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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水诺 ...

  •   一,二,三.。。十,十一,十二。。。水诺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等数到三十后她便又从新在数一次,直到数了无数个三十后,载着水诺的马车才急促的停下。
      旁边的美貌妇人眼神忧郁的看了眼她,娟秀的脸上显出病态的腊黄,她暗叹了口气盯着马车窗帘,犹豫着要不要真的下去。
      水诺抬头看了眼她,乖巧的叫了声娘,以为娘的身体不舒服,关心的眼神让妇人慧心一笑,随有伤心的想道,女儿还这么小,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看她长大嫁人。
      “好了,诺儿别担心,娘没事,下车吧。。。”
      妇人收起窗帘刚想下车,水诺却懂事的先跳下去,“娘,你等等,诺儿来扶你。。。。”伸手便去扶娘。
      可她不知道,自己那有什么力量去抚母亲,妇人心酸的牵上女儿的手,尽量把重量放到车窗另一边不让女儿费力。
      “喂,你们快点行不行,浪费我的时间,真是倒霉,就这一会我还能在拉几趟的车,给的钱又不多,要求还真是多。。”车夫不耐烦的催促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下。。。。。”妇人终于加快动作爬下车,却在落地时差点绊倒在地。
      水诺皱下小脸,看到娘吃力的样子很难过,酸酸的泪花在眼里打转,她气呼呼抬头道:“你有没有同情心,我娘她生病了,耽误点时间又怎么样。”
      车夫被她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小女孩儿好凶悍。
      “好了,诺儿,娘没事,我们走吧。。”妇人不好意思对车夫笑笑,连忙拉着气得快哭的水诺向街上走去。
      在一个小粥铺里,水诺把最后一口粥倒进嘴里,奇怪娘为什么坐一动了不动,两眼泛红呆呆看着那个朱红大门呢,还只要见里有人出来,便一会激动一会又不知所措闪躲,难不成里面住着要向她们讨债的人吗??
      她们已经在这里坐了半天,可妇人还在犹豫要不要进那个门,想到五年前自己不顾父母脸面与情郎私奔,想到现实的无奈,想到情郎的无情,她的心一阵阵绞痛,她没脸回来,可为了女儿,她不得不回来,爹娘在怎么恨她,总不能管外孙女吧,他们还能原谅她吗。
      娘为什么哭了,水诺惊慌摇摇娘,直问她怎么了,娘怎么看着那个大门就哭起来了。
      妇人不好意思抹了泪水,连连说没事,“水诺,娘带你回外公外婆家好不好。”
      “外公外婆?外公外婆家有房子住吗,有没有肉吃,那外公外婆会不会讨厌我,要是有房子住又有肉吃,又不讨厌诺儿,那我们去外婆家吧。”
      水诺想到可能会有肉吃,嘴里馋得口水流,她已经有很久没吃过了,都忘记吃肉是什么感觉了,而且她也很久没住过房子了。
      妇人听的心里酸,偷偷抹掉又泛出眼泪,“好,外婆家里什么都有,我们回去吧。”无论如何,为了诺儿,她一定要得到爹娘的原谅,诺儿只能寄托给她们了,想到大夫说说她的病情很差,妇人只能把眼泪全倒进肚子里。
      水诺看着全身圆滚滚的外公外婆时,心里兴奋极了,原来外公外婆家就是住在朱红大门里啊,这样的地方在她小小的脑袋里是很有钱的标准。
      水诺在娘的示意下,腼腆上前行礼叫了声:“外公,外婆”便老老实实的站到母亲身边,听她跟外公外婆说着话。
      说着说着,外公的脾气突然大起来,暴跳的狠狠骂了“臭小子”“不要脸”之类的话,娘却只呆呆跪一边默默流泪。
      外婆也哭了起来,她连连埋怨娘做事糊涂,又说了外公的不是,水诺虽小,但偏偏内心早熟都能听懂,她明白娘这么做是为了她,外公在骂娘,她得忍住,还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在门口娘问过她想去外婆家吗,她就知道娘已经没办法了,因为她这个小托油瓶,娘的病情也越来越重,也没钱在治了,只要留在外公家,娘有才能治病,所以她才会开心的说,她要吃肉,要住房子,如果这是娘希望的,她就要留下来。
      直到娘忍住的晕过去,水老爷才慌张的没敢骂,老太太哭哭啼啼叫人请大夫,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整个水府因为突然回的小姐病倒而沸腾起来。
      她们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就这样治了三个月,妇人终于还是病入膏肓没撑过去,留下幼小的女儿在娘家,死前还不放心,苦苦哀求水老太太帮忙照顾女儿。
      把水诺叫到跟前,老太太仔细打量她,这小外孙女长得好,四岁的孩子,个长得跟五,六岁差不多,圆溜溜的大眼跟女儿小时一样的可爱漂亮,长大一是个大美人,可惜女儿命苦的
      老太太抹抹眼角,看她眼睛红红的,小脸满是泪痕,伤心叫了声:“可怜孙儿哟,以后就在外婆身边,外婆会好好照看你的,让你奴娘放心的走,呜呜。”便把水诺搂进怀里呜呜哭起来,旁边人看了无不心酸落泪。
      水诺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可它们却一点也不听话的在涌出来,娘说过,外公外婆年纪大了,会没精力以后照顾她,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就得坚强,不可以动不动就掉眼泪。
      “外婆,诺儿会照顾好自己,不让娘担心,等诺儿长大了,诺儿要孝敬外婆的,老娘那份也孝敬上,外婆跟外公可以不生娘的气吗?”
