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夜谈－与天涯浅儿浅浅爱合写》达夕多拉奇

5、第五夜 达夕的第三个故事

　　（第五夜）
　　来吧，回来吧。冥冥中，那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又在响起。
　　长途车忽的停了下来，湖璇不知所措的看着司机。司机站起了身，对着车内的乘客大叫道：“到了，快点下车！”
　　湖璇看看身边的人，那是一个中年妇女，脸色灰白灰白的，毫无表情的盯着前方。湖璇又赶忙向窗外看去，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雾，但是还不太浓，可以看到两边根本没有什么村子驿站，那么，这是到了哪里那？
　　“快一点！”司机还在叫嚷着。
　　湖璇看到车内的人一个个人偶般的从车内的过道走出车厢。“司机师傅，”湖璇站起身子，问道，“这是到那里了？”
　　“终点站！”司机不耐烦的说道。
　　“终点不是玉湖镇吗？”湖璇迟疑的问道。
　　“这是去蔡家的车！你是不是上错车了？”司机突然现出一副凶狠恐怖的神情。
　　“蔡家？哪个蔡家？”湖璇似是询问又似是自言自语。
　　突然，湖璇的右手被人拉住，吓得她浑身一颤，一个老太太干瘪的手正用力的扣着她的手腕，老太太阴□□：“没错，你没坐错车，五姨太，你终于回来了！”
　　一听到“五姨太”车厢中刚才还目无表情，死人偶般前行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湖璇。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五姨太！”湖璇拼命的想要挣开老太太的手，却毫无办法。
　　“不会的，就是你，五姨太，”老太太说着，靠近了湖璇，而车厢里其他的人也在围了过来，“就是你杀了我的，还我命来！”
　　湖璇一惊之下，猛地将老太太推开，手腕却仍有被紧扣的感觉，低头看去，却发现哪里是手，明明是一只白森森的手骨紧紧抓在自己手腕之上。这时车厢里的人都在涌向她，口中念念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恐惧前所未有的袭向湖璇的心头，求生的意念和无法抑制的恐惧化作一声凄厉的惨叫：“救命！”
　　全车箱的人都在看着湖璇，刚刚从恶梦中惊醒的湖璇还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惊恐的扫视着车内的乘客。身边的中年妇女递给她一张面巾纸，关切的问道：“作恶梦了？我这里有水，喝口水压压惊。”
　　湖璇迟疑了一下，还是努力微笑着接了过去，道了声谢。
　　轻拭着额头，湖璇看向了窗外，外面竟也如梦中一样下起了薄薄的雾，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手上，湖璇猛地一震，转头看去，原来是中年女人递过了水给她。湖璇歉意的接过水，一脸疲惫的将头靠在了窗上。

　　别墅周围的雾气越聚越浓，而且雾气中不时会闪现出其他色彩。达夕看着窗外，不由得咬紧了嘴唇。
　　“怎么了？”浅儿看到达夕在床前站了许久，便走过去。
　　“没什么，一时走神了。”达夕避过浅儿的眼光，转身走开，到门前时，又突然问，“我们来这里几天了？”
　　“今晚是第五晚。”浅儿看着达夕的背影道。
　　达夕好像有所了解的点了点头，打开门出去了。
　　浅儿看向窗外，想要了解刚刚他到底是看到了什么那么入神，但是依旧是浓雾。楼下响起了车门打开的声音，浅儿打开窗户，看到达夕正从后备箱中费力的拿出一个麻袋，那麻袋鼓鼓的，不知有些什么。
　　达夕关好后备箱，将麻袋拖进了别墅。
　　“里面有什么？”浅儿看到达夕进来，马上问道。
　　“什么里面？”达夕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你刚刚拖进别墅的麻袋里。”浅儿盯着达夕问道。
　　“没有…..没有什么，一些没用的东西。”达夕的眼神有点慌乱。
　　“是不是尸体？”浅儿走上前，对视着达夕，脸色肃然的问道。
　　“尸体？你怎么会认为是尸体！”达夕一脸的惊讶。
　　“那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那么怕让我知道？”浅儿进一步追问着。
　　“等一切结束好吗？到时我会告诉你那里面是什么。”达夕的目光不再躲避。
