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命运之轮》叶沫葵

1、命运之轮

　　“叮叮铃——叮叮铃——”
　　“喂...”
　　“大酱，你又躲在天台上睡觉吗？今天有练习赛啊，你好歹也出现一下嘛！もう——要不是部长拜托我，我才不想理大酱这么懒散的人。”
　　“啰嗦呐...臭女人你说完了的话我就挂了。”
　　“等等啦！大酱你真是太不温柔了！笨蛋！”
　　“哈？莫名其妙。练习赛什么的不想去，反正那种程度部长他们应该不成问题吧。”
　　“可是，对手是诚凛哦。”
　　“......”
　　“喂，大酱？喂？”
　　“嘟——”
　　“啊！这个大酱真是......”被人先挂了电话，桃井气得脸都涨红了，鼓着腮帮子在心里数落着青峰。
　　诚凛吗？也就是说那个让人火大的扣篮狂和哲都会来么。此时，青峰的睡意已全然褪去，心中升起一股不可名状的烦躁。仅仅是因为那个人要和哲作为搭档一起出现，而不是像现在的他和哲，即使不是真正想要碾碎的敌人，却还是逃不出“对手”这层摸不着却真实相隔在两人之间的隔墙。为什么心里会这么不舒服？就算当初哲退部后，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不安。
　　“啊，烦死了。”青峰胡乱地拨了拨头发，起身从天台的“睡觉圣地”上跳下来。

　　“哲君，好久不见！”桃井一眼就看到了走在队伍中间的黑子，刚刚还在生气的心情一下子被喜悦取代，元气地伸长了手朝着黑子打招呼，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黑子闻声便向桃井走来。
　　“你好，桃井。”黑子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和语气。
　　“哲君还是那么客气呢。”热情得到的不是期望中的回应，桃井的内心一阵失落。果然哲君喜欢的不是自己吧。真是好奇哪样的人才能打动哲君呢......桃井的心思渐渐飘离了主题。
　　“今天是作为对手而来，所以要遵守礼仪才是。其实，我也是很期待能再次和你们比赛的。”刚才桃井一瞬间露出的受伤了的表情让黑子心有不忍。自己本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希望自己的心情能传达给眼前的这个女孩吧。
　　“诶？嗯！能再看到哲君打篮球我也很开心哦！”只因为黑子的一句话就有让桃井想要哭的冲动。桃井你这个笨蛋，哲君这么认真你倒是在那瞎想什么啊。桃井一脸嫌弃地敲了敲自己的头。这个可爱的动作也逗笑了黑子。当然这笑在别人开来只是扯动了一下嘴角。但是桃井却因为黑子难得的温柔再次power加满！内心也默默的肯定了自己的选择。果然自己还是最喜欢哲君了。
　　“黑子，那个嚣张的青峰貌似没来啊。真是残念啊，本来还想和他一决高下的。”黑子感觉到右肩突然一沉，原来火神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黑子身后。
　　“桃井，青峰君出什么事了吗？”黑子下意识地就问出了口。
　　“才没有呢！他只不过是太散漫了而已。真是伤脑筋。”说起青峰桃井就有吐不完的苦水。
　　“啊~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女人会嫁不出去的啊。”青峰始料不及的登场让桃井险些叫出声来。
　　青峰穿着校服，领口的几个纽扣是解开的，黑色的领带被他拉得松松垮垮。看似不正经却让人移不开视线。青峰的眼神直直锁定在搭在黑子肩上的手。他几步就走到黑子身后，右手很自然地勾住了黑子的脖子，顺势往自己胸口一带。黑子的中心一个不稳，惹来周围几个人的注目。
　　“喂！”
　　“等着瞧吧，这次绝不会输给你。”青峰打断了火神，自信满满地向火神宣战。随即放开黑子，向更衣室走去。
　　啧，我这是在干什么啊。一着急都忘记跟哲打招呼了。其实一开始就避开了黑子询问的眼神，做出那样让人尴尬的举措我脑子是进水了吗？要怪都怪那个红头发，一副“黑子是我的”嚣张样，身体不受控制地就想去把哲抢回来。
　　青峰不知道，他早就把黑子当作是自己的“不可侵犯物”。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只因为心与大脑控制中枢早就达成共识。只可惜他自己还未认清这一点，想不通的他只能用其他理由搪塞自己了。

