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看着你》冷胃

1、仅此一章

　　我一直在看着你
　　文/冷胃

　　1、是谁在写日志

　　男寝418宿舍一共有四个人，老大在睡觉，老二在睡觉，老三也在睡觉，老四马磊独自守着幽幽的显示屏，爆出一句经典的国骂。
　　就在半小时前，他的空间里莫名地多出了一篇日志：“今天晚上，和亲爱的薇一起去吃了美味的哈根达斯冰激凌，第一个蛋筒上的巧克力很好吃……”
　　每一句都真实得发生过，但是，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这篇日志却并不是他自己写的。
　　马磊两眼死死地盯住电脑屏幕，感觉后脑勺的头皮一阵发紧，瞬间袭来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寒战，就好像，有一双深红的眼睛在他背后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而且，这已经是他空间里突然出现的第三篇日志了。
　　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他感觉那一双眼睛无处不在，却又无处可寻。每每当他确信它一定就在身边的时候，一转身，身后一定什么都没有。
　　老大胡志明翻了个身，嘟哝着说了句：“磊子，快点睡觉吧！”
　　马磊点点头，他忽然想起来，今晚，在哈根达斯专卖店里见到过胡志明。
　　胡志明一直在追班花罗蕾蕾，经过几个月的死磨硬泡，罗蕾蕾终于答应了他的邀约。
　　“老大，你有没有给我写日志？”马磊没来由地问道。
　　胡志明含糊地“嗯~”了一声，听不出是确认还是其他。但，马磊忽然觉得，胡志明的后脑勺上好像长出了一双深红色的眼睛！

　　2、恼人的模特

　　第二天一早，大街上还飘散着薄薄的雾气。一夜未睡好的马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女友的店门外，今天，他要帮她来上新货。
　　马磊和女友夏雪薇是高中同学。高考之后，马磊顺利考进了理想的学府，而夏雪薇却不幸落榜。她拒绝了家里提出的复读要求，而是只身来到了马磊所在的城市，在他所在的大学旁摆摊卖起了衣服。那时候，他还不喜欢她，但是，相处得久了，他发现夏雪薇身上有很多珍贵的品质。她善解人意、执着、能吃苦、有毅力……尤其是对服装有着卓越的鉴赏能力。三年后的今天，夏雪薇不仅拥有了自己的服装精品店，而且，还成长为一名业内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当然，最吸引马磊的还是她对他的始终如一的执着的爱。
　　夏雪薇还是依旧勤快，早早的在店里忙活起来。马磊欣赏地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背影，推门进店的一刹那，余光里看到店里站着一个端正的男人。那人长着一双深红的眼睛！
　　马磊心里一惊，忙定睛看去，原来，站在那里的只不过是一个穿着衣服的塑料模特，再普通不过，他不禁暗骂自己焦虑过头了。
　　“昨晚没睡好吗？”夏雪薇显然看出了他的憔悴。
　　“哦，还好。”马磊不想让女友为自己担心，随便地答了一句，便动手开始往衣架上挂新寄来的大纸箱里的衣服。
　　“这件衣服我帮秦海进货了，你通知他来取一下吧！”
　　秦海是马磊宿舍的老三，夏雪薇手里拿的正是他前些天在画册上看中的衣服。马磊的朋友都没有少沾夏雪薇的光，他们的衣服几乎全部都是在她这里进货价拿的。夏雪薇从来都没嫌麻烦过，她说，只要是对马磊好的事情，她都愿意去做。
　　马磊给秦海打了电话，不出十分钟，那家伙便出现在店里的试衣镜前。臭美的男生，真得伤不起！
　　“嘿，这衣服真赞！”秦海边摆出各种帅气的姿势，边夸赞。
　　马磊就站在他的身边，骄傲之情溢于言表：“那当然，我们家薇薇的眼光可是超一流的！”
　　可是，秦海忽然将嘴凑近他的耳边，轻声快速地说道：“磊子，帮我看看我背后是不是有人在偷看我？！”
　　“嘁，自恋狂！”马磊白了他一眼。
　　“不是，我真得感觉有人在偷看！”秦海慌忙解释。
　　马磊装作不经意地侧过脸去，看了一眼，没有人。他如实告知：“一个人都没有。”
　　“不，他在。”秦海脸色少有的严肃，他悄悄移动上半身。镜子里，一个大理石般完美的男人的脸慢慢得从他脑后探出，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秦海紧张的表情一下子松懈下来：“坑爹啊，居然是一个假人模特！我还以为被人偷窥了呢！”
　　“嘁，胆小鬼！”马磊嘲笑他，自己却忽然呆住了，刚刚，那模特不是一直面向门口站着的吗？
　　他回头看去，发现那模特的头正极度扭曲地转向身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而，他确信，在此之前，没有人动过它。
　　夏雪薇此刻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禁吓得捂紧了嘴巴，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那塑料模特嘴角勾起的诡异笑容，马磊不禁心生厌恶。他走过去，将模特的头扳正，可是，它却在放手的刹那轰然倒地。
　　“真晦气！”马磊只觉得心烦意乱。
　　无论他怎样扶起那模特，它总是站不稳，气得他忍不住骂娘。
　　“算了，我来吧！”秦海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色的丝带，系到了模特的脖子上，而后，将丝带的另一端系到店铺墙上的钩子上。这样一来，模特就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站在那里，猛一看，像是站在地上上吊的人。
　　夏雪薇的眉头不禁微蹙：“这也太像个吊死鬼了吧！”
　　“也只能这样了！”马磊叹了口气，心情差到了极点，强忍住没有发火。
　　看到马磊心情不好，夏雪薇便噤了声。
　　上午九点半还有两堂课要上，马磊和秦海匆匆告别了夏雪薇。在回学校的路上，秦海面色凝重地对马磊说：“磊子，快让夏雪薇把那个模特给处理掉吧。我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里说，其实，每一个衣服模特里都住着一个爱美的灵魂。只有灵魂在，模特才能站立。如果那灵魂跑了出来，模特将再也站立不了，而且，那灵魂会一直在模特附近活动，变成夺人身体的恶鬼。它们会不择手段地夺取看中的身体！”
　　秦海的最后一句话说得语气很重，马磊一下子愣在原地。

