见得能解毒，但此毒性寒，找些热药总能抵抗不少。”

　　“嗯。”斋藤一眼底光芒又亮了几分，而后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告诉我你要找的那些药的名字和特征，我用占星术来找。”

　　从地上一片一片的搜索太慢了，况且现在冲田撑得这么辛苦，两人能不能看得清楚都是回事，更不要说得在一群杂草中找到需要的药物了。但是如果斋藤一启用占星术来找就不一样了。

　　斋藤一之前是不知晓要找什么药，也没法算准冲田总司的情况才僵持得不知所措，如今冲田醒来了，又怎么能再白白耗费时间。

　　冲田一味一味的说，斋藤一就一株一株的找，不多时也凑齐了一堆不少的药草。

　　冲田没有坐下，就站靠在树边等着，一面与毒素抗争，一面看着认真寻找的斋藤一。

　　冲田发觉了斋藤一很不对劲，他并没有中毒，应该也没有过多的体力流失，可占星的时候却显得十分吃力，豆大的汗珠自额角流下，脸色苍白。

　　冲田趁着斋藤一寻到新药草间隙把人给叫住了，“小一。”

　　声音不大，斋藤一却听得清楚，疑惑转头，无声询问，连眼神都带着些失神的迷离。

　　“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冲田吃力抬手，想替斋藤一擦去额角的汗水，却被斋藤一后退一步给躲开了。

　　“我没事。”斋藤一自己抬袖擦去汗水，语气镇定面色淡然，指着搜集来的药草道，“这些足够了么？”

　　冲田收回手，蠕动着有些干涸的喉咙点了点头，“替我熬一下吧。”

　　“嗯。”

　　斋藤一想扶冲田坐下，也被对方抬手阻止了，“这样我能更清醒点。”冲田说得冷漠。

　　熬药的时间比想象中过得更加漫长。算过附近并无人靠近，斋藤一仔细看着火候，冲田闭目专心熬着痛楚。

　　忽的，一阵风吹草动，不远处有细微的摩擦声传来，冲田猛然睁眼看向斋藤一。虽不愿去怀疑斋藤一的占星术，但多年以来的直觉告诉冲田，有人在接近。

　　冲田抬头，几乎用气声对着斋藤一喊道：“走！”

　　一瞬间明白对方反应的缘由，斋藤一甚至没有怀疑冲田的话，赶忙收着拾来的药草。

　　冲田借着最后的几丝力气，拉起斋藤一，“快走！来不及了。”

　　感觉得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就是冲着这头来的。自火堆中升起的青烟暴露了两人的位置。

　　来不及了。

　　反应得太迟，行动得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