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咫尺天光》朝见里

3、夜色

　　【狱寺先生，新婚快乐。】

　　看到这行字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或许是——果然这种话，还是比较希望能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吧。

　　“狱寺隼人，你真是个混蛋。”
　　山本武说这句话的时候罕见地动了真怒，如果不是看在旁边埃尔温也在的份上他显然打算直接一拳揍上来了。
　　狱寺隼人没有和以往一样当场和他吵起来，并不因为这天是新婚第二天。
　　可能……棒球白痴说得对。

　　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在你见到的第一面，就无端觉得熟悉呢？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看到牧肆嘉里的第一眼狱寺隼人就可以确定他们之前从未见过面，但那种似曾相识的违和感又是那么清晰。
　　所以在听到Reborn要求他来照顾牧肆嘉里的时候，心里没来由地浮上些许隐隐约约的庆幸。
　　没有办法抛下她不管——好像稍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而意识到这一点的狱寺感到了由衷的恼火，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也不。
　　至少这种情绪不应该是由一个陌生的女孩引起的。
　　只不过无论怎样复杂的心情，在漫长的时间面前总是不值一提，更何况他已经不是刚刚遇到泽田纲吉那时的那个脾气外露的少年了。批阅文件，执行任务，空余的时间关注一下牧肆嘉里，当这样的日子成为常态，最初的那份悸动也就被狱寺抛到了脑后，直到牧肆嘉里第一次对他提起“灵魂”这个概念。
　　那一瞬间他忽然发现用这个词来解释初次见面时的那份窘迫似乎意外的合适。
　　“所以灵魂到底算是什么样的存在？是由什么来操控或者支配的吗？什么能够对它产生影响呢？”
　　“灵魂就是灵魂，狱寺先生。”
　　狱寺皱眉，这种模糊的界定并不是他想要的。如果能够再进一步，有一个更加直观的了解的话，或许他心中的疑惑就能够解开了。
　　“没有什么更详细的解释了吗？”
　　“抱歉，狱寺先生，但这是一级机密。”
　　牧肆嘉里一直以来漠然的脸上似乎增添了几分为难。
　　狱寺隼人感到更加烦躁了。
　　他确定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为什么不愿意透露——或者说，为什么不能透露呢？
　　他对于催眠师的历史进行过调查，尽管留存下来的资料并不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催眠术里并没有什么保密原则，毕竟催眠的术法对于天赋和血统的要求极高，普通人就算详尽地知道每一个步骤和原理也不可能成功。
　　那么难道说有人指使吗？不，要做到这一点应该是不可能的事，况且……尽管不想承认，他自己也不希望这个可能性存在。
　　“一级机密？你是根本解释不清楚吧！”
　　“如果这样想你会好受一点的话，狱寺先生就这么误会下去也没关系。”
　　他最终放弃了深究这个问题。

　　狱寺隼人曾经怀疑过牧肆嘉里是不是有什么特异能力，每当他在处理机密文件的时候她都很安分地呆在外面做自己的事，等他安排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点琐碎事情，她又会溜进来坚持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他批文件。
　　他尝试过把她关在门外，不过她一定会想法设法要钻进来，不然就用各种方式折腾得别人不得安生。这样子反复几次以后狱寺隼人也就懒得再浪费时间和她计较，反正她就算进来了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困扰。
　　不过他由此怀疑牧肆嘉里的体内是不是封印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第二人格，不然怎么会在其他人面前惜字如金，在他面前又偶尔表现出执拗幼稚得让人受不了的性子。
　　可惜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牧肆嘉里都不肯回答和灵魂有关的问题，他的猜测也就无从解答。
　　当一切都习以为常，他也就不会在关心这些细枝末节。
　　“不要给十代目添麻烦。”
　　——唯有这一点，是无论怎样关心在意都算不得过分的。
　　“既然是狱寺先生的要求的话，我一定一字不落地放在心上，所以请不要三天两头叮嘱我这件事了。”
　　她金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哭笑不得。
　　他心底里却总是有种莫名难言的担忧，所以才不管她怎么辩驳都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每次都平静地应一声表示记住了。

　　在带埃尔温回来的时候，他曾经犹豫过是不是要一定让牧肆嘉里来消除她的记忆。
　　虽然六道骸应该也能够做到，不过他终究还是对六道骸不怎么放心。
　　似乎就是从那之后开始，牧肆嘉里变得有些反常，经常会恍恍惚惚的。
　　然而他有太多事情要做，在南非多耽搁掉的日子里积压下的工作、新近崛起的杰索家族对彭格列有意无意的小范围骚扰、有时还要去照看失去部分记忆的埃尔温，没有太多精力再去关注牧肆嘉里，想起来的时候问过几句，牧肆嘉里随意搪塞着回答了他也就不再追究。
　　“狱寺，你也差不多该成家了。”
　　泽田纲吉在吩咐完工作后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
　　狱寺隼人知道，这是默许了埃尔温在彭格列的存在。
　　泽田纲吉和Reborn曾经试图过撮合他和牧肆嘉里，不过见他对此没有兴趣，提了几次也就闭口不谈了。反正在Reborn看来，牧肆嘉里已经不会做出什么危害到彭格列的举动，就算不用这种方式把她和彭格列绑得更紧一些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狱寺隼人承认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明明相处了那么久，明明对于彼此神态上的细微变化代表了什么都很清楚，却终究不会有什么心跳加速的情绪产生。
　　“不，你并不明白，”很久以后山本武这么对他说，“我敢打赌你没有察觉在帮埃尔温进行过催眠后她的眸色变浅了，她那个时候脆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消失，可是你从头至尾都没有在意过。”
　　狱寺隼人无法反驳。
　　人不可能把注意力分散给很多人，在把大部分精力投放在彭格列和泽田纲吉身上后，能抽空关心埃尔温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知道的，为什么牧肆嘉里会在那个时候去佛罗伦萨。
　　但那其实都已经无所谓了。

　　——非常抱歉。
　　——只是……我似乎确实没有我应该有的那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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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狱寺番外- -说实话我觉得很难想象到底牧肆嘉里和狱寺是怎么相处的所以只好略过这一点了orz
话说我好想把山本少年提到配角栏……这真是个天大的杯具【望天
希望没有崩得太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