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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生日·求婚(3) ...

  •   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一个人了?

      五年?八年?亦或是更久?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回头路可走,如果那时候她将偏执贯彻到底,今日的一切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没有如果,事实还是事实,终究勉强不得。

      纸飞机恢复原状,最高兴的莫过于那群小孩子,欢欢喜喜拿着飞机笑闹着跑开了。目送他们过了马路,季节回过身,见纪司念和芮七夕还站在原地,不免有些局促。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季节说完穿上鞋子转身要走,一直没开口的纪司念却说话了。

      “要不要……给你的未婚夫打个电话?”字里行间不乏嘲弄之意,尤其是“未婚夫”三个字,字字透着讽刺。

      显然,他知道她没办法回家。

      季节顿足、回身,然后猝不及防对上身后那双闪着点点光芒的眸子,眸子的主人并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她想移开视线,可眼珠子偏偏就像被定住了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I've come to talk with you again,Because avision softly creeping,Left its seeds while Iwas sleeping……

      是纪司念的手机铃声在响,但他仍是定定地看着她不动,直到一旁的芮七夕扯了扯他衬衣的袖子他方才收了视线伸手去裤子口袋。

      待掏出手机来,他看一眼屏幕,随即看向仍站在原地的季节,似乎并没有要接通的打算。

      《The sound of silence》的旋律还在继续:In restless dreams I walked alone,Narrow streets of cobble stone,Neath the halo of astreet lamp,I turned my collar to the cold and damp……

      铃声响了好几遍,他终于皱着眉头按下接听,也不开口说话,只是把电话放在耳朵边上静静听着,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的眉头皱得更深,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细线。

      直到电话被挂断,他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把电话收回去,他转身便走,芮七夕冲季节笑了笑也追随而去。

      看着一下子开出老远一段距离的蓝色R8,季节的脸上有片刻的恍惚,但随即就被浅浅的笑容所替代。她这是怎么了,现在最应该想的是怎样回家才对。

      后脑勺被人使劲拍了一下,她疼得跳着转过身去,看到的是害她落魄至此的罪魁祸首。

      没错,来人正是郗非寒,而且是一脸杀气腾腾的郗非寒。

      郗非寒有些粗鲁地扯起她往停车的方向走,几步后却忽然回过身来讽刺她一句,“人都走远了还看,舍不得你就追着去啊!”吼完继续拖着她健步如飞。

      季节一直不说话,任郗非寒怎么骂她都不回嘴。

      想追着去吗?答案是两个字:不想。

      如今她已是成年人,早过了年少轻狂的岁月,郗非寒怎么想又说什么都随他去,她早就看开不在乎了。

      郗非寒见怎么骂她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是火大,偏又不能打她一顿泄愤,只能把满腔的火气尽数发泄到那扇价值不菲的车门上。

      “你可别去犯傻,人家现在可是名草有主了。”他的脸拉得跟条带鱼似的,发动车子的同时出言警告她。

      季节有些疲惫地把头靠到窗户上,觉得郗非寒的火气来得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他郗少爷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求婚戏码,她岂会一个人跑到大街上闲荡?又怎会遇到纪司念和芮七夕那对金童玉女?后来一连串的事情又怎会发生?

      第一个红灯的时候,郗非寒突然伸手去抓她的头发,她疼得叫出声,“非寒,你干什么?”

      郗非寒俊脸上带着愤怒和讥诮,冷哼道,“我想摇摇看你这颗脑袋会不会响,妈的,你还果真是二百五的脑子林黛玉的心,愚蠢!”

      她愣愣地看着他,只觉无话可说。

      如果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他的想法,还不如什么都不说。这一天下来,早已经身心俱疲,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捂着被子一觉睡到大天白亮。

      但是,郗非寒明显不打算赦免她。

      使劲拍一下方向盘,他大声骂了句“靠”,所有的怒火终于在一瞬间尽数爆发,“你就不能替自己辩解辩解?”

