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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番外放在这里的 ...

  •   番外•似曾相识

      明夏的这一生,犹如她的名字一样。

      那是一个来至中亚古王国的名字,更是一个历史上昙花一现的王朝名字。

      不论这些记载如何,最终都会风化成齑粉,随风而逝在历史的长廊里。就如人的生死一样,塔德莫尔绿洲的兴衰一般。

      一晃眼就是几十年的光阴,身边的人也抗拒不了生死离别。无论是谁,都会归于来处,归于虚空,归于虚无。

      亲眼见证里三千年前的近东所有王朝兴衰,并与一位历史上的传奇人物过完一辈子还与他有一个历史上留名千古的孩子,明夏觉得她的这一生没有什么遗憾了。

      与拉姆瑟斯相伴多年,对方也察觉到她身上有着惊人的秘密,两人却始终未曾点破。

      他比她先离世,留下她一人。他的离去,明夏只是觉得心口里像是缺了少了什么一样,却有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就算是心境再好的人,面对生死离别,纵使无泪,那心中的隐隐伤痛,是怎么也隐瞒不了的。

      一直到她感觉的此生大限来临之际,她突然有种梦将醒的感觉。

      塔德莫尔绿洲经过两代人的打理,已经是欣欣向荣,朝着她预想的方式走去。等不到千年,它就会成为连接东亚与西亚最闪亮的明珠。

      现在,面临死亡时刻,她却有一种前所未有过的轻松。

      她没有告诉人她去了哪里,在一个几十年如一日,阳光依旧明媚的清晨,她缓缓地朝着绿洲外走去,那种生命的流逝感越来越强烈,她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空间里。

      再次坐在当初降临异世醒来的小院子里,明夏望着浮现在自己面前的小萝莉说道:“我的一生到此就结束了吧?你想要的东西,自己取吧。”

      小萝莉的声音丝毫未变,笑道:“这么多年来,你还真的是忍得住诱惑呢。我那般的蛊惑你,你居然能忍得住,定力不简单。就是像你这样的元神,才有足够的资格用来当作滋补这个小世界的养料。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我早就察觉到了,你让我拿这花莲世界里的这些东西,不就是变相的让我出卖自己的元神么?还有你那看好戏的心态,都在无时无刻的告诉着我呢。”坐在小院子的阶梯上,靠着廊柱,明夏眯着眼,笑道,“那为何最开始的时候,又要警告我呢?”

      “只是想看一看你能在这样的诱惑下活多久而已,更是想看一看你的定力有多深。”

      “现在看到了?那是不是有点后悔了选我?我这铁鸡公,几乎一毛不拔,可让你的计划落空了啊?”

      “不是我选你,而是小世界种子它自己选了你,我不过是一株守护在这里的精魂。”小萝莉感叹,“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你有时间在这里啰嗦,还不动手么?”

      “你不怕?元神取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除了阿赖耶识还在,会回到虚空里流浪无量无数劫①,才会有机会重新步入轮回呢。”

      “怕,我当然怕。可是,我怕也没有用了吧?反正阿赖耶识流浪在虚空里,不就是一种不生不死的情况,处在六道轮回之外么。”明夏只觉得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懒懒地笑道,“动手吧,我就当是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做了一个梦而已。都说浮生若梦,若这真的是一场梦,该多好。”

      “睡吧,你睡着了我才动手。”

      “好。”

      这倒是该说是梦如人生呢?还是人生如梦呢?

