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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是不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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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习惯性的拿起一本书。眼睛一直在浏览,却一个字也没有记住,索性就关了灯睡觉。
其实王辰光第一次见到苏瑾然是在三天前,那天朋友有急事借了他的车,他坐公交上班。在灵峰公寓站的时候上来一个女孩子,上车就和认识的人热情的打招呼,她坐在王晨光前排旁边的座位上,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她的侧脸。
细碎的短发,收拾得整齐干净,皮肤不算特别白皙,倒是健康自然的颜色,可能由于气温有些高的原因,鼻尖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邻座的女孩子似乎和她很熟络,小声的和她抱怨着自己妈妈唠叨,她也不插话,静静的听着,巧笑倩倩的样子就像一副素描画。
王辰光从看到苏瑾然的第一眼,不,确切的说是看到她左边眉头里那稍明显的一颗痣时,他的注意力就没离开过她。苏瑾然的脸王辰光没有印象,但左边眉头里长痣的人他却着实只见过一个,其实说见过,也仅限于照片而已。他不敢确定她是不是照片里定格的那个人,所以还是忍不住的打量她很久,认真的却装作无意的听着她和邻座女孩的谈话,虽然他也认为这对于陌生人之间一种不太礼貌的方式。
很显然,王辰光没有发现除了那颗痣以外的任何线索。不断有人上车下车,七八站过后,她和他旁边的座位也是几易其主。在世贸中心站,她下车,他也下车。那天天气不错,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一点也没有初冬该有的寒冷。她走在他前面,淡灰色格子衬衫外罩了一件乳白色的粗线毛衣,浅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高帮帆布鞋,一个桔色的包包。
他想,或许只是巧合。照李慕南说的,那个人至少也二十六岁,怎么也不会是眼前的学生模样。他不免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有些可笑。看着她穿过人行道,湮没在对面的人群中,王辰光回头走向不远处的医院。
王辰光是今年夏天大学毕业,在医院上班还不足半年。由于H大医学院全国排名前五,这家H大附属医院自然也是名声在外。王辰光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就能在医院药房里独挡一面也并不是没有引人垢病的,原因很简单,他爸是医院的院长。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一个躲在大树底下乘凉的官二代,似乎,不管他是不是根本没想走到树荫下,就生生被扣上这一顶帽子。
王辰光的父亲王秉一是上海人,后来考到H大临床医学系,念完研究生后就留在本校任教,一路从助教、讲师、副教授到教授,每一步都走得踏踏实实。之间,王秉一结了婚,有了两个孩子,女儿赶在八十年代的第一天降生,唤作王辰曦,取新生光明的意思。女儿五岁上幼儿要学写自己的名字,“曦”字笔画太多,老是忘记怎么写。有一次放学回家哭得泪人似的,一问才知道同学嘲笑她不会写自己名字。
老婆心疼孩子,硬是要给女儿改名字,他才勉强开始翻字典,名字要改,可“曦曦”他唤了那么久毕竟都习惯了,所以他决定继续用“Xi”这个读音。字典上关于“Xi”读音的字,第一个就是“西”女儿站在他旁边看到,高兴的用手指着字“爸爸,这个字我会写,是西瓜的西”,所以,女儿的名字就正式成了“王辰西”。也就在这后第二年的秋天,妻子又给他添了一个儿子。
儿子出生两天,老丈人来看外孙,也不知怎么,一直哭着的孩子沾到他怀里就安静了,老丈人咧嘴一笑,“哟,这小子还和我挺有缘的!”得知还没取名字,他更来劲了:“这小子不能白和我这李老头子有缘,名字就由我来取好了,我一个鼓捣药的,就知道植物的生长都需要阳光,就叫王辰光吧!”
事实证明,王辰光确实和外公比较亲,经常是一放寒暑假就吵着要去外公家,连在中药方面也表现着惊人的天赋。上小学时,别的孩子还沉浸在童话书中,他却捧着《伤寒论》在看。好多字不认识,他就查字典,意思不明白,他就认真的记下来,趁给外公打电话的时候个够,所以经常是他抱着电话一讲就是一个多小时。王秉一原本还打算让儿子学医,这倒好,小小年纪就对药痴迷,他欣慰中又有几分不甘,但这哪有什么办法!
后来,H大附属医院重金聘请王秉一为院长。在此之前,他就一直就是医院的客座专家,大大小小的手术没少做,和很多医生的保守治疗不同,他胆大心细,敢拿手术刀,十多年来在他手里治愈的患者不说五千也有四千,他也由此赢得好声誉,成为院长是理所当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