      季节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俊朗的男子,试图从他怒火中烧的脸上找出另一个人的影子,却怎么都找不到。

      转头朝窗外的灯火阑珊望一眼,她终于承认,时间早已经带着她走出了好远好远,而过去的一切,早已经杳无音信。

      她靠近郗非寒,把头轻轻枕在他的肩膀上,低声浅语,“非寒,过去的事情,我都忘了。”

      她是真的都忘了,时间是沉淀一切最有效的良药,即使再怎么萦绕心间,再怎么刻骨铭心,只要不刻意去想起,最后都会慢慢变得模糊不清。

      郗非寒听她说忘了,怔愣两秒,忽然大笑,使劲拍她脑门。

      “别跟我胡扯!忘了?你要是能把‘纪司念’三个字给忘了,明天早上太阳出来它就成方的了。”他的声音笃定无比,这么多年看着她走过来,还有谁能比他更了解她心里的想法?

      她被他的“方太阳”理论逗得咯咯发笑,刚想说话车子重新发动,她只好重新靠回到身后的椅背上。

      郗非寒好长时间不再开口,她看他肃着脸专心开车的样子,伸手揉揉眉心,“非寒,你究竟怎么了?”

      郗非寒轻哼一声不搭理她,她长叹一口气,继续喊他名字,这次或多或少透着些恳求。

      他终于肯正眼瞧她,怒气也消去大半,声音却仍是冷冷的,“你为了他挂我电话,而且在餐厅时还那样没志气地落荒而逃,我心里不爽,非常不爽。”

      原来,郗大少闹心的症结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挂你电话是因为他?”她问。

      “我就是知道!”他语气恶狠狠的,“最可恶的是刚才你还和他在大街上那样旁若无人地对视。”
      想到她刚才看纪司念的眼神,郗非寒就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不是豆腐渣!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听着他的责难,再联想到纪司念接电话时候的神情,季节大概猜到,那个让纪司念一句话不说的电话,绝对是面前这位少爷打的。

      “所以你才搞出这么多事情来?”昨天下午的飙车事件,刚才的求婚,以及现在的满腔怒火,都只是因为他心里面不爽,而让他不爽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当着纪司念的面挂了他的电话。

      堂堂郗家大少爷竟会为了她一个小女子心情不爽,还为了她打电话给他的仇人,她是不是应该倍感荣幸外加感恩戴德?

      郗非寒嗤笑一声,没有答话。

      西餐厅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季节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些年一直没有出口的问题,“非寒,你为什么每年都要给我过生日?”

      “因为我喜欢你啊。”郗非寒随口回答。

      这下轮到季节发笑了,“是吗?喜欢到忘了我从来不过阳历生日?”

      郗非寒沉默两秒,“节节,我……”

      季节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好了,我知道的。”无非就是因为她的阳历生日和某人的农历生日是同一天,说到底,他还是没有放下。

      接下来的时间,郗非寒缄默不语,只顾开车,一直到家两人都没有再作任何交流,各自洗漱完后进房间睡觉。

      躺在床上,季节翻来覆去睡不着。

      晚上在西餐厅的表现不用郗非寒提醒她自己也知道很是狼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允许那样的失控发生,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找什么借口都是于事无补。本以为这些年早修炼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可哪里想到,仅仅只是纪司念看过来的一记眼神,便能轻而易举将她杀得片甲不留。

      这说明了什么?她不敢深究。

      胡乱想着,心内不无苦涩。数绵羊数星星怎么都不能见到周公,索性爬起来随便拿了张碟放进CD机里。

      真巧,第一首歌竟是在街边店铺听到的《Only Time》。

      按了单曲循环,她回到床上躺好。

      深夜里一个人静静听着这首深远绵长的曲子,只觉得时间和空间仿佛在一夕之间都错乱了。深藏心底的那份无尽的孤独被暗夜的歌声慢慢勾起,曾经的回忆,失去的快乐,刻骨的伤心,都在一瞬间如潮水般涌来,占据了周边所有的空间,压得人快要不能呼吸。

      恩雅就是有这种本事,歌声婉转悠扬之中又将世间的一切吟唱得如此圆滑,让人欲罢不能。

      如果能回到年少之时,她其实,从没有奢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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