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情缘（GL）》临川旧友

28、重逢（上)

　　谢逊树敌众多，为了保证不被认出，三人来到农户家里，买了三套污秽不堪的衣衫。周芷若素来爱洁，闻到衣裤上陈年累积的臭气，几欲作呕。谢逊却十分欢喜，命二人用泥将脸涂污。张无忌在水中一照，只见已活脱成了辽东一丐，即使遇上敌人也未必相识。

　　三人一路南行，过了几天来到一处镇子上。三人走向镇上一处大酒楼，张无忌摸出一锭银子，交在柜上，说道：“待咱们用过酒饭，再行结算。”他怕自己衣衫褴褛，酒楼中不肯送上酒饭。岂知那掌柜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双手将银两奉还，说道：“爷们光顾小店，区区酒水粗饭，算得什么？由小店作东便是。”张无忌很是诧异，坐定后，低声问周芷若道：“咱们身上可露出了甚么破绽？怎么这掌柜的不肯收受银子？”周芷若细查三人身上衣服形貌，就像乞丐一样，怎么可能形迹败露？谢逊道：“我听那掌柜的语气之中，颇存惧意，咱们小心些便是。”

　　就在这时，有一群乞丐走了进来，这些乞丐有的负着五只布袋，有的负着六只，都是丐帮中职司颇高的弟子。店小二将酒菜吩咐了下去，尚未送上，又有六七名丐帮弟子上来。片刻之间，酒楼上络络绎绎来了三十余名丐帮帮众，其中竟有三人是七袋弟子。

　　看到这个场景，张无忌和周芷若都明白了，原来丐帮今日在此集会，酒楼掌柜误会他三人也是丐帮中人。就在张无忌和周芷若劝谢逊一起走时，店小二送上一大盘牛肉，一只烧鸡，五斤白酒。谢逊腹中正饿，多月来从未好好的饱餐过一顿，闻到烧鸡的香味，食指大动，不想离开了。正吃着，又有两个乞丐走了进来，五十多岁年纪，胡须均已花白，背上各负九只小小的布袋。周芷若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乞丐是武艺高强的高手。

　　周芷若暗想：丐帮号称江湖上第一大帮，听师父说昔日丐帮帮主洪七公仁侠仗义，武功高强，不论白道□□，无不敬服。其后黄帮主、耶律帮主等也均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但如今的丐帮声望今非昔比。现任帮主史火龙极少在江湖上露面，不知其人如何。这二人背负九袋，在丐帮中除了帮主而外，当以他二人位份最尊。那日灵蛇岛上，丐帮中人来夺屠龙刀，不知和他二人也有牵连么？

　　两名九袋长老走到中间一张大桌旁坐下，群丐纷纷归坐，吃喝起来，伸手抓菜，捧碗喝汤，吃得狼藉一团，没有说一句话。等到两位长老吃完了，群丐也已酒醉饭饱，一哄而散。周芷若隐约觉得丐帮的人在这里聚会，不是吃顿饭这么简单，肯定有事情发生。丐帮长老曾经企图夺取屠龙刀，谢逊对丐帮的人印象很差，要张无忌打探清楚，丐帮的人究竟想做什么，张无忌点头同意。

　　吃过了饭，三人找了一家小客店歇宿。镇上丐帮帮众虽多，但无一人住店，因此在客店中没有丐帮人物。谢逊要张无忌出去打探讯息，张无忌听从谢逊的话出去了。周芷若心里明白谢逊是支开张无忌，然后逼自己交出秘籍。趁张无忌出去后，周芷若也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周芷若在大街上自南端直走到北端，竟没见到一名丐帮弟子。周芷若去一间酒店打听，才知道丐帮弟子已经全部往北走了。周芷若往北走时，看到丐帮沿途布了卡子，好不戒备森严，当下展开轻功，向北疾驰。丐帮布在树后、草中、山间、石边的卡子，全被周芷若看在眼中，反倒成为指引的路标。周芷若奔出四五里路，但见三步一岗，五步一卡，哨位越来越密。这些人武功虽然不高，但青天白日之下，要尽数避过他们的眼光却也不易。到了后来，周芷若只得避开大路，曲曲折折的绕道而行，周芷若眼见一条山道通向山腰中的一座大庙，料知群丐必在庙中聚会，提气奔向东北角上，再折而向西，绕过群丐的卡子，直欺到庙侧。只见庙前一块匾上写“弥勒佛庙”四个大字，庙貌庄严，甚是雄伟。

　　丐帮的人都在这里，张无忌也会找到这里来，自己必须隐藏好，不被发现。周芷若四处打量，见大殿前庭中左边一株古松，右边一株老柏，双树苍劲挺立，高出殿顶甚多，枝叶密茂，颇可藏身其间。周芷若绕到庙后，飞身上了屋顶，匍匐爬到檐角，轻轻一纵，如一溜烟般落到了松树之顶，从一根大枝干后望将出去，殿中风光，尽收眼底。

　　只见寺庙大殿里面坐满了丐帮帮众，少说也有三百数十人。这些人均朝内而坐，周芷若跃上松树，竟然无人知觉。周芷若正打量间，忽听得殿上一人喝道：“掌钵龙头到！”群丐一齐站起，那秀才模样的九袋长老手捧破钵，缓步而出，站在右首。又有人喝道：“掌棒龙头到！”那周仓般的九袋长老双手高举一根铁棒，大踏步出来，站在左首。那人喝道：“执法长老到！”只见一个身形瘦小的老丐走了出来，手中持着一根破竹片，脚下轻捷，走动时片尘不起，周芷若暗中佩服执法长老轻功特别好。

