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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探凶案巧遇故人 ...

  •   此时忽听室内有人低低道:“阿肥,你又去哪里淘气了,”却是男子。却听那猫喵呜一声,甚是享受。“阿肥?”天馨一哂,“竟还有这等名字,倒是配了这猫的颜色。”

      此时室内人忽然扬声道:“窗下何人?何不进来一叙?”天馨正要转身匿走,避无可避,只好走进门前,道:“安南天馨,来此敬香,被阿肥引来。”

      “咦,你也知道阿肥?”门“呀”地一声推开,这人一身青衣,三绺长髯,面貌清矍。一手开门,一手托着肥猫。看到天馨,不觉挠头,喃喃道:“如斯眼熟,阿肥也识得你?你从安南来,你从安南来….莫非你是?”天馨惊道:“我是安南李天馨,莫非阁下见过我” 这人恍然大悟,大笑道:“何止见过!幼时你身肥好动,所到之处,或拖或拉,鸡飞狗跳,家宅不宁…”。天馨尴尬万分,心道:“真是他乡遇故知,专门来揭短…”

      又听那人道:“嗯,十年不见,也出落成如花模样!竟然看不出你娘亲的影子!”天馨心下微动,问道:“请教世叔名讳?”那人笑道:“我是你的师叔阮长风,安南王宫太憋气了!五年前离开安南,到临安游玩,阿肥还是得师姐所赠。当时阿肥还和你玩过。”

      天馨问道:“师叔平日安住在这理安寺中,我安南使臣陈尸一案,可有耳闻?”阮长风一听,左右一看无人,低声道:“怎么不知?进来说话,四壁恐有耳目。”二人进入室内,家具简洁,极其阔朗。

      一时落座茶毕,阮长风道:“当日我安南使臣,虔心清扫宝塔一百零八层,所费一日,直至晚间,并无下来。随从心觉有异,上去一看,使臣大人暴毙塔顶,全身青黑,似中毒之象,又见塔顶屋檐,盘桓着毒蛛数只,证据指向中毒暴毙的结论。但使臣大人身有功夫,怎会如此轻易中招?二来这宝塔香客如织,从无见过这毒蛛。若是谋杀?凶手何在?证据何在?现在大理寺头疼不已,我正奉了二皇子之命驻此,期望能会一会这高手。三日已过,竟然没有现身。”

      天馨心下奇道:“这阮长风师叔,离开安南王宫,竟然投于二皇子门下。”天馨道:“师叔能否带路,天馨欲上现场一看?” 阮长风道:“使得。” 二人出得房门,步出小院,前面穿过塔林,拾级而上,宝塔正在山顶。时交正午,日色如火。二人通禀看守僧人,着了丁香留下守候,拾级而上,宝塔层层,打扫洁净,更有佛像,都清洁如许,想是常经拂拭。半个时辰二人登上塔顶,却见地面洁净,檐下也无任何蛛网痕迹,烈日透过窗缝,照入室内。

      天馨细细观察,推窗而观,烈日万里,山色葱茏,哪里有一丝凶案现场痕迹?二人同时苦笑一声。天馨默然沉思,忽道:“我安南积弱,不过大宋一个属国,如今使臣离奇暴亡,竟是查不着一丝痕迹。国家如此,臣子奈何?”阮长风亦是黯然,半晌道:“使臣所中之毒,来自南洋海域岛上所产的一种毒蛛,怎会在塔顶出现?必是有心人作梗,杀安南使臣。”

      占城甚多商户,行走西南海域,行通商之事。安南国眼红这海上生意,本国积弱,物产不丰,恰恰控着占城进出大宋东南海域的一处海峡,特设关卡,征收重税,令占城商人,缴出半额利益。积弊甚久,一触即发。今日安南使臣之死,细查苗头直指占城。占城一国,物产甚丰,精擅航海之术,又长于贸易,由此一道,衣食丰足。自遇到安南国海峡设口岸,加重转口税额,极为不忿,妄图抢回关卡海岛香江岛,几次大战小战下来,无奈安南国人甚是顽强,家门口打仗,这岛又是自家聚宝盆,朝廷封赏之下更是勇悍,几次下来,没有讨到一丝好。

      这次临安若是占城谋杀安南使臣,也饱含着挑衅味道。安南国一向靠近大皇子赵竑,而占城国则是二皇子的拥泵。二皇子赵昀主管商贸之事,放开大宋关口,免税贸易,占城捞到不少好处。而安南占据海峡,坐地起价,在占城眼里,比那占山为王的剪径强贼还为贪婪,偏偏大皇子云淡风轻,默许安南如此作为,更让两兄弟势如水火。如今势如水火,惜乎大宋皇帝并无良策应对,放任至今。

      如今安南公主来朝,冷眼看去,路上行人酒肆之中,竟然高鼻深目占城人施施行于街市,不由心中暗忖:安南蛮夷之地,无通常之货,虽久据地利,长此以往,恐非良策。一时二人转身下塔,忽闻有人轻笑一声。阮长风喝道:谁?只觉身后劲风扑面,回头不及,牵住天馨,侧身躲避。只见黑影飘过,直扑窗户而出,等二人回过神来,只听过窗棂“支呀”一声,窗外碧空如洗,刚才的黑影早已消失不见。

      二人互看一眼,惊异不已,从塔顶向下往,高达百丈,不知黑影怎生进入。沉吟半晌,阮长风道:我先送公主下楼。

      二人下得楼来,早有小沙弥塔下等待,道:“方丈本欲留女施主用斋,大皇子已率迎接的马车已经侯于山门之外,请您即刻前往。”天馨点头,携了丁香,辞别了阮长风出去。二人出得寺门,正看到一男子正与方丈门口寒暄,玉冠银袍,面目俊秀,不是赵竑是谁?