　　“嘟——”比赛开始。木吉跳球拿下球权。
　　“火神。”接住木吉传来的球，火神立马兴奋起来。手中的球随着脚步快速移动着，瞬间来到了篮下。
　　“哈，真是轻松啊。”火神看准时机准备展现他的拿手好戏，但是有个人才不会就这么便宜了他。
　　“真是幼稚。”“啪。”火神的球被青峰盖掉，迅速落地的青峰接住弹起的球，几乎没有停顿地向对方篮场冲去。几个漂亮的幌身就突破了防线，一个大力的扣篮夺人声势！充满了对火神的挑衅。
　　“可恶！”尽管已经反应过来要去拦住青峰，但还是慢了一步。
　　“集中注意力，回敬他们一球！”日向鼓舞着队中士气。一开球就被打怕了那怎么行。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青峰大辉实在强大。就算已经交手过两次，他的实力还是那样深不可测。真是野兽一般的男人啊。
　　比赛继续进行，双方你来我往，比分相差咬得很紧。这让围观的群众也是热血沸腾。才第一节就打得这么火热，真是让人感叹青春的活力啊。
　　青峰仿佛找回了国中时期在帝光打球的感觉。自如地操控手中的球，投篮得分。这种站在顶峰俯视万物的渺小，胜利带来的喜悦让他体内的篮球因子再度沸腾。这样的青峰给人以错觉，仿佛那个热爱篮球的单纯少年从未走远。
　　“青峰君，你终于......”坐在场下观看比赛的黑子将青峰的一举一动捕捉在心。尽管青峰没有露出开怀大笑或是和队友热情互动的样子，但是黑子从他表情的细微变化就能感觉得到，青峰此时是怀着愉悦的心情在打篮球，享受着胜利与欢呼。黑子自己没有发现，他的表情也在随着场上的比赛节奏在变化着。有那么一瞬间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这刚好被站在不远处的桃井捕捉到了。这让桃井差点忘记了场上的火热，脑海里只剩下哲君温柔的笑容。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哲君露出这样的表情。对篮球认真的哲君让人无法移开视线，果然哲君深爱着篮球吧。那么，这个笑又是为了谁呢？
　　中场休息。进入各自休息室的双方球员都汗流浃背。解除高度紧张的模式一个个才感觉到自己的腿已经超负荷，一放松下来就开始打颤。不过一场练习赛就这么拼，大家是疯了吗？当然，愈战愈燃的莫过于那两个篮球狂热者。两人的内心都是无法平复的熊熊战火。
　　青峰头上挂着毛巾坐在板凳上，心跳频率不似往常，有些加快。
　　“啊，有些兴奋过头了。”哲，接下来你要上场了吧。青峰内心无限期待着，脸上是说出不的爽快。

　　下半场，待机已久的黑子不负众望终于出场。交换场地时，相向而遇的两人在交错时停下脚步。
　　“哲，我很期待。”
　　“啊，我也有些燃起来了呢。”黑子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两人默契一笑，转而走向各方场地。
　　黑子的上场，给诚凛的中场减轻了不少压力。有了他的灵活走位，找出传球空隙，活跃了队伍的节奏，比赛变得更加不可预测起来。桐皇的队员都拿诚凛11号的幻影传球没辙，即使已经领教过两次，但能防住的恐怕只有青峰了吧。
　　球又转到了黑子手上。但是这次他没有立刻传出去，而是运起了球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接下来出现的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青峰亲自来防守黑子，就像是事先约好了一样。
　　“喂，那是谁？刚刚怎么没有注意到？
　　“居然让那个超厉害的6号去防守，难道是诚凛的隐藏王牌？”
　　围观群众看着突然凸显存在感的黑子都表示不可置信。这个看着很弱的蓝毛小子怎么都不像是青峰的对手。八卦的心瞬间被扭上发条，议论声此起彼伏。
　　“青峰君的光更加耀眼了啊。”作为影子的他正是因为有了光才能施展自己的才能，光越强影子的颜色就越深。大家对他的注意力都是因为有眼前的这个人才会被吸引吧。黑子的这句话让青峰愣了神。黑子趁机寻找突破，猛地加速了运球，待到青峰回神发现黑子不见了！但是他凭着他对篮球的天生敏感，很快就反应过来黑子是降低了自己的重心，准备从自己的防守外围突破。他立马侧身用手去抵挡，以扩大自己的防守范围。但没想到的是黑子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左手一拨，球便从□□转移到右手。脚步一个加速，灵巧地甩开了青峰的纠缠，一抹幻影擦着青峰的左手臂而过。
　　“火神君。”
　　“哟西——呀啊——”“咣——”诚凛得分！火神一个空中接球直接扣篮让整个体育馆都沉寂下来，众人被这一幕扼住了呼吸，全然忘记了欢呼。那个不起眼的11号居然在one on one上赢了青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愕。
　　“干得不错啊黑子！”
　　“多谢，火神君也很厉害。”
　　“看来特训有所成效啊。”火神伸出手与黑子在空中击掌。
　　终于追上你了青峰君。我要证明自己不再是过去那个只能依靠光的影子。黑子的眼神里闪着异彩的光亮。
　　“喂喂，那该不会就是最近传得火热的诚凛‘光影组’吧？”
　　“啊，他们配合很默契啊！”
　　“这么一说还真有‘光与影’的感觉诶。”
　　......
　　被体育馆吵闹的人声吸引过来的更多的人群占满了整个空余的场地。嘈杂的议论传入某个人的耳朵显得是那么刺耳。呵，光与影么？看着那两个人进球后相互鼓励的和谐场景，这就是队友之间无法切断的羁绊吗？不论此时发生什么，做出什么亲密的动作都不会奇怪吧。相反，还会让人觉得心中流淌过一股暖流。青峰的表情不断变得阴沉，垂在身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陷入久远的回忆。

