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缱缱》五月微光

11、攻击（1）

　　这些时日，公司和恒易的往来变得多了，消息总是传的很快。和大公司合作的趋势日益明晰，绿影窸窸窣窣听到了不少，却也不怎么真切。何况也是下面的些业务人员的说辞，恒易的人也没怎么来过。也许是好事，如果是比大单子，说不准年底分红。她也就照旧过日子了，再跟同事们插科打诨。

　　白日里，夏阳说最近忙好久没聚了，晚上几个相熟的同事聚聚。说是前阵子跟恒易的人谈生意做方案，终于歇了口气。

　　“绿影，跟我喝一杯，你们可要感谢我们这些跑业务做方案的人啊。”夏阳谄媚的看着绿影。“你行了，夏大人，这么多人，就跟绿影啊，司马昭之心。”阮袖说道。“怎么，我喜欢她不行啊？”夏阳大言不惭的。旁边几个男同事也跟着起哄。“对啊对啊，看看我们一表人才的夏阳，多少女生爱的不要不要的。绿影真不考虑考虑，优质男。”

　　“艾，我说你们得了，他都是嘴上功夫，再来个美女他一样说辞。”绿影答到，“我听腻了，好好好，我喝一杯。夏阳来，我敬你。”说完一口喝完了面前的一大杯啤酒。脸色瞬间潮红了起来。

　　“好好！爽快！”大家鼓掌了。“你们别乱起哄啊，我说绿影你真是不明白我的心。”夏阳说，还作受伤状。“这次单子可大了，而且大公司就是手笔大，都不带砍价的哈哈哈，据我所知啊，虽然我不是直接谈判人员，但跟业务部门熟悉，绝对真实。隔~”说完还打了个嗝。“好！等着发奖金！”一群人已经醉的差不多，嗨的不得了。

　　绿影还算清醒的，这么简单就挣？不管这公司大不大，买卖可是没有手软的。过会又有点酒上头了。玩了会准备散，“绿影，我，我，我送，送你！”夏阳还记得这茬，看看他的鬼样子。自己都不保，估计得要同事送回去，“艾，小李你们把他送回去，我自己回去就好，现在还不是太晚。”“好的姐，我知道，你自己小心啊，这都醉成这样我真管不了你了。等下我给你叫个出租。”这孩子还算清醒，才来公司没多久。“不了。”绿影说完就走。

　　出租车上，“师傅，就前面福景小区正门停。”说着绿影就混混沌沌靠着，啤酒她也喝了不少，慢慢有点醉。下车的时候还是师傅叫起的，距离家还有一段距离，醉酒的绿影走路有点不稳，跌跌撞撞的，一抬头，好多星星，“一闪一闪，亮，亮，亮晶晶 ，，晶晶哈哈哈 ”呕————呕————（吐了）。慢慢蹲下来，难受的不行，“满天，满，”呕————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来，清醒了点，“满天，满天，都是--”沉默了好久，慢慢起身站了起来。走回了家。
　　又几周，和恒易的订单谈好，说是因为绿欣在建材设计方面比较专注又又跟外国合作过，所以特别选中了它，公司上下这些时日也都在为恒易的单子跑进跑出。作为她来说，想想没什么不好，只是做着自己的工作，恒易来的人也都是认真工作核查的。

　　这周六下午去超市买了下火锅的材料准备慰劳下自己，再书店顺了本《白夜行》来看看。看着阳光正好，就慢慢走回去了，夏天也慢慢进入尾声。一路上还有蝉鸣，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放学路上是最舒心的时光。走着走着才发现她走到了城市的护城河，几年了，从出国后就再也来过，河岸旁的柳树还绿着，伴着风小摆。绿影步伐慢下来，这是从前爱和他来散步的地方，怎么就来到这里了。不不不，绿影突然心情不好了，掉头就准备走。“怎么，想起这里了。”男声很沉静，在她的前方。