　　3、我看上了你的身体

　　整整一堂课，马磊都陷在沉思之中。秦海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一直趴在他身旁酣睡，如果不是因为这堂课的教授是有名的灭绝，他才不会占用泡妞儿的时间来上课呢。
　　偶一抬头，马磊看到坐在前排的老大胡志明正转过头来注视着他，那眼神，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憎恶，看得马磊不禁哆嗦了一下。他的心头，又浮现出那一双深红的眼睛！
　　手一抖，碰掉了桌子上的圆珠笔。
　　马磊忙弯腰去捡笔，趁机掩饰与老大目光相接时短促的惊慌。可是，当他弯下腰时，却看到一根红色丝带从秦海的脖子上飘荡下来，悠悠地荡着，慢慢地收紧，最后收紧成一个紧缩的圆圈儿，深深地嵌进秦海脖子的皮肤里，就好像要将他的长脖子生生勒断！
　　马磊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慌忙从桌子下直起身来，注视着秦海依旧沉睡的脸庞。而，他从未注意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喉咙里正发出“呃、呃……”的呻吟！

　　“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这孩子就没命了。你们难道不知道人的大脑缺氧5分钟就会死亡吗？！”校医严厉地训斥着送秦海来的马磊三人。
　　“是，是我们不好，不应该跟他开这种玩笑。”马磊讪讪地答着，他总不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鬼干的。
　　秦海因大脑缺氧而休克，醒来之后，也许会变白痴，也许会变天才，也许还会跟现在一样，也或许，根本就不会再醒来，这一切都要看他的造化。
　　马磊抱着头坐在秦海的病床边，他认得那根丝带，跟秦海用来栓模特脖子的那根丝带一模一样！
　　一定是他，他来报复了！
　　“磊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大胡志明发疯一样揪着马磊的衣领。
　　“我……”马磊觉得胡志明的反应太过激了，他感觉到很反感，一把将老大的手打掉，“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了？！”
　　说罢，夺门而去。
　　跑出门的那一刻，他的大脑里在想，老大两人一定会照顾好秦海的。
　　耳畔，有一个透着凉气的声音在笑：“嘿嘿，我看上了你的身体！”
　　马磊转身看去，没有人……