      赵竑道:“公主光临我临安,小王迎接来迟。”天馨见礼毕,告辞方丈,二人一个马车一个骑马,双双离寺奔内城而来。一路上,天馨几次掀开车帘,但见穿街过巷,市面由清净而转入繁华,沿街店铺如许。车马在得月楼前停住。赵竑打开车帘,侍女扶着天馨下车,天馨抬眼一望,这画楼两层挑檐,画廊雕栋,甚是富丽。赵竑道:“此处凉爽,二弟还有几位公主,都已在此恭候多时。”

      这时正听到有人朗声笑道:“大哥回来了吗?闻说公主南部有名的美人,今日何其有幸,得见公主!” 说着只听下楼声响,一人迎至门口。

      天馨抬眼一看,只见此人身量高伟,面目俊朗,狭长眸子,剑眉斜飞入鬓。赵竑殷勤介绍:“这是我二弟赵昀。” 那赵昀微微一笑道:“见过公主!”天馨含笑行了礼。此时两位皇子一个前头引路,一个后头跟随,将天馨请入二楼。

      二楼甚为宽敞,四周翠幕卷起,天气晴好,一窗幽碧,尽收眼底。荷风送香,比之理安古寺风物,大有不同。金盘烩鲤,玉液盈盏,说不尽富贵风流。

      饭毕,三人下楼,屏退仆从,只余贴身小鬟相随,一路逶迤而行,分花拂柳,转山过桥,直向湖中小亭而来,小亭中立了个少女,明眸皓齿,着翠绿衫子,颊边梨涡隐现。赵昀道:“六妹,可准备画舫了不曾?”

      那绿衫少女嗔道:“早备下了,好容易今日放出宫来,大家尽兴玩个痛快!” 又和赵昀道:“皇兄,前日你送我的那只八哥,怎么如此聒噪!一日子唧唧咕咕说个不停!”赵昀笑道:“好玩否,那是我在东街杂市上高价购得,会背好几十首诗词呢!正是为了你这只知憨玩,不求上进的懒人准备,免得父皇考了你后再次禁足,连哥哥也救不得你!”

      赵竑道:“公主,这是我那顽劣的六妹,宜婳!” 说话间,四人已在凉亭落座,宜婳早已拖着天馨,二人坐在一处,说个不停。

      只见远处一艘画舫慢慢驶来,停在亭子台阶处,那台阶恰恰浸入碧水之中。画舫中步出二人,前一个身量甚高,面目稍黑,中等年纪,正是赵抦,后面则跟着今早迎迓的黄定海。二人谦恭道:“劳各位皇子公主苦等。”赵竑面露微笑:“见过父亲。”赵昀笑道:“前儿您授了广西王,恭喜父亲!广西地处东南,临安南占城,王叔此后必多辛劳!”赵抦微微躬身说道:“小臣何德何能,此去定当戮力! 一时四人上得船来。

      天馨心道:“这人看起来温文隽雅,竟被交托了如斯重任。” 广南西路地处边陲,驻兵甚少。军粮不能自足自给。又兼边境二属国,动辄动武,大小冲突不断,边境流民四起,春耕时节乃至四处抢劫,朝廷武力不足,仅仅派这么一个文官行武治之事,不知临安方面何种想法。

      占城国王为着海上行商被安南把住关口打秋风一事,恼怒异常,命朝中名将伊兰德帅军中精锐之师虎威军,于大宋嘉定十六年春三月初三夜交子时,精锐部队渡船至关口诸岛,安南守卫正在酣睡中就纷纷掉了脑袋。但虎威军并未就势占领香江岛,更无抢夺财物,而是在主帅伊兰德带领下,悄悄离去,这次完美的偷袭,他们需要的只是杀戮以及威慑。史称重三之变。两国交恶,大小摩擦不断,嘉定十六年末,大皇子赵竑曾南下率众安抚,虽然没有根本扭转局面,但局部冲突总算停止。此次天馨临安拜谒,恰逢占城王子进京,名为学习天朝礼仪,实际是前次大皇子赵竑斡旋的结果,为平息安南之愤,占城派其王子觐见临安,名为学习天朝上邦礼仪,实则为质。重三偷袭事件发生半年以后,事情云淡风轻过去,临安方面基本没有任何有益举动,这让安南方面有些恼火。这次两国分别派王子公主进京,都对临安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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