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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你怎么能这么吓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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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睿知道消息的时候,时夏已经被送进医院急救。卫盛瞿打电话给苏然,想让苏然去医院,结果苏然电话没打通,故转打给了卫睿,问他能否请到假。
卫睿听到消息就懵了,直冲到上司的房间请假。
医院里,卫盛群坐在手术室门前,身上还湿黏地沾着时夏的血液。他坐在地上,有些发抖,他没细看时夏伤到的是哪里。可是源源不断的温热的血流到卫盛群的身上,卫盛群感觉得到自己极度地恐慌。
他的脑海里浮现起八年前,那个救了女儿后坚强欢笑的孩子。那个时候自己还想着,这个孩子以后他要当做亲生儿子的,要不是他已经是司徒家的人,他会将时夏带回自己家的。而今,这个孩子再次进了急救室,再次是因为他的家,这次甚至是他自己。
卫盛群的战友蹲下身,“盛群?去换件衣服吧,洗漱一下。”他又递给他一瓶牛奶,“你需要吃点东西。”今天早上出任务到安都边境,午饭还没来得及吃就接到求援电话。现在都快五点了。
卫盛群推开他的手,摇摇头,那个孩子还生死未仆,他哪里有心思吃东西。
卫睿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到的时候时夏已经抢救结束,进了病房。
卫睿在病房门前见到了卫盛群,见到他身上满色的鲜红,眦目欲裂。“小叔。时夏呢?”他已经知道是时夏救了自己的叔叔,所以,他很肯定的知道,卫盛群身上的血是时夏的。
卫盛群搓了搓脸,喘着粗气,“在病房里,三个小时后可以探视。”
卫睿背靠着墙,顺着墙滑下身子,坐在卫盛群的旁边,“医生怎么说?”
卫盛群听到这里红了眼眶,“子弹射中大动脉,失血过多。”他顿了顿,看向卫睿,哽咽说道:“手臂神经断裂,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全恢复。如果复建不顺利,可能会以后都举不高手臂了。”
卫睿怔愣着,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叔,他是网球选手!”卫睿无法自禁地吼出声来。
刚好,卫盛群的战友给卫盛群打包了份晚餐回来,听到这句话,他不赞同地看着卫睿,“阿睿,这不是你叔的错!你没看到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是里面那个孩子替你叔挡这一枪,你叔必死无疑!”
卫睿看着两人,话说不出口,其实脑袋也是一片空白。
卫盛群没错,如果不是时夏救了他,那么,自己就会失去一个叔叔。婶婶会失去丈夫,蕾蕾会失去爸爸,爷爷奶奶会失去一个儿子,爸爸会失去弟弟。是的,他们应该感谢时夏,时夏是他们全家人的恩人。
可是,时夏,我心好疼。你怎么能让自己处于如此危险的境界?你怎么能让我如此担心?
还有,该怎么办?如果不能恢复,我们该怎么赔你的梦想?
我又该如何面对你?
时夏的身体一向很好,所以,三个小时后探视时间到的时候,卫睿看到时夏已经醒了。
时夏朝着进来的卫睿微微一笑。卫睿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卫睿的身后跟着同样红着眼眶的卫盛群。
“阿睿,你今天有假期?”时夏觉得自己精神还算不错。
“你……”卫睿站在床前,顿了顿,“疼吗?”
“不疼。”时夏摇摇头,他能感觉到卫睿的难受,这让他也有些不好受。
“纪时夏。”卫盛群叫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恩情?这些难道就能表达了吗?
时夏看着卫盛群,他的身上还满是鲜血干后的鲜红,他皱皱眉,“叔叔,你该去换套衣服。”
卫盛群低头看了下身上衣服,有些无措地抓了抓,点点头。卫睿看到他的无措,说道,“叔,你去换套衣服。另外,叫医生过来看下时夏。还有,打电话和蕾蕾还有婶婶他们说一下。当时,现场有记者在,婶婶她们应该能在电视里看见你。你得让他们安心下来。”
卫盛群望了一眼时夏,最后点点头,出去了。
卫盛群一出病房,卫睿便上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时夏看。时夏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这种情况很熟悉啊!上辈子的时候,卫睿简直是将他捧在手心里。有一次走在路上被广告牌砸中,送进医院后他满头鲜血。醒来的时候,他就是看到卫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恨铁不成钢的劲。后来时夏被卫睿禁足了整整一个月啊!