　　绿影皱了皱眉，回头继续走。

　　“假装没听到？”男声在后方继续说着，声音不大，但却入耳。绿影不管，却开始跑起来。“如果我说”男生继续道，“你现在走了可是会真的后悔。”他要紧不慢的。
　　绿影慢下脚步，回头，“还想怎么报复我？”绿影道。

　　“是啊，你是该好奇了。”手端夹着烟，侧在护城河栏杆上的男子转过身。

　　“我还值得你来报复吗？”绿影嘲讽道，“那么，还是人变得有钱了，要来我这个旧人面前显示你的优越感？”

　　“我用吗？”唐疏缓缓走过来，绿影突然觉得害怕，这个场景是多年前出现她梦里的，梦里的他身后有着隐隐光线，但却看不真切，看不清面容，看不清表情，就像现在这样，他的身后是护城河，是杨柳依依，是下午绒绒的阳光，可空气这么温暖她却觉得寒冷。

　　因为，梦里的她总是要伸手去抓他，好像快要到了，却越来越远，光变得越来越暗淡，面容变得越来越模糊。绿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感觉呼吸不过来了，肺要死掉了，手开始不知道如何安放，一会放到身下，感觉不对又准备抱着脑袋。以至于唐疏过来，她都站立不动。直到唐疏双手抓着她问，“你真的不妥协吗？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让你不舒服的方法我有的是。”
　　“你放开我，放开我。”绿影烦躁起来，只想挣脱他，不不不他不是唐疏，他是个可怕的陌生人。“你还找我干什么，你快滚！你要威胁我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绿影喊出来，只这几句，她恢复清醒了，那不是梦里，他也不是曾经的他。

　　“嗯，唐总，我们没必要这样，我不太舒服，我还要回家。”绿影说道，一会就像一只安静的小猫，连对视都不敢了。唐疏放下了她的肩膀。“好，你真的这么不愿意见我？”
　　“嗯。”绿影说完就走，这次没有人阻止。

　　绿影依然过着自己的日子，公司这两个月忙着跟恒易的订单基本都做完，大公司回款情况也很好。大家都期待着年底的分红。
　　中午绿影喝着自己泡的速溶咖啡，公司却突然召集各个部门领导开会，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般这种会议都是大事。等到了下午三点才完。每个人都议论纷纷不知发生了什么。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财务的李部长召集了大家，说跟恒易的单子出了问题，主要也不是我们公司方面不合规。而是政府方面正好在审查市里一些大项目，而恒易是重中之重，这次项目很多材料设计都是绿欣的，但是绿欣这边价格很明显的都比市场价要高，而具体落实最后的价格都已经完成。问题就出在，现在绿欣没有办法证明这边的价格当初是跟恒易协商好的，主合同只签署了具体事项和初步设计费用，并没有后续设计和材料供货的具体价格。而恒易又说他们并不知道定价变高的事，他们说当初都是市场价格报的，因为有设计费用，而且后续有加设计和采购，项目工期赶进度，所以并没有仔细核查，而且在他们公司从来没有发生过采购虚高。他们一口咬定，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据说业务部门正准备签署补充协议，还没有完就发生了这事。完全是吃了一棒。

　　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看的出来一向镇静的部长也有点慌神了。绿影仔细回想了下，上次确实听到夏阳说对方都没怎么谈价格，而且对方是大公司，我们第一次做这么大笔生意，绿欣虽然是稳扎稳打但面对这样的对手，如果对方一味否认。

　　连续几天公司领导都在各处联络人，了解实情，寻找解决办法。一时间，从红火的期待变成了人人担忧的气氛。企划部的夏阳也跟着忙的不可开交，都没空跟绿影开玩笑了。

　　但是据夏阳的情报是，除非对方恒易松口，这件事应该没这么难。毕竟市里的大公司，带动了整体的经济发展，而且这么些年恒易跟市里应该也有些交情。不会特别为难的。但现在难就难在，对方死口说不知情。虽说一般的认知里不太可能，但他们只把过错推给了下面跑业务的职员。

　　所以，唐疏是要我去求他，说的筹码就是绿欣。绿影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