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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金屋藏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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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有你的夜,有你的一生,才是心安。
昏暗的光线渗透着宝蓝色的锐利。偌大的画室中的一切设置均为宝蓝色。墙壁上挂着巨幅画纸,跃然而上的是兰博基尼Gallardo。一个年轻而英俊的男人,手执画笔,中指上的白金镶嵌蓝宝石的戒指映下他身边宝蓝色的光晕。
这间画室不过是这栋哥特式淡茶色别墅的一隅。别墅四面环山,幽然宁谧,庄雅肃穆,秉性倒像极了其主人。
淡茶色帕加尼zonda停泊。车门打开,淡茶色短发的女人,一副阿玛尼超大墨镜遮住了三分之一的精致面容。长款貂皮大衣裹着淡茶色的紧身包臀连衣裙,脚踩着CHANEL黑色防水台超高跟鞋,同样挎着CHANEL经典款皮包,走向玄关,目不斜视,幽谧漠然。
寒允。WIND集团COO。
寒允刚走进客厅,忆野翩然飘来,轻柔地笑,温润如玉。寒允没有回应,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忆野扬起无奈的弧度,随她身后。
路过画室,寒允忽然停下来,忆野有些诧异,身上散发着宝蓝色的幽光。他知道,她一向不过问自己的事。
忆野仍旧轻笑,魅惑却不失谦逊,试探性地说:“还余几处,允儿要看看么。”说着,宝蓝色的门被打开。
寒允清眸无波,扫过他宝蓝色的清眸,进入画室。
墙上画的是一款宝蓝色的兰博基尼Gallardo。出自忆野之手。这个浑身上下全是宝蓝色的妖冶男子。此时,他唇角边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容,却掩不住其中的邪魅。
许久,寒允淡淡问道,“把它画完吧,现在。”却没有一丝询问的味道,更多的像是命令。
“你忙了一天了,不累么?”忆野斜倚飘窗,慵懒而妖娆。
寒允在他身边,右手拂过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如古井般无波的声音,“我就要现在看到成品。”
忆野薄薄的唇瓣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蓝眸深邃幽远,“你看到成品时,就该为拥有我而埋单了。这么迫不及待么。“
“钱是我的,我有权支配。而你,是我的男人,“寒允戴着白金嵌淡茶色宝石的戒指的中指,轻挑起他削尖的下巴,”既然都是我的,那么有什么不可以。“
“好。“
忆野高挑的身姿立于画前。
寒允远处静伫。
座钟指向二十三点十七分时,忆野勾勒出最后一笔,嘴角泛起一丝浓浓的笑意,眼中却溢满了疲惫。
画的右下角——“野Lamborghini Gallardo”。
寒允走向他身后,环着他腰肢,他反转抱起她,走上楼梯,进了淡茶色的卧室。
淡茶色卧室,迷迭香弥漫。
淡茶色的床上,淡茶色短发的寒允,宝蓝色头发的忆野。
“喏。”寒允递给忆野一张支票。
他接过,放在手边的柜子上,继而搂过赤裸的寒允,在她耳边,呵气如兰,“等我把你的钱挥霍完,我会离开。”
寒允的项坠贴在他炙热的胸前,无意间碰触他蓝宝石的颈链,细微的碰撞声轻轻回荡。她睡意朦胧,便没有理会忆野又似邀宠的话。
可他却不甘心,像是急迫地想要得到些什么,重复着,“我说了如若你没有能力再养我,我一定会离开你!”
“不想现在滚出去就闭嘴,”她愠怒,“不许扰我休息。”
他微怔,而后邪笑着轻抚窝在自己怀里的这个比他大九岁的女人,宝石蓝的眼眸中满是怜爱,心里渐渐滋生着暖暖的安然。
阳光柔媚。深冬的天空湛蓝无垠。
路虎揽胜中的忆野逐渐看清了前方的障碍物——一辆绯红色的宾利慕尚,那车里的女孩是追了他四年的顾炫滢。
她把车横在他面前,下车来,灿然一笑,“忆野哥哥,今晚的音乐会,一起去吧?”
他蓝眸淡然,“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倚在他车门处,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甜入骨髓的娃娃音,“忆野哥哥,不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好不好,她比你大九岁呢!我做你女朋友吧,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啊。”
他扬着妖孽般的脸,笑得如邪如魅,“比我大怎么了,我跟她好吃好住的,除了她谁能养得起我。”
顾炫滢纤美的手指轻拽着他宝蓝色丝绸衬衫,那双大眼睛噙着氤氲,“忆野哥哥……”
“别缠着我,”他笑,散着不以为意的倨傲,“我不喜欢你。”
她霎时泪如泉涌,失控地叫嚣,“为什么自甘堕落!以你的画技完全可以自谋生活完全可以过得悠闲惬意!为什么要吃软饭?!”
