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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你能不能稍微温柔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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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曹操曹操就到。
狂刀发现苏言非常喜欢穿白色的衣服,真是无比骚包的喜好。狂刀就不敢穿,她比较喜欢穿暗色的衣服,不是不喜欢白色,而是这孩子比较实际。因为暗色的衣服,咳咳,不显脏。对于苏言能将白衣穿得这么一尘不染,这么潇洒飘逸,她一向是持羡慕嫉妒的心态的。
“你吃虾?”苏言一进门在桌子边上坐下,看看桌子上的虾壳,脸黑了黑。
狂刀默默用筷子将碗里那只虾戳到饭下面,讪讪地:“就吃了几只。”
“大夫不是叫你忌口吗?你耳朵长哪里去了?”
“我知道,就是有点馋。”
苏言冷冷看她:“明知道你还吃!”
“就几只而已嘛。”狂刀在他冷清的眼神中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好将脸埋在饭碗里。
“就几只?”苏言冷笑:“看来你还嫌少是么?那就多吃一点!”说着执起筷子,将盘子里面的虾一个劲儿往她碗里塞。
狂刀棒着碗左闪右避,怪叫:“苏言,我错了!我不吃了!我保证以后都不吃了!”
苏言停下筷子,皮笑肉不笑:“保证什么,你想吃就吃啊,吃了伤口发炎,肿胀,烂掉,不行就截肢啊,你怕什么?”
狂刀听得头皮发麻:“没有这么严重吧?”
“所以你尽管吃。”苏言说着又面无表情往她碗里夹虾子。
“我不吃了!”狂刀哭丧着脸,跑到饭桌对面:“大哥,我错了!你别这样行不?”
苏言冷笑,丢掉筷子,走到狂刀身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在她往她脚踝上踢了一脚。
狂刀那个痛啊,把碗丢在桌子上,抱着脚跳来跳去:“苏言,你个变态!”
“伤口痛是么?“苏言抱胸冷冷看着她:“下次再记不住我会继续用这种方式提醒你!”
狂刀眼泪汪汪,哀怨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为了我好,可是你能不能稍微温柔一点?”
“谁说我是为了你好?”苏言不耐烦地看她:“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回到青城了!”
狂刀一喜,直接忽略他语气中的不爽:“你的意思是说这里离青城不远了?”
苏言轻哼一声。
“终于熬到头啦!!!银票,我的银票很快就可以拿到手了!耶!!”狂刀高兴疯了,扯着苏言的手:“来,我们来击掌!”
苏言脸都黑了。
“来嘛,击一个嘛!”
“放手!”苏言甩开她的手,大步朝门外走去:“神经病!”
狂刀呵呵直乐。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是绝对有道理的。狂刀心情一好,伤口就愈合得特别快。狂刀摸着毛毛的毛发,哼着曲儿,左扭右扭,别提多欢乐了。
苏言额上青筋直冒,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安静点?”
“咦,你是在说我吗?”狂刀无辜地看着他,看到他的脸黑成锅底了才恍然大悟:“我才知道,原来我一高兴就会不由自主哼歌儿啊!”刚说完,又哼上了。
苏言冷着脸,骑着驴子远离她。
于是两人一个一脸如沐春风,一个一脸生人勿近,在某个黄昏,到达青城。
青城很大。狂刀和苏言牵着驴子站在城门外,皆呈恍惚态。狂刀恍惚是因为这青城也太他妈的威武了吧!单看那高耸的城门,匾额上‘青城’这俩金字怎么看怎么嚣张怎么放肆。早就听闻青城的繁华程度不亚于京都,现在一看,果不其然!好吧,狂刀默默对手指,其实她也没去过京都。
而苏言恍惚是因为在一连串倒霉事之后终于到家了!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
两人都不说话,默默地牵着驴子走在街上。街上依然人声鼎沸,有嬉笑,有怒骂,有讨价,有还价。华灯初上,仿若将这场盛世繁华揉碎在微醺的黄昏中,朦胧的,易碎的。
苏言和狂刀在苏府门前停下。
“苏言,这是你家?”狂刀小心翼翼地问。
苏言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有小厮过来恭恭敬敬地叫声“少爷”,将俩驴子牵走,毛毛还在不知死活地拱着驴“苏言”的屁股。
这傻驴,狂刀暗暗垂泪,抱着大刀瞻仰门前的两个巨型红灯笼,再瞻仰一下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感觉自己特傻。
“发什么呆!快点走!”苏言扯了她一把,颇不耐烦。
她能不发呆么?苏府,城主大人的家!青城难道还有第二个如此气派的苏府?苏言他妈的就是城主大人他儿子!
