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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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夜色进入深沉，天气越发寒冷，穿上厚重的冬衣，已经不需要再束上损害正常发育的束胸，顿时喜欢上这样的季节。同时想起上次的教训，我于是把一套针灸用针都放在了衣服里面，这样心理上总有些安慰。
出门时，没看到王言玉，想他已经先我们去了惜红楼。我和秦老头坐在马车上，看着他安然地闭目养神，一点都没有准备牺牲前的紧张，我更加确信王言玉的猜测。不过想来他和我在一处，心里放心不少。
突然一惊，我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依赖起王言玉呢？不过似乎只要是女人，总会坦然接受男人的迁就和守护。我也不过是这样一个俗人罢了。
车停了下来，当我和秦老头这样怪异的组合出现在妓院门口时，还是感受到了外人偶尔投过来的疑惑的目光。在大家眼里，我们像不像是父子狎妓呢？恩，收回自己有点龌龊的想法，严肃地随着秦老头走进了平身第一次进入的妓院。
门口的姑娘看着我们进来，马上笑迎了过来，清亮的声音：“两位爷，里面请。”秦老头看都没看那姑娘一眼，只道：“我们是武大人的客人。”那姑娘一听，马上收起轻浮的表情，恭敬地带着我们走上二楼，穿过门廊，绕了好一会才走到一个房间门口。而这一路，我始终可以闻到浓郁的脂粉香味，还有带路女人身上的熏香让我胸口发闷，人也有些烦躁。真不知那些男人怎么就喜欢这样的味道。
随着秦老头进了门，外面的姑娘帮我们把门带上。顿时觉得那股子脂粉味更加浓厚，人也觉得更加热，看来这房间的通风真不好。一个薄纱的屏风隔着里面的房间，隐约看见武三思坐在那里。秦老头低声道：“武大人，久候了。”然后才缓步向房间走去。
走进里面，武三思看到我进来，明显有一丝惊异的表情，但马上又恢复阴冷的表情。他看向秦老头，道：“你约我来，就是让我见见文元姑娘的么？”秦老头低眉顺眼地笑道：“大人，息怒。”武三思似乎也没生气，随意点个头示意我们坐下。
我却觉得奇怪，不是那个什么显贵和武三思约好的吗，怎么又变成老头约武三思来了。这个老头骗了我。
秦老头坐下后，有意无意瞟了一眼武三思面前的茶，然后道：“老夫行车久已，有些口渴。”武三思看了他一眼，眯起眼睛，有种了然的神色，然后依然平静地说：“这盅茶我已喝过，外面的桌上有干净的茶水侯着。”
秦老头还真的起身走到外面去倒茶，他这样一个人，就算渴死也不会在和武三思见面的时候讨水喝啊。再说我们行车到这里也并不太远。不过说到渴，我好象也很渴，又热又闷的，要不要也出去倒杯水喝呢。
武三思冷笑地看着我，开口道：“文元姑娘很热吗？脸色绯红。”我惊讶地摸了摸脸，的确很热，感觉背后都隐隐有汗了。这么冷的天，我伤愈未久，体制虚寒，怎么会出汗呢？
看向武三思唇边的笑意，我顿时明白了，怒道：“你怎么这样卑鄙，又对我使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武三思冷冷地说：“今日我都着了道，何况是你？”
这时才听到秦老头在外面的笑声：“真不愧是武大人。再过片刻，念安公主的药力就上来了。武大人喝这茶也有一会了，还能这么冷静，真不简单啊。不过你们放心，我们大人会在外面候着，等你们自己药力下去了再进来，不会打扰武大人和公主的雅兴。”
说完，秦老头开门出去。我起身正要跟出，武三思猛地拉住我，低声说：“这会出得去吗？愚蠢。”第一次听到武三思骂人，我怒视着他。
他不屑地说：“我早知道他和太子有来往，今日来赴约不过一探虚实。没有你搅和，哪来的麻烦。”我冷笑道：“我当然知道他居心叵测，还不是来探虚实。都是一样被人利用了自以为是的弱点，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武三思笑了，玩味地看着我，道：“他们对你用的是最普通的迷香，你就着了道。自以为是也是要本钱的。”
从没想到这么阴冷的人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我一时无言以对，再看他，却还是平静的神色，眼里没有一丝情欲。而我却感到身体越来越燥热，头也晕沉沉的。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没有喝那杯茶吗？”
他微讽地笑道：“喝了。”看我迷惑，他只鄙视地说：“这样的药，对我早没了作用。”我也不问，于是走到窗口，打开窗透透风，顺便看看王言玉有没有接应我。
“太子要设计我，周围必定安排妥当，不要想逃了。”
听着武三思冷静的口气，我更加奇怪：“他们这样就是抓你和大隋公主暗地来往，你难道一点都不害怕？”他气定神闲地说：“是媾和。”
我气极，但还是稳住情绪，否则身体更加难受。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笑，说：“今日反正是走不了了，走了太子也不会放过你，还不如让太子留个把柄安心些。”