多少人梦寐以求得到他的画,并且都出价不菲,他却从不出售,但他的画也因此更加受人热捧。
他唇角边挑着不屑的弧度,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她下颚,冷若千年寒冰的声音,“与你何干。”
她的泪光闪耀在他蓝宝石戒指上。
他松手,绝尘而去。
她在慕尚中哭得歇斯底里,浸湿了绯红色的长发。
宝蓝色画室。
Rammstein震撼了往日画室的寂寥。散落满地的颜料。烟雾缭绕上升。宝蓝色吧台前倒着烈酒之王—人头马路易十三。
他高举酒杯,修长的手指慢慢离开杯子,而后一声清脆的破裂声,液体四溅。他坐在架子鼓前,随着鼓点、晃动着身体,颓废而绝美。
这。才是他自己。这激扬刚烈的青春。二十三岁。
宝蓝色的光晕倾洒而下,模糊了那些过往尘埃……
四年前,端木家族的大少爷端木凌煜从加拿大归国,端木天一为其子举办了奢华车展Party。时过境迁,那场Party除了让忆野邂逅寒允、顾炫滢倾心于忆野外,也成了端木天一的蚀骨之痛——端木凌煜在车展中未曾露面就不知所踪,多年来仍旧毫无音讯。
传闻,那场聚会,一则是为欢迎大少爷归家,另则,也是端木家有意撮合大少爷和港商之女顾炫滢的关系。只是,未曾想,弄得大少爷失踪,顾小姐另慕他人的结果。
……
许久。
凌晨仰慕着宝蓝色的光辉姗姗而来。
这一夜,她不在,他心里莫名的空,亦或是抑不住蠢蠢欲动的狂躁。
那宝蓝色的男人颦蹙着,蓝眸幽深,鼻翼挺直,薄唇润泽如玉,下巴留有泛青的胡渣。宝蓝色刘海垂下,些许落在他长长的睫毛处,映得整个人幻化而忧悒。
寒允踏进淡茶色玄关。忆野刚好从二楼下来,给她一个温柔的拥抱。
她略显疲惫,换了一身便装,走进浴室。忆野慵懒地窝在沙发里,随手翻着杂志。
屋内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迷迭香气息。
良久。
“很累么?明天休息吧,我陪你去后山看雪。”忆野将咖啡递给刚从浴室出来的寒允,露出无邪的微笑。
她倚着床,嗔道,“明天要接待端木天一。”
忆野翻着杂志的手指不自觉地痉挛,眼中闪过一丝迷离,淡淡应着,“哦,端木先生啊。”
寒允看到被他捏皱的杂志边角,下床来,偎在他身边,“忆野,不舒服么?”
他揽过她,似玩笑般询问,“如果我是端木家的少爷什么的,你还会要我么?”
“那就不是我要不要你了,是忆野少爷还会要我么。”她清笑。
“如果端木少爷向你求婚,你会答应么?”
“大少爷至今毫无音信,二少今年才十八岁,”寒允的手在他后背游走,柔弱无骨,“可能么?你要吃醋也找个像样的对象……”
“为什么不可能……”忆野小声嘟囔,头却深埋在她胸前,浅嗅着迷迭香。
WIND集团大厦第四十一层办公室。
淡茶色短发的女人。绯红色长发的女孩。
“你若再这样胡搅蛮缠……”寒允没有抬头,声音如古井般无波。
“我来找人,也算胡搅蛮缠么,”顾炫滢自顾自地狎茶,“还是因为我要找的是你的相好,你吃味了?”
寒允看了看表,还有三十七分钟端木天一就到了。她精致的容颜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语气却是彻骨的冰冷,“小姑娘,我没时间陪你玩。”说着,她拨下了忆野的号码。
很快就接通了,传来他慵懒的轻喃,“允儿……”
“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
随后,她挂断电话,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顾炫滢一愣,心想着,她不会真的给忆野打电话了吧……
忆野西装笔挺,坐在会议室董事长的位置上,专注而严谨,却在刚刚翻开会议资料之时看到手机来电显示——允儿?他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断线了。可他模糊记得她让自己去她办公室——但是她极少让自己出现在那种场合啊。忆野怔了十来秒,还是交代在座高管几句后离开了。
宝蓝色路虎揽胜飞奔着。
一个绝美的男子,那身正装已然换成平日里他最喜欢的宝蓝色华服,高挺的鼻翼上架着阿玛尼茶色墨镜,剑眉微蹙。
叩叩的敲门声。
寒允面无表情,“请进。”
是忆野。
顾炫滢见到他,身子不由地僵硬了下,随即笑靥如花,在他诧异之时环住他腰肢,娇媚地唤着,“忆野哥哥……”
忆野惊愕,慌忙推开她,正欲走向寒允,顾炫滢见势忙牵着他的手,又是一声酥麻麻的“忆野哥哥”。
“允儿……”
未等他说完,寒允淡漠而疏离地微笑,“忆野,你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没有必要让我知道,是不是。”
虽然视若无睹,但寒允心里还是涌上一阵酸涩,毕竟,这个顾炫滢如此年轻貌美。
“允儿,你误会了,我跟她什么都没有,”他狠狠甩开她的手,忙着解释,“只是她对我一厢情愿,我怕你吃味一直没有告诉你……”
顾炫滢见寒允这般态度,随即明眸含雾,无辜地望着忆野,“忆野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就算你喜欢她也不能瞒她我们要订婚了啊……”
“给我闭嘴!顾炫滢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止一次警告你不要来烦我!”忆野愠怒。
“都给我出去。”寒允眉宇间透出不悦。
忆野望着寒允,喉结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说出话,一把拖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顾炫滢怒不可遏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