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间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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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的眩光扰乱空气，一阵扭曲波动过后，几人回到了寮的家中。
华羽身上的装备和武器已经褪去了，身侧的无名氏也回归常服，仿佛刚才击败莎士比亚的战役只是梦境。
他们相互审视着，小雪突然喜极而泣地冲过去抱住华羽，荒唐与现实交汇的感觉让她差点崩溃。
华羽拍着小雪的被用询问的目光望向兰斯洛特。
一瞬间，兰斯洛特恍神了。
看着眼前目光沉稳、神色肃穆的高贵金发少女，那双碧色的双眸令他想起了曾经宣誓效忠的那个娇小身影。
他由格尼薇儿之口知道王是女人之后，对她更为崇敬。却也陷入自责，无一日不再盼望王能够给予他惩罚、将他从罪恶中解救出来。
王，你究竟在何方？
啊，想远了。眼前的女人不是他所效忠的亚瑟王，只有样貌和气质会一瞬间勾起人的错觉而已，她的觉悟和遭遇还没有达到王的程度。
他定了定神，回答眼前少女：“我遵从master的意志递交了退战申请。”
华羽点点头，转问：“寮呢？”
寮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素来是这番表情，而他身后的高文也温和地笑着，身上的铠甲毫发无损，显而易见是轻松取胜。
华羽也赢了，只是赢得辛苦。作战的人不是servant，是master，更是娇柔的女孩子，说出来也只会让人担心，寮和小雪更会劝阻自己参与圣杯战争。
不能告诉他们详情，希望自己的servant聪明点不要乱说——
“我们这边轻松取胜了，lucky！”无名氏搂过华羽的肩膀交叉着腿抛媚眼，“我的master，最强！”
华羽脸色一沉，可别再继续乱说下去了，这智障。
不过无名氏接下来的话让华羽松了口气：“我们的合作举世无双！为了庆祝胜利我们去商店街玩玩吧？”
商店街是监督者为了给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交流、组队的地方。
名义上是这样，实际上的作用还有在比赛外相互厮杀争斗。
这是被默许的。
所以小雪担忧地说：“太危险了吧，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华羽点点头：“小雪和兰斯洛特留在家里，我们去吧。毕竟要采购补给，两组一起也好照应。”
小雪听了摇摇头：“那我也要去，三个人更安全。兰斯洛特很强！”
虽然是无心的话，也是事实，听到别人能自豪地说“我的英灵很强”时华羽还是默默地不爽。
为什么自己凭相性召唤的会是一个辅助系废柴，性格还那么猥琐？
是自己也没有发现的自己的本质吗？
华羽自嘲道。
商店街的格局基本上是依照巴黎香榭丽舍大街而作的投影，季节被锁定在晴朗无风的金秋佳节。现在的世界被人们称为假世界，日升日落也都是模拟的虚境。
优秀老道的魔术师可以轻松看穿假象，更有人正在追逐本质。
而对于赶鸭子上架的年轻的三位主角，魔术还是太高深的神秘。
他们经由监督者被传送到这里，惊叹于这条大道的繁华和热闹，两侧的面包店、鲜花店、化妆品服饰专柜鳞次栉比，灯火通明，步行街上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仿佛世界依然活着，一切都没有改变。
“很多英灵。”高文警惕地环顾，温柔提示道。
小雪抱紧了兰斯洛特的手臂，兰斯洛特对她是以安慰。
高文轻笑着讽刺：“还是老样子，对女士的温柔多得浪费。你真是活该。”
兰斯洛特反唇相讥：“这是骑士的基本礼仪，做不到不要当。”
“你说什么？！”
剑拔弩张，双方的master开始拉架。
华羽玩味地看着这二人。
一光一暗，平时一个温柔阳光，一个体贴忧郁，然而常常一言不合吵起来，性格都偏离得不像本人了，是有宿怨吧。
尽管如此，都是优秀称职的骑士，反观身边的英灵——
“真的都不要钱。”
他正一脸惊喜地嚼着马卡龙。
嚣张却废柴男人……哪一点都不惹人待见。
几人一边走一边聊天，这群人的相貌都是难得一见的出色，连垫底的无名氏也称得上是可在校园里一争校草之位的英俊青年。
小雪：“被打败的人，去了哪里？还能参加圣杯战争吗？”
兰斯洛特：“退场的和申请观战的应该是一样的。不过对战中死去的不知道是和普通人一样变成虚影，还是彻底魂飞魄散。”
高文：“我们不能换个积极的话题？”
