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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Episode 1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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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绿草幽幽,鸟语花香,却是逝者长眠之地。
“全能的上帝,请聆听你的子民发出的祷告。全能的上帝……”
神父捧着一本《圣经》,语调诚挚,却透出一股悲伤来。
阳光落在一排肤色各异的面孔上,均是肃穆哀伤的神情,眼里带着泪。
每个人都穿着黑衣,棺木沉入地底时,大家再也控制不住落下了泪。
“我们必须报警!”散场之际,手上仍自拿着面纸的女人愤慨地说道。
她身边的棕发女子抬起手,一脸狐疑:“你疯了么?”
另一个卷发女子也转过头去,神色严肃,看着提起报警的女子。
“他们需要知道芙罗拉事情的真相!”最先开口的女子双手聚拢,言辞激烈。
“为什么?”棕发女子皱起眉,“他们已经逮捕了某人!”
那女子瞪大了眼,神色很是认真:“也许不是他做的!或许芙罗拉被杀是因为她做的事情!”
说着,她转脸看向走到她面前的卷发女人。
卷发女人面色异常严肃,抬起手,“如果去找警察,他们会问我们为什么不阻止她。”
最年轻的黑发女子点了点头,瞪大了眼,凝视着要报警的女人:“妈妈说得对!我们会有麻烦的。”
那女子看着黑发女子,吸了一口气,叹道:“真希望她从没告诉我们。”
卷发女子看了眼棕发女子,对着大家道:“这是芙萝拉的秘密,就伴她长眠于地下吧。”
说完,她转过身,要报警的女子也偃息旗鼓,抬腿跟上。
四人并步继续向前走了。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一旁站了一个浅棕色长发的女子,亦是一袭黑衣,正盯着他们的背影。
她转过脸来,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显然是听到了方才那四个女人的谈话内容。
或许是想到了些什么,她抿起嘴,看向某个地方。
这个女人,叫玛丽索。
一周后。
“这份工作要求做饭、清洁、把衣服带去洗衣店——”
“该做什么就去做。”
端坐在沙发上的女子穿着红色的底衣,外套一件白色针织外套,头发整齐梳好,化了淡妆,搽着红色的口红,赫然是玛丽索。
“正是。”她对面,坐在左侧沙发的男子赞许地点了点头,顿了顿,看了一眼坐在右侧沙发的金发女子,继续道,“我们希望你能住进来。”
“真是碰巧,”玛丽索笑了笑,“我也希望如此。”
“太好了。”男子露出愉快的笑,又看了看右侧的女子,朝着她点点头。
这男子穿着精工剪裁的西装,虽然脸上有了皱纹,但仍旧是保养得当。
那女子妆容精致,戴了一条设计简单的项链,年轻而美艳的脸上却是不信任和猜忌。
玛丽索露出一个笑容,看向她:“你有什么问题吗,斯塔福德夫人?”
斯塔福德先生看着女子,欲言又止。
这位斯塔福德夫人微微仰起脸,张口,“你没有口音。”
玛丽索微微挑眉:“我应该有吗?”
斯塔福德夫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一面说着一面看向一旁的男子,又转过脸对着玛丽索挑眉:“我从没见过没有口音的女佣。”
玛丽索了然点头:“我出生在洛杉矶。”
说着她又挑挑眉,笑容温文尔雅,不失礼貌。
斯塔福德夫人点点头,那虚伪的笑容褪了下去,声音却没了方才的热情:“听口音,你好像上过大学。”
玛丽索抿唇微微吸了口气,低下脸,礼貌地微笑:“承蒙夸奖。”
斯塔福德夫人垂下眼,露出一个假笑,继而挑眉:“能给我们几分钟吗?”
说完,她果断地起身。
一旁的斯塔福德先生一面起身,竖起一根手指,对着玛丽索道:“就一小会儿。”
玛丽索微微侧过身子,看着看向他们走开的方向,面上露出微微的忐忑和紧张。
“她态度不好。”斯塔福德夫人的声音不小,玛丽索依稀能听到。
“就因为她没有口音吗?”斯塔福德先生问道。
“我就是不喜欢她,好吗?我要Lupe回来!”斯塔福德夫人的声音显示出她有些激动。
玛丽索闭了闭眼,果断起身,向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斯塔福德先生正无奈地劝说:“你知道这不可能的。”
“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这一边?”斯塔福德夫人深吸一口气,“我真是受够你了!”
玛丽索站在几尺开外,扬声道:“斯塔福德夫人?”