卫睿最后深呼吸两次,低头,将脸埋进时夏的颈窝,狠狠地咬住时夏的肩膀。
时夏的皮肤本就娇嫩,被他这么狠劲地一咬,很快便渗出了血丝。时夏疼得发出“嘶”“嘶”的音,却也没阻止卫睿的行为。
卫睿咬完后倒是自己心疼了,细细地舔那渗血的牙印。按理说,他和时夏刚交往没几天,而且中途还只见了一面,他这个行为显得过于亲密了。但是,卫睿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觉得自己和时夏好像本就该如此亲密。而且,今天给他的惊吓太大了,他根本无法思考什么。而时夏,则是早在“很久以前”习惯了卫睿的亲密。
时夏被他舔得有些脸红,身体发热,无奈左手动不了,右手被卫睿压着推不开他。时夏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阿睿,我渴,给我水喝。”
卫睿抬头,时夏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纯黑的眼瞳里极力压抑着的焦急:“你怎么能这么吓我?”他又想咬他了,可是看到时夏的肩膀还红通通的,只好放弃。动手将他的衣服拉好。
时夏的嗓音有些沙哑,“抱歉,让你担心了。”
说话间,卫睿已经端来了水,扶起时夏,喂他喝水。
喝完水,时夏拒绝再次躺下,病房门被敲响,卫睿开了门,卫盛群带着医生进来了。
医生检查了一下伤口,笑道,“没事,不用太紧张。虽然有些伤到神经,但是并不严重,复建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时夏谦逊地点点头,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清楚。之所以会昏迷是因为失血过多,之所以昏睡了几个小时是因为打了麻醉。有些虚弱的原因,是输入的血液杂质太多,他需要一些时间让身体将血液净化。
这个时候,病房外有些热闹,时夏转头一看,司徒家全家人都齐了。
时夏扶额叹气。
“贝贝啊,你感觉怎么样?”这是司徒玉。
“贝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司徒将群。
“哥哥,哥哥,你疼吗?”这是楷瑞。
“哥哥,我给你呼呼,就不疼了。”这是楷泽。
时夏觉得有些头大,连忙插嘴喊停。“我没事了,奶奶,就是一点小伤。”
“这可不算小伤呐,年轻人。”医生笑得爽朗,遇到乐观又配合的病人,他觉得不错,“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各位可以安心。”医生说完就出去了。
卫盛群说了事情的始末,司徒家的人脸色不是很好。
“哦,对了,叔叔,知道是谁开枪的吗?”关于这个,他确实很疑惑。
时夏仔细想了下过程,理出了大概的事态。上辈子的卫盛群之所以死亡,大概也不是被歹徒枪击身亡的。可能和今天的发展很像,只是少了自己而已。而,那些歹徒的枪没问题,子弹射得出来。那么击中卫盛群的那个人应该有同党,而且当时同党就是在银行里制服歹徒的其中一个。以为狙击枪的子弹和歹徒手中的枪的子弹应该是不一样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让人没有发现不是歹徒开的枪,就只有在场的人趁混乱的时候换了子弹。
而这次,歹徒的枪子弹出不来,阴谋应该无法实现吧?
果然,“已经知道是反恐小组的狙击手开的枪了,目前那人还在接受调查。”卫盛群解释。
“那么,那个人的目标是你?”司徒将群很快抓到重点。
卫睿皱眉,“小叔,这事是谁在调查?我爸知道吗?”竟然有人要让小叔死?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阴谋?
卫盛群苦笑,“大哥知道。那人的目标是我也是大哥告诉我的。”他一向自认没有得罪人,倒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想要他死。
时夏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叔叔,当时,是谁让你充当谈判人员的?照理说,这那个时候派你去谈判,这不应该啊。”
卫盛群拍了下脑袋,“周横。”
卫睿抿紧唇,“下个月的调研,周横是你的竞争对手吧?”谁通过了谁就能升职。
卫盛群挫败地点点头,坐了下来。
“哼,周家人。”司徒将群似乎也了解一点。
“将群,你知道?”司徒玉问。
“周家的现任当家者前年因为贪污事件被治了一顿,现在还在大牢里呢。”司徒将群没好气地说,“之后整个周家就开始有下滑的现象。本来就不怎么样的普通家族很快就会成为炮灰。想不到,竟然敢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耍手段。”
“说起来,怎么歹徒的枪都出了问题?”司徒昀有个疑问。
“咳。”时夏有些心虚,当然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可他就是有点心虚。
“这算是人算不如天算?”卫睿讽刺道。
卫盛群:“据说歹徒刚出现的时候枪还是能开的,不过经检测,那把能开的枪是唯一的一把,而在进银行的时候就把子弹都用完了。也就是说,很可能那些歹徒并不知道那批枪有问题。”
司徒昀点头,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时夏在旁边摸摸鼻尖。这些都是你们自己猜测的啊,我没有说谎。
司徒将群打了个电话,让人去查明此事,如果确定事实与周家有关,把整个周家都牵连下水,让他们永无翻身的可能。
时夏暗叹,司徒将群的手段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晚上,苏然、蕾蕾和林雨艾都来了,同行的还有允君生、李逡安和雷诺。
蕾蕾哭着向时夏道谢,时夏手忙脚乱地安慰她。林雨艾也哭做一团偎在卫盛群怀里。知道事情的始末后,她决定以后要好好报答时夏的恩情,还有关于差点害死她丈夫的妹妹,她也要狠下心了。
雷诺知道时夏的手臂需要复建一段时间的消息,整个脸都黑了,急急吼道:“你忘了下个月的年终评比赛?你忘了两个月后还有清网?”
时夏被他吼得忙捂住耳朵。
司徒将群也黑脸:“不就是少几场比赛么?有什么关系?”要是时夏趁此机会隐退了,他也举手赞成。当运动员多辛苦啊,好好当个大学生不好么?
卫盛群又说了声“对不起”。
时夏无奈,“反正我明年六月份也能参加成年组比赛了,少几场也没关系了。”他转向卫盛群,“卫叔叔,你也不要再自责。我纪时夏就是失去一只手又怎么呢?一只手换一条命,难道不值得吗?”而且,这次是他大意了,如果他再警惕一点,他可以保全自己不受伤的。
司徒将群虽然有些责怪时夏的“舍己救人”。如果子弹射中了要害……
但是,真的如时夏所说的,现实是时夏只是手臂受了伤。这件事,他谁也无法去怪罪。“贝贝,出院后回卢城住段时间,手臂全好了再回来。”
时夏有些郁闷地瞧了眼手臂,“不用了,我就是左手受了点伤嘛。再说了,学校还要上课的。”他朝着允君生和李逡安的方向眨眨眼,“我有君生和逡安照顾我,放心吧。”
司徒将群了解时夏,看似温和实则倔强得很,无奈也只好作罢。孩子大了,总想要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