兰斯洛特：“整个世界都陷入绝望了，英灵听不到盖亚的意志，被弱化后四处漂泊寻找master。这种情况下，还麻烦太阳的骑士找个积极的话题？”
高文：“废话真多。胜利，理想，何者皆可。”
眼看又要针对起来了，寮打圆场：“死去的人怎么样了下次有机会问问监督者，现在她的小黑屋是关着的没法进去。”
“华羽。”
在华羽出神的时候，小雪突然拉了拉她，红着脸小声说：“你看那边的男人，好帅啊。”
小雪是个看到帅哥会移不开步的小花痴。华羽看过去，一个身材高大笔挺的黑发男人正立在街旁，额前有一缕卷发，身着深黑色的笔挺西装，正皱着眉头扯领结，手中抱着一捧红玫瑰。
他有一张英俊不凡的面庞，从鼻梁到下巴无一不是精致的艺术品，偶尔眼神飘向街道时，所散发出的魅力足以令所有女性神魂颠倒，如耻如醉。
连华羽也罕见地心脏重重一拍。
好奇怪。
她摸了摸胸下心脏的位置。
不自然地心动感。
她实在想不出这份悸动到底是什么感觉，突然从旁伸出一只手覆住了她的眼睛。
她的睫毛在对方冰凉的掌心挠动，耳畔传来无名氏低声的调侃：“别再看了，那家伙可是个专对女性奏效的魅魔。”
“是英灵吗？”
“是。不过嘛……那种能力不是每个英灵都那么倒霉能得到的。”
小雪的眼睛也被兰斯洛特盖住了。她听到无名氏的解说，还在畅销：“他手上拿着花哦，是不是在等他的master？他的master真是个幸福的女孩子！”
“你们还是好好学学魔术吧，不要这么容易就中招。”
华羽和小雪眼前的手掌移开的时候“帅哥”已经不见了。
他们准备进附近的烘焙店储备粮食。
轰隆——！！
刚跨出一步，烘培店旁的商业中心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响，滚滚的火光和沙尘夹杂着尖叫从里面传出，巨大的撞击声和坍塌声从楼里穿来。
血光出现，有人受伤了，是圣杯战争台面下的战斗。
“这个感觉……有英灵在里面战斗。”高文眯起了眼睛，向寮汇报。
华羽揪住一位逃出来的魔术师询问情况。
对方看着华羽的面容愣了一秒，继而捂着手臂道：“里面有几个死了servant的master还活着，都受了重伤跑不动，估计没救了。”
三组人面面相觑。
“寮。”
华羽看了他一眼。二人通过眼神达成一致。
寮点点头，和华羽冲进去了，小雪由兰斯洛特保护着。
进到尘土飞扬的商业中心，中庭的巨大吊灯塌落下来，到处都是碎片，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寮，我们分头搜索。”
华羽说完不给寮反驳的机会，扭头就跑。
万一遇敌，她战斗的方法难免会被看到，她还不想曝露。
身边的无名氏嘲笑：“真无聊，竟然进来救人，那么多英灵死了，先想想能不能保命不行吗？我的master竟然是个圣母玛利亚？”
“闭嘴。”华羽简单粗暴地说，“否则我就用令咒。”
“是是是。啊，其实也不错，万一救到一个有经验的魔术师，还可以威胁他教教你们这群三脚猫魔术。”
在那之前先检讨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英灵吧？
华羽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踩了他一百脚，我活了十几年都没有见过这么讨嫌的人。
一阵不妙的预感包裹住了华羽，她心脏漏了一拍，猛地停住脚步。
向上望去，破损的二楼站着一个被黑衣包裹的男人，二十多岁的模样，胡子扎拉，头发是银白，血红的绷带绕住他的脸，像是修道者的自虐惩罚，浑身散发着杀人鬼的气息，盯着看仿佛随时会有赤红从全身的黑色里翻腾而出。
一楼的地上躺着一个金发蓝袍的男人，奄奄一息，鲜血洒了一地，和积成小洼的水银相互交错。
他发现了来者，用看牲畜一样的眼神睥睨二人，看不出任何感情倾向。
华羽感到恐惧。紧张得冷汗直冒，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极其危险。
眼睛一眨，视线中的男人突然消失了。
她僵着身子立了很久，危险的气氛渐渐褪去。她双脚一软，差点站不住。
“亚拉亚拉，弱者有弱者的好处，人家不屑杀呢。”
无名氏摊了摊手，勉强扯起笑脸，声音都在发抖。
他强作镇定地跨过瓦砾蹲到受害魔术师的身边，为他施上简单的治疗魔术。
华羽还望着二楼。
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消失的。
她要收回“我活了十几年都没有见过这么讨嫌的人”这句话，把它送给刚才那个男人。
我们有差劲到你连动手都不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间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