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陆小凤之始末【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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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陆小凤之始末
剑尊把叶孤城带入了一座无名孤山，只见他挥动衣袖，周身便出现了浓浓的迷雾，不一会儿叶孤城竟是连剑尊也看不见了。他心中一惊，不过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脸上声色不显，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等待，暗自戒备。叶孤城是不相信剑尊想要害他的（以这几日的了解如果剑尊真要杀他话都不会多说一句直接拔剑就上），但是历来前辈高人总有些古怪脾气（何止古怪简直解释常人难以理解），更何况是从未见过的仙人，也许是什么考验也未可知。
大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眼前的迷雾终于散开，但叶孤城却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撼到了。原先在孤山中的杂草怪石已经通通不见，气息也不再阴冷，取而代之的是座仙气缭绕的石门。这石门但看外观毫无出彩之处，就算叶孤城有心恭维，也只能勉强找出“颇有上古遗风”这样的嘉奖之词。然而就算如此，叶孤城却不会就此小看了它。因为越是走近石门，他越是能感到一股磅礴的镇压之势。
也许是叶孤城不再面瘫的脸逗乐了剑尊，他很是得意地招呼着叶孤城随他进去，“这是老道我在到达元婴期后亲手炼制的洞府——九重天，陪我至今已有千余年了。”剑尊抚摸着洞府的石壁，在说到千余年的时候语气缅怀，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叶孤城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剑尊微微一楞，便明白过来，对着他的肩膀随手一拍，一道气劲直奔他的丹田而去。看到叶孤城的脸色重新红润起来，剑尊才对他歉意一笑，“倒是老道我疏忽了，我这洞府还没有接待过元婴期之下的人呢，都忘了它是有修为限制的。”
他这么一解释叶孤城又有点别扭了，这辈子从来都是他嫌弃人家的，现在居然有个小孩站你面前对你说不好意思你实在是太弱了，还真让人难以适应，虽然这个小孩其实是个千年老妖。不过无论叶孤城心里是怎么个不平衡，他都知道这就是他必须接受的现实。他已经踏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而在这个世界里他就是只是一个学徒，曾经高高在上的叶城主已经不在了。不过叶孤城有自信，只要给他时间，以他的资质在修真的世界里一样能站到顶峰。怎么说天才与庸人之间的分别呢？天才在任何环境里都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并且永远不会失去冲击更高境界的信心。
走在叶孤城身边的剑尊是不会知道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转了这么多的念头，虽然他很敏锐地感受到自己的预备徒弟一号的道心在刚才好像又坚定了那么一点，不过这有什么可在意的呢？自己的徒弟当然是道心越稳固越好，于是他并没有停下自己的介绍。
剑尊的洞府是用一整座已经自己形成山魂的仙山炼制而成的，理所当然的，这山魂在洞府炼制成功后就成了剑尊的仆人，帮剑尊打理洞府。所以剑尊一带领叶孤城进入，就看到一个管家样的老头在门口候着了。“小老儿见过老爷、小老爷，恭喜老爷收获佳徒。”剑尊见状只是淡淡颔首，显示出除了第一次见面叶孤城见识过的并且没过多久就消失不见的高人风范。叶孤城虽然一开始有些诧异，但是一会儿也就想通了。虽然不知道这个老伯的真实身份，但想来也就是个奴仆之流，就算剑尊的性格再不着调，在下人面前还是要端出主人之姿的。
叶孤城暗笑：“居然是个爱装的。”可就算心里这样吐槽着，表面上叶孤城可是一点也不敢大意了，谁知道能跟着这样一个妖孽的是什么样的怪物，于是恭敬地拱了拱手，作出一副谦逊有礼的姿态来，惹得山伯的菊花脸笑得更皱了。剑尊似是没有发现他们两人的小动作，随意地挥了挥手，让山魂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打扰他展示洞府。
剑尊的洞府说白了也就一山洞，不过人家就算是山洞也是个有格调的山洞。看这错落有致的装饰盆栽，恰到好处的诗画摆放，还有那若有似无的极品熏香，无一不透露出这里的主人是个雅致的人。叶孤城也可说出身高贵，看他出门时的阵仗就可知道他也是个精致生活的行家里手，所以乍见这洞里别有洞天，十分满意，只是这怎么看怎么不像剑尊的手笔。