正对视着的斯塔福德夫妇微微站开一些,两人一起转过脸来看向玛丽索。
“我很想要这份工作,所以我提个建议。”玛丽索的声音清晰,表情中有一份果决,“一周后,如果你仍然对我不满意,或者还认为我态度不好,我就离开。”
“绝不纠缠。”说完,她又加了一句。
斯塔福德夫妇重新对视,斯塔福德先生抬起手对着玛丽索,看着他太太的眼睛,道:“真是非常慷慨的提议,只有傻瓜才不会接受。”
斯塔福德夫人叹了一口气,转脸看向玛丽索。玛丽索露出一个礼貌的笑,点了点头。
一处大宅中,窗边,一个年轻的黑发女子认真地擦着窗。
正是瓦伦蒂娜。
透过窗子,她清晰地看到一辆轿车驶进花园。
她脸上露出明媚轻快的笑意,放下手中的活向门口跑去。
“她在哪里?”门被打开,进来一个金发的年轻男子,年纪与她相仿,面色有些着急,但掩盖不住青春的气息以及天生的俊逸。
“在她房间里。”瓦伦蒂娜答道,跟着金发男子向楼梯上走——“她房间”所在的二楼。
“她服了多少?”男子担忧地问,三步并作两步向上跑去。
“不太确定,也许有一整瓶。”瓦伦蒂娜继续答道,跟着他跑着。
楼梯边的墙上挂着一幅人物肖像,一个穿着紫色晚礼服的女子双手叉腰,一脸明媚笑意,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眼下这美人正躲在床底下哭泣,她的女仆——一个卷发女子,佐伊拉——无奈地看着她。
美人兀自哭着,佐伊拉看了一眼手表,撑住脸颊。
这时,门被打开,男子推门而入。
“雷米,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佐伊拉直起身,还半跪在地上,摊开双手,朝着年轻的金发男子说道。
雷米跑到床边,趴下身子,对着床底的女人道:“妈,是我。”
床下的女人穿着一件丝绸质地的睡衣,抽泣着,摆动着双手:“走开!”
“别这样,妈。”雷米无奈地说道,“我们带你去医院洗胃,好吗?”
女人摇头,微微抽搐着,“我受够这些屈辱了,让我死吧!”
雷米和佐伊拉不约而同起身。雷米看着佐伊拉,一脸疑惑:“屈辱?”
“贾马尔离开了她。”佐伊拉一脸疲惫和无奈,略微无语地答道。
雷米讶异地挑挑眉,两人又俯下身去。
“妈,你和清理泳池的男孩约会了吗?”他问道。
床下的女人看向他,秀发微乱,“我总是偏爱亚美尼亚人——你知道的。”
雷米无奈地挠了挠额头。
“只是这次这个人太残忍了!”女人哭道,“他说不好意思把我介绍给他朋友认识。他说——他说我看起来像是四十岁了!”
佐伊拉忍不住说道;“这不算太坏,你都快满六十了。”
女人尖叫一声,转过身子去,背对着佐伊拉和雷米。
雷米对着佐伊拉打了个手势,安抚着女人:“妈,我知道你很伤心,好吗?但你不能一分手就吞一整瓶药啊。”
床下的女人转过脸来,“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我越来越老了!”
“所以帅哥都不想理我了!”她悲伤地说道。
雷米和佐伊拉对视一眼,雷米无声地问了一声“怎么办”,佐伊拉仍旧一脸不耐,和无解。
“可问题是,我受不了孤独!”女人继续道。
一直站在一旁的瓦伦蒂娜张了张嘴,突然想到什么,也趴下来,对着床底的女人道:“德拉图尔夫人,如果你觉得孤单,也许雷米先生可以搬回来。”
她话音一落,佐伊拉和雷米都转过脸来看着她。
雷米挑挑眉,佐伊拉则眉头紧皱。
“但他还要去上学。”佐伊拉说道。
“大学在本地,他可以走读。”瓦伦蒂娜说。
德拉图尔夫人直接爬出来,撑起身子,对着雷米露出一个开心的笑:“真是个好主意,雷米,有你在这,我连沮丧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她兴奋地抱住雷米。
雷米张了张嘴,看了看瓦伦蒂娜,又看着自己的母亲:“妈……如果我回家住的话,你会去医院吗?”
“当然!”德拉图尔夫人点点头,扶着雷米站起来,抹了抹泪,抽泣了一声,“让我先去化个妆,不想吓到护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