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久之而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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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我们的住所，流风依然在打算把他的旧摩托车改造成摩托车中的法拉利。他忙得满头大汗。“下午好，摩托车发烧友！”我笑着和他打招呼。他抬起头来，一脸的汗水和油污，对我挥挥手中的工具，回答：“嗨，怪兽！你今天没有逃课嘛，很难得哦！”我抓起书包向他砸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他的脸。
“哇！”他一声怪叫。
我笑着向他走去，拿回我的书包，顺便对他说：“你得负责帮我洗掉书包上面的油污。不过，你这辆摩托车修了一个星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流风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拿眼睛瞪我，顿了一会儿他突然大笑着说：“对啊，你可以帮我看看！来来来，大师大师，帮我看看车呗！”
我无奈地一声叹息，只好坐在他那张油腻的小板凳上，仔细打量着他的破烂。“雅马哈YZF—R6，1999年？不错哦，哪儿弄来的？顺手牵羊的？”
他白了我一眼，轻蔑地说：“当然是高价贩来的，我才不会滥用我的超能力去做这种事情。”
“很旧了，还能开吗？”我用老虎钳敲敲雅马哈的外壳。
“都已经经过不知道多少次手了。”他一副沧桑的表情。
“配件很显然都不是原件了。你修的这是什么呀。”我偷笑着说。
他的脸立马又转换成壮志踌躇的样子，坚定地说：“我想把它改装成法拉利。”
“那是你的远大的，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理想。但是这辆破摩托车反而还不如你的速度快，你才是法拉利中的法拉利。”我毫无顾忌地跟流风逗着乐。“笨蛋，真不知道你两只眼睛怎么长的！马力坏了都看不出来？去换一个吧，最好是原件。”
他惊叹地鼓起掌来：“不愧是怪兽，我弄了很长时间都没搞定它。”
我得意地笑笑，边擦着手上的油污边往楼上走：“小意思啦，这也说明在机械修理方面你还是太菜了，建议你改行吧。”
“死怪兽！”流风抄起老虎钳就向我砸过来，幸好我眼疾手快，一个侧身让了过去，但不巧身后正有人迎面走来，老虎钳直冲那人面门。
久歌眼神一凛，竟抓住了。流风本来想砸我来着，没想到反而险些误伤了久歌，挠挠头，一脸讨好地走了过来，对着久歌傻笑。久歌倒没在意，把老虎钳递给他，说道：“流风的嗓门儿一大就知道唐迹回来了。”
“还是你了解我。”我向她憨憨一笑。
她有点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对我勾勾头，自己向外面走去。我把油腻腻的手往流风身上擦了擦，也起身离开了。
流风在我身后大叫：“我就这么一件干净衣服了！”
我没有理睬他，对他做了个鬼脸，向门外跑去。
久歌坐在车的驾驶座上在等我。我打开副驾驶的门，把身体缩了进去。关上门的时候，我紧紧皱起了眉头。我真心不喜欢坐汽车，车里的皮革气味美眉都让我有呕吐的冲动。
“我能开窗吗？我要吐了。”我屏住呼吸，艰难地问道。
久歌笑笑：“再忍一会儿，有些事……这里不方便说。我带你去江边，那里空气好。”说罢，她开了发动机，福特就呼啸着远去了。
车程不远，大概只有二十来分钟。一到了江边，我就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车，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努力把肺里过量的二氧化碳排出去。
久歌靠在车上，静静地看着我，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我这才想起来她还有话要对我说，于是朝她走过去，问她：“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看见了你今天……”
“我知道，那是你的超能力。”我不以为意。
“但是那让我很担心。”
我有些惊讶：“哦？为什么要担心呢？”
她看着我：“我和云一一样，我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们。”
“你知道？”我吃惊了，用怀疑的口吻问，“那个秘密？”
久歌直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看着一望无际的黑色的江面，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我看不清她的脸。“云一所经历过的，我都能看到。你的也是。所以我很怕……”
