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小步飞沙

3、学长要出国

　　几星期后，院里忽然传来邹晨要走的消息。
　　是班里的几个女生先开始传的，梁曼宜告诉了林宇凡。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林宇凡抓着梁曼宜，有点没有了往日的风度。
　　梁曼宜有些被吓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的学长。“是她们说邹老师要去德国。你不是和他是同门吗，你可以去问问他，确认一下嘛！干嘛这么凶。”她有些委屈，毕竟林宇凡对自己一向都是很温柔的，忽然变成这样真的很不习惯。
　　林宇凡看也不看梁曼宜，直接冲向了邹晨的办公室。

　　“师兄！”林宇凡冲进办公室，看见一个外国女人正在抓着邹晨，焦急地说着什么。林宇凡一下子愣了，不知道怎么反映。
　　邹晨皱了皱眉，没有想到林宇凡竟然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
　　“宇凡，有事吗？怎么这么急？”邹晨的脸上没有笑容，这让林宇凡内心好像是被什么堵上了。
　　“没什么，听说你要去德国，有这回事吗？”林宇凡听出自己声音是抖的。
　　“是，很快就要走了，本打算今天告诉你和老师的。”邹晨刻意忽略着林宇凡明显快要控制不住的情绪，语气甚至有些冷淡。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没有提前告诉我，甚至我还要从旁人哪里听来？为什么？为什么忽然要出国？难道？
　　“我要结婚了，未婚妻就是她，Marie。”邹晨拉过身边的外国女人，向林宇凡介绍。
　　林宇凡瞬间僵住了。原来如此吗。他后退了两步，晃了晃头，拼命收拾着自己的情绪。等他抬起头平视眼前的两人时，甚至能说出：“你好，Marie，你们真登对啊！”
　　Marie不懂中文，邹晨低声用德语跟Marie说了些什么，然后她对林宇凡笑着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你临走前我们一定要聚一次啊，跟你道个别，也庆祝你告别单身！”来不及听邹晨后来说什么，林宇凡转身离开。他知道自己的形象很像是落荒而逃。

　　离别宴会。大家都有点微醉，在别的学校或者外地的他们一些好久不见的同门都赶来了，教授也喝得有点高。大家都知道他最得意的学生就是邹晨了。在一片欢送的气氛里，只有林宇凡有些沉闷。大家知道他素来稳重，又看他是最小的一个，以为他拘束，也都没觉得异样。只有邹晨不时劝他少喝酒，早点回去。他理也没理。
　　吃完饭就去唱歌，人们都已经醉的差不多了，有人提前撤了，教授明天有课也先走了。包房里依旧很热闹，大家没了拘束，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玩法是最低级的转酒瓶，而人们出的点子也越来越没下限。终于轮到了林宇凡头上，一堆师兄师姐都说他还小，不能太难为他。最终大冒险的任务就是就让他挑一个人来吻一分钟。
　　林宇凡心忽然就开始越跳越快。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给他最后的一分钟。以后就不能再这样了不是吗。他很紧张，却十分坚定地转向了身边的邹晨。邹晨没在笑，这让林宇凡忽然间有了压力。这应该不是一个调侃的吻吧，即便是假的，林宇凡也希望对方可以认真。
　　“师兄，这可是我的初吻啊，你千万要配合。”林宇凡佯装镇定，却不免泄露自己的紧张。
　　邹晨很认真地说：“我很荣幸。”逗得很多人前仰后合，大家都很期待，林宇凡也很期待，但是他更想知道邹晨是不是也期待着。
　　林宇凡一点一点一点地凑近邹晨，人们都安静地看着。画面没有丝毫违和感，两个人多年默契非常和谐，时间好像也想要定格。就在这时，忽然包房停电了。
　　房间顿时嘈杂一片，人们都站起来走向门那边，场面混乱了起来。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两个人做了什么，他们是不是吻得投入，邹晨有没有抱住林宇凡，林宇凡有没有挣扎了一下又不再动，他们的手有没有扣在一起……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记得，对于林宇凡，或许他对那时的记忆就只剩震惊和空白。
　　Ktv忽然停电，人们也只好散了。邹晨坚持把林宇凡送回学校，两人一路无言。

　　第二天邹晨就走了，林宇凡在宿舍睡了一天。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接受，那个人离开了，就这样淡出了他的世界。邹晨，这个自己苦苦暗恋的人，还是没有得到。本来就没有可能，又何苦当初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