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书院》天边的番茄

12、香尽梦醒

　　灯红酒绿，伊人已醉，梦残香冷，红烛照冷光，金炉小篆香，箜篌声彻响。

　　年少也曾风流，卧榻醉眼迷蒙，斜倚危阁看红袖满招，黛蛾长敛，天涯旧恨，朝朝暮暮，银汉迢迢，不忍渡。

　　喧嚣声重，重重声色。

　　此时，楼下的花君羽早已看到白子澜。

　　众姑娘见白子澜出来，又对着她好一番指指点点，有的姑娘则是冲白子澜丢手绢，楼上楼下一片沸腾，而楼下男子对这一切早已见怪不怪。

　　“咦？二位来了？”白子澜笑着。

　　“子澜还真是速度啊，不过一个下午，有结交了一位蓝颜知己啊。白子澜，你不会真有龙阳之癖吧。”楚离笑里藏刀，这话直接让白子澜下不来台。

　　白子澜在青楼的受欢迎程度是羽、离二人没有想到的。花君羽瞧着，若有所思，只是未想到白子澜在青楼的人缘竟如此之好。

　　“可能是真的哦，所以小离离要小心了。哪天说不定你就被我拐跑了。”白子澜开玩笑说道。

　　楚离锦袖一甩，未料到白子澜答得如此干脆，这种不顾规矩，不流于世俗的性格，倒是跟自己有些像，当然也包括风流。于是楚离终于看白子澜顺眼了些，而接下来楚离与白子澜对关于如何泡妞这个严肃的话题进行了经验交流，这一次，更是拉近了楚离与白子澜之间的关系。

　　“哎，君二习，你怎么不说话。走，咱们去找伊春梦泽的花魁娘子怜香儿。”白子澜一把将手搭在花君羽的后颈上。

　　花君羽目光一寒，白子澜的手不由得一颤。

　　他一袭黑衣锦绣华服，低调而有内涵，周身隐约有种威慑与压迫感，不怒自威。

　　“慢着，子澜，你有所不知，这怜香儿早已倾心花兄，现在花兄躲她还来不及呢。”楚离笑着说，心中却嗤之以鼻，花君羽是何等身份，怜香儿又怎么能入得了他的眼。

　　“既然我已答应二位，来这就要好好玩，所以呢，今天一定要嗨起来。走起！”
　　白子澜豪气地说道。

　　“好啊！”楚离在一旁附和道。

　　花君羽一脸阴郁，似乎十分不喜欢这种各种胭脂香料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小习习，我仿佛又听到你在背后说我帅。”白子澜回眸一笑，纸扇抵着下巴，青衫不染一丝纤尘，嘴角带着一丝玩味。

　　“你听错了，我是在说自己。”花君羽挑眉，大步走开。

　　“青娘，怜香儿在哪？”白子澜问道。

　　“哎呀，三少，真是不敢巧儿，这怜香儿今个不接客。”青娘陪着笑。

　　白子澜微微有些恼怒，继而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来。

　　“这些。可够？”

　　“呵呵，三少可真是出手阔绰。可是.......”青娘脸上闪过一抹为难之色。

　　“别可是了，告诉怜香儿，她的意中人可在等他，相信她一定会答应的。”白子澜言语间透着一
　　股轻佻，她下意识瞥向花君羽。

　　“行，奴家这就去办。”青娘把银票塞进袖中，红唇微翘。

　　“行了，咱们走吧。”白子澜笑着，刚想要走，却被人截了去。

　　“白三少，莫不是忘了玉儿，所以才不来找玉儿。”来人一袭白身纱衣随意的披在身上，身下的红色肚兜半露着，春色几许撩人醉，画楼西畔桂堂东。鬓间斜插着的一支白玉响铃簪叮叮作响，
　　一步一华莲。

　　“玉儿，今日我带来两位朋友，咱两改日再聚。昂，听话，乖。”白子澜又摸出一张银票塞进冯玉儿手中，冯玉儿弯了弯眉眼，冲白子澜抛了个媚眼。

　　“真是冤家，玉儿时时刻刻都这三少来呢。”

　　“澜哥哥，有玉儿姐姐的，那可有我的？”一位绿衣姑娘亲昵地挽起白子澜。

　　“那是自然。”白子澜笑着又摸出一张银票塞给荷叶。

　　“那刚刚我去找你，你不见我，却见了紫黎那个小子。”荷叶嘟起红润的唇。
　　一群女子簇拥过来，羽、离二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哈哈，怎么，咱们的荷叶还吃醋了？好了。”白子澜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去，给姐妹们分了，叫她们先别打扰我。”

　　白子澜从未觉得青楼女子低贱或是卑微，她们大多数人都是无可归处，如浮萍般脆弱的女子，如果有选择，大概没有谁会选择到这里来。从前就听听戏文里常说妓女帮书生凑钱，而书生却将她们过眼即忘，不知恩情，风尘女子反而显得重情重义。