　　就在这时，丐帮的传功长老也来了，四个长老来齐之后，齐声说道：“有请帮主大驾！”大殿上群丐一齐躬身，过了一会，屏风后脚步声响，大踏步走出一条大汉来。但见他身高六尺有余，魁梧之极，红光满面，有似大官豪绅般模样，走到大殿正中，双手叉腰站立。群丐齐声道：“座下弟子，参见帮主大驾。”

　　那丐帮帮主史火龙在中间蒲团上坐下，各人才分别坐地。史火龙转头向掌钵龙头说道：“翁兄弟，你把金毛狮王和屠龙刀的事，向大伙儿说说。”周芷若听到“屠龙刀”这三个字，心中大震，屠龙刀不是已经断了，在赵敏手里，怎么丐帮帮主会提到屠龙刀？为了了解事情经过，周芷若更全神贯注的倾听。

　　掌钵龙头站起身来，向帮主打了一躬，然后告诉大家明教的现任教主张无忌只是个黄毛小子，斗不过丐帮帮主。掌钵龙头接着告诉众人，明教义军连续击败朝廷大军，实力强大，不好对付。丐帮弟子们听到明教强大的事情，情绪激动，纷纷高手呼喊灭了明教。就在此时，有人高喊：“陈长老到了。”一个三十来岁的长老和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周芷若认出这个三十来岁的长老是当日在岛上的陈友谅。另一个年轻人，相貌俊美，却是宋远桥之子宋青书。

　　周芷若疑惑不已，宋青书怎么和陈友谅混在了一起？陈友谅和宋青书先向史火龙行礼，再向传功、执法二长老，掌棒、掌钵二龙头作揖，然后向群丐团团抱拳。陈友谅先是吹捧宋青书，然后告诉大家自己是如何得知谢逊下落的。说到后来，陈友谅吹捧自己如何大仁大义，想夺取屠龙宝刀献给帮主，后来没有成功，差点被谢逊杀掉。那肢体残断的郑长老从人丛中站起身来，叙述灵蛇岛上明教和丐帮之战。他不说丐帮众人围攻谢逊，却说明教如何人多势众，自己一干人如何英勇御敌，最后说到陈友谅舍身救他性命的仗义之处，更是慷慨激昂，口沫横飞，说谢逊为陈友谅的正气折服，终于不敢动手。大殿上群丐只听得耸然动容，齐声喝采。

　　周芷若对灵蛇岛的事情，是相当清楚，当听到陈友谅的谎话连篇，周芷若越听越气，心想此人卑鄙无耻，竟至如此，明明是卖友求生，却变成了仗义救人，只是他做得天衣无缝，连郑长老也瞧不出破绽，实是个大大的奸雄。

　　丐帮弟子被谎言欺骗，不断高喊灭了明教，杀光所有的明教中人。史火龙以对付魔教要从长计议为由，让七袋以下的丐帮弟子全部退了下去，大殿上只剩下八袋长老以上的诸首脑。陈友谅向史火龙推荐宋青书，史火龙收宋青书为丐帮的六袋弟子，归陈友谅管辖。执法长老对宋青书不放心，问道：“本帮与武当派虽然同为侠义道，终究路子不同，既然武当掌门之位日后定当落在你身上，何以你却甘心投入本帮？此事须得说个明白。”宋青书答不上来，让陈友谅替自己回答。

　　陈友谅笑道：“此处并无外人，说出来也无干系，峨嵋派掌门人灭绝师太死后，新任掌门人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名叫周芷若，此女和宋兄弟青梅竹马，素有婚姻之约，那知却给魔教的大魔头张无忌横刀夺爱，携赴海外，宋兄弟气愤不过，求教于我，做兄弟的拍胸膛担保，定要助他夺回未婚妻。”

　　宋青书表面是正人君子，内心却如此肮脏，周芷若在这一刻已经看清了宋青书伪君子的真面目，忍不住便要纵身入殿，骂宋青书一顿，但终于强抑怒火，继续倾听。史火龙哈哈一笑，保证帮宋青书夺回爱人，丐帮的长老也纷纷附和帮主的话。宋远桥宋大侠一生光明磊落，却生了这么一个心术不正的儿子，周芷若替宋远桥惋惜。

　　便在这时，庭中那株老柏的一根枝干突然间轻轻一颤，大殿上诸人都没知觉，周芷若却已听到那枝干后传出几下轻微的喘气之声，但那人随即屏气凝息，克制住了。周芷若心想：“原来老柏中竟然也藏得有人，此人比我先到，这么久我都没有察觉，此人武功可也不错啊。”凝目向柏树瞧去，在枝叶掩映之间，见到了一个人影，那人藏得隐秘，如果不是周芷若视力好，也真不易发见。

　　大殿之内，陈友谅不断地说要用计杀掉张无忌，夺取周芷若，献给宋青书做夫人，周芷若心里不高兴，脚下一动，弄出了响声。“什么人，快出来。”大殿里面的几位长老听到响声，大声喝道。忽然老柏上青影一晃，一人窜下地来，喝道：“张无忌在此！”话刚说完，那个人身子已窜进殿中。站在殿门口的掌棒长老张开大手往那人后颈抓去。那人轻轻巧巧的一侧身，已然避开。但见这个人方巾青衫，神态潇然，面莹如玉，眼澄似水，正是穿了男装的赵敏。

　　敏敏，原来你在这里。周芷若见赵敏现身，内心激动不已，这么久不见，周芷若太想念赵敏了，这次重新见到赵敏，周芷若心里激动不已，当周芷若看到赵敏的不仅内伤全好了，武功提高了不少，更是高兴不已，看来赵敏武功今非昔比，自保完全没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