“怕什么？”我的语气不自觉地冷漠起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久歌直直地看着我，说一了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她说：“就算按照预定好的轨道走，但也有可能偏轨不是吗？”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她依旧定定地看着我，没有逃避的意思，也没有要说的意思。
我懂了。“你都知道的，对吧？”我舒出一口气，爬到车顶上坐下，“江边蚊子太多，干嘛非要到这里来？而且我也不觉得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久歌微微低下了头：“我以为你会有话问我的。”
这个人情商一如既往地低！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说道：“你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能问你什么？而且，就算我问了，你会说吗？”说罢，我顿了顿，放低了声音：
“既然你觉得我有话问你，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她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漆黑的天空。江边的星星可真多啊。我这么想着，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即墨氏和我，是什么关系？”
这时间，久歌的双肩抖了一下，她咬着嘴唇只是不说话。我低下头，看着她那双好看的睫毛，紧紧逼着她：“你答应我的，你会如实回答我。”
她冷冷地盯着我，答道：“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我固执地坚持着：“不，就是这个。”
“别为难我好吗？”她的口气软了下来，但还是不肯告诉我。唉，久歌和我都是犟脾气的主儿，我不肯退步，久歌也不肯让步，我打算就这么跟她耗下去，我不怕她不屈服。
我本来对这个问题不怎么上心的，但是久歌的这个反应反倒让我的好奇心以N次方的速度增长起来。这个问题难道很难回答么？还是说有什么隐情呢？否则怎么会让云一提起来咬牙切齿，久歌又沉默不语？他们越是这样，我就偏偏要知道！
我有点烦躁：“你说过会告诉我的，我没有在为难你。”
“不，除了这个，我愿意回答一切。”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意料之中。
“为什么不能说？”我已经觉得我的耐心快用完了，久歌是个不会说出秘密的人，我知道，但是我对她可能会是个例外，所以我仍希望可以从她这里知道些什么，她是我唯一的突破口。
“这是个秘密，你觉得秘密能说出来吗？”久歌也没有多大耐心了。
“连对我都不能说？”我眉头紧皱，我突然有一种被愚弄了的感觉。
“就是对你才不能说！”她愤怒了。我大概明白了，什么叫“就是对我才不能说”，我顿时明白过来。难怪云一要在任务途中特意阻拦我和即墨无常的接触，难怪久歌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又欲言又止，这所谓的一切的主角根本就是我嘛！无常要告诉我，云一却不肯说，久歌又这么支支吾吾的，我居然察觉不出来！我真是傻瓜！
“那意思就是，除了我这就是个公开的秘密了？你知道，云一知道，连即墨无常都知道？！那你们把我当什么？”想通了，我也平静下来了。
久歌闭起双眼，深呼吸一口气，仿佛是在强忍住怒气，她用她一贯温柔的声音对我说：“咱们能不能不讨论这个话题了？我来不是和你吵架的。”
“可是你已经挑起了我的好奇心。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对事情要么无所谓，认真起来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我真的觉得我被严重玩弄了，而且我很无辜，我不认为我有错，我只是单纯地想知道所有的事情，是他们，是他们在拼命遮掩真相，不想让我知道，我不明白这究竟是多严重的一件事，以至于人人都希望我被蒙在鼓里？”
久歌拨浪鼓似的摇着头，低声说：“不，不，不应该是我。”
“什么？”
“不应该是我告诉你，需要一个特定的人和时间。”她用指甲用力地抠着车的外壳，好像快哭出来似的。我的心软了，或许我不应该这么对她。
“那我不懂你带我来这儿到底想干什么。”我没有再看她，跳下车，大步向江边走去。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都不肯听一下我的想法，那么我只好靠我自己去寻求答案。人生是我自己的，我不需要别人来为我安排什么。我的生活，别人可以涉足，但绝不能插手。无论我得到的答案是什么样的，我都不会逃避，因为路是我选的，我没有后悔的权利。
久歌在我身后大声呼喊：“唐迹！”我能听到她的声音几乎都要撕破了。
我没有回头，我自言自语道：“会有答案的，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久之而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