剑尊似是看懂了叶孤城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道：“老道我可不是个有闲情逸致的人，最烦的就是品茶赏花附庸风雅的矫情事。所以这洞府里最出彩的就是这一层用来招待道友，撑撑门面的会客层了。这些摆设什么的，都是当初洞府初成时同门师兄弟帮忙布置的，老道我几千年来怕麻烦就没去动过。就连这洞府的名字——九重天也不是我取的。这是你师公老人家的手笔，其实要我说不就一个洞府嘛，要什么名字呢，自家认识自家门就行了呗，还是个这么。。。额。。。霸气的名字，和我这山洞落差太大了吧。不过老道我也是知道为什么师傅会取这个名字的，其实我这还真的有九重之多，我们现在在的是第一层，专门用来会客的。毕竟你也要知道，就算是修仙之境也不是世外桃源的，每那么三五百年总是要接见上那么一位自己不想见却一定要见的人物的。嘛，这些对你来说还是为时过早，你先给我在我们万剑宗的历代掌门前磕了头再说。”剑尊说罢，双手结印，他们两人的面前就突然出现一扇门来，“跟我进来。”
门内程设简陋，只有一张画像，一个灵位和一张蒲团。叶孤城见状，知道这不出意外应该是万剑宗开宗立派的老祖画像，便主动在蒲团上跪下。谁知他走到蒲团前，竟发现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下跪。他回头看着剑尊，发现剑尊正看着画像，满眼泪光。
“我出生的那块大陆据说是用传说中造人的九天息壤给炼制出来的，所以仙气浓郁，极其适合修炼。在那块大陆上出生的人得天独厚，一出生就能自发吸收在天地间的灵气，只要不出意外都能修炼至练气三四层，活个两三百岁。据说天地初成后的两百年里出现了很多天才，他们依靠自身对天地的理解创造出了专属于自己的法门，修炼之后可以到达筑基、元婴、化神甚至渡劫的境界，并且开宗立派，在整个大陆上寻找有资质的人，传授法门。久而久之，有些期中的佼佼者突破了凡人的极限，飞升成仙，真正能与天地同寿，遨游宇宙。这部分人取天地间的灵气精华，炼制出了仙界，至于大陆也就是我们称为上界的上方，只允许修为达到大乘期的修真者才能进入。同时，在炼制过程中被提取出的杂质被他们揉搓成了一些零星土地，抛入下界，成为了妖魔的居住地与大恶之人的流放地。上界与这里不同，它没有国家，只有修真势力。每一个强盛的宗门都有权利管辖一片相当与国家的土地，一般来说，那些宗门会把属于自己的土地交给依附门派打理，他们自己只要专心修炼，每隔一段时间去缴纳依附门派的上供就可以了。”
叶孤城微微点头，虽然上界说是没有国家，但这与国家依然没有什么差别了。
“我们万剑宗曾经也是这样的一个门派，由已经飞身成仙的无涯老祖创立，至今已有近两万年了。在上界说到剑修门派，无一不是以我们万剑宗马首是瞻，就连其他的符修、邪修甚至是禅修门派也不得不避其锋芒。而老道我，就是无涯老祖飞升成仙前收下的关门弟子。”
叶孤城注意到了“曾经”两个字。
“修士修炼到渡劫期以后除非到门派生死存亡之际就不会再轻易出现，基本上都是在门派的秘境中修炼，为飞升成仙做准备，可老道我却是在这段时间里被师傅收入门下的。师傅在飞升前曾经留下过只言片语，说他曾得到一门未卜先知的神通，一生只能用上三次。第一次他算出门派有大难；第二次算出门派的一线生机在老道我的身上；第三次则是算出复兴门派需要一样法宝。所以，师傅他老人家在飞升之前只专注于两件事，对我倾囊相授与炼制那件叫做三千小世界的法宝。”
叶孤城听到三千小世界的名字时心中一动。
“对于大多数的修真者来说，修真一途是残酷与坎坷的，但是对老道我来说，却一直是风平浪静的。自记事起，老道我就生活在万剑宗。也许是我救世主的身份吧，门派中上到师父师叔们，下到师兄弟们对老道我都是宠爱有佳，不仅从没有一句重话，还总是尽力满足我的要求。记得小时候我因为听到某个来我们万剑宗交流的琴练宗弟子吹嘘他家老祖传下的心琴多么神奇，就被勾起了好奇心说了句想要，结果我这一脉的大师兄居然二话不说上前单挑，把人家老祖的亲传弟子硬是揍得哭着喊着要把心琴双手奉上。最后还是对方老祖上门讨要说法，大师兄被罚面壁思过，不过琴终究还是留给了我，因为师傅也疼我呢。大师兄揍了对方的弟子，他就揍了对方的老祖！老道我这辈子没见过自己的亲人，但那时候我想所谓亲人也不过如此吧。”
也许是回忆起了曾经的幸福日子，剑尊连眼睛里也是带着笑的，但是没过一会儿，这个笑容就不见了，“其实何必呢？老道我根本就不会弹琴，至今着琴还在我这九重天里堆着呢。有件事老道我还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原来这琴是人家弟子的本命法宝，而与本命法宝断绝联系是要损一半修为的，甚至一个不好是要没命的。”剑尊顿了下突然问：“你说老道我小时候是不是特别混账？”
剑尊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叶孤城给他一个回答，继续自顾自说着：“还好老道我还算争气，那些年误打误撞也在上界闯出了名气，同阶以下无敌手，越阶挑战也是赢多输少。当年剑尊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人人都说师傅收了个好徒弟。只可惜师傅在老道我突破金丹后就飞升了，也不知在仙界他能不能看到老道我的战绩。剩下的日子，因为师傅留下的遗训整个万剑宗上下依旧对我十分照顾。一千年前，老道我为了突破化神而开始闭关，然而在我出关之后迎接我的却是一个空荡荡的万剑宗。整个宗门被师傅传下的秘法封印起来，除了他的亲传弟子，其他人一概不能进也不能出。而老道我就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
剑尊左手一翻，一盏精致的小灯出现在他的手上。“这是魂灯，凡拜入万剑宗门下的弟子都会拥有一盏属于自己的魂灯。魂灯不灭则表示此人尚在，反之如果魂灯灭了，就便是此人已死。老道我出关后第一时间就去了灯堂，却发现除我之外所有的魂灯都灭了。”
叶孤城心中一惊，听剑尊而言，万剑宗已是上界数一数二的宗门，那么可以把万剑宗全灭的势力又该是怎样的存在？
