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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一十九章 花神节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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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语,我一直趴在马上,很难受,敖昶的一只手搁在我腰上,怕我掉下马去。我只要扭一扭身体,敖昶就会往我屁股上拍两巴掌。虽然拍得不重,可是我也委屈得要死。
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好不容易马停了下来,敖昶翻身下马把我抱了下来,看着我哭花了的脸,他有些不忍,拿出自己的纹布巾与我擦净。擦完仍旧是不与我说话,径直往前走,我知道他是在生我的气,我也就乖乖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不说话。
这是一个官道旁边的客栈,客栈外停了许多马匹和马车,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离花神庙最近的客栈。
敖昶进了客栈径直往楼上走,我跟在他后面上了楼。
推开门,一室安静,里面共四人。站了两人乌甲乌乙;坐了两人,一男一女。
坐着的那两人看我们进屋,他们也站了起来,那男子一身银灰色的袍子,英气逼人,一双绿瞳,个子比敖昶略矮略胖;那女子如弱柳扶风,纤纤细细,肤白如玉,也是一双绿瞳,着一袭柳叶绿的披风,更显得明眸皓齿,我见犹怜。
我很快反应过来他们是谁。
于是我躬了躬身:“珠儿见过南海三太子,见过南海四公主。”
室内五人的眼光齐齐看向我。
我看了一眼乌乙,乌乙半张脸肿得老高,他也正看向我,我朝他笑了笑,他立即垂下了头。乌甲见我看他,眼神立即躲闪开去。
我笑了笑,很是诚恳的对着南海三太子道:“太子骁勇善战珠儿早有耳闻,今日能见太子,实乃珠儿荣幸。”
南海太子面带疑惑:“你是从哪里听来?快快道来。”
我笑道:“珠儿曾闻八百年前,东海与北海一战,太子您折损了东海多名将士、、、”
话未说话,南海太子面有羞色道:“休要再提此事了。”说完,用手点了点敖昶。
四公主捂嘴嗤嗤的笑着,一边笑一边过来拉着我的手道:“那你到是说说,你怎会认识我?”
我回握着她的手道:“公主貌美,珠儿如雷贯耳,早闻四公主肤白如玉,有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有海藻一样柔软的头发、、、、如今见了公主才知,四公主实乃天人之颜,名不虚传啊。”
四公主应是听过不少拍马屁的话,不过我这话她听得仍是喜上眉梢,更何况是当着敖昶的面在夸她,她很是受用,于是很和蔼的拍了拍我手:“珠儿妹妹,难怪太子对你一片深情,原来你实在是太让人喜爱了、、、以你这般聪明伶俐,以后我们若共侍太子必能和睦相处,情同姐妹。”
我呵呵的干笑着,看向敖昶,敖昶连忙撇开了脸,不看我。
寒暄客套了一阵子,南海四公主就嚷着让他兄长和敖昶带她去看花神灯。
天色已暗,花神灯应该开始了吧。
我们六人出得了门,坐上了南海太子四匹马的豪华大马车。
乌甲乌乙在外面赶车,我们四人坐在车里。车内的三人都直直的看着我,只是眼神心思各个不同。我被看得发毛,想起身坐到帘子外边去,我很想看看乌甲的腿和乌乙的脸。从客栈出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乌甲走路的时候腿有点跛。不用说,我也知道他的腿是敖昶踢的,乌乙那个半边肿得像馒头的脸也肯定是敖昶拍的。
平时只要敖昶不制止,乌乙比我还聒噪,可是从我进客栈到出客栈,乌乙一句话都没有。可见这敖昶的巴掌拍得有多重。
我刚弓身起来想到外看看他两去,敖昶手就伸了过来,把我拽了过去。我跌坐在他的身边。
他冷眼看着我:“你想做甚么?”
我回他:“我想看看乌甲乌乙的伤。”
他声音有些冷:“珠儿对乌甲乌乙可真够关心、、、、你何曾关心过我?”
我心里一滞,发闷发痛。
于是低头不再说话。见我安静得有些过分了,敖昶又把我朝他怀里拉,摸着我的头道:“他们该被罚。”
这时南海四公主出声了:“珠儿妹妹,太子对你真好。”
一行人不再说话,很快来到了花神庙。
这花神庙的夜景跟白日里看到的热闹却又是一番景致。
游人如织,人声鼎沸,人手一展花灯。这些花灯形色各异,有鸟灯,有兽灯,有鱼灯,有花灯,还有美人灯、、、这些花灯就像漂浮在夜空里的星星、、展展璀璨艳丽。。
我提了一展荷花灯。四公主一手美人灯,一手牡丹灯,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光景,兴奋得跟个小孩似的,一会儿往这里跑,一会儿又往那里跑。南海三太子总是紧随在他妹子之后。
我一手提着荷花灯,一手被敖昶紧紧的握着。
敖昶发现我兴致似乎不高,于是拖着我的手朝远离人群的地方走,走到一棵大树下才停了下来。他接过我手中的荷花灯,高高的举起,俯下头来仔细看我的脸。我也看向他。
敖昶道:“珠儿忘记花神节上答应过我什么?”
我看着那双宝蓝色的眸子道:“你晨起不是也答应了我不娶四公主的吗?”
敖昶楞了下,没有想到我会反问他。
他道:“我并未忘记、、”、
我恶人先告状:“那你还背着我去见她?”
敖昶轻笑了一下:“珠儿可是吃醋了?”