      这些日子以来,老太太极力掩饰女儿丢丑的事,不让人在她们面前说,尤其是诺儿,可聪明显得成熟的诺儿早在那天的争吵中就知道娘做了很多错事,才惹昨外公外婆伤心,才骂了娘亲,又在下人口中断断续续知道娘做了什么错事。
      这是她第一次的恨那个叫爹的人,不管娘怎么说他的好,她就是恨他,如果有那么一天,她一定要为娘讨个公道,娘了他做的那些事,他不但不感激还抛弃她们母女另结新欢,水诺不懂这些,却明白这是坏事。
      水诺平安的住了下来,过着小姐般的生活,虽然总会见到几个冷眼冷脸的人,水诺却努力的小心的笑脸相迎,努力的容入水家,努力的乖巧着,当水诺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小心下去时,一个月后,水家来了一位改变她的人生命运的贵客。
      这位客人是水家的一房亲戚,还是跟水家有至亲血缘的亲戚,水诺的表姑姑,跟水诺隔了好几倍,却总算还是亲戚关系。
      因为这位表姑姑来的原因,水家突然又忙碌起来,所有在外的子女,小到只是婴儿,只要姓水的人都聚集在水家大宅迎接那个表姑姑。
      水诺找到个时间,悄悄问了最近玩得好点的小表哥,这位表姑姑是什么来头,连一向眼高气傲的大表哥都会乖巧来接表姑姑。
      大表哥叫水寒,是水诺伯伯的大儿子,问话的小表哥叫水流。
      水流鄙视的斜眼水诺:“表姑姑可是个了不起的人,听说过冷雪宫没。”
      水诺摇摇头,“那是什么。”
      “哼,笨蛋,冷雪宫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表姑姑就在冷雪宫里当职,她叫水瑶,前不久她还嫁给宫里的大掌门呢,现在已经是掌门夫人了。”
      “哇,真的,好厉害,冷雪宫是做什么的?”
      “说你是笨蛋,你还真是笨蛋,冷雪宫当然是学武功的地方喽,学了武功就没人敢欺负了,还能行侠仗义呢,听说冷雪宫的人可以推选弟子进去学武,表姑姑是掌门夫人,当然会选我们水家的人进去喽,要不然,你以为我们水家为什么会这么富有,这方园百里,只有我们表姑姑进去了,哼哼,厉害吧。”
      学武功,没人敢欺负,水诺只见到这几个最重要的字眼,如果她学的武功,是不是就没人敢欺负她了,是不是就可以为娘讨个公道了,水诺的雪眼突然变得雪亮雪亮,是的,她要去学武,无论如何,她都要去学,一定要让表姑姑选她进去。
      自那天后,水诺就一直坐卧不安,脑中始终有进冷雪宫的念头,可又怕自己选不上,虽然她也姓水,可比来比去她还是最不亲的那个水家人,毕境是嫁出去女儿的女儿,在怎么选也论不到她头上。
      水府准备一个月后,这位表姑姑才姗姗来迟,她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小孩找出来,站成排让她挨个的看,水诺也在其中。
      小孩们紧张的看着她,每一个都露出希翼的神色,水诺默默在心里念道,选我,选我,选我。。。。
      表姑姑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选了几个同龄的小孩,其中就有水流跟水寒,还有个总是欺负她的大表姐水灵,每选一个水诺就会失望一次,表姑姑还是没有选上她便挥手表示不选了,让他们都回去。
      直到所有人离开,水诺还呆呆看着表姑姑,还是落选了,她不想落选。
      吃过午饭,水瑶带着选好的几个孩子就要回宫去,却在门口意外遇到个小女孩,看她的样子正是在等她。
      “这个是。。。”水瑶迟疑道。
      “姑姑,我是水诺,请你收我入门吧,我会很乖,也不怕吃苦好好的学武功的,姑姑,你收下我吧。”
      水诺眼里泛着水光,可怜巴巴哀求水瑶,却被跑出来的水太太给急忙忙抱走,看着表姑姑越走越远,水诺哇了哭了出来,她学武的梦就这么破了,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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