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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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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刺痛后,就是陷入漫长的黑暗、无边无尽的黑暗。
黑暗里,我摸索着前进,似乎能听见哭泣声,又似乎能听见争吵声叫骂声。哭声似乎是妈妈的,骂声似乎是弟弟的、、、、
这是怎么了?
隐约里,还听见黎家仁的唯唯诺诺的辩解声。脑子里轰的一下,突然想起来了,那个老巫婆捅了我一刀。我摸摸心脏的位置,骂到:他MD,这个老巫婆插的位置这么准,竟然是心脏。看来她这个生物老师也不是白当的。
我再摸了摸胸前,奇怪,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疼痛。人感觉很轻松,轻飘飘的,像蚕蜕皮一样,感觉无比的轻松。难道我是在梦里也或者只是意识?
可是不对啊,我能清楚的听见我妈妈的哭声,还有黎家仁的声音。
黎家仁在说:我妈是自卫,不是故意要杀朱珠的、、、。
然后我看见弟弟一脚就踢了过去,边上的警察赶紧把弟弟给拉开了。是的,我能看见他们。
我还看见手术室门打开了,手术车也推了出来,蒙上白布的是谁?不会是我吧?我看见妈妈几近昏厥的扑上去,嘶声力竭的哭。弟弟紧紧的抱住妈妈,带着哭腔说:放心,我不会让姐姐白死的、、、、
五雷轰顶。
我真的死了?!我和黎家仁结婚一年半里,无数次的争吵,唯一的这次打架居然以我死亡做为代价。死于黎家仁妈妈插过来的水果刀。
起因是一个小事开始,然后拌嘴,最后上升到进行人身攻击。
黎家仁说:没有见你这样自私冷血的人。
我冷笑,说:再怎么也比有了老婆出去乱搞男女关系好。
黎家仁猥琐的笑了,说:谁叫你不下蛋?
我继续冷笑,说:是啊,我不下蛋,所以你就去找你弟媳帮你下蛋?
黎家仁暴怒,两个巴掌扇了过来骂道:你妈的,叫你嘴巴不干净
我两眼冒小星星,耳朵嗡嗡作响,也怒道:别你妈的你妈的骂,我妈家教好得很,不像你妈,教出来的你只会□□。
又一个巴掌扇了过来。我两眼发黑,差点跪了下去,鼻腔里有液体流了出来,一摸,手上全是血。他妈的。于是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看见餐桌上的擀面棒,拿起就往黎家仁的□□戳了过去。黎家仁嗷嗷的叫了起来,拽起我的头发就朝后边的餐桌上摁,我背靠餐桌。头发被他一拽,视线猛一抬,才发现客厅里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买菜回来的婆婆。就看见她三步并两步,朝我冲了过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朝我胸下的位置传来。目所能及的,就是留在衣服外面的刀把。
、、、、、
死了,难道我真的是死了吗?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去,我真的不甘心。
太平间里。
我努力的试着往那个盖着白布的人体上扑,希望我能回到我自己的身体里去,可是几次结果都是,我直接从那身体对穿了过去。当我正锲而不舍的正准备调整姿势再来一次时,却听到森冷的太平间有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气。
我汗毛立马就树了起来。(事实上,我不知道我这样的魂魄是不是有汗毛的。)
我惊恐的问:“谁?是谁?”
空气里涌动着一个低低的声音:“走吧。”
我朝着空无一人的太平间里四处张望着,问道:“走?走那里?我为什么要走?我要是走了,我的身体就会被殡仪馆火化的。若火化了,我就真的,真的回不来了。”
空荡荡的太平间里飘荡着那个低低的声音:“走吧。”
我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就会这两个字、、、”
那个低低的声音道:“从来处来,到来处去。”
我惊了一下,声音也变尖锐了起来:“你是黑白无常还是牛头马面?你是来拉我去黄泉路的?”
话未完,我心思一转,闪身就出了太平间。可不能留在那里任他们拉走,拉走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当务之急肯定是先回家,让妈妈先别着急把我的身体火化,然后再想办法。
我记得这家医院位于一条十分繁华的街上,夜里四周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可是,我出了医院,却发现不对,这医院大门外,黑漆漆的一片,通往远处的似乎只有一条路,隐隐绰绰的,看得还不十分清晰。我再回头看医院,哪里还有医院的影子。只有黑茫茫的一片。
我心有不甘的走上了这条路,磨磨蹭蹭的走着,却绞尽脑汁的想着是否有其他可行的办法。
先前一人走着的路,慢慢的发现多了几个像我一样走着的人,我试着想跟他们说话,可是他们如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气,更不用说理会我。
我只有独自走着,路似乎越走越远,越来越多的花,大朵大朵的花,恣意的怒放着,像血一样的颜色,触目惊心的红,是彼岸花。一大片一大片的开满在脚下。原来这就是黄泉路啊。我回头望了望。已经看不见来时的路,黑茫茫的一片。触目所及的只有那条通往前面未知的路。
在这长长的路上,我对自己这短暂的一生用了四个字做评价“命运多舛”。
幼年丧父,青年丧命。这八个字就概括了我这25年来的重大经历。只可惜了母亲的养育之恩怕是报不了啦。不过我一向都是不认命的人,要报总是能报的,投胎只要不喝孟婆汤,今生种种应该都不会忘记的。
正想着,听得后面有锁链碰撞的声音,回头看去,原来是黑白无常用锁链拉着一魂,急吼吼的在赶路。
看见我怔怔的站在前面看着他们,他们也停下来看着我。
良久,白无常才若有所思道:“原来是你。”
黑无常问:“谁?”
白无常道:“害人精。”
黑无常冷冷道:“黄泉路上无老少,黄泉路上无将相,任她谁,到这里皆是一样。”
白无常道:“叹这人间多少痴男怨女,皆因放不下个情字,祸害了别人亦祸害了自己。”
黑无常冷漠道:“走吧,这种冤死鬼,哪天少见过?直接拉到枉死城就完事了。”
白无常摇头,道:“她三魂尚且有两魂在人间,再说上面老大打过招呼。若她来了就直接、、、”
话未完,一脚朝我踹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