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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心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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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弦
CP : 許瑋琛X喬子琳。
以子琳的心理醫生Kelly的角度。
——忘了以前在哪本書上看到過,把一個人記在心裏或許只要短短一瞬間,但倘若心上已經住了一個人,要忘記他,或許真的花上一輩子也難以做到。
寫下這些話的時候我正陪著旁邊睡著的子琳,在香港飛往德國的航班上。
她是吃了安眠藥後邊聽著蕭邦的小提琴曲邊睡著的。雖說是睡著,眉卻是微微皺著的。
前段時間怕她心理承受不了這麼大的變故我便搬到她家陪著。那幾天她幾乎就沒合過眼,後來稍微好點了卻總是做惡夢,好幾次甚至聽到她在夢裏說著許sir的名字。即使是現在,就算睡著了也睡得很淺很不安穩。
也難怪,最近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許sir的離開,還有大小兩位喬先生先後被捕。而他們都是子琳最重要最珍惜的人。無論身為她專屬的心理醫生還是純粹以朋友的立場而言,我都很擔心子琳會再次封閉起自己的心。
從子琳十五六歲起我就一直擔任她的心理醫生。從喬先生口中得知她小時候發生的他哥哥的意外,那次的意外對她的影響很大,她一直認為他哥哥的死是她造成的。這件事讓她總是情緒不穩定,在陌生的環境或人前更是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甚至會失控。別人都認為她性格怪僻,對人冷漠,甚至有點不近人情,卻不知道這是因為童年陰影。
一直以來靠著藥物和音樂治療,雖然一直都比較穩定,但她的情況逐漸得到好轉是在樂團火災時被許sir救了之後。稍加留意都不難看出子琳對許sir的關注比對其他人的多了幾分。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許sir不僅保護了她的安全,還從火海中帶出了子琳一直很珍惜的她哥哥留給她的大提琴。
在心理學裏有不少此類的案例,長期封閉自己的患者逐漸敞開心扉,是因為得到了對其而言極為重要的人的影響。
對子琳而言,大提琴是哥哥留下的,所以她很珍惜,唯恐不見或者弄壞。在其他人都勸她趕緊離開的時候,只有許sir懂得大提琴的意義。
也許在子琳看來,這也許就是許sir與別人的不一樣。
我一直都建議子琳多些與外界接觸,而自從保護證人組來了以後,不僅喬家比以前熱鬧了,喬先生告訴我,子琳也比以前更愛在花園走動了。自從演唱會中槍的後,子琳沒有封閉自己,相反卻更開朗了,我甚至知道她還跟許sir一起過爬山。如果給子琳帶來積極轉變的是許sir,如果兩個人可以在一起試試,那我認為對她的病情會很有幫助,但喬先生卻偏說許sir配不上子琳,說他們在一起不配,所以子琳問我意見的時候我只能說這可能只是因為許sir救了他多次所以她才對他產生了依賴。
但以我對她的熟悉,這並不僅僅是依賴。
如果喬先生沒有阻止他們在一起,如果許sir當時有赴約,如果子琳沒有獨自一個去西貢行山,如果那天沒有下暴雨,那子琳就不會失蹤就不會找不到子琳。但若不是許sir又再一次救了她,喬先生也不會答應讓他們在一起。
他們是本應在一起,也即將可以在一起的。
也許真的是冥冥中註定。誰也料想不到三十年前的綁匪竟是喬先生,三十年後的他被許sir抓住。他拜託許sir好好照顧子琳,許sir卻為了救他而被撞,而最終死在了在舊屋大門等著他來的子琳的面前。
直到今天,事故那天子琳抱著許sir不肯放手的情景,她當時的哭不成聲的樣子,我仍記得很清楚。
她哭著跟我說許sir留了好多血…她說他戴著她送的頭盔向她走來,她很驚訝…她哽咽的捂著臉看著他走來,他卻突然吐了血從電車上摔了下來…她說他的電車飛出了好遠…他跟她說對不起…她說她在她懷裏閉上眼睛後再也沒有增開…
我開始覺得覺得他們根本就不應該相遇。如果壓根沒遇過對方,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也不會有這個結果。
在這之前我都是這麼認為。
但就在剛才,子琳還在跟我說著她跟許sir第一次去行山的事。
“那次Jojo總是抱怨好累,於是’巴打’就陪她落在最後…我和阿琛走在前面…”她輕輕地說著,靜靜地回憶起來,“…他就在我旁邊…我們在山頂上一起看夕陽一起合照…那是我第一次跟阿琛看夕陽…”
卻也是最後的一次。我靜靜地聽著她說。我知道此時她最需要的是傾聽。
她說有一次許sir的表妹約了他出來卻藉口有事要先走,還叫他送子琳回家。
“我坐在他後面,他說他怕開太快不安全於是叫我抓緊他…我抱著他的腰時也不敢抱緊…”她臉上綻開了我從沒看到過的恬靜笑臉,“但我覺得這樣的話去哪里也不用害怕…”
去德國繼續讀音樂是子琳主動提出的。我和喬先生也認為轉換環境對她比較好,而且意外之前就已經辦好了入學手續,於是我處理完香港這邊的事務便陪子琳一起過去。
上機的前一天我陪她去看了兩位喬先生,許sir的表妹Jojo也和我們一起去了許sir的墓。後來Jojo叫我們在離開前去許sir家裏看看他住的地方,拍照或者拿點什麼東西留作紀念。
子琳一張照片都沒有拍下來。她彷佛要把周圍的格局、擺設記到腦裏一樣,她只是在屋裏看了好久,看看書櫃上的書,摸摸電視機旁的小盆栽。最後我們向許sir的表妹道謝。子琳也只帶走了電腦旁的仙人掌和放在置物架上的她和許sir他們一起看日落時的合照。
回喬家的途中,她一直靜靜地看著照片中在夕陽下笑著的他們。我見她不鬧也不哭,有點擔心她的情緒,於是安撫地輕拍了她的手兩下。她抬起頭對我笑笑:“Kelly你放心,我沒事的。”
“昨晚Jojo給我打電話…”她反握著我的手,“她說’巴打’走的時候她也好難過好傷心…她後悔她一直都對他不好…”
“但她說我們都要振作…阿琛說’巴打’肯定不想看到她那樣消極地躲自己的世界裏”,她更握著我的手緊了些,似乎給了她力量,“所以她振作起來,從一個個小配角做起…”她輕輕地摸著照片裏許sir的臉,“阿琛肯定也跟’巴打’一樣希望我振作起來,所以我也要像Jojo一樣努力地生活下去…”
“Kelly,”她喃喃說著,大概是安眠藥的作用,“你知道嗎…”,她的聲音漸漸地弱下去,“遇到他…是我最開心的事…”
子琳沒有後悔。她對他不舍的思念,沒有一刻的竭止。我猜,他肯定也是一樣的。
就算不能在一起,就算沒有成為過哪怕一天的情侶,但你們有著永遠也抹不掉的美好回憶。
窗外灰蒙天空下的那片大海藍得深邃。
轉頭看著子琳,睡夢中的她的依然緊皺著眉。但我還是寧願相信,時間終會治癒一切創傷。
2012/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