      明夏彻底闭上眼陷入沉睡的那一刻,周身一道道的莹白的光芒亮起,那曾经融入她灵魂的小世界种子分离了出来,被小萝莉捧在手心里。

      此时,院子里的只有一个黑头发的年轻女士靠在廊柱上,面带微笑的沉睡着。她的身躯呈现半透明状,更本就是一道生魂。

      “回去吧!”小萝莉对着那半透明的生魂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那道生魂就渐渐淡入空气里,最后化作一道流星般的光影,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站在院子里,她悬浮在半空中,轻声自言自语的呢喃:“谁说这是一场梦,也没有全部取走你的元神,只有你自己用掉的那一部分而已。”盯着手中的小世界种子,小萝莉不停地咂舌,“不过这一次的收获颇丰就是了,吞不掉这次使用者的全部的元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

      这世间的事情,又有谁能说的清呢,到头来,还说不定真的是一场空梦。

      明夏从阖上眼放心沉睡的那一刻起,又仿佛回到了一场最香甜的美梦里。

      忽然间,一阵剧烈的疼痛穿过脑海,瞬间惊梦睁开眼。

      “啊!太好了,天,明夏你终于醒了。”说话的是一个女人,若她没有看错的话,这就是她前世的朋友,此刻这位朋友正疯狂的地朝着门外跑去,口里还直嚷嚷,“医生,医生,XX号房的病人醒来了。”

      明夏心中疑惑不已,视线赶紧扫过周遭,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她怎么会在病房里?她不是死了么?怎么会是这样?

      就在她思索这一切的时候,一群急促紊乱的脚步声从门外的走廊里传来。随即,病房外出现一群白大褂,二话不说的上前来围在她的病床边,讨论着她的病情。

      “她的脑子不是出现过脑死亡的特征么?”

      “还真是奇迹呢,一跤摔下去把脑子撞的这么严重,还能完好无损地醒来的真少见。”

      “不过还好,这女的命大,不该死。平常人那么个摔法,早就挂了。”

      明夏听着他们的议论,不由得感到嘴角抽搐。

      等他们讨论完了,检查完了,人也走了后。明夏呆若木鸡的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照顾她的朋友,良久不吭声。只是那眼神茫然的太吓人,她的朋友都忍不住拿手在她面前晃过好多次。

      此时,明夏的心中乱糟糟的,因为突然脑子里多出来那么一段回忆,让她觉得世界有一种混乱崩塌之感,她有些分不清楚她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有些分不清了。

      就保持着这样呆愣的状态,持续到所有的好友收到她醒来的消息前来探望她。

      “明夏,你倒是说话啊?别吓唬我们好不好?”

      “嗨!在不说话,我们就真的走了,把你一个人丢在希腊。”

      听到这句话,明夏忽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在穿越之前,是在爱琴海上度假的。

      她想开口,却发现颇为艰难,几十年未曾说过自己真正的母语,竟然像是得了失语症一般,绞尽脑汁组织了好久的语言,才勉强开口道:“我,睡了,多久?”

      “不多,四天而起。四天前的傍晚你从甲板上滚了下来,当时那巨大的动静可吓死我们了,要是把你这脑子摔坏了,我们可赔不起。当时我们就赶紧返航,将你送到了医院里。”顿了顿,这个损友笑道,“不过还好,检查了,医生说没有问题。还不快下床,我们要继续去游览古迹啦,难不成你打算一个假期都在这床上继续躺下去?”

      明夏本能地摇摇头,她现在有好多事情想不明白呢,怎么可能继续弹下去。

      可是脑子里的千头万绪,却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只得躺在床上,盯着医院的天花板发呆。后来找了一借口要提前回国,朋友们热心地帮着她办理手续送她回家。

      明夏回到家里后,就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公寓里,请了三个月的长假,来调解自己的情绪与心态。请假的时候,还把单位领导,朋友同事,家人亲戚们吓了一大跳,以为她得了自闭症,好在她的同行损友给她弄了一个旅行中不慎撞到的脑子,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的理由,才避开众人的猜测。

      只是那一场荒唐的梦,太过真实,让明夏她适应了许久,才缓过气来。

      当她能够静下心,坐在电脑前,体会到那生疏又熟悉的两种极端感觉在指尖与胸口碰撞的时候,她勇敢地在搜索栏上敲下了她要查找的资料。猛然看到那网页上的文字,她心中隐隐作痛,却无泪。然一个月后,谁也没有料到,这个本该还在养伤中的人,竟然独自背着旅行包,去了地中海旅游。

      她要去哪里呢?

