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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静王之计 ...

  •   宁川府戟郡、沙城一带突染瘟疫,而且此瘟疫蔓延速度极快,当地数家医馆都束手无策,尤其是这次瘟疫对牲畜危害极大,只要染上,几乎没有一丝存活可能,为了阻止疫情继续蔓延,宁川府衙下令将染上瘟疫的地区全部封锁。

      熙宇帝于八月初十收到宁川府奏折,她还未看完,奏折便已滑到地上。饲养着三十五万战马的多戟马场就位于戟郡与沙城之间,宁川府尹在奏折上向熙宇帝告罪,戟郡、沙城有近七万人死于瘟疫,多戟马场也未幸免于难,三十五万战马在三日内全部病死,所有尸体已被焚烧。

      “陛下,如今只有密令原州秦家事先做好抵抗西漠的准备。”左相欠身立在一旁轻声说着。

      “召众太医前往宁川府治疗瘟疫,令鲁将军带一万将士随行,协助宁川府迅速重整多戟马场,西北之事,朕再考虑考虑。”熙宇帝下旨道。“你下去吧。”

      “陛下?”左相还想说服熙宇帝,唯今之计,只有令秦家做好准备,西漠可能会借机大举进攻。
      “去吧。”熙宇帝轻声说道。

      左相见熙宇帝不愿再与她商议,只得退下“臣遵旨。”

      熙宇帝坐在宝椅上闭眼想了很久:西北一带平原辽阔,骑兵在那处最宜攻守,西漠一向都是以铁骑名天下,西漠战马速度、耐力之强,非大耀可比。昔日世宗皇帝与西漠一役,大耀失了并州、曲州、目州三地,西漠一路东进,至原州,被秦珠施计大破,损失五十万铁骑。从此秦家军在西北疆界声势大振,而西漠之后因诸王夺嫡之争,至使朝堂混乱了近三十年,再无力大规模进军大耀,双方都只在西北疆界一带相互游战,并无大的战役。

      但三十年前,西漠永佳帝登基,却雷利风行,杀尽政敌,堪称西漠史上第一暴君,可也正是她,重振西漠铁骑,如今西漠已拥有近百万铁骑。而原州一带也适合牧马,虽然秦家近六十年来,也在原州一带发展了近五十万骑兵,但大耀骑兵总数只有不过百万。若西漠进攻,大耀的百万骑兵肯定难敌于它。

      所以自己登基不久就在翼西府、宁川府和弈州三处建了三个官方马场,以备应对西漠,这也让西漠有所忌惮,不曾想,竟会如此。

      如果此时西漠入侵怎么办?就让秦家与西漠再打上一场?大耀有百万骑兵,加上弈州西戴马场的战马免强还能组建二十万骑兵,也有百二十万与西漠抗横一阵,若赢了再好不过,朝廷就算骑兵全失,也还有其它兵力,慢慢再恢复骑兵;可要是输了呢,到时朕该如何应对,还有哪处的兵力会是西漠铁骑的对手?可唯今之计,也只有施恩秦家,让她们做好应战准备了,该到她们再次为朝廷效命的时候了。

      “来人,传朕旨意,昔日德贵君秦氏,因言行不当而被贬为君,数年来,痛心疾首,痛改前非,贤良淑德,和善温雅,自今日起恢复贵君尊位。”

      绮霞宫
      寝殿的檀香木彩绘地板上一片狼籍,皇贵君将殿内能摔的物件几乎都摔了个遍。

      “统统给本宫滚出去,你们这一群没用的废物,白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一群的白眼狼,滚,都给本宫滚。”皇贵君骂着从乌檀百宝架上抓来一个青花葫芦宝瓶,向一群吓的发抖正向殿外退出的宫侍砸去,砸中了其中的一个宫侍的脸,破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那宫侍却连吭都不敢吭上一声,依旧没事般的跟着众人向外退出。

      静王沉着脸从殿外进来,看到这一情形,知道父君因为母皇下旨恢复了德贵君的尊位而生气。她自己又何尝不气,这么多年的谋算,她可不想被他人得益,明明离那太女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千算万算,她没算到越古和多戟两大马场会这么巧的同时出事。