　　浅儿没有回答，可以，或者不可以，只是沉默的走到桌前，做好了准备，然后对着还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自己的达夕说道：“六点了，第五夜该开始了。”
　　“这一次的故事是一个残忍而又华丽的。”达夕看着烛焰，淡淡的说，“当一个女人发现自己的男人有了外遇她会怎么办呢？”
　　浅儿细细聆听，只是给予达夕企盼的眼神，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碎魂玉，传这是由洁净灵魂凝化而成的，见过它的人人间不超过三人，但是当碎出生时，她的手中就握着这么一块碎魂玉。如同那晶莹剔透，散发着仿佛能净化人的心灵的碎魂玉一般，碎从小就是天使般纯洁，那种耀眼的高贵，远胜过任何一种奢华。碎在21岁时嫁给了小猪，一个胖胖可爱的男孩。他没有富庶的家产，只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但是他诚实，他一心一意的爱着碎。这是一个并不富裕，却很开心温暖的小家庭。”达夕微笑着讲道，这是几天来浅儿第一次看到达夕在讲故事时露出微笑。
　　“一切的改变是从小猪遇到一个网名叫做爱过的女人开始改变得。每次小猪都是那么开心的向她诉说自己的老婆碎是多么的美丽温柔，甚至天真的给对方发去了老婆的照片。
　　三天后，碎失踪了。
　　小猪很焦急，快要疯掉了，满城市的寻找碎。但是毫无消息。
　　这段时间爱过在网上不断的安慰他，三天后，他们在公园见了面。爱过也是个美女，但是不同于碎，如果说碎是纯洁的白色，那么爱过就是华丽的红色。
　　一个月，碎还是没有丝毫音讯，爱过在这一个月中一直陪伴着小猪，甚至，搬到了小猪的家中。那种对于碎也许能够回来的希望渐渐变得如薄雾般淡去，爱过的出现，她的温柔，她的与碎的与众不同，给了小猪从未尝试到的感受，这一种轰轰烈烈强烈的冲击者小猪曾经平凡的生活，而爱过那强有力的主导仿若强烈的阳光将小猪心中对于碎的最后的留恋，如击雾般，完全驱散了。
　　这样的生活又过了一个月，小猪完全陷入到了奢华的生活中了。但是，钱是有数的，当积蓄完全用光时，小猪开始感觉到不知所措了。
　　“不是还有碎魂玉吗？把它拿出来卖了，我们绝对够用好几辈子了！”爱过在小猪耳边吹风道。
　　“可是，那东西都是碎一直自己挂在脖子上的，现在她又…..”小猪说到这里，又想起了碎来。
　　“不可能的，”爱过突然狠狠道，但好像感觉有点失态似的，忙又安慰小猪似的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肯定不会随身带着了，我们再找找。”
　　可是，找了一个晚上，两人什么也没有找到，到最后，小猪突然捧着一张碎的照片哭了，爱过抱住小猪说：“她会回来的，一切都会没事的。”可是在她的眼中，充满的愤怒与不甘。
　　这天晚上，小猪作了一个梦，他梦到了碎。碎如天使般笼罩在白光中，向小猪招手，小猪拼命跑过去，却怎么也拉不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小猪跑累了，坐倒在地上，哭叫着碎的名字：我想你，碎，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你在哪里？
　　碎微笑着说，小猪，不要哭，我就在城郊河道边的小屋里。
　　小猪一听就乐拉，忙说，我现在就去找你。
　　碎开心的笑了笑，说道，傻瓜，我白天不在的，你晚上再过来吧。
　　第二天晚上，小猪和爱过就坐着爱过的车来到了城郊，沿河道前行了不远就看到了一间很破旧地小铁皮屋。爱过下了车，脸色一直很难看。
　　因为就是在这里，碎被监禁，被折磨，被拷打，被爱过亲手杀死。爱过没有想到，还会再回到这里。
　　小猪飞快的跑下车，冲进了屋里。
　　爱过也跟了进去，很顺手的打开了灯。
　　屋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达夕说到这里，屋内的景致又起了变化。
　　浅儿看着达夕，她不明白，为什么达夕的故事总会与现实交错起来。
　　此时的达夕，眼神游离，似乎已经进入到一种幻境，故事不断的从他口中流出，而屋内的一切如画笔上色般变幻。达夕突然一个停顿，仿佛宣告了这副作品的完成。原来的石质墙体已然便成了红褐色的生锈铁皮，屋内有四个人，小猪与爱过，达夕和浅儿，只是小猪他们看不到达夕两人。
　　“碎，你在哪里？！”小猪对着空荡荡屋子大叫道。