狂刀愤愤地:“苏言,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感觉自己被人耍了一样!
苏言冷冷地看她:“告诉你什么?”
“你爹是城主!”
“我爹是城主,我又不是城主!告诉你干什么?说我是我爹养的米虫么?”苏言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你有什么可介怀的?只要有钱还给你不就行了吗?”
狂刀怒视他:“现在不是钱的问题好不好!”
“不是钱的问题?”苏言鄙视地看她一眼:“前几天是谁因为钱的问题得意忘形来着?”
狂刀一噎,默默对手指,真是风水轮流转。
苏言把她扔在一个小院里,拍拍屁股就走了,那背影,要多潇洒有多潇洒。狂刀磨牙,真是的,利用完就丢掉!
小院不大,却收拾得很干净。狂刀在门口站了一会,抱着大刀悻悻地去房间里等饭吃。苏言说过,等下叫人送饭过来。
房间燃着蜡烛,还点了熏香,正中摆着一张圆桌,几张椅子,转到里间,一张床,一张榻,一个梳妆台,简单,大气。狂刀将包袱放在梳妆台上,抱着大刀转到外面专心等饭吃。
“姑娘,饭来了!”一个软软的声音含着敲门的脆响传进来。
狂刀精神一震,忙跳了起来去开门。小丫头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她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回头漾开一朵笑花,眼睛明亮:“姑娘,请慢用!”
狂刀就是个山野之人,哪里受得了这般温声软语的对待,顿时受宠若惊:“辛苦你了哈!”
小姑娘露齿一笑:“姑娘客气。”话说着从袖间掏出银票:“这是少爷吩咐我拿给姑娘的,请姑娘收好!”
狂刀也不数,接过团了几团,便塞进怀里:“谢了。”
“这是应该的,姑娘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小姑娘甜甜地笑着,一脸‘你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的表情。
狂刀客气地将人送到门口,门一关,脸一下子耷拉下来。看着那一大碗稀粥和一小碟咸菜,顿时咬牙切齿:“苏言你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也忒小气了,原本还期待着一顿丰盛的晚餐呢,结果也就稀粥咸菜,这些她连续吃了五六天了好不好?!
她挪到饭桌边,不情不愿地坐下,还是拿起筷子稀里哗啦地吃了起来。开玩笑,吃稀粥配咸菜好过饿肚子,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消瘦得厉害,裤腰带也是紧了又紧,再这样下去,她连刀都举不起来了。
她愤愤地戳着咸菜,苏言连钱都差人送过来了,是不是说明以后都不想再见到她了?像他之前所说的,一拿到钱,他们就两清?理论上是这样不错,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呢?狂刀暗自郁闷,却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的晚餐——狂刀将最后一口咸菜塞进口里,酸溜溜地想。
床很柔软,被子是丝被,还散发着阳光暖暖的味道,一点烛火满室的熏香,气氛好得不得了,可是就是睡不着。狂刀裹着被子打滚,几乎就要长啸吐血了!他奶奶的,失眠这破事儿啥时候找到她头上了!明明她之前都是一觉到天明的!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不稀奇,如果到了第三天、第四天还是这样,那就有问题了。几天下来,狂刀的眼睛变深邃了,眼皮重,眼袋沉。她终于觉悟了,她的磁场一定跟苏府不符!进而再次觉得,她跟苏言的八字铁定不合!
她包袱一背,大刀一抓,打算趁着夜色翻出苏府。为什么是偷溜?不要问她,她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苏言这厮把她扔小院里几天都不鸟她,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苏言压根把她当成债主,之所以还天天送些稀粥咸菜来是想告诉她:钱我还给你了,咋俩两清了,你要赖着不走我也不赶你,意思意思给你点吃的;你要识相的话,就赶紧滚!
你说,她还敢留在苏府吃吃喝喝么?虽然吃的是咸菜,喝的是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