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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纵欲伤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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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将她捞起来时,已经到了子夜。苏言神色疲乏地抱着她回到火堆旁,解开湿漉漉的衣服晾在旁边,从包袱里拿出干净的袍子穿上。再看狂刀,整个人像快破布扔在地上,手腕缓慢地渗出血迹来,再看她的脚踝的伤口,已经泡得又白又肿,其状可怖。
苏言认命地从她包袱里翻出了的裙袍,架着她的胳膊,眼睛平视着远处的黑夜,并不看她。手中时不时触碰到她滑腻的皮肤,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将脑中旖旎的影像掐碎,手却不停地在抖。
这个黑夜比以往任何一个黑夜来得漫长。他终是忍不住,颤抖地将手伸入亵衣,握住不可抑制的欲望,喘息声在黑夜中暧昧而压抑。当手心濡湿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闷哼一声,脑袋一瞬间空白。
晨曦微光,苏言一下子惊醒。他摸摸狂刀的额头,才发现她发烧了,而且烧得很严重。也难怪,昨天中了蛇毒,又在水中浸泡了大半夜,不病才怪。就是他,也觉得有些头晕。
“狂刀,醒醒!”苏言推了她两把,毫无反应。他捏着湿布巾,替她擦拭额头脖子,想到昨夜自己的放纵,不由有些羞赧,耳根不自觉地红了。
当下也不耽误,将她抱上驴背,驮着进城找大夫去了。
大夫一见狂刀那惨状,不由嘘唏:“再晚点你就只有替她收尸了。”
苏言脸一下子白了,指节握得青紫:“怎么这么严重?”
“难道你看不出来么?”大夫指着手、脚、头多处包扎地白布:“这些真感染了,够她死上几百次了。”随后拍拍苏言的肩膀,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年轻人,自家的娘子自己心疼,别太过了。”
苏言脸色登时变得难看,显然,他被误会成施暴者了。不过,人证正不省人事呢,百口莫辩。
苏言将大夫送走,回到房里,瞪着床上那个昏睡的人,不由咬牙切齿:“克星!早晚会被你折腾死的!”
狂刀整整睡了两天,就像她每次揭了官府的榜文得了悬赏之后那样,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醒来。只是这次不是神清气爽,而是头重脚轻。她抚了抚额头,才发现包了布条,继而发现手也包了布条,掀开被子,最后发现脚踝也包着。什么情况?她变木乃伊了吗?她甩甩脑袋,头痛欲裂。两天前的回忆霎时涌进脑海里,毒蛇,金风玉露一相逢,苏言。。。。。。这下头更痛了。
“醒了?”
狂刀一愣,抬头看向不远处自榻上起来的男子,当她看清苏言的脸之后大吃一惊,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苏言,你被人打劫了么?”怎么这幅胡须拉杂的颓废样子?
“托你的福。”苏言懒洋洋地站起来,有气无力地样子:“想吃点什么?”
“你还是先坐下吧。”狂刀看着他左晃右晃的身子时,不由担忧地看着他:“苏言,纵欲伤身啊!”
苏言身体摇晃的更厉害了,脸色变得更阴郁:“你能说出这种话,离活蹦乱跳不远了。看来我是操错心了!”说完也不理会她了,径直往榻上一趟,又要睡觉。
狂刀下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伤得很严重。她单脚跳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的脸色真是憔悴不堪:“苏言,你生病了吗?”
他闷哼一声,紧闭着眼,眉头皱得很紧。
狂刀看着自己绑得严实的手和头,真麻烦,想试试他体温都做不到,难道用脚?狂刀看看自己的脚,再看看他的脸,毫不犹豫将自己的想法掐死在摇篮中。当她将脸颊贴在他的额头上的时候,苏言蓦地睁开眼,等她再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地上了。
她眨眨眼睛:“你推我?”
“谁叫你乱来!”
“你发烧了,样子很惨。”
“你自己去照照镜子再来说别人。”
狂刀当真去照了镜子,她不算顶美,但好歹也是清秀姑娘一枚。结果。。。。。。她觉得有些幻灭。尤其是看右半边脸那虚浮的五指印,怎么看怎么幻灭。她知道自己会很惨,但想不到这么惨。再看浑身密密麻麻的包扎,她真的不太愿意去回想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金风玉露一相逢。。。。。。果真威力惊人。
唐笑笑,她想,这个名字,她会记一辈子的。
狂刀喝的是清粥吃的是白菜。什么?问她两只手都包扎着怎么端碗怎么拿勺子?别表示得很暧昧的样子。绝对不是苏言。那家伙终于死扛不住病倒了,烧得云里雾里的,大夫拿金针扎他周身都没啥反应,像条死鱼一样被翻来覆去的。
“小妹妹,帮姐姐夹口菜。”小姑娘已经连续喂她第五口白粥了。
小姑娘抽抽鼻子,嗲声嗲气地应了一声:“哦!”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菜塞进她嘴里。呼呼,真乖巧!
“六儿,过来帮爷爷拿点东西。”
“好的,爷爷。”小姑娘朝狂刀眨眨眼睛:“姐姐,等一下我哦!”
“嗯嗯,真乖!”
有一个这么可爱乖巧的小女孩就好了。
狂刀坐在榻上打了会儿盹,小姑娘跑过来摇摇她的手。她错开眼看了一下苏言,那家伙盖着被子睡得正沉呢。
“大夫,给拆一下布吧。”狂刀看着臃肿的双手很惆怅。她想得挺远的,喝了那么多粥,长夜漫漫,她定是要小解的,要没手,后果——不堪设想。
大夫点了点头,说了些注意事项,忌口什么的。本着医者为仁的原则,啰啰嗦嗦一大堆,最后叹了口气:“你们夫妻真是多灾多难,你的病刚好,你家相公就又倒下了。”
夫妻?相公?狂刀差点给口水噎死,不由咳嗽了几声。大夫见她像是激动,老人家马上安慰道:“不过过了这个坎就好了,以后会一世长安的。”
狂刀摸摸鼻子,讪讪地笑了:“托您的吉言。”心里却暗自忖道,幸好苏言是睡着的,要不然听了这话,还不里里外外讽刺她一圈?
这诊金狂刀给的很痛快。送爷孙俩出门的时候,她还友好的亲了小姑娘的脸颊。
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红肿结疤的手腕脚腕、额上的淤青以及脸上隐隐的五指印,顿时觉得自己很破败。很残破,很惨败。这是她自己对自己的形容。外伤越多,说明苏言越君子。君子得让她对自己本来还有点自信的相貌感到深深地挫败。
女人喜欢君子的男人,以证明自己有眼光,但是某些时候又希望他们可以禽兽一点,以证明自己有魅力。于是女人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
好吧,狂刀承认自己是一个矛盾的生物。不过,男人也是。狂刀杵着下巴看着安睡的苏言,看了半响,什么也没看出来。纳闷地躺在榻上,想着此一时非彼一时啊,明明白天还是她睡床来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