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北境风波（3） ...
-
一旁的女仙侍笑盈盈地给我倒了杯酒，晶莹剔透中泛着红色的光泽，甚是诱人。我从未喝过酒，卿卿也是滴酒不沾，所以现下看着这未知的液体生出了一丝好奇，举起来闻了闻，一股极浓的果香味儿扑鼻而来，我一愣：什么呀！原只是果汁儿来着，便举起来一口饮下。甜中带苦，回味甘醇，还挺好喝的。北境这儿的好东西确实不少，改天要跟玄宫莲讨些回去让卿卿也尝尝。
敬酒寒暄，此起彼伏，热闹的都是他们。我正配着歌舞喝得欢，月漓转头对我皱眉道：“喝了多少？”
“就五杯罢了。”我眯起眼不满地瞥了他一眼，难不成喝个果汁儿还设了限制不成？可突然又想起我还得负责给他斟酒来着，伸手要去拿酒壶，头却是有些晕，没抓到酒壶倒把旁的几壶给撞洒了，引来了不少的注意，立刻大窘，“对不住对不住！我一时没看清。”
“拿件披风给她披上。”
“是，君上。”
晕得慌，听见月漓吩咐仙侍给我拿披风，还将我按靠在椅子上，我扭了扭身子不愿意，这种场合，不是存心让我丢脸么。
“现在才觉得丢面子了？”月漓伸手让人端了一碗解酒的汤水，放到我嘴边“刚才喝得那么欢快的究竟是谁？”
我头愈来愈重，哪儿还顾得了别人怎么看，连他这么刻薄的话都深明大义地不计较了，低头喝了两口就皱眉推开了：“不想喝，更难受。”
“要去休息么？”月漓附耳问我，他也饮了酒，说话之间一股酒香扑鼻，我又想伸手去拿酒壶，被他拍了回来。
“还喝？”他低声斥了我一句，拿过披风搭在我身上：“不想走就老实靠着缓一缓。”
他这口气倒像极了卿卿。我头疼得厉害，又有些困倦，就不再做挣扎。
一道道嘈杂的声音里，忽而扬起一道韵律极清新熟悉的琴声。我努力睁开眼，隐约看到一道白衣影子正随着琴声翩翩起舞，舞步轻缓细致，姿势宛若朝圣的仙雀。我的头很重，撑着让我微微有些喘气，可越是觉得熟悉越是想不起来。
我伸手推了推身旁的月漓，见他没反应，便撑着重重的脑袋回头看他，却是看他一脸极为不悦的阴沉。我一怔，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见他如此，也不敢再去问他，只是看着那抹白色影子自语一声：“奇怪了，这舞看着真是眼熟。”
“司雪仙子真是有心，听说君上喜欢这朝凤舞，竟真去学了来。”
“是啊！这都传了这么久了，看来八成是真事儿。”
“都这番费心思了，君上还能无动于衷么？”
这些议论声没有任何阻碍地传入我耳中，只听得我昏昏欲睡。可那伤面子的哈欠还没打出来，我就被月漓在众目睽睽之下扶了起来，将我揽在他的怀里。
我全身没力气，只听他同那老君上说了什么不胜酒力，先行一步之类的话，便架着我离开。似乎有很大的议论声，可我这下一句也没听清了。
周遭的嘈杂声渐远，一股清凉的风迎面吹来，我稍稍觉得舒服了点儿。
“月漓，你寻个地儿让我坐会儿，我有一些些困。”我对月漓帮我保了面子这件事心存感激，口气极好。
他确也是寻了个地儿。我曲着腿坐靠在一株缘结树下，开花的时节樱红色的花瓣如雨，一股散漫清新的甜香味道。我脸上发着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头仍是晕。闻到一股熟悉的酒香，却是月漓俯身亲了我，我一怔，脑子怎么也没反应过来。
“你为何又亲我？”缓了好久，我有些生气也有些委屈，他总是这般随意地亲我，一点儿也不当我是个女的。
“因为忍不住，所以就不忍了。”他帮我紧了紧披风，靠着我坐下。不知是否是我喝多了产生了幻觉，眼前这道满目琉璃泛着怜爱的眼神明明不该属于那个平日冷静自若的月漓。
“呜呜.......”我瘪着嘴，想到他平日对我的欺压，越听越觉得委屈，本想着同他吵一句，也不知怎的最后竟是自说自话地哭起来，“书上都说了亲吻的相互喜欢的人才会做的事情，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亲了我。”
“宁儿是不喜欢我？”他似乎是想了一会儿，一边替我抹泪一边开口问道。
我吸了吸鼻子，实话实说：“我有些怕你。”
他又问：“那你怕我什么？”
我想都没想：“我怕你罚我，怕你打我。”
月漓有些哭笑不得：“那你说说，我何时罚你，何时打你了？”
而他这么一问，我也开始认真回忆，好像未曾罚过我，顶多是警告过我几次，也似乎没打过我，那是我做的一个梦。
这么一想，确实是我说得不对。可我为什么觉得委屈呢？想得我头又疼起来。
“困了？”月漓伸手将我身子摆正，靠着他。
我突然想起为何我会觉得委屈，他明明是喜欢玄宫莲的！我理直气壮地指认他：“可你是喜欢玄宫的！”
见他没反应，我继续絮絮叨叨：“你不用瞒着我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可我仙品是极好的，都没跟谁说过，连小慕昭也没告诉，保了你这做先生，做君神的脸面。不过你放心，我是个开明的神仙，纵然你们是对断袖......唔......”
我那本就不清醒的脑袋在月漓惩罚似的亲吻里更加晕头转向。大概是我没料到他最后会恼羞成怒，可我都说了我是个开明的神仙......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午时。
一夜无梦，我睡得极好，只是脑袋还有些疼。看来纵酒这种行为显然不适合我这种洁身自好的小仙，往后还是少碰为妙。
“早呀晏宁！”一开门便见晴乐笑嘻嘻地立在屋外看着我，语带莫名地打量了我一番，又莫名地一阵点头，“你同我说说，那传闻是真的？”
我没能明白过来：“什么传闻？”
“昨天有人看见君上将你从相思崖的结缘树下一路抱回来，今早整个玄宫府都传遍了。”
“啊？”为什么？！我何时去的什么相思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昨天你们提早离场，后又是他抱着你回来的，被眼尖的人瞅见了没有传闻反而更奇怪吧。”晴乐真不会藏情绪，整个眼角都要飞起来了，“现下，约莫着你们仙界多数的女仙都在一旁偷偷抹泪了吧。”
我蹙眉，回忆着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先是我误将果酒当果汁，喝过头了。月漓说要送我去休息，我们便靠在一棵树下......我的天，我隐约记起似乎同月漓说了他是断袖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北境风波（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