      叙利亚?黎巴嫩?以色列?还是埃及?!

      一一走过梦中的场景,心中的那种怅然仿佛找到了尘埃落定之感,再也不会彷徨了。可心中,始终却有一处遗失了。再次踏上非洲大绿,来到帝王谷,站在梦中恋人的墓地壁画前,看着那用最古老的象形文字刻画的太阳金经下的一段记录后,她再也忍不住泪水盈眶。

      原来她努力认为是做梦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因为那一段已经模糊了历史的字迹里,依稀可辨上面写着:我祈求拉神,让我在来生里,能再次遇见你,明夏。

      那是她的名字,如今却没有人能认出来,甚至连那一段古文字可能除了她,在也没有人能认识了。三千年,三十个世纪,就连苏美女神也从传说里隐迹。一切都化成传说,当真是印证了那一段歌词,我站在橱窗凝视碑文的字眼,只是你的灵魂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也不知道了在这壁画前站了多久,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切都该放下了。

      可是,命运说,有这么样一样的东西,不是说放下这么简单的。

      就在明夏一路参观博物馆的时候的某一天,听到了一段非常狗血的对话,居然是关于翻译一段墓碑上的古文字。一群研究者们谈论的很激烈,差不多就要到了争吵地步。就在听到有关十八王朝与十九王朝的字眼的时候,明夏她忍不住转过头一看,竟然是一位考古学的博士带着一群肤色各异的学生正在做研究,他们也注意到了明夏的目光,意识到刚才的不礼貌行为,抱歉地冲她友好的一笑。

      明夏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体不受使唤,竟然停不住双脚,朝着他们走去,还开口问:“我可以看看古文字的碑文么?”

      那博士望着明夏,点点头,将手里的照片资料递了过来,明夏礼貌地接了过来。再次看到着再为熟悉不过的文字,她毫无阻碍的念了出来,那一口流利无碍的已经失传的古语言的发音,总是站在她身旁的教授与学生们听不懂她在念什么,却也明白眼前之人是个高手,个个跌破眼镜,张口结舌。

      “这是一段讲述古埃及第十八王朝的贵族婚嫁的事情,主要涉及婚嫁的繁琐事务。”明夏笑着将照片递回教授的手里,还顺带瞄了一眼照片旁边错误的古文字对照,说道,“这是十八王朝的民间记载,不是用标准的宫廷里的文字记录的,你若用传统的文字去对比,翻译会出错的。”

      说罢,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哪料得这位教授急忙拉住她,用结结巴巴的英语道:“这位女士,请你一定留下来帮我们一个忙好吗?我们急需你这样能识得古文字的人来翻译一下,我们研究这个课题好久了……”

      拗不过这位教授的热忱相邀,坐下来的谈话的时候,才知晓是埃及国内著名大学的教授,白沙尔教授,这还是个在考古学界声望赫赫的教授。

      明夏想着反正目前也是度假,就顺带留下了。反正其他琐碎跑腿的事情,有人愿意帮忙,她也懒得操心。

      就这样,明夏就在这位白沙尔大学教授的挽留下,竟然在埃及兼职了一份翻译工作。

      此时她身处埃及大学学府,托那位留下她的白沙尔教授的福,她还挂了一个学校职工的牌子,她用了她前世的化名阿丽娜赛尔沙特,在学校里客串工作人员,每天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帮着这群考古人员认识古文字。

      不过,有一天,正当明夏在看一张拍满楔形文字的照片的时候,白沙尔教授神秘兮兮地对她说,他们这项研究的赞助商想见她一面。就是现在,就在大学的办公室里。

      明夏想了想,点头答应,她也想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来赞助这样的一个项目。因为随着这个项目的深入,竟然是在完全研究古埃及第十八王朝与第十九王朝之间的事情,很多还牵涉到古代黎凡特的地区的事情,那恰恰是她生活过的年代。

      当白沙尔教授带着明夏踏入办公室的时候,当明夏第一眼见到那位赞助商的背影的时候,她,当场呆愣住了。

      “阿丽娜小姐,这就是这次的赞助商,乌瑟尔先生。”白沙尔热忱的介绍道,“先生,你要见的人我请来了,你们慢慢聊。”说着,他识趣地退了出房间。

      明夏听到那名字,突然有些紧张的呼吸不过来,心跳砰然。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然后,却听那人背着她笑着说道:“阿丽娜,这不是你的真名。赛尔沙特,也不是你的姓氏。对吗?”