　　4、它想说什么

　　马磊一口气跑到了夏雪薇的店里，夏雪薇刚把货物上完，正在清算账目，那个吊死鬼般斜站着的塑料模特还老实得待在原处，马磊推门走进的那一刹那，模特的身体似乎晃动了一下，刚好转了个身体，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刚好正视着他，就好像是它知道他来了！
　　“快把这个模特丢掉！”马磊说着，快速地解开捆绑着模特的丝带。
　　“为什么？”夏雪薇见状忙走过来。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要你丢掉你就丢掉！”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事情，马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
　　“你……”
　　夏雪薇的话没有说下去，马磊看到她的眼中隐隐有泪花闪动，不由得有些后悔和内疚，他转而温和地说道：“薇，我们先把它扔掉，我再跟你解释，好吗？”
　　夏雪薇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她爱他，对他言听计从，即使他不向她低头，她也会听话地将那模特儿丢掉。只不过，它跟了她那么久，早已成为她生命里的一部分，要丢掉它，是一件让她如此伤的事情。
　　马磊清楚地记得，将模特儿扔进垃圾桶的那一刻，她在他怀里不住地发抖。马磊特地将模特儿的脸朝下放着，他不想再看到那一双仿佛幽灵一般注视着他的眼睛。
　　“那些衣服，扔掉可惜了！”看着穿一身高档衣服斜躺在垃圾桶里的模特儿，马磊有些心疼那些衣服。
　　夏雪薇摇摇头：“它跟了我这么些年，应该让它穿好一点儿再走。”两行热泪从她的两颊滑落，那话，就像说给一个已故的亲人听。
　　天阴沉地厉害，一阵冷风吹来，掀动模特儿的衣领，马磊仿佛看到它脖子后面有红色水笔写的字迹。刚想走近去看个究竟，那模特儿的头左右晃动了两下，竟骨碌碌转动起来，一直转过一百八十度，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马磊。
　　马磊心里一惊，牵了夏雪薇的手，仓皇逃离。
　　夏雪薇说：“它一定是有话要跟你说！”
　　那么，它想说什么呢？它脖子后面写了什么呢？这个问题马磊问了夏雪薇，但夏雪薇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说：“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写过！”

　　5、丢不掉

　　丢掉了那让马磊联想到鬼的模特儿后，他跟夏雪薇一起在服装店里吃了盒饭。
　　当听完马磊给她讲了那个关于模特里的灵魂的故事后，夏雪薇笑得直不起腰：“我说，马磊，这么幼稚的故事你也信？是老三故意忽悠你的吧？有一次，我听到老大跟老三他们在店里说，你一向自称胆大，要找机会好好吓唬吓唬你呢。”
　　马磊摇摇头：“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上午你跟老三在店里试衣服的时候，老大就来过，他还坏坏地将模特儿的脑袋转动一百八十度，还示意我不要告诉你！其实，他就是想要吓唬吓唬你罢了。”夏雪薇说得很真，“虽然我说不明白刚刚在垃圾桶那里模特儿为什么会转动脑袋，但是，在店里那一次，真的是胡志明做的。”
　　“那老三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呢？”
　　夏雪薇摇摇头：“或许真有鬼，也或许就是一场恶作剧。”
　　这时，马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老大打来的：“磊子，你快回来，老三醒了。”

　　马磊赶到校医院的时候，老大和老二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抽烟。
　　“老三醒了，把我们都轰了出来。他似乎不想见任何人，除了你！”老二薛蒙拍了拍马磊的肩膀。
　　“到底怎么了？”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老大胡志明手上稍一用力，马磊便已身在病房门内了。
　　秦海平躺着，蒙着头，雪白的薄被下面，隆起一个人形的山包，纹丝不动。
　　“秦海。”马磊喊了一声。
　　薄被下的人形闻声瑟瑟地抖动起来，他快速地在被子里蹿动着，仿佛一只受惊的山猫。
　　马磊呼唤着他的名字，大着胆子一步一步地走向病床边，就在他刚走近病床的时候，一只苍白手“嗖”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马磊一惊，想要甩掉那只手，却被嵌得死死的。
　　“马磊，是你吗？”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问道，隐约听得出那是秦海的声音。
　　“是我！”马磊应答着，仍旧试图将手抽出，但，纯属无用。
　　“我觉得我变得好丑。”被子里的秦海继续说道，声音慌乱而暴躁。
　　“婆妈什么，你又没伤到脸。”马磊说着，用另外一只手猛地掀开被子，被子里的秦海惊得跳了起来，他的脸刚好对上了他的脸，而马磊此刻看到的是一双深蓝色的眼睛！
　　那是一张大理石般完美的脸，跟丢掉的模特儿一模一样！
　　马磊一惊，连连向后退去，而他的手腕儿还攥在秦海的手中。
　　“怎么样，我的新脸好看吗？”秦海应该是在笑，但是马磊看不到。
　　“你怎么会有这个？”马磊指着那一个塑料的模特儿头。
　　“我觉得我现在的脸难看极了，刚好这个头摆在窗台上，我就拿过来试试，我喜欢这张脸！”秦海开心地笑着。
　　马磊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心升腾而起，渐渐地覆盖了全身每一个汗毛孔。
　　他冲过去，用力地拔掉了套在秦海头上的塑料头。后者就像是一个突然暴露在烈日下的吸血蝙蝠一样，一下子松开了攥着马磊手腕的手，拼命地往房间阴影里钻。
　　马磊注视着他的脸，还好，与往常无异。
　　但是，秦海的目光偶然间扫过挂在墙上的镜子时，竟被自己的容貌吓到了似的，凄厉地惨叫了一声，忙将脸紧紧地埋在双膝之间，小声地说着：“好丑啊，好丑啊……”
　　可是，他帅气的脸并没有任何变化啊！
　　秦海到底是怎么了？又是谁将这塑料模特儿头放在病房的窗台上的？
　　马磊想着，仔细查看手中的模特儿头，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在模特儿的脖子上，他看到了两个血红的大字——“赵元”。
　　蜷缩在阴影中的秦海忽然抬起头，光在他的脸上打出明暗的影子，他扯出一个阴森的笑，指着马磊手中的模特头儿冷冷地说道：“这个，是扔不掉的！”

