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公仆的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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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看着电视里播出的一条条实时消息，真是后怕啊，敢情那天的大雨竟然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像北京这种多少年没有过大型自然灾害的几朝古都，竟因一场雨几十条生命一瞬之间就消失了。看着新闻里那塌陷的公路，冲毁的房屋，没顶的汽车，仅一场雨，家没了，亲人没了，钱没了，命没了。小虎忍不住感叹，人啊，真的太渺小太脆弱了，说没就没了。活着的人还有什么好争竞的，没准下一刻那个和自己吵架的人就不见了，珍惜眼前的一切吧。唉……
瞥见茶几上的保温桶，想起狗男的脸，他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送来的吗。又忆起那夜，因一时激动抱着狗男嗷嗷的痛哭，小虎觉得一股热血充上脸颊，摸摸，嘿，还挺烫手！真是太特么丢人了，劳资的一世英名啊！啊啊啊啊！那夜狗男殷勤的帮忙洗澡，抱自己回房间休息，大概是太累了精神不太好，竟完全没有抵抗，等醒来看到脚踝已经被缠好了绷带，还在小腿那里放了好几个垫子抬高。起床后在床头看到留言，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注意事项，原来的狗男是这么细致的人吗？那个曾让小虎拼命想要遗忘的男人，教会了自己什么叫做撕心裂肺，什么叫做痛得哭不出声，什么叫做强颜欢笑，什么叫做为爱放手。真想要抹杀有他参与的所有记忆，哪怕是最幸福的时刻也再不想记起，如果可以他愿意按下delete键。
为什么那时自己会说出：我嫁你。小虎不承认自己对他还有眷恋，见到自己的成全，换来的却是狗男女每日的争吵，张栋不快乐，并不幸福，明明他曾经许诺婚后过会好好照顾自己，会努力幸福，会学着忘记，可这样的结局让小虎感到委屈痛心，但更多的是生气，气自己的心意和爱情全白费了。可小虎却也明白，在猥琐的内心深处却有着一丝不应该存在的窃喜，嘲笑，和得意，没了自己的张栋又怎么可以独自幸福！凭什么他就可以忘记一切，怀抱新婚燕尔娇妻，缠绵旖旎，自己就要在几米近的楼下独守空闺，黯然神伤。纵使是自己主动放手离开，若真见到张栋和马晓楠缠缠绵绵，甜甜蜜蜜，自己才是会承受不了，肯定立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假装平静，假装接受事实，假装善解人意，继续停留在这个充满了两人回忆的空间，只为了假装偶然瞥见那人一眼。小虎觉得自己真是贱，若能洒洒脱脱离开这套房子，连同记忆一起抛下那该有多好，太自虐了。其实已经休息得够久了，房子还有4个月到期，到时候找新工作，找新房子，找新男人，呵，崭新的生活也挺不错，不是吗。
叮咚——叮咚——门铃声打断了小虎的思绪，单脚一蹦一蹦去玄关开门，看到来人，难掩的开心，“太郎！你怎么来了！”小虎笑的贱兮兮扶着泰朗的肩膀蹦跶回客厅。
“唉，小虎，你这又是出的什么幺蛾子，弄成这样。”不去介意小虎乱叫名字的泰朗放水果篮在茶几上，今早听张姐提起小虎受伤，下班买了果篮直接过来看一眼。
“哎哟，甭提了，还不是好几天没出汗了浑身难受，想着去爬山，哪知道大雨把我给冲回来了，得！就残了！”小虎夸张的用手乱比划着，从果篮里挑出大串红提毫不客气的让泰朗帮忙去洗，把腿用抱枕架好，舒舒服服的斜靠在沙发，“太郎啊，我可能会提前搬走”小虎朝着厨房撅着嘴闷闷的说。
剪下每一粒红提放入淀粉水轻搅，慢慢说：“嗯，搬时候来句话，帮你弄。”泰朗看了下半躺在沙发上的小虎，顺手还把洗碗池的几个碗盘也给刷干净了。