      窗外透下一抹阳光,照射在办公室的猩红色地毯上。

      静谧的办公室空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隐隐复苏。

      他转过身来,盯着站在门口的那一抹身影笑道:“我曾听人说过,古老的传说里有这么一个说法,前世注定的爱人在轮回后,往往会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认出彼此。因为对方的举手投足,思绪,动作,声音,眼神中所传达的每个心情,都会令彼此砰然心动。”

      明夏盯着他的那张脸,突然发现梦境与现实诡异的重合。

      他毫不介意她的目光,又继续笑道:“古老的传说里也说,前世注定的爱人,灵魂会因为业力的作用,注定会在相遇后,为彼此神魂颠倒。”

      明夏仍旧不语,只是安静的凝视着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男人。

      他走到她的跟前站定,轻声笑道:“古埃及有这么一个传说,刻在太阳金经下的祈祷,拉神一定回实现祈祷之人的愿望。也有传说这么说,那些祈祷的人,会带着前生的记忆在来生醒来,去遇见他想遇见的人。”

      明夏只觉得眼睛涨涨地,鼻子酸酸的,却还是忍不住笑道:“那你遇见了想见的人吗?”

      哪知道他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用她熟悉的口吻笑问道:“遇见了,她正站在我面前,何其幸运,她也记得我。”

      “何以见得?”

      “以拉神的名义祈祷,我会在来生遇见你,明夏。”

      ——完——

      番外一•香料与玫瑰(1)

      岁月悠转,天神的一个眨眼间,世间便是沧桑已过。

      大马士革,这个被喻为地上天堂的城市里,明夏带着拉姆瑟斯晃悠悠地穿街走巷,正要前去拜访一对隐居在此的夫妻。

      此时正是一年里最好的光景。

      大马士革的城里万木竞发,绿树苍翠,繁花盛茂,鸟语花香。

      一排排整齐的白色房屋纵横分布在市区里,高低错落有致。一丈来宽的街道两旁,皆是总目繁多的小商店,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看的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这是一条卖香料的街市,熙攘的人流来往不息。哄闹的人群里,时不时有小孩子疯闹着跑过,街道两旁还有商贩与顾客们讨价还价的声音。

      “他们住在这里?”拉姆瑟斯拉着明夏的手,挑眉问道,“他们不会是?”

      正走在前面的明夏转过头来,冲他微笑着点头:“他们可是这条街上比较又名的商贩,尤其是老板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调香功夫。”她说话的时候,对他使了一个眼色,拉姆瑟斯心领神会。

      慢慢徜徉在人群里,走了约摸十来分钟后,终于到了一家店铺前停下。

      这是一间很普通很不起眼的店铺,与整条街上的店铺摆设模式毫无差别。店铺两边是由低到高地摆放着各种香料的袋子,袋子上标记着香料的名称。店铺的最里面的那一道墙,悬挂着一条布帘,遮挡住了通往后院的路。

      眼下店铺里没有一个人看守着。

      “到了,就是这里。”松开拉姆瑟斯的手,明夏走上前去,对空无一人却堆积满各种香料口袋的店铺喊道:“喂,店里有人在吗?老板娘在不在?”

      这时,一阵‘蹬蹬蹬’的快步小跑声从里面传来。随之伴着一个可爱的童声,“老板娘刚刚出去一会儿,暂时不在。你是谁呀?”