　　帝光VS松山的决战。
　　“啪。”黑子一眼洞悉对手为防守而升高双手所露出的破绽，反手用力改变了球的运动方向。大力的拍击使球的速度快得让人眨不过眼来，反应过来的瞬间球已经飞向远处了。黑子既然敢在须臾间做出判断是因为他确信那个人会接住他任何一个传球。青峰在被人防住与对手周旋时，眼神却与黑子在某一点交汇。一个对视便可了然。黑子传出球的那一刻，青峰也甩开了防守，直追向高速运动的篮球。时机把握地不差分毫，球像是受到青峰散发出的磁场的吸引力安然地落入他手中。几个转身，起跳，如篮得分。这一切不过转眼间发生。青峰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简直太轻松了。
　　“哲，传得好！”青峰爽朗的赞美感染了黑子，两个人自然地伸出拳头相碰，做已经成为专属的庆贺动作。站在赛场中央的两个相视而笑的人，仿佛集聚了整个赛场的灯光与视线。耀眼地让人无法忽视。
　　“那对组合真是太厉害了！称之为Golden pair也不为过吧。”
　　“什么啊，帝光的最强‘光影’组合吗？光靠他们俩就能称霸全场了吧。”
　　“完美配合啊！真是让人窒息地无法移开视线啊。”
　　观众席上顿时炸开了锅。用绿间的话说就是“这两个人简直合拍到令人讨厌的程度”。
　　那一场比赛青峰独揽30分，比赛结果不出意外。每一个看过现场比赛的人都无法忘怀那对“光影”组合的神级配合。

　　有时候回忆太过深刻，以至于它总会在外界的刺激下不受阻拦地向你侵袭而来。过去一切有关与黑子搭档时创造的荣耀的记忆如同洪水猛兽般涌上青峰的脑海，陈列在眼前。如此强烈的反应让青峰自己也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这回他总算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心中已然燃起的是熊熊妒火，无法平息。
　　比赛还剩最后的五分钟。青峰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先前还在的光彩神情已经不再。此时的他夸张地说就如一只穿梭于丛林间的猎豹，浑身散发着旁人不敢接近的危险气息。
　　“哼，我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光。”青峰的眼中是无比的笃定。
　　感觉像是桐皇与诚凛的第一次交锋，最后彻底演变成青峰的个人进球表演。在外人看来是如此，只有青峰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他发泄怒火的方式，用篮球震慑住对手来证明自己王者一般地存在。
　　诚凛没有投进的球被篮板弹了回来。在球还处于至高点的时候青峰就一跃而起。
　　“喂喂，真的假的。”火神对于青峰几近变态的滞空能力和强大的平衡能力也不免目瞪口呆。在所有人还处于掉线的时候，青峰已经拿到球直逼诚凛的篮下。就在青峰以为又能拿到超轻松的一分时，一只手阻碍了他的前进。黑子像是下了誓死的决心，视线牢牢地锁定在青峰身上。青峰注视着那双不曾显露出放弃的眼睛。啊，就是这个眼神。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在向人传达着他黑子哲也内心的坚定。
　　哲，可别放弃啊。青峰在心里说完这句话后就突然一个运球加速，黑子只感觉到一阵强劲的急流从他身畔擦过，惹得他无法动弹。即使心里早就知道青峰君的实力很强，但进入ZONE的青峰简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本以为已经接近他一些了没想到那只是一厢情愿的虚幻。
　　“果然，是我太天真了吗......”
　　“嘟——”比赛结束。桐皇学园在最后大比分战胜诚凛。
　　不过因为是练习赛，所以也没人管得住青峰。什么话也没说，青峰在比赛一结束就走出了体育馆，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他不知道，黑子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直至他没入夕阳余晖下的空气里。