“那肯定啊！”小虎扬起狡猾的笑容说，“等找了男朋友，我还准备让你帮忙把把关呢，万一找不到工作，再去蹭你几顿饭！哈哈哈。”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小虎也说不好还会不会联系这个亲切的邻居。
认识泰朗纯属意外，他撞见过自己偷亲狗男，也撞见过自己嚎啕大哭，一路看自己从热恋到失恋，什么光彩的不光彩的都被看见了，若说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小虎从来是敬谢不敏有多远躲多远。可是后来发现这人挺好的，就是嘴笨了点，心还傻实在，空长了副好皮相，那就没什么好顾虑了，更何况这人其实特热心，没事还做菜请左邻右舍尝尝，还喜欢运动和自己挺合拍，当朋友很不错。在最痛苦的那段时间，泰朗没少陪自己，他虽然话不多，但却是最好的听众，还会慢条斯理的说出自己的看法，有的时候正直的让人哭笑不得。若说，唯一的缺点，那大概就是，泰朗是个直男，所以只能当个哥们。
“洗好了，你吃吧”泰朗把装着洗好的红提的大碗交给小虎，还顺手带了个盘子装果皮。
“好嘞！”一边吃一边想，这邻居人可真特么细致，人.妻型，要是几个月前先认识的他，兴许会觉得这一型是自己的菜，人帅成熟体贴、有车有房、有时间陪自己、父母还不逼婚，比那人强了不是一点点。呵，笑了一下，自己大概又搭错线了，怎么发发花痴调剂一下心情也能想起狗男。吃提子！吃提子！
“有什么要我帮你做的吗，家务什么的，”泰朗路过的时候瞅见阳台脏衣篮是满的，想着小虎脚蹦来蹦去估计不方便。
“嘿，太郎蝈蝈蒸是太贤惠了”小虎学着怪怪的腔调贱笑着，“那你帮我把衣服丢洗衣机呗，基本就都深色的，内啥，内裤就不劳烦您啦，人家会害羞。”
“……”泰朗很无语，楼下这个小弟很可爱很让人心疼，但是每次都和自己逗贫，让笨嘴笨舌的自己很惆怅啊！洗衣机工作时俩人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又让泰朗给自己把凤梨切好腌上。
咔哒一声，大门打开了，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张栋来了，一眼就瞅见像这家男主人一样在阳台晾晒衣服的泰朗，他泛酸了，饶是了解泰朗那烂好人的个性，也清楚他和这家真正的主人清清白白，那他也酸了。尤其瞅见晾的正是小虎的四角内裤，他嫉妒得犹如百爪挠心一般！内裤说，人家是一条纯洁的乒乓球短裤好不。
泰朗到是很识趣晾完衣服就走了，他也不傻，自打听说张栋离婚了，他心里就隐约觉得和陆虎有关，不管过程如何，希望两人幸福吧，再也见不得小虎那撕心裂肺的痛哭了，能和相爱的人相守在一起比什么都强不是吗。在临出门的时候，拍了拍张栋的肩头，轻声说了句：加油。张栋一怔，原来这人是知道的呀，第一次被圈外的人知道自己最大秘密，他没想到别人能这样坦然的接受，甚至还来鼓励自己，这感觉挺好，还有些感动，回头望着小虎，暗暗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拿出勇气了。
张栋坐在小虎身旁，从背包里拿出瓶红花油，抬起小虎受伤的脚放在膝头，小心的拆开绷带，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还疼吗”。
“还行吧，不碰不疼，就是去哪都用蹦的，烦。”小虎用牙签扎着吃完最后一片凤梨，显得有些慵懒。
“红花油给你揉揉，再过几天就能走路了，这两天还是尽量别动吧。”张栋轻柔的给小虎脚踝做着按摩，“中午吃饭了吗”看见保温桶和他走的时候摆放的位置一样，其实他心里有谱，但还是有点不死心。
“嗯……没。”小虎，感觉到脚上的动作停了半拍，“内什么，我醒来都下午啦，还不饿。”
不饿能吃了一整个凤梨吗，看看，还一大盘子的葡萄皮，这个小家伙从什么时候起会说谎的呢，以前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小虎那个傻啊，每次来所里看望他的时候，就只会说，我路过。呵，多呆的孩子啊。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我妈昨天买了排骨说给你补补，一会我上去端过来，你好歹吃点。”张栋动作很温柔捏得小虎很放松，慢慢的闭了双眼。