      话音落下后,挂在通往店铺后院走廊上的深蓝色帘布忽然被撩开,从后面露出一张孩童的脸来,金发碧眼雪肤,长着一张苹果脸的小女孩,扎着一个小发辫,正笑嘻嘻地对着明夏不停的眨眼。那脸上的轮廓与五官,与一个人出奇的像。

      “嗨,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多大了?你的父亲是谁呀?你叫老板娘什么?”明夏蹲下身子,逗起她来。

      站在她身后的拉姆瑟斯忍不住笑出声,道:“明夏,你这是要干嘛呢?”

      明夏头也不回地道:“问问她呀。这孩子很眼熟,不过我不认识。”

      就在这说话的当头,屋子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唤着那小女孩道:“阿娜妮①,又在外面胡闹,还不快过来吃午饭,不吃饭的孩子是会变丑的。”

      “哦,老板娘在家的嘛!原来你叫阿娜妮,小捣蛋鬼。”明夏双手托腮,笑得眯起眼,继续逗那小女孩,“告诉你哦,撒谎的小孩子会掉光牙齿,再也吃不到好东西的。”

      哪知道这小女孩脾性挺大的,听到明夏的话,门帘一甩,扭头就往后院走了。

      明夏刚起身准备喊人的时候,门帘又被撩起来,然后,又是一声惊喜声响起:“明夏,好久不见了,快进屋来坐。”

      “嗯,好久不见,娜姬雅。”

      此时的娜姬雅,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那头及腰的金褐色头发,已经剪去。只留一头短发,却清爽精神。身着普通的棉布长裙,配上褪去严厉肃穆的秀丽面庞,以及眼角眉梢不经间流漏出的幸福感,完全就是另外的一个人。虽然容貌有一点改变,但是那种周身沉淀出来的幸福味道,非常具有感染力。让人看着她,就有一种亲近感。

      可当娜姬雅招呼完明夏,猛然间发现她身后紧跟着的人,诧异不已:“他……”

      “嘘!把我凉在这里,不好吧?”明夏对娜姬雅眨眨眼。

      娜姬雅她笑了笑,牵着那小女孩在前面带路,走进了后院。明夏拉着拉姆瑟斯,跟在娜姬雅的身后一起踏进了后屋的院子。

      院子不大,却种满了颜色浅淡不一的玫瑰,此时恰是繁花盛放的季节,满园都是扑鼻的浓香,浓郁醉人。

      走进了会客室后,明夏不客气的自己动手倒水,又拉着拉姆瑟斯坐下,然后问娜姬雅道:“乌鲁西呢?怎么没见到他?出门去了?”

      娜姬雅笑道:“没呢,小孩子胡闹年。先等我一会儿,我把孩子交给巴妮特带着一下。”

      哪知道这个叫阿娜妮的小女孩叫道:“我不要巴妮特,我要在这里听你们说话。”

      “不行的,阿娜妮你要听话。”说着,她就将这个叫阿娜妮的小女孩带着出去了。

      她再次回来招呼明夏的时候,说道:“刚才去给乌鲁西说你来了,他正在厨房,说要加一道菜,等会一起用餐吧。”顿了顿,她的视线扫过拉姆瑟斯,“哦,恭喜你了,你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先别说我,那个小女孩是?”明夏还是好奇刚才的那个女孩。

      娜姬雅说道这个,脸上也有一丝愁容:“她是修达正妃的女儿,今年年初的时候送到我这里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修达担心她会被送到阿尔萨瓦去联姻,或者送往亚述。”娜姬雅轻轻叹口气,“身为王室公主,我的遭遇已经够了。所以,他把这个孩子送了出来。”

      “哈图萨斯知晓么?”

