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司小叶

2、这是幻觉

　　对于你来说，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但，你有你的选择……

　　五岁的时候，张玄的家住在桥东东山脚下，这里只有五户人家，都是旁边油库工作人员家属。而张玄一家居住在第三户。东山可以说是县城的标志，东山过去就是县城附属的村庄了。

　　而东山的山根下，也有几户人家，都是靠在山脚下种地生活的人家。而东山的半山腰，就是县里当时很先进的一个建筑——火葬场了。整个东山这时还没有开发，都是一些贫瘠的草地，倒是在一个背阴处，长着十几颗野山杏树。山杏树不远的下面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就是乱葬岗，山杏树下，也有孤坟，不过并没有墓碑什么的。张玄家后面是一片树林，开辟了一条土路出来，主干道，在树林里，也有一些坟墓。前面也是一片小树林，说是小树林有些夸大，不过长了四五十棵树倒是真的，里面倒是没有坟墓什么的，穿过小树林就是一条道路，当时还是土路，过了土路就是一大片树林了。再过去，由于当时年纪小，张玄也并没有去探索过。

　　五岁，依然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当时父母都忙，姐姐刚上初中，也不怎么见的到，于是，就造成了她总是自己在家。当时父亲上班的地方很近，所以有事过去找就好，当天，张玄正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上洗小手绢，好似听见母亲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叫自己，当时也并没有答应，而是采取了相当有力的措施——直接往外跑！跑了出去却并没有看到母亲的影子，于是又跑到父亲上班的地方，可是也没有，连父亲都不在。张玄垂头丧气的往回走，走到小树林的时候，看见昨天做的秋千并没有被带走，说是秋千，其实不过是用很粗的绳子固定在树上，放个垫子罢了。没时间陪她的父母就做了这么个玩具给她。

　　自己面朝道路坐着玩儿了一会儿，又面朝树林坐着荡了一会儿，觉得垫子快掉了，就下来弄一弄，可是再坐上去的时候，发现树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女人。那个人坐在砍了树剩下的树墩上，背朝着张玄，头发很长，末端已经快到地上了，手放在前面，肩膀微微的动着，好似在摆弄着什么东西。

　　周围只有五户人家，第一家住着老两口和他们的外孙，第二户有个阿姨，和他们很熟，而且是个短发，第三户是张玄家，第四户只有父子俩住着，第五户很神秘，而且他家常年没有人，只有一个“姐姐”在，也是短发。那，这究竟是谁呢？

　　张玄不认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叫：“阿姨？阿姨？你是谁啊？”可是前面的女人并没有理她，张玄就准备跑过去看看，可是不知道怎么，跑到距离这个女人大概有五米距离的时候，突然就停了下来，没有再向前，张玄从地上捡起了个小石子，想引起女人的注意，可是，当小石子快到女人身边的时候，就倏的落了下来。张玄觉得很神奇，就又扔了一块，还是如此，于是，当她捡起第三块儿的时候，抬头，却发现女人不见了。

　　正当张玄觉得奇怪，母亲回来了，叫她回家。

　　当天晚上，张玄早早睡下了，当时睡得还是炕，从右到左分别是姐姐、张玄、母亲、父亲，而灯绳在父亲那边的墙上，张玄半夜醒了过来，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怎么长大嘴巴，怎么喊都不出声，用力的推母亲，母亲也毫无察觉，姐姐也是一样。张玄下了炕，想要拽灯绳，却怎么也拽不动，好似绳子固定住了一样，去按电视，电视也怎么都按不动，月光从外面透过窗帘映了进来，张玄回到了被子里，想要明天再想办法，虽然有些恐惧，但是也没办法，突然觉得说不定是做梦，就费了很大的力气把鞋子放到了炕边，之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张玄发现自己能说话了，把这件事告诉家人，可是谁都不信，说她是做梦了，可是张玄看着自己刚刚被扔下去的鞋，清楚地知道，昨晚，那不是梦。不过，小孩子的精力总是放在玩上，上了小学，搬了家，更没有再去想这件事。

　　而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让她猛的回想起这些事情。在那边，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灵异事件，张玄四岁的时候，姐姐晚上九点多下了晚自习回来，也看到一个白色的小孩子在那里跳方格，就在自家的窗户下面，可是，等到她走过去，那个小孩儿就不见了，从此便由父母接送她上学了。那个白色的自行车不用了，张玄还用它学会了骑自行车。父母也曾经在房后的乱葬岗看到了一个穿套装的女子在一个墓碑前跪着，阴历的七月分，连着跪了半个月，最后那天，母亲想看看到底是谁，因为怎么叫她她都不理，母亲就想拉她一下，可是被父亲拉走了，就这一拉一扯，母亲刚走出去不到五米的距离，那个女人就不见了。还有在六岁那年的清明节，五户人家都听到有个女人在自家窗户下面哭，哭的异常凄厉。

　　或许一次两次不过是幻觉，不可能总是幻觉吧。不过张玄还是自己安慰着自己：这都是幻觉，这都是幻觉，看电视，看电视……急忙换到了电影频道，里面周星驰的大笑声充斥着整个房子。

　　当晚，梦境。

　　灰蒙蒙的天空，下雨了，大暴雨，张玄穿着雨靴去上学，淌过前往教室的必经之路，到了班里。班里的同学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着，而是焦急的看着外面，雨越下越大，教室外面的水位迅速上升，等到张玄放好东西回过头的时候，教室被淹没在水底，而教室里面却一滴水都没有，仿佛外面有一层保护膜，使得这洪水无法侵害这间教室，教室里，同学们哭成一片，可是没有人敢出去求救，因为水势实在太大了，生活在高原上的人们，即使是湿地，也没几人会游泳，更何况，这里只是一群孩子。张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这水并不会伤害到自己，于是，自告奋勇的，出去求救。

　　打开门，幽深的水就在眼前，自己就住在水底。张玄自然的走进水底，然后依靠一定的浮力上升了一点，可是远远不够，朦朦胧胧的，看见好像有个影子靠了过来，将她托出了水面，她知道，那是一只乌龟。等到到了操场，昔日的土操场成了一片湖，可是周围的建筑还好好地伫立在岸边，于是，她从侧面走了过去，路过小树林，有几个人或倚或站在单杠旁边，感觉很熟悉，却又从未见过，再走下去，就到了一片柳树林里，柳树异常的漂亮，树叶似玉一般，还挂着露珠，柳树中间，有一个白色的秋千。旁边是玻璃桌子，放着各种新鲜的，大概是水果的东西。另一面是一张豪华的贵妃榻，上面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黑色的头发，气质很好，长得也是很帅，可是张玄就是觉得，很……不想见到这个人。

　　那人什么也没说，就是沉默着。张玄自顾自的坐在了秋千上，仿佛就应该这么做一样，然后就静静的看着那个人。

　　他微微的绷紧了身体，终于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呵”张玄带着嘲讽意义的笑声，醒了。

　　张玄觉得很无厘头，不过只是个梦，也不多想，就起床上学了。终于到了周五，除了每天梦到些无厘头的梦，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周五，是补办六一儿童节的日子，终于又路过了那座桥，这次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顺顺利利的过完了六一儿童节，回来之后，也就没有再做梦了。

　　一个月后，张玄小学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