      可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她要冷静下来应对,才不至于被乐王去那储位。

      “父君。”

      “你听到了吗?陛下今早下的旨,那个贱人,那个贱人……”皇贵君气的发抖。“你不是说秦家当不得这么大的恩典吗?现在呢?那个贱人今天恢复了尊位,明天呢?西北开战时,他还会只是个贵君吗?到时是不是本宫要给他行礼磕头,看他的脸色?为什么?为什么?连老天帮他……”皇贵君咬牙切齿的骂着,伸手又抓起一个花瓶狠狠砸到地上。

      静王无力的坐在紫檀雕花织锦宝榻的一边,一位宫侍战战兢兢的托个一盏茶进来,放在榻上的紫檀束腰矮几上,连忙退出殿去。

      “臣儿总觉的这事有蹊跷,两大马场相继出事,翼西连日大雨,暴发山洪,此乃天灾,但宁川府呢?这么巧突发瘟疫?莫非人为?这么一来,西漠国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目前西漠已有百万铁骑,而大耀也仅有百万骑兵,就算西戴的战马,再组建二十多万骑兵,也是难敌西漠。虽然其它兵种加起来也有六十万,但分布在东南及西南一带,一旦调往西北,那东南的白里国与西南的卓目国,便无力压制。不到危急时刻,母皇绝不会南兵北调,即便母皇调兵往原州,在那平原一带也很难有优势。原州秦家是我朝压制西漠的重要兵力,一旦西漠出兵,必由秦家统领大耀百万骑兵,倾力迎敌我大耀才可能有胜算,故母皇为安抚秦家,必会立乐王为储……”

      “你现在说这些什么用,我们能有什么法子?难不成还能让那西漠不出兵吗?”皇贵君着急的在静王面前手足无措。

      “那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了。”静王狠狠的说道。

      “你?”皇贵君看着女儿的神静,心里有些许的害怕。静王附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皇贵君吓的浑身一颤,随后搓着双手来回踱步了良久。“真要如此?”

      “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静王声音冷极。

      “她是你的母皇,不,不能这么做,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事到如今,父君认为还有什么办法?成大事者,怎可夫人之仁?”静王见父君不答应,非常生气,语气极重可声音很低。

      “你让父君想想,让父君好好想想。”皇贵君一时没了主意,觉的自己快要窒息了,无力的摆手,让女儿给自己点时间,考虑考虑。

      当晚,皇贵君炖了钟补品去了政清宫,没候多久,宫侍就请他进了御书房。

      “陛下,早秋天气干燥,臣侍亲自炖了钟燕窝菊花汤,滋养明目去肝火,陛下尝尝臣侍手艺如何?”皇贵君说着,从炖钟中装出一小碗来,献给熙宇帝。

      熙宇帝尝了一口,清淡可口:“真没想到,皇贵君还有这等手艺,这汤味道不错。”

      “是吗?臣侍也是从御膳房那学来的,自己还没尝过呢。”说着,也装出一小半碗,自己尝了一口。“果然好味道,陛下若是喜欢,臣侍天天为陛下炖了来。”

      “那可有劳皇贵君了。”那燕窝菊花汤的确味美,熙宇帝也不作多想。

      熙宇帝喝着汤,皇贵君坐在一旁与她聊起了六皇子在鲁家的事来:六皇子去年初如愿嫁给了鲁家的嫡孙小姐鲁平为正夫,熙宇帝准鲁平不试入仕,并封了正四品的太常卿。今年五月六皇子又为鲁平生下了的嫡长女,熙宇帝与皇贵君分别赏了鲁家众人及小外孙女一些物件,鲁家主高兴的摆下了一个月的流水席。而六皇子本人也算温雅豁达,对鲁平的侧夫们也从不苛则,故而鲁家主见这孙女婿是怎么看怎么好,谁敢在六皇子面前重声说上一句,冲撞了皇威,被她知道就没好果子吃。一说到这些,皇贵君就庆幸六皇子是个好命的,挑了个好妻家。