      “我的白水会那么容易被抓到?”娜姬雅笑道,“修达把白水给她服下后,下葬后就派人暗中送到我这里来了。”

      “送她来的是巴妮特吧?修达还真把人都打包送来了。”明夏笑道。

      “又是一个诈死的。”一旁本来安静听着的拉姆瑟斯吭了一声。

      明夏与娜姬雅同时看了他一眼后,然后扭过头来对望一眼,忍不住笑起来。的确,他们这群人,都喜欢玩这一招。

      不一会儿,巴妮特就来请娜姬雅去用餐。见到明夏的时候,这个曾经女官也惊讶了一跳,在经历过大风大浪后,她又立马闭上了嘴,一脸淡定地退了出去。

      褪去了皇妃的头衔与身份,但是那通身的气场,仍旧大气沉稳。放在人群里,依旧耀眼,怪不得这些年乌鲁西都很少让娜姬雅出门。

      明夏见到乌鲁西的时候,已经淡定了,但是拉姆瑟斯倒是震惊不已。

      因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优雅的一个男人,腰拴围裙,手执餐盘正在哄那个叫阿娜妮的小女孩吃饭。

      “快坐下吧,不用管他们俩,我们先用。阿娜妮她被宠坏了,现在全都是乌鲁西在教导孩子。”娜姬雅笑眯眯地说道,那看乌鲁西的眼神,温柔幸福的腻死人。

      用完午餐后,巴妮特带着小孩去午睡,这群人才有机会聚在一起闲聊。

      注释①:阿娜妮。阿拉伯女性的名字。意是天际的白云。

      番外一•香料与玫瑰(2)

      满院的玫瑰在明媚的阳光下恣意绽放,那醉人的花香一点点一丝丝的随着呼吸浸入肺腑。那香甜的味道,总是让人昏昏欲睡。

      走廊上,四人正好围坐在一张低矮的圆木桌子边。桌面上面放着巴妮特之前端来的水果与点心,还有一小壶酒。

      院子的女主人娜姬雅与她的挚友明夏正在闲聊着。

      乌鲁西美人见拉姆瑟斯一脸无趣的样子,便提出邀请他出去走走逛逛,将谈话的空间留给这两位说说女人之间的话题。

      见他们走出去后,明夏才道:“娜姬雅,刚才那个叫阿娜妮的孩子,把我吓了一跳。”

      “哦?这个怎么说?”

      “我还以为是你和乌鲁西的孩子呢,那孩子长的就和乌鲁西根本就一个样。”

      “是啊,修达将阿娜妮送来的时候,我第一眼见到那个孩子,也惊讶极了。”娜姬雅说道这里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了幸福甜蜜的笑容,“修达是怕我和乌鲁西没有一个解闷的人,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借口将阿娜妮送来吧。”

      “的确,我第一眼见到阿娜妮的时候,就在想这孩子是怎么一回事。”明夏也忍不住笑起来,“我去年来看你们的时候,还没有这个小不点的。”

      “哦,对了。你现在终于等到你的要等的人了,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明夏一楞,然后盯着眼前的一片玫瑰沉思起来。

      隔了许久,娜姬雅见明夏那出神到天外的模样,忍不住咳嗽两声道:“有什么值得你想这么久的?我是问你打算居住在沙漠里,还是住到西顿港口,或者是别的地方。最后,你现在年龄正好,不打算要个孩子?”

      回过神来的明夏嘴角一抽,尴尬地笑道:“还没想到那么远。”

      “也不远了。”娜姬雅调侃着明夏,“我可以问一件事情么?”

      明夏有些不解,疑惑道:“什么事情啊?”

      娜姬雅唇角露出一丝丝好奇的笑意:“你和他分别十年后,之后见面到现在有没有……”

      明夏听着她的话和她眼里的揶揄眸光,顿时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回了一句:“你还真的是越来越有老板娘的架势了。”

      娜姬雅与乌鲁西搬到大马士革定居之后,就隐姓埋名成一对做香料生意的夫妇。娜姬雅本身就对各种药理相当熟悉,尤其是对药物的敏感度,加之她来至巴比伦,调毒的功夫那是炉火纯青。改成调香也难不倒她,私底下的时候,这位老板娘还会出售一点点药剂。譬如她最拿手的玫瑰水。

      “好,我知道了,原来卡在这里啊。没有想到你也会有这样的遭遇哦,我会帮你的,就像你当初帮我的那样。”娜姬雅笑着点点头,那张容颜并未多大改变的面庞上,已经不是原先那种的冷漠与戒备,而是完全的被幸福熏陶出来的甜美笑意。