我说：“他是对你不安心，又不是对我，我今日走定了。”刚说完，就见窗口一道身影跳入房间，一看果然是王言玉。我拉住他的衣服，有点喘息的声音：“快，带我走。”他看着我，皱了眉，然后红着脸轻轻地扶住我。
我正奇怪他怎么不回答带我走，他已开口：“三思，今日的事真是我表叔父和太子合谋，只为抓住你一个把柄吗？”武三思答非所问：“太子手下的再多人马，也困不住一个王言玉来去自如啊。”
王言玉愣了一愣，还是问道：“这太子真不会放过文元吗？”武三思看了我一眼，说：“只有她真的跟着我，让太子自以为留下一个大把柄在手里，她才能安稳。不然，太子和你表叔父，就算不用她来算计我，也不会白放着这么好一个棋子不用。”
听到最后，我晕晕沉沉，不自觉地靠在了王言玉身上。他僵硬着身子抱住我，对武三思说：“好，三思。我就把文元交给你了，日后你有任何吩咐，言玉定效犬马。”
武三思了然一笑，说：“言玉兄，严重了。现在要紧的是文元姑娘，已过了半个时辰，这药力已经上来了。”王言玉看着我，问道：“带了吗？”我知道他指的是针，于是点头。他叹了口气：“那言玉就如年梵那般帮你解了药力，失礼了。”
武三思阴冷一笑，走到屏风外面。
我掏出针，递给王言玉，然后说：“你可把眼睛闭上了。”王言玉红透了脸，看着我，道：“那是自然。”
屏风外是武三思清晰的冷笑声。
我艰难地脱去了上身的衣服，然后对王言玉道：“第一个穴位，在左肩下面。”
屏风外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
王言玉道：“三思，怎么了？”
武三思平静地说：“没事。”
过了好一会，扎过针，我心静下来。就听到武三思的声音：“文元姑娘，上次年梵这是为你扎针解了药力吗？”我笑道：“是啊，武大人有什么不解吗？”
屏风外有牙齿轻挫的声音，然后武三思依然平静地说：“没有。”
我在心里想：这次看起来是你着了太子的道。但你一来让太子对你放心，留着我这个实际上根本没什么用处的把柄。二来还以我让王言玉成了你的心腹人马。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待我恢复得差不多，便穿好了衣服，王言玉也把一双害羞泛水的桃花眼睁开了，关切地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当王言玉为了谋求我的安定，答应了武三思时，让我感到一种很异样的感觉。想到这里，我反而不敢像以前那样直视他的目光，于是故意装作很累地靠在床上。
王言玉低声说：“文元，刚才我们的话你也听到了。暂时只能让你随三思回到武府，让太子放过你。至于以后，我们只能再做打算。”我这才睁开眼睛，对他点头，道：“你要赶在你叔父前回家，免得让他知道你也来过。另外，年梵，就交给你了。他很听话，也不怕闷，让他还是住在我的院子里，别让人瞧见了他。”
王言玉看着我，我读懂了他眼睛里的不舍，一时心软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今天你为文元做的，文元不会忘记。”他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第一次没有脸红。然后站起身，对屏风外的武三思道了一声再会，便从窗外飞身而出。
待王言玉出去，就听到武三思讽刺的声音：“一个狄仁杰，一个王言玉，你倒是很会挑。”听到他提狄怀英，我一阵气愤，于是开口反讽道：“一个大唐公主，一个长安首富，你的眼光也不差。”
屏风外又有茶杯落地的声音，我有些害怕，但想想他现在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于是放肆地笑出了声。第一次听到武三思既不阴冷也不平静的声音：“狄文元，你够了啊。”我也有些累，于是没有再去激怒他，不再出声。
靠在软软的被子上，感到很疲倦，身体也沉重起来，迷迷糊糊地就睡去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突然一阵冷风把我吹醒，感到被人抱在怀里，而脸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罩住。我一惊，正要拉开脸上的罩子，突然被人把手抓住。耳边是武三思低沉的声音：“不要动。”
我不是不敢动，倒是看他又耍什么心思对付谁，于是便依了他的话。马上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三思，你这是要抱着杨念安姑娘去哪啊？听闻你府上美眷甚多，今日还要再抱美人归吗？”
耳边是武三思的声音：“太子，王爷，陈大人，失礼了。三思昨天得了这位姑娘，实在喜欢，所以决定带回府上。”
又是那个太子的声音：“如何的美貌能让美眷如云的武大人也心动呢？”
脸上的罩子被按得更紧，差点不能呼吸。耳边是武三思略带尴尬的声音：“昨日对这姑娘稍粗鲁了些，现在让太子看到实在不雅。还请——”
耳边是太子和几个男人的轻笑声，然后听武三思和他们道了别，我就被他抱上了马车。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