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青涩年华的痕迹》sakida

14、第14章

　　自从与加冕结伴回家后，我就很少跟孙欢接触了。
　　我想她可能是找到了更好的同伴。
　　一次体育课，全班自由活动，加冕被老师叫去谈话。
　　我在厕所门口碰到孙欢，她的同学也被老师叫去谈话了。
　　孙欢看见我先是一笑，可能太久没有交流彼此显得有些陌生了。我们在台阶上坐下，很久我才开口。
　　“最近放学都没有看见你了。”
　　“你要不骑车就是乘车，怎么能碰到我呢。”
　　我拍头一笑说，“也对哦。”原来她一直都在注意我。
　　“之前还有去找过你，不过后来觉得挺伤心就没找你了。”孙欢嘟起小嘴。
　　“真不好意思。”我抱歉地低下头。
　　“也没什么拉。看见你和加冕现在这么好，我觉得挺欣慰的。”孙欢笑了，挺真诚的。
　　“谢谢你，孙欢。”
　　“你啊，也不知道你是反应迟钝还是装蒜，有时候坦白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为什么这么说？”
　　“情书是你写的对不对？你曾经喜欢过加冕对不对？”孙欢一脸的认真。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提起干吗。”我站起来，不想回答。
　　“其实我都知道，我知道你的心永远不会在我这里。”她将手放在我胸前，“为什么以前都这么勇敢了，眼看如今只差一步却迟迟没有行动呢？”
　　“你不知道这一步，也许会让我们从此分道扬镳吗？你说的没错，这一步搞不好就是赢了，但如果输，我是万万输不起的。”加冕已经从办公室走出来了，当他看见孙欢站在我身边脸色都变了，不过很快恢复过来。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加冕向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分手也一样可以做朋友。不像有些人，面对自己喜欢人可以这么无动于衷，小女子真佩服佩服！”
　　分手？我觉得莫名其妙，我和孙欢从来没有开始过，哪来的分手。。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加冕拽着我想离开，却被孙欢挡住。
　　“骗自己有意思吗！不要等自己错过的时候后悔！”孙欢看了我一眼，她从来没有用如此严厉的目光看我。这是第一次。
　　孙欢果然知道我喜欢加冕，她对我说说我也就算了，她为什么要对加冕说这番话，加冕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他的，他一直是把我当兄弟的，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会让加冕很困绕吗。
　　“那女人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的话？”加冕在放学的路上问我。
　　我看着地面说，“其实我也搞不清楚，不过她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人活着如果连自己都骗岂不是很可怜，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总会找到出路的。”
　　“幸福不是二个人的事吗？如果只是我单方面的付出，而对方根本不领情，那我岂不是很傻。”
　　“你试过吗？为什么不试试。也许对方就会领情的，你应该对自己自信点。”
　　“我的感情不一样，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加冕坐上秋千，慢慢地摆动着。
　　“有什么特殊的吗？还记得我们上次看的那个电影吗？二个男人都能爱成这样，还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头顶上的天空在摇晃，我有些晕了。
　　我曾经说过，我们从来没有谈过同性之间的爱，这是我们第一次谈，我一笔带过，想从另一个角度鼓励到他，让他面对自己的爱可以诚实，无论是不是对我。
　　“子淳你能接受那种爱？”加冕轻轻问。
　　“爱不分性别，有时候爱上一个人，你是不会管对方是男是女，是鬼是妖。就算是异类，你也无法说阻止就阻止的。爱有时候就是说不清楚，剪不断，理还乱。”
　　就像我当初看了我姐姐的视频，我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爱上男人。
　　此时，加冕已经从走到我旁边帮我摇秋千，秋千摇到半空然后落下，也许是加冕在为我摇，我一点也不觉得恐惧，反而觉得很安心。
　　看加冕没有停止的迹象，我有些慌了。
　　“快停下！”我在空中大喊。
　　“你不是不怕么？”我看到加冕摇摇晃晃的笑脸。
　　“快停下拉！我要掉下来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不过你得保证，无论你听到什么都不许说我变态，更不许不做我兄弟！”
　　“好！你先停下！否则免谈！”我满口答应，其实此时我的心情已经很激动了，我知道我不应该期待什么，可是我没法控制。
　　加冕大手一停，我的噩梦终于结束。
　　我急忙从秋千上跳下来，坐在地上压惊。
　　加冕蹲在我面前，他的手抚上我的脸，然后低下头，刘海挡住了我观察他的视线。
　　就这样，时间慢慢流失走，而我们之间只有沉默。
　　“子淳，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讲话么？我说你是变态，你是贼。”加冕突然口开说，“以至于每次当我鼓起勇气的时候，自己的这句话总是消磨着我的好不容易支撑起来的勇气。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对你有特殊的感情了，也许在军训那时候就有萌发的迹象了，可是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我不喜欢男人，可是你的出现无疑使原本矛盾的我更加矛盾。运动会的时候，当看到你坐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放不开你了，背着你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背上是满满的幸福。看你孤独的身影我就忍不住去靠近你。我以为这种奇怪的爱只是幻觉，会有消失的时候。可是我等了很久也痛苦了很久，奇怪的爱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让我无法控制了。我一直在前进后退前进后退，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进是退了。然后我鼓起勇气先试探你，然后我带你去看那部电影，然后我脑里就一直浮现“变态”的字眼。天。。。我觉得总有一天我会被自己逼疯的！
　　子淳，也许你即将失去我这个兄弟了，因为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做兄弟了对不对？“
　　“对！我们没有办法再做兄弟了！”我推开加冕，他跌到在地面无法动弹，眼神已经没有焦距。我的眼睛有些发热，渐渐展开手臂说，“我早就厌倦把你当兄弟了！”
　　加冕瞪着大眼看着我，许久他才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紧紧搂住我的腰，埋在我怀里哭。
　　那是我第一次看他哭，却不是最后一次。声音很闷。
　　后来我回家才发现自己的袖子已经全湿透了，他那天真的流了很多泪。

　　第2天早上，我还记得那个早上，有一个眼睛红红的男孩推着车出现在我面前。
　　“后坐按上了。”加冕拉着我说。
　　再次看到那辆白色山地车，我的心情已经很激动了。终于明白了加冕为何买山地车，为什么不选择拉风的红色赛车。
　　那个早晨我觉得格外明媚，在没有人的小路上他一遍一遍说他喜欢我，说他等这天好久好久，说老天特别眷顾他。总之那是一个肉麻的早晨。而我却永远记住了那个早晨。

　　我说我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有一个人可以一辈子陪我看移动的天空。
　　他说他会陪我看，直到他生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