像只慵懒的小猫，小虎身体往下一搓，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躺好，另一条腿也压在了张栋大腿上，轻声的哼了一声：“什么都行”。
“困了吗，那睡吧，一会我叫你。”张栋这些天一直没能和小虎说上几句话，工作太忙，管片儿里有2户平房被前几日的大雨给淹了，受灾的一个是五保户，一个是孤儿寡母，给联系医院，帮忙收拾家当，帮忙联系房管所修房，真是累的不善。每天回来都只能看到小虎的睡脸，那他心里也美的不行。
张栋按摩完，再用绷带把小虎脚绑好，上楼端了一锅排骨，还有几种妈妈做的时蔬凉菜，回到402，瞅见小虎在沙发上睡的那个香，翻身打滚，弄的身上衣服乱作一团，张栋笑着摇了摇头，拿毛巾被过去把露出的肚子给盖上，蹲下身仔细欣赏小虎的睡颜。
手掌情难自禁的轻抚那光洁细滑的额头，轻轻的印上一吻，喃喃自语“宝宝，那天你说的是真的吗，咱们还在一起好不好……”手指滑到小虎的脸颊上，轻触那已经结痂的划伤，不住的心疼，“下雨那天你没回来，你知道我多怕吗……怕真的失去你……宝宝……原谅我吧……”说到这句，张栋有点哽咽，难过的低下了头，“宝宝，我爱你……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伤心了，我们在一起吧……求你了……好不好……”
一滴泪顺眼角默默滑下，触碰到了指尖，让张栋惊得抬起了头，对上一双盈着泪的眸子，张栋猛的双手圈住小虎，一头扎在他的颈窝里，呼吸着属于小虎的气息，不停的乞求着，“宝宝，我爱你……宝宝，原谅我好不好……”
就这样过了很久，却没听到任何的声音，张栋轻轻拉开一点距离，想看清小虎的脸。只见小脸上布满泪痕，紧咬着下唇，一个字都不肯说，“宝宝，你不肯原谅我吗……？要怎么样你才能明白我的心……”凝视小虎的双眸，希望能从中得到答案，但只看到了悲伤和黯然，也明白小虎不会就这样轻易原谅自己的懦弱和背叛。“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宝宝，相信我。”张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决心。
感觉到小虎的挣扎，张栋缓缓松开双臂，神情有些落寞，伸手拭去小脸上的泪痕，轻揉了下他柔软的短发，“先吃饭吧，我抱你去洗手好吗。”见没有反对，抱起小虎洗了手，再抱回餐桌，把几道菜摆上桌。
“我妈说吃什么补什么，给你做了酱肘子，你尝尝。”张栋神情自若，仿佛之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殷勤的夹起几片酱肘子放进小虎面前的碟子，看着他瘪了下嘴点点头。又舀了碗冰糖绿豆汤，放在小虎手边，把排骨推向他，“豉香排骨你尝尝，合不合口。”
其实大热天的，小虎不怎么吃的下这么油腻的菜，但看着张栋热情的样子，也不好推辞，哼了一声，慢慢的夹起一块排骨小口的啃着，心里乱糟糟的。
看出小虎没什么食欲，一拍脑门想起什么似的，连忙站起来跑进厨房，把之前拿过来的凉菜装了小盘端了过来。拌双耳、大拉皮、东北卷煎、浇汁豆腐、大拌菜，虽说都是mini版，但都是正儿八经的东北凉菜，看得小虎有点感动，小声嘀咕着，“做这么多，吃不了啊。”
终于听见小虎肯搭理自己了张栋笑呵呵的：“没事，吃剩下不是有我呢吗。”然后开始跟小虎说叨这几天，自己在所里遇到的糗事乐事，逗的小虎又开心又心疼，许久不见的轻松气氛让俩人淡忘了之前的尴尬，也似乎唤回了一丝丝以前的记忆。
入夜，小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他坚信自己是白天睡太多，而不是因为满脑子想的都是楼上那小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公仆的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