　　夏天的夜晚伴着徐徐的凉风是再适合不过有心事的男男女女抒发心中的感怀了。别看青峰大辉脑子里只有篮球和清凉写真，相反表面粗神经的人内心都有一处不为人知的细腻。
　　“当当——吓到了吧！”
　　“呜哇。什么啊，怎么又是你这个烦人的女人。”音话刚落青峰就遭到一记爆栗。
　　“大酱你真是太不尊重我了！”
　　“女人就是麻烦。”青峰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桃井不理会青峰，挨着他坐了下来。气氛一时有些安静。青峰双手枕在头的后面靠在墙上，望着天空。好一会儿才开口。
　　“呃...桃井...我说...你相信命运吗？”
　　以为自己听觉出问题了的桃井被青峰一开口就吓死人的话搞得瞪大了眼睛。
　　“什么？发烧了吧？”桃井一脸真挚地要伸手去探青峰的脑门。当然被青峰躲开了。
　　“喂，你个白痴！我说认真的！我总觉得哲和我们奇迹时代的相遇不是偶然。哎呀我知道说这些话不是我的风格，但最近总有这样的感觉。曾经作为同伴的我们现在又变成了对手再次相遇。尤其是前天和哲比完赛后我愈发觉得，那个男人拥有和奇迹时代相匹敌的实力，而他又出现在了哲的身边。这也绝非偶然吧。看着现在的他们，我想哲大概是找到了真正属于他的光了吧。”
　　面对青峰突然的忧郁，桃井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一次性说了那么多话，看来这次受的刺激不小啊。
　　“哎呀，这么正经可不适合你啊大酱！笨——蛋——”
　　“你找死啊，干吗说我笨蛋！”
　　“大酱其实就是不甘心吧。那么酸的语气千里之外都能闻得到了哦。”
　　“可恶，你......”
　　“大酱，其实哲君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你。”桃井打断了青峰道。
　　“哈？什么意思？”
　　“哲君在和我们第一次交手之前就向我承诺过，他会打败大酱，让你重新爱上篮球。”

　　一天前。
　　“哲君，这里这里！”啊，简直像在做梦一样，哲君居然会主动约我出来。一想到这桃井就忍不住要偷笑起来。因为是第一次和哲君单独出来，害得她昨晚脸红心跳都没睡好觉。果然，还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啊。
　　买了M记的奶昔，两人坐在靠窗边的座位上看着路上的繁华风景。
　　“桃井，我很喜欢篮球。虽然我知道我的实力很不过关，但在第一次碰到篮球的那刻起，我就爱上了它。但是比我厉害的人太多了，我也曾想过要放弃。”
　　桃井没想到黑子会对她说起自己的心事。所以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直到遇见青峰君。是他鼓励我让我重新燃起了打篮球的决心，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我要一辈子打篮球’。”
　　“所以哲君才会和大酱成为亲密无间的好搭档吧。”
　　“青峰君真的很强，所以我把他当作自己追赶的目标，直到现在也还是。但渐渐地我发现青峰君的光芒已经很耀眼了，有没有我这个影子已经不重要了。他的能力让他找不到抗衡的对手，慢慢地他就失去原本对篮球的热情了。这也是我离开帝光的一个原因。但是我并没有忘记。去了诚凛，和青峰君成为对手，为的只是想再次看见青峰君笑着打篮球。”
　　黑子的话中是不可动摇的坚定。在说到说过的种种时嘴角浮现的浅笑在桃井看来是那么令人心疼。她多么想要抱住眼前的这个人，然而现在占据他心里的却不是她。
　　“没关系的哲君。我相信你的心意一定会传达到那个笨蛋心里的！”桃井露出一个甜美的笑，给了黑子莫大的安慰。
　　“谢谢你，桃井。”
　　哲君，你这么温柔会让我误会的啊。你会告诉我这些我应该可以认为我对哲君而言是特别的存在吧。桃井在心里默默地期望着。
　　“大酱，你明白了吗？哲君拼命地成长、训练自己为的是要追赶上你的脚步。和你成为对手是想让你重拾打篮球的初衷，重新振作起来。”
　　青峰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靠在天台上望着星空。桃井何时离去他也无从顾及。他想了整整一夜，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青峰大辉是个白痴。
　　命虽由天定，亦可人为。从他们相遇在第四体育馆的那刻起，命运之轮就已经开始转动。纵使分歧、误解曾一度让他们错过，但实际上心里都从未放下过彼此。当沉睡在内心深处的情感觉醒之时，无论相聚多远，必再相见。所谓光影不过是拘泥于赛场上的实力交锋，而他们的羁绊从一开始就超越了这种短暂的关系了吧。秉着对篮球的热爱，他人无法模仿的合拍，摆脱了纠结于谁是谁的光影这层束缚，于是便能更加单纯地、坦然地在一起。正是出于一开始就有了对彼此的认同才能一直维系这他们交叠的命运不被时光洪流所冲散。
　　想通后的青峰就像找回了遗失的宝物，不禁放声大笑。爽朗地如同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