      “朕的皇子,谁家敢苛待,还不怕朕扒了她们的皮。”熙宇帝不以为然,挑眉高傲的说道。

      “是是是,皇家的儿子,谁家娶了,那可是祖宗坟头冒青烟,几世修来的福份,哪里还敢苛待?”皇贵君笑着附和着。

      “时候不早了,你也不用伺候了,早些回宫歇着吧,朕也要睡了。”熙宇帝与皇贵君闲聊一阵,喝完汤,放下碗说道,今晚她是点了新进的鲁贵夫到政清宫帝寝殿内侍寝,正是鲁平之庶舅,与六皇子同龄,看着时辰马上就到了,皇贵君在此多有不便。

      “是,臣侍告退。”皇贵君将炖钟瓷碗汤匙等全部收进乌檀浮雕食盒中带走,快走到殿门口时顿了一顿,想回头,却又怕被查觉,只得狠下心,迈出了殿门。

      皇贵君刚离开不多久,鲁贵夫便到寝殿内候着了,他身着羽蓝色滚雪织锦宫装在那金丝楠木御床沿上端坐,见熙宇帝走进便起身娇羞的欠身行了一礼,熙宇帝见他冰肌玉肤,丹唇素齿,只觉下身一团邪火直往上窜,深喘了口气,快走两步来到床前,两话不说将鲁贵夫扑倒在床,压了上去……

      守夜众宫侍见状,连忙退出寝殿,关好殿门,低头木纳的听得那殿内令人浮想翩翩的声响一浪高过一浪的传来。

      次日卯时,熙宇帝的随侍立于寝殿门外叫唱,请熙宇帝早起上朝,鲁贵夫听到立刻醒来,见熙宇帝还在睡,轻摇了她数下“陛下。”

      熙宇帝才缓缓睁眼,刚起身就觉目昏眼花,浑身酸痛难耐,想来是自己昨夜过于亢奋所至,□□一声又躺了下去。

      “陛下,时候不早了,该起了。”鲁贵夫只当她贪睡赖床,又轻声叫她。

      因要早朝,熙宇帝休息片刻后只得咬着牙再次起身,在鲁贵夫和众宫侍的伺候下梳洗妥当,也不想用膳,便坐上帝辇往清和殿去。

      早朝间,众朝臣说些什么,熙宇帝一句都没听清,只觉浑身发寒且无力,不由的心中害怕,想当年一晚御君数次,也不在话下,可如今,昨夜明明就只两次,怎么就如此,这种症状,又不好召太医。

      一整日下来,熙宇帝都在浑身不适中渡过,午膳后还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睡醒后才觉略好了些,晚膳也没用,皇贵君得知后,送了些吃食过来,熙宇帝才免强用上一些。

      熙宇帝想来自己可能是昨夜房事过激,才全身难受,今夜不敢再点君侍伺候,想着自己一人歇着,养上一日,便与皇贵君对坐着聊的晚了些。

      熙宇帝看着皇贵君说话时的神情,只觉的皇贵君今夜似乎看着比先前年轻了不少,虽已到了中年,却风雅如旧,不由的起身,走到皇贵君面前。

      “陛下,怎么了,臣侍身上哪里不对吗?”皇贵君见她盯着自己看,有些疑惑的问道。

      熙宇帝没有回答他,只是目光迷离的一直看着他,俯下身,将他抱起,快步往寝殿走去……

      第二日休沐,皇贵君于卯时起身,坐辇回宫,熙宇帝则躺到近午时,起身只觉胸口烦闷,手脚发软,头疼不已。想是昨夜劳力,又饿过了,即刻命人准备午膳,却又吃不下任何东西。

      正在此时,绮霞宫宫侍来报,皇贵君身体违和,熙宇帝心中暗叹,果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御医怎么说?”熙宇帝问那宫侍。

      “回陛下,皇贵君说他只是因近日准备中秋宫宴累着了,休息下便好,没让召御医。”那宫侍回话道。

      熙宇帝点点头,她也猜着皇贵君不会召御医,自已更是不会。谁会告诉全天下,自己老了,做那事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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