　　“这是什么？”爱过猛地扑向桌子，从桌上拿起了一块亮晶晶的玉石，“小猪，这是碎魂玉啊！我们发财了！”爱过狂喜着抱住小猪的脖子。也就是在这时，她的手对这门外挥了一下。
　　“我不要什么玉石，碎在哪里？”小猪一把将爱过从身上拉下来。
　　“你傻了吗？有了这颗宝石我们几辈子都不用为钱发愁了！”爱过恶狠狠的瞪着小猪道，“再说，你不是还有我吗？”
　　小猪推开了不断在自己身上摩娑的爱过，淡淡的说道：“你不是碎。你代替不了他的。”
　　门碰一声被人踢开，几个凶悍的男人冲进了屋，他们个个臂纹龙胸现虎，本来窄小的铁皮屋中更显拥挤。小猪诧异的看着来人，而爱过却笑呵呵的走到他们身旁，对着还有些发呆的小猪说：“本以为你只是名字叫小猪，没想到你人也比猪苯。既然你这么不开窍，我就告诉你吧，碎早就已经死了，而且就是死在这里！”
　　小猪一愣，泪水夺眶而出，他瞪向爱过，眼中充满了愤怒，他一下子扑向爱过，却被身旁的人拦了下来，扣住了他的两条手臂，使他不能动弹分毫：“是你！是你杀了她！为什么！为什么！就是因为我？”
　　“因为你？”爱过狂笑着走到小猪身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娑着小猪布满泪水的面颊，大笑着，“别开玩笑了！我会看上你？如果不是因为这颗碎魂玉，我会来找你？”
　　突然，爱过尖叫一声将玉丢出，碎魂玉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击中了灯泡，一阵火光后，房中的桌上多了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灯泡早已碎掉，可是自她的身上却发出柔和的光，好似初春温暖的阳光。她的美貌是那么纯洁，即使在这陋室中也无法减弱她那自然而然散发出的高贵气质。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爱过惊恐的说，“你….你是人还是鬼！”
　　碎不说话，看向了小猪，此时的小猪正开心的看着她，脸上还有未干得泪痕。
　　“快！杀了他！杀了他们！”爱过疯狂的叫喊着，连滚带啪的扑向门口。
　　碎一甩手臂，门关上了，爱过撕心裂肺的大叫着，拍打着门，可是一切都没有用。突然，她回过头，看向了碎，碎此时正以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屋内的众人。爱过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抢过身边打手手中的刀，一下捅进了小猪的身体。
　　“不！”碎一声尖叫，屋内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达夕和浅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时，两人都被屋里的一切惊呆了。
　　红色的鲜血如地毯般铺在地上，整个房间不知何时成了红的世界，鲜艳的红色，妖艳的红色，曾经洁白的光线现在已是腥腻的红。
　　不知何时碎的衣服已经便成了殷红，如果白衣的碎是天使，那么红衣的碎便是诱人堕入地狱的恶魔。屋中开始不断飘落红色的碎片，不知为何时间好像忽然变慢了，飞散而落得碎肉好似血艳的玫瑰花瓣，缓缓落下。
　　当浅儿看清落下的东西时，开始忍不住的想要呕吐。
　　这时屋中又只剩下了四个人，碎和倒在地上的小猪，达夕和浅儿。
　　“不要死，小猪，我回来了，看看我啊。”碎伤心的扶起小猪，将他抱入怀中。
　　“不要再丢下我了，好吗？”小猪笑笑的说道，可是声音微弱。
　　“我答应你。”碎在哭泣。
　　“你穿红色衣服一样那么美，”小猪说着，口中不断吐出血来，“我好爱你，碎，再亲亲我，好吗？”
　　碎流着泪，点了点头，吻了下去。
　　就在四辬血红的唇快要相触时，小猪的头一歪，微笑着离开了。
　　“不！”碎疯狂的叫喊者，拍打着小猪，“醒过来，醒过来！”
　　这时，铃声响了，达夕刚要吹灭蜡烛，却被浅儿挡住了：“再给我几分钟，好吗？”
　　碎终于安静下来，她拿出了那块碎魂玉，放在了小猪身上，用手按住，低低道：“小猪，我不会让你死的，等着我。”
　　一道白色耀眼的光自她手中发出，，渐渐笼罩了整个屋子。
　　达夕站起了身，一口气吹灭了蜡烛，一切忽的消失，浅儿的眼中又是那个已经待了五夜的二楼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