　　6、赵元

　　马磊不知道该再要说些什么，郁郁地踱到走廊，从老大手中接过一根烟，放到唇边点燃。
　　“他到底怎么了？”马磊问。
　　薛蒙摇摇头，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曾经看过一个报道，一个国外的女孩子，她长得很漂亮，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总觉得自己很丑陋。据说，这是一种病。或许，秦海窒息之后，也不小心得了这种病吧？”
　　三人都沉默了，怪事年年有，今年尤为多。
　　马磊用手机登陆了网站，想查询一下这种病的起因，而，自动跳出来的□□网页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的□□网页里又多了一篇新的日志！
　　“今天，我跟薇一起丢了那个诡异的塑料模特儿，但是，它的头却出现在秦海的病房中。我终于看清了它脖子写在它脖子后面的字，赵元。难道寄居在模特儿身体的灵魂就是他？难道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恐惧就像是放在舞台上的干冰，将他完全包围。到底是谁？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还记得赵元吗？”老大胡志明忽然问道。
　　马磊的心猛地一颤，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胡志明。后者凛然一笑：“我听说，赵元是夏雪薇的前男友。刚刚在模特儿脑袋后面看到他的名字，应该是夏雪薇还忘不掉他吧？！”
　　“不可能！”
　　“嘁，自己的女朋友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你……”胡志明话未说完，马磊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就仿佛一匹发怒的恶狼。
　　“你敢再说一句！”这话是从马磊的牙缝儿里挤出来的。
　　战争一触即发，薛蒙想要拉架，却怎样也分不开他们。
　　胡志明没有再说话，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一个人的身上，来者正是罗蕾蕾。
　　马磊松开了他，在罗蕾蕾面前，他得给老大留面子。
　　没想到，胡志明只是对罗蕾蕾点点头，便独自走开了。
　　老二薛蒙在马磊耳边说道：“听老大说，罗蕾蕾喜欢的是你。昨天，在哈根达斯店里，罗蕾蕾拒绝了他。”说完，追随胡志明而去，只留下被现实雷得外焦里嫩的马磊。
　　当她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只能冲她尴尬地笑笑。
　　“我喜欢你，从入学的第一天开始。”罗蕾蕾这样说着，却不像是在表白，她的语气很平静，“你的女朋友很好，所以，我也习惯了一个人的恋爱。我喜欢在背后看着你，看着你笑，我也快乐。不过，刚刚，我经过夏雪薇店铺外的时候，我又一次看到了你不愿相信的景象。”
　　罗蕾蕾欲言又止，马磊没有说话，等着她说下去。
　　“我看到，她跟一个男人拥抱在一起！”罗蕾蕾顿了一下，“她好像在哭。”
　　这时，马磊的手机响起，恰是夏雪薇打来：“马磊，我相信你，模特儿里确实寄居着灵魂。而且，它已经跑出来了，现在，可能已经找到了宿主！你一定要小心你身边的人！啊！他来啦……”电话里传来夏雪薇凄厉的尖叫，随之挂断，无论马磊再怎样打过去，仍是无法接通。
　　马磊疯了似地朝夏雪薇的店里跑去，可是，当他跑到夏雪薇店门前时，已是店门紧闭。
　　天空下起了细密的小雨，阴沉得就像是马磊此刻的心情。他趴在玻璃橱窗里，努力往店里看去，店里很黑，一个优雅的男子坐在凳子上笑着看他。那正是今天丢掉的塑料模特儿！马磊一下子明白了夏雪薇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他回来啦！
　　夏雪薇说，他已经找到了宿主。那么，他现在在谁的体内？秦海、胡志明、还是……
　　紧跟着马磊赶来的罗蕾蕾拽了拽他的衣角，轻声说道：“跟我来。”