      明夏被这个换了一个性子的曾经的皇太后说的冒出一头黑线,她故作生气地说道:“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告诉你有关乌鲁西的事情。”

      这还真是一件难以启口的事情,在九年前的时候,明夏离开埃及后,就直奔去找娜姬雅了。见到养好伤的娜姬雅与乌鲁西之间总有那么一点说不出的别扭,当时八卦的明夏拐弯抹角地从两人的口里套到了消息后,就让她随身空间里的那位小萝莉帮忙干了一件事,偷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然后明夏知道了,原来世间还真的有搞笑的事情。那个时候所谓的宦官,咳咳咳,原来是那一回事。小萝莉告诉明夏,乌鲁西美人的身体虽然有残缺,生育方面虽然无法恢复了,但是【哔——】的那部分是完全不影响【哔——】的问题的。也就是说,两人在一起,完全是可以【哔——】的,就是没有小孩而已。

      确定了这个消息后,当时明夏还正儿八经地把娜姬雅拉到一边,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她。彪悍的二货在娜姬雅害羞的时候,又拉着乌鲁西走到一边,换了一个比较文艺的说法将事情隐晦地告知了乌鲁西。

      之后,她潇洒地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了一句一年来拜访一次的话,溜的不见人影。

      “可是你还是告诉我了。”她咯咯地笑起来,“现在的你,与当时我的,是多么的相像的处境啊,虽然原因不一样,不过,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办好的。”

      “你在会说些什么!”明夏皱眉,哭笑不得地盯着娜姬雅。

      然后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今年去探望过修达么?现在的卡涅卡几乎要与哈图萨斯的人口数量持平了。隐隐发展的趋势,替代哈图萨斯是迟早的事情。”

      “没有,修达长大了,也明事理了。我已经不需要那么担心了。”

      “我打算不久后要去一趟卡涅卡,要我带信么?”

      “不啦,阿娜妮在这里,等过一两年再联络。毕竟阿娜妮在我这里,要注意一下。”娜姬雅面色凝重道,“现在哈图萨斯的那一位,可是静静地盯着修达呢。”

      “放心,下次我去阿尔萨瓦的时候,就会让他头痛一下的。”明夏笑着安慰她,“不过,我倒是从来没有想到,乌鲁西会有那么好的耐心带小孩。”以后这两人教导出来的孩子,不知道又多诡。

      不过,要看着阿娜妮长大,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明夏带着拉姆瑟斯在这对诈死的夫妻这里住了两天后,就要辞行。

      离开前,娜姬雅送了许多玫瑰花调制的香料给明夏,然后偷偷摸摸的塞了一小瓶东西在她手里,还凑到她耳畔低声提示道:“这是我这些年研制出来顶级的玫瑰水,比以前在西台的时候塞那沙吃下的那个还厉害,自己慢慢用哦。”握着那精致小瓶子,明夏觉得烫手无比,脸颊都红了起来。怎么这些年,有些人也不正经起来了?!

      送走了明夏与拉姆瑟斯后,乌鲁西单手抱着睡着的阿娜妮,一只手搂过娜姬雅,轻声笑着说:“你刚才给明夏的东西并不是顶级的,顶级的那一瓶,我在那天下午你与明夏聊天的时候,就给了了那位的诈死的法老了。”顿了顿,乌鲁西美人也有些幸灾乐祸的地感概一句,“说不定后年他们来拜访的时候,会带着一个小孩吧。”

      娜姬雅一惊,然后忍不住偷笑起来:“我还真是期待呢。”

      大马士革那绚烂的就如玫瑰色彩夕阳下,幸福相拥的人影望着刚送走的贵客,然后抬头凝视着彼此,交汇地眼神里,全是那经年沉淀下的幸福酝酿出的甜蜜味道。

      就如那满院盛开的玫瑰,浓香醉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番外放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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