　　难得周末，黑子却早早地起来出了门。空旷的篮球场公园里只有黑子一个人。篮球拍击地面的沉闷声音尤为清晰。旭日初升的早晨，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清香。叽叽喳喳的鸟鸣像是在宣告，又是美好一天的开始。
　　黑子慢慢调整好呼吸，迈开步伐。渐渐加速，看准点后又猛地一滞，起跳。手中的球随即呈抛物线向篮筐落去。
　　“哲。”
　　“啊。”在黑子转头的一瞬间，射歪砸中篮筐弹回来的球正中他的鼻子。
　　“喂，没事吧？笨死了。”
　　黑子放下捂住鼻子的手一看，果然流血了。
　　“啧，让你打球不专心。”
　　“因为青峰君突然出现了啊。”黑子一脸无辜。
　　被反将一军的青峰又觉得自己心有愧疚。
　　“痛不痛？要不要去医院？止血...手帕...不对我怎么会有那种娘们儿的玩意儿！啊用水！快，哲，去用水冲洗一下。”说罢青峰就拉着黑子往球场边的公共水池走去。
　　看着青峰为自己手忙脚乱满脸担心的样子，黑子不禁弯起了嘴角。青峰君除了篮球在其他方面根本就是初学者吧。当然，这话黑子只敢放在心里自己偷着乐。
　　在公共水池边折腾了半天，历经千辛万苦后才把黑子的鼻血止住。辛亏黑子有先见带了医药箱，才不至于落得那么狼狈。一边鼻孔里塞着棉花的黑子让青峰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那柔软的触感才让青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一下子不知道该把手往哪儿放的青峰企图转移黑子的注意力。随口而出：
　　“啊哈哈，这样傻乎乎的哲好像我弟弟一样。”
　　“青峰君，有你这样一个喜欢清凉写真的哥哥我会很困扰的啊。”
　　青峰的脸上顿时出现一抹可疑的红，没想到黑子会说出这样调侃的话而被噎了一下。
　　“可恶，你非得拆我的台吗！”
　　“开玩笑的。”今天的心情格外好，所以黑子一改以往也尝试起和青峰开起了玩笑。
　　“呐，哲，大学我们再一起搭档打篮球吧。”青峰突然变得认真起来，直至地注视着眼前的黑子。
　　黑子闻言微微扬起了头，等待着青峰的下文。
　　“我，不想放弃。配做我搭档的，过去、现在、未来都只有你一个。”青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期待那么紧张一个人的答复。世界上的任何都已被搁置在旁边，此刻只剩下他们。
　　看着眼前满是温柔、坚定的青峰，黑子的心被深深地揪了一下，从来没有人让他这么在乎过。被人肯定被人需要，让他感觉到自己并不只是一个只能隐匿在光的下面的可有可无影子。
　　“青峰君，一言为定。”
　　像是定下永不背叛的誓约，两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拳头相碰在一起。视线交汇，莞尔一笑，阳光明媚。
　　骤然转动的命运之轮，滚滚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