　　荷叶笑着接过钱，那一沓子钱少说也有五百两。羽、离二人第一次感受到了白子澜的挥金如土，也觉得白子澜无愧于长安第一纨绔之名。

　　“好了，咱们走吧。小离离，要不然我也给你找个姑娘？”白子澜突然凑过去，一脸猥琐。

　　“罢了，我一会还准备看戏呢。”楚离凤眸一挑，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恩。”白子澜合拢扇子，某三人拐上楼梯，一会儿便到了怜香儿的房间，白子澜倒也不客气，直接推门便进。
　　青娘看见某三人，很识相的走开了。

　　“那个香儿姑娘，有位公子想见你。”话罢，白子澜便秒遁，也不忘带上一旁的楚离。

　　花君羽无奈的撇撇嘴，坐了下来，面对那两个不讲义气的家伙，他实在是没什么招了。即使面前站了个绝色女子，他也没什么心情欣赏了。

　　门外的白子澜邪魅地一笑，楚离看着她突然心里有些发毛。

　　“不如我们看看他们在里面干嘛。”
　　“不如我们看看他们在里面干嘛。”

　　二人异口同声，竟说出了同样的话，二人相视一笑，都邪恶地眯了眯眼睛。白子澜在门打了两个小洞，一人一个，皆贼眉鼠眼地探着脑袋，偷窥里面的一举一动。

　　“你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这里了呢。”点点哀伤都凝聚在她的言语之中，无限思念都流淌在她的美眸之中，柳眉杏眸，一双水灵灵的眸中有水雾氤氲，贝齿轻咬下唇，似有委屈一张如芙
　　蓉般的面容楚楚动人。

　　“我的确本不想来这里。”冷冽。

　　“呵呵。”讽刺的笑声，撕心裂肺的痛。怜香儿抬起眸子，风情万种地一笑，她从来不相信会有男人逃得了她的石榴裙。

　　“我知道如今的我早已配不上你，可笑我居然还在留恋，我只想让你再看我一眼。我虽沦落青楼，可却是卖艺不卖身，我的身子还是清白的。”

　　怜香儿站在花君羽面前，解下衣带，一件件地剥了衣衫。

　　前凸后翘，这女人看着瘦兮兮的，没想到她的身材这么有料。

　　“羽郎。”

　　哇靠，这女人也太牛逼了吧！居然色诱花君羽，白子澜在门外看的那叫一个爽啊，不过，她也不忘瞅了瞅她旁边那位仁兄，靠！楚离居然喷出鼻血了，额，算了，不管他了，白子澜接着看里面
　　香艳的场景。

　　花君羽始终低着头，没有看怜香儿半眼，一如往常的高贵与冷漠。

　　这个花君羽也太不解风情了吧，他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如此绝色美人自己送上门，他居然不理睬，还不动声色地喝起了茶，连站在门外偷窥的白子澜都替怜香儿惋惜。

　　“这花君羽不会是不举吧。”

　　蓦地，花君羽抬起头，怜香儿的眸中燃起了希望。可是他并没有看向怜香儿，而是准确无误地看向那只正在偷窥的眼睛，寒眸中仿佛迸射出了无数把寒刃，要生生将她凌迟。

　　白子澜心中一阵胆怯，手中一抖，竟是把门给推开了，而自己的身子也踉跄地跌了进去，刚好扑在花君羽的脚下，一副臣服状。

　　“啊！”怜香儿尖叫了一声，下意识把手挡在胸前，正是这声尖叫，引来无数瞩目的眼光，有的惊讶，有的色眯眯，一旁的楚离眼疾手快地扯下床帘围在怜香儿身上。

　　怜香儿的脸上又羞又急，红扑扑的，她的眼眶也红红的，闪着泪花。

　　“白三少不必行如此大礼，本公子不会给你压岁钱。”花君羽潇洒的起身。

　　“那个......那个我是来你们送酒的。如此良辰美景，若无佳酿......”白子澜气结，好吧，她承认这是一个很烂的谎言。

　　“啪！”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白子澜的脸上，火辣辣的。

　　花君羽默不作声，手中的茶还未凉。楚离启唇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气氛不对，又乖乖的闭上嘴。

　　“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女人，怜香儿，我记住你了，今天的事我会处理好的。”白子澜看了看委
　　屈的怜香儿，又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白子澜拂袖，拔腿便走，边走边嘀咕道：他娘的，最近怎么这么背啊！

　　花君羽的余光匆匆瞥了一眼白子澜的胸，而后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子澜。”楚离想去挽住白子澜，可白子澜走的太快。

　　花君羽转头，眼里仿佛有叹息声。

　　“自重。”

　　门被关上，空余女子幽咽地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