我撇开头道:“当然不是。”
敖昶掰过我的头看向他道:“珠儿可记得午时我们看戏文出来吗?乌甲附耳告诉我的就是四公主来了。我也是怕你多心,就单独去见了南海三太子与四公主,并且很清楚的告诉他们昶非珠儿不娶。他们不信,四公主道我若把你带客栈去见上他们一见,那她将衷心祝福我们并告诉她父王不与我们东海联姻、、我心里欢欢喜喜的跑回来找你,哪知回到花神庙却只见乌甲乌乙,未见你、、、”
我接着道:“于是你没有听他们解释、、就踢了乌甲乙一脚,甩了乌乙两个巴掌?”
敖昶沉默。
我空出来的手突然抱住了他的腰,脸靠在他的胸前柔声道:“太子,珠儿舍不得离开你、、真舍不得、、可、、、可如果那个预言是真的 、、、那、、、那我就是你的灾星啊、、所以、、所以、、”
敖昶的唇突然就堵了上来。
好不容易这个长吻结束了。敖昶轻吻着我的发丝,喃喃道:“傻珠儿、、傻珠儿、、别信那些惑人心的妖言。只要我不继承父王的大统、、、自然是无妨的、、、放心吧、、珠儿。”
敖昶紧紧的搂着我,那从他手里掉下去的荷花灯很快就燃了起来,直至灰烬。
远处花神灯的海洋仍旧是一片热闹喧哗。我安静的靠着敖昶的胸,静静的与他一起看着那那片灯海。
这时有一展灯远远的漂浮过来了,越来越近。却是两个人,从身形上看,提灯那人高壮得像铁塔,另一人身形似乎偏矮小瘦弱了些。那铁塔举起他手中的四菱方灯,仔细的往我们站立的树下照了照。
见了我,唬了一跳,遂又瞧见那抱着我的敖昶,更是唬了一跳,警觉的闪身挡在另一人影前,结结巴巴的对着他身后那人道:“王、、王、、、上、、明、、明、、明月、、劫持、、”
那铁塔身后的人影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话,遂从铁塔后面站了出来。
只见四菱方灯下的另一人,三十岁上下,个子虽然不高,但生得器宇轩昂,朗眉、星目、厚唇,窄身广袖长袍。(我记得以前一个损友说过厚唇的人重感情,也重感官享受。)
那人温和的看了我一眼,再看向敖昶。
他对着敖昶礼节性的微躬了一下身子,不卑不亢的问道:“乙在曾城见过公子?”
敖昶挑了下眉:“唔。曾王?”
那人点了点头:“正是在下。”
敖昶淡淡的笑了笑:“曾王乃一国之君,大可不必自谦为“在下”,再说我可是见识你了排兵布阵,不愧为高手啊。”
那人谦虚道:“公子谬赞,乙愧不敢当。”
敖昶:“曾王可知,那阵差点困住了我。”
那人也微微的笑了:“乙的阵能困住大军,却没能困住公子。”
他们两人同时礼貌客套的笑了两声。然后敖昶话锋一转问道:“曾王也是来观看这花神灯的?”
那人没有回答,视线往我淡淡一扫,然后看向远处,夜里那些花灯在远处看来,很像游走的星星,更像挤挤挨挨的流萤。
只听那人徐徐说道:“说来话长。二十几年前,乙的夫子育有一女,乳名唤为明月,乙惊为天人。可天不遂人愿,明月周岁时夫子发现她是痴儿,于是乙就遍寻天下奇人异士为明月诊断。后遇一游方高人,那高人告知:三魂余一魂,神智未开,若到三魂归位时,富贵自然来、、、夫子不解,问那高人三魂何时归位。高人道,自有贵人助之、、、直到现在,乙才深信之。”
话未完,那人恭恭敬敬的朝敖昶作了个揖:“公子乃是明月的贵人,乙代夫子及明月谢过公子。”
敖昶赶紧扶了那人一把:“不敢。”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快速的整理了这些讯息:
一、来人是曾国侯王姬乙与他那铁塔侍卫。
二、.敖昶与姬乙见过面,应该是那次我吞了明月珠,敖昶去抢那个明月的躯体见过。
三、他们见面的场景虽然提及不多,但是寥寥几句也应该知道非常凶险。
四、明月应该是姬乙老师的闺女,听他的口气,他应该对明月是不错的。而现在明月就是我,我就是明月,所以,这个曾侯应该不会难为我吧。
我于是也躬了躬身对姬乙道:“明月见过王、、、难怪明月觉得王很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姬乙面带喜色:“明月能记得乙?”
我看了看敖昶,再对着姬乙道:“我总觉得在那里见过你、、、很面熟。”
不是虚伪的套话,而是姬乙真的很面熟,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
这时又听得敖昶淡淡道:“看来曾王不是来观花神灯的了。”
姬乙也淡淡一笑:“实不瞒公子,乙这次来确不是为了观花神灯。数月前,我曾城夫子府邸丢了明月,乙心下也甚是着急,怕愧对逝去多年的夫子及其夫人。所以让方士占卜,方士道,二月十二西方花神庙,树下、、、、、不怕公子笑话,我与侍卫从早到晚围着这花神庙的几十颗树转了数百圈了、、、占卜之言果然应验啊。”
敖昶的脸色难看了起来,眼里慢慢的有了森然之色。
姬乙了然一笑:“乙既见公子与明月两情相悦,绝不阻之。乙诚心相邀公子到曾城小住数日,一则,明月神智已复,应该为其爹娘上香;二则也待数日以便乙为明月备上一套丰厚的嫁妆,略表乙一点心意。”
敖昶脸色渐缓,询问的眼神看向我,我点了点头。因为我也很好奇,这明月以前的住所生活环境是什么样子。
于是告诉了姬乙我们下榻的客栈,并相约了第二日,姬乙派人与马车过来接我们去与他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