“老道我当时也如你一般的心惊，便想出山找人问问，却发现仅仅只是一千年，上界就变得连我也认不出来了！当年剑修、符修、禅修、邪修百家争鸣的场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禅修一家独大。上百成千的寺庙遍布上界，各地修真势力都被禅修所把持。曾经人缘广博的剑修符修十去其九，那些曾经响当当的门派居然被禅修们屠了个干净，留下的都是尊禅修为主的道门败类！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师傅所言的师门大难到底是什么，老道我有心报仇，却发现禅修之主空明寺主持截道竟也有渡劫期的修为，当初灭我万剑宗就是他带人动的手，而他座下的三大弟子有一位与我修为相当，已是化神中期，所以老道我远远不是对手。”
讲到此处，剑尊已经满眼通红，眼中的恨意仿若可以化成实质，如果细看则可以发现剑尊的瞳孔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衬得他整张脸变得有些妖艳。叶孤城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心酸。剑尊现在的这张皮，很容易让人忘记他的真正年龄，更何况叶孤城和他相处这么多天，也看明白了剑尊这人除了修为高，其他还真和个孩子没什么两样。前面听了他的回忆更是明白这几前来他都处在一个相对单纯的环境之下，平时又是个只知道修炼的，这心机自是比不过寿命只有匆匆六十载的凡人的。
叶孤城走近他，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剑尊仿佛已经沉浸在了回忆了，并没有动，他继续说道：“老道我想着，自己单打独斗是肯定不行的了，不如在山下多收些根骨好的弟子，这些年就一边自己修行一边好好调教弟子。那截道总有飞升的那一天，到时候老道自己估计也就是渡劫期了，胜算比起现在要大上许多。至于弟子，想来靠着门派万年来的积累，总也不至于太差。可是想不到那些禅修还怕报复，居然也想到这一茬。上界所有新生儿长到十岁，一定要接受禅修的根骨测试，一旦被证实为上品就会被严加管教。如果有慧根，就直接收入禅修门派之下，如果没有，则优先送入附庸门派。这样一来，好苗子几乎被他们搜刮完毕，这么多年来禅修一脉是越加壮大了。这时老道我才想起当初师傅炼制的那个法器，心神沟通发现它竟然可以把我传送到没有修真文明的小世界里！所以。。。”
叶孤城看着眼睛重新亮起来的剑尊接口道：“所以你来到了这里，看到我根骨奇佳，就想收我为徒，让我学有所成的时候成为你报仇的助力。”
剑尊大概也觉得自己这么做目的性太明确了，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只要不在无涯师祖的画像前磕头并且点燃魂灯，就还不算是我万剑宗的弟子。老道我前面不让你下跪也是想再给你次考虑的机会，你现在可以反悔的！”
叶孤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缓缓说道：“就算你收了很多徒弟又怎么样？现在上界几乎都是禅修的势力，就凭你和那些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徒弟怎么可能报仇成功呢？”
剑尊喃喃道：“老道我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我怎么能什么也不做呢？就算知道当初师傅收我为徒是为了拯救门派，但是这几千年我和师门的感情却不是假的。有时候我会想，也许不止我一个人在努力呢？还有一些人也许也逃过了一劫现在只是在修生养息呢？或者不止师傅一个人测出了这场大难！总之老道我是不会放弃的，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一定能找到别人的。”
说完这些，剑尊这才发现叶孤城的手一直放在他的头上，他心里已经把叶孤城的质疑当成了他拒绝的表现，气愤地拍掉了他的手，打算把他赶出自己的洞府。剑尊看到叶孤城并没有制止自己，心里更难过了，毕竟他心里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大弟子了。谁知在路过蒲团的时候，叶孤城却突然跪了下来，对着画像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叶孤城见过无涯师祖，请师祖放心，灭门之仇弟子绝不敢忘，有生之年必将追随师尊，手刃仇人，光复宗门！”
“叶孤城！”剑尊有些不敢置信，他已经做好了出师不利的准备，谁知在最后竟然给他来了个大反转。
叶孤城对着剑尊微笑：“我可是早就把要拜你为师这件事昭告天下了，怎么会反悔呢？别发呆了，快帮我把魂灯点上吧，师尊大人！”
“嗯嗯嗯！”剑尊狂点头，拿着魂灯朝着叶孤城扑过去。他实在太高兴了，至于徒弟最后言语上有些许的不恭敬又有什么关系？他可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师傅！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陆小凤之始末【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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