　　7、你们都是我的

　　罗蕾蕾竟一路将马磊带进了学校的小礼堂，各种文艺演出都在这里举行。
　　小礼堂里很黑，但，尚可看得清一排排暗红色的软椅。舞台上打了五彩斑斓的灯光，似乎有人在这里排练。
　　马磊走到正对舞台的地方，看到一个女孩正穿着华衣锦服在台上走着优雅的台步。
　　“薇，你怎么会在这里？”马磊惊异。
　　台上的夏雪薇，画了浓重的舞台装，灯光照射在她的身上，显得无比的妖冶。
　　“磊，你来啦！”夏雪薇微笑着，帷幕缓缓拉开，在她的身后，露出一排穿着名贵服装摆出各种造型的塑料模特儿，坐在最中间的一个，没有头！
　　马磊惊得目瞪口呆。
　　夏雪薇却轻轻地笑着：“这些都是我的！赵元也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你们都是我的！”
　　马磊忽然觉得眼前的夏雪薇并不是他熟识的女友，她笑得有那么一点儿变态。
　　“你刚刚说赵元来了，那，他到底去了哪里？”
　　“哼，你怕了吗？”夏雪薇冷笑一声，“当初，若不是你非得约他半夜偷跑出学校上网，他怎么会在老师的突击检查中没命地逃跑，又怎么会不幸被车撞死？！现在，他回来了，他一定会找你偿命的！”
　　夏雪薇笑得让马磊感觉很不舒服，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他到底在哪里？”
　　耳畔，忽然有一个轻柔的声音说道：“我就在这里啊！”
　　马磊一惊，转头看去，一脸诡笑的罗蕾蕾正紧盯着她。此刻，一把冰冷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就这一瞬间，马磊清楚地看到，罗蕾蕾的眼睛是深红色的……
　　台上的夏雪薇惊叫了一声，飞奔下来。她捂着马磊汩汩流血的伤口，不禁泪流满面：“你怎么可以这样做！马磊是我的，你不可以伤害他！”
　　马磊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在他失去知觉之前，他只记得夏雪薇在他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你是我的！”

　　8、谁是谁的？

　　再度醒来的时候，马磊躺在市医院的危重病房里。
　　“你醒了？幸好没有伤及要害。”坐在他病床前的是罗蕾蕾，她忽然低了头，“对不起，听说是我被赵元上了身，才……”
　　马磊摇摇头：“你不需要内疚的。夏雪薇呢？”
　　“她死了，是被赵元带走的。”说话的是正走进屋的胡志明，“我接到罗蕾蕾电话后，就赶去礼堂，走到楼上，刚好碰到夏雪薇从楼上跳下来，她就死在我的眼前，与她一起掉下来的还有那个没有头的塑料模特。”
　　马磊听完这句话，愣了好久，随后便用被子蒙住了头，但是，仍旧能看得出他肩膀一耸一耸地在哭泣。
　　罗蕾蕾给胡志明递了个颜色，两人走出了病房。
　　“现在，他是你的了。”胡志明指的是病房里的马磊。
　　罗蕾蕾笑笑：“多谢你和老二、老三的帮忙，夏雪薇居然真得相信我们是要一起搞一个恶作剧来吓唬马磊，还傻乎乎地配合。”罗蕾蕾笑着，“其实，最重要的还是要多谢你偷偷地帮我将夏雪薇推下了楼啊！”
　　“不用谢我，你盗用他□□号写了那么多篇日志的事情千万别让他知道啊！”胡志明叮咛道，“真搞不懂，你干嘛这么想做他的影子呢？你们俩，到底谁是谁的？！”
　　“也或许，谁也不是谁的！”罗蕾蕾笑着走远了。
　　胡志明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着罗蕾蕾远去的背影，轻声地对自己说：“罗蕾蕾，我爱你，终有一天你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