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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 曾城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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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虽然喝得有点高,但心里明镜似的。姬乙绝不似表面的谦和,要知坐在王位上的人,皆不能以常人论。当然,我不是名将、更不是城池,用不着他费心思,不过,酒能乱性,还是远离的好。
我朝姬乙摆了摆手:“月儿不困,月儿是沉侵在美妙的音色中了、、、古人说得好,余音绕梁啊。”
姬乙道:“孤这宫里有大小形色各异的数十种乐器,月儿若喜欢,可让他们一一为你演奏而来。”
我只是希望酒能早点醒来,遂满口应允。
我满脸如火炙一样,烫得很,不断的听得有人报乐器名和曲名,恍惚听得有编钟、、、、我楞了足足有两分钟,才把姬乙的袖子拽过来,对着他道:“编钟?1979年湖北的随县,在擂鼓墩出土了曾侯乙墓,就有编钟、明珠、、、、”
话未完,就听得旁边一个女侍厉喝:“大胆。”
这时,大厅里的演奏声戛然而止,那些舞姬也慌乱的停止了舞步、、、一时间,整个大厅安静得连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见。
姬乙对所有的人摆了摆手,那些女眷、舞姬、乐器手鱼贯退出了大厅。
这时我的酒劲也被那声厉喝给吓醒了大半,整个空荡荡的大厅里就剩下我与姬乙两个人。
姬乙起身,在大厅里慢慢的踱着步子,我跪在食案前,内心十分的惶恐。良久,姬乙复又坐下来,隔着食岸,面朝我。
姬乙眼里闪烁着很奇怪的光芒:“月儿如何知道孤的王墓修建在擂鼓墩?”
我长吁了口气,道:“王上该知月儿曾痴呆了二十四年,这二十四年里,月儿到了一个地方,我在那里看到了你的墓葬、、、、最主要是看到了编钟、、、”
姬乙笑了:“我不太明白月儿在说什么。”
我笑了笑,并未作答。
我想起第一次知道编钟,应该是小学的历史书上。湖北随县曾侯乙的陵墓里出土了很多珍贵的文物,其中就有大型的编钟。没有想到那擂鼓墩的主人就是现在我面前的这个人。
记得老师当时还随口提了墓主人陪葬品除了很多珍贵的青铜器皿以外,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就是殉葬坑里还有二十一位殉葬女性,当时除了震惊殉葬制度的残忍,另一方面更深的不理解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老婆。现在看来,姬乙的后宫也应该是相当“殷实”的。
突然又想起才回明府时,李伯曾对我说姬乙的后位为我空置多年。很是有些不解,姬乙曾分明见我与敖昶出双入对的,卿卿我我的。按照一般情况下,这样损伤颜面的事情,大部分人都会生气。可姬乙从未对我责罚过,而且也不曾在我面前提过此事。就像我从李伯那里听到的,也只不过是听了一个别人的故事而已。
当然做为一王侯,肯定是不能以常人论的。李伯那里听到的就当是一个故事罢。
想到这些年他对明府的照顾,我心里满是感激,于是不禁开口道:“这些年,您对明月的恩情无以为报啊。”
姬乙隔着食岸看着我:“公子昶若不回,月儿作何打算?”
我淡淡的也是坚定的回答道:“他会回来的。”
他温和的笑了笑,继续道:“假若不回呢?”
我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于是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姬乙顿了顿,见我没有回答,仍是温和的道:“若公子昶不回来,我希望月儿做我的王后。”
我深吸了口气,我才以为这只是我听到的一个故事而已,没有想到他居然就开口提了。
姬乙站起来,望着厅外,殿外那些花儿在阳光下的微风中翻飞着。
我也看向殿外。
良久,姬乙见我没有回答,于是又说道:“记得初见公子昶乃去年腊月,我闻侍卫来报,有人擅闯明府。在月儿未醒时,我就派有兵士布阵驻守明府,守卫还算森严,是故我并未放在心上。后不断听人来报士兵受伤,等我赶到明府、、”
姬乙顿了顿,道:“却见那人仙人之姿,身着紫色锦袍,一手持软玉鞭、一手携了你,那人周围乃水泄不通轮番上阵的士兵,可那人却未见丝毫惧意,只见他一鞭挥来,那力道之大,如秋风扫落叶、势不可挡、、、乙叹为观止,疑为天人。”
我把目光看向姬乙道:“王上的意思,明月不太明白。”
姬乙温和的笑了笑:“月儿,须知你我皆凡人,你与那公子昶仙凡恋是万万不可的。”
我不解:“您怎知他不是凡人?”
姬乙到:“我的阵能困数千上万人,却困不了他一人,他不是仙是甚?”
我叹了口气,望着大殿外白茫茫的阳光道:“明月答应了等他,就一定会等他、、、、可是明月有一事不明,王上既为一国之君,要什么年轻貌美的女人没有,为何偏偏愿选明月为后?况明月年老色衰已做人妇,还曾痴呆二十余年。”说到底我是跟那些小女娃比哪儿都不好,不明白这姬乙怎么就少根筋。
姬乙轻笑了一声:“我12岁袭了王位,从我记事起至我即位,我总在夜里做着同一个梦。”
他似沉侵在某一段回忆里,许久没有说话。
我于是问了一句:“王上梦见什么了?”
姬乙道:“我梦见在一片浩瀚的桃花林里,有一个灿若桃李的小人儿,一直对着我笑,我们或嬉戏、或玩耍、、、”
这君王似乎也太难理解了,不就一个梦嘛,至于吗,而且跟我有什么关系?
姬乙继续道:“后来,我听夫子府邸添得一女,也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夫子提起夫人产女前的胎梦,我幼时好奇心重,遂到夫子府邸见了月儿你、、、、”
我站了起来,问道:“王上见到了什么?”
姬乙看着我脸道:“夫子府邸的小人儿正是我梦里的那个小人儿。”
我张目结舌的怔在那里,暗叹这也太巧了吧。
姬乙复又笑:“月儿也觉得很巧吧,然这还不是最巧的。我至见过月儿后,就再也没有梦见对我笑的那个小人儿了、、、然我又做了另外一个梦。”
我随口问道:“什么梦?”
姬乙道:“我梦见那个对我笑的小人儿渐成长为少女,与我渐生情愫、、在那片桃花林里、、与我无尽的恩爱缠绵、、、、、”
我咳了两声,制止姬乙继续说下去,姬乙做的那个梦,不过是少男们常做的春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