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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发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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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个月的时间弹指间就过去了。这天,天气晴好,歌晚搬了椅子和小几到院子里,喝茶看书晒太阳,感觉很是惬意。不知因为何事,榆钱一脸的愤愤不平,在旁绣着荷包,还不忘时不时替歌晚斟茶;藤萝在小厨房忙活着做点心。
“妹妹可真是逍遥!可怜你哥哥我满京城里给你找先生,你瞧瞧,这腿儿都跑细了。”睿渊领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进了兰院,见妹妹如此闲适,打趣道。
“哥哥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不是逃学了吧?小心先生打你手板!”歌晚起身,让出椅子来给睿渊坐,顺手给他斟了一盏茶。睿渊摆摆手,示意不坐,只接过茶喝了一口,才说:“你这小脑袋瓜儿里想的都是什么啊?你哥哥我岂是那不学无术的纨绔子?今儿先生身子不爽利,准我们休一日。这不,难得松泛一日,你这苦命的哥哥还得巴巴地去给你请先生。”歌晚这才注意到随睿渊进来的男子。他三十几岁上下,瘦高的个儿,穿一件石青的棉布长袍。一脸的不卑不亢,显得有些严肃,一看便知是个不苟言笑的迂腐先生。
“缪先生,这位便是愚妹,闺名歌晚。愚妹顽劣,还望能得先生费心教导。歌晚,快见过缪先生。”睿渊才十一岁,行事却是老成,让歌晚不禁再次叹服古人的早熟。上前一福身,道了声“见过先生,先生好。”
缪先生见歌晚一双大眼睛很是灵秀,透着一股子与她年龄不相称的成熟,行事有礼有节,落落大方,并不像一般人家的女孩似的畏生,显然让他很满意,点点头说:“不必多礼。”
这时藤萝进来回话:“小姐,秦管家来了。”
歌晚对睿渊和缪先生福了福身,说:“请先生和哥哥尝尝歌晚的茶,虽比不得上品,倒也自有一股子清香。”歌晚亲自奉了茶,示意藤萝叫秦管家进来。
秦管家站在厅下,眼里没有一丝的恭敬。虽说歌晚是章佳府上的二小姐,可府里上上下下有谁把她放在眼里过?更不用说掌管府上财政大权的秦管家。
歌晚并不理会秦管家,旁若无人地与睿渊和缪先生闲话家常。过了半晌,好似才看见秦管家似的,惊道:“哟,秦管家,什么时候进来的?怎的不吱一声?秦管家快请坐。”说是让坐,可根本没给他准备椅子。
秦管家见状,明白这二小姐是故意给自己难堪,心中恼怒,面上却不显,低下头低声说:“老奴不敢。”
“还是秦管家明白事理。主子跟前,哪有奴才坐的理。秦管家近来身子可好?”歌晚撂下茶盏,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蔻丹染成的鲜红不亚于现代的指甲油,而且还没有刺鼻的味道。
“托二小姐的福,老奴身体还算康健,还能为府上效劳个十几年。”说着,瞟了歌晚一眼,眼神里满是轻忽。不想正对上歌晚看过来的眼睛,那眼神凌厉如刀锋,让人不敢正视。秦管家不禁心头一凛,这,还是那个既不受宠,又懦弱不争的二小姐么?
“哦?秦管家还认得我是章佳府的二小姐?我还当你是老糊涂了呢!”歌晚冰冷冷地说着,抄起桌上的纸笔扔到秦管家面前。因睿渊也在座,秦管家一个激灵,忙开口辩解道:“二小姐,并非是老奴有意怠慢,这,这一定是底下的奴才办事不利,得罪了二小姐。请二小姐恕罪。”
“秦管家呀,你可知道我为何生气?”歌晚扬起脸,甜甜地问秦管家,那摸样分明又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这样的变化虎得秦管家一愣一愣的,恍惚间,以为刚才自己眼花了。眼睛便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纸笔,疑惑地看着歌晚。歌晚笑靥如花:“秦管家你记住了,我歌晚再不受宠,那也是堂堂章佳府的二小姐。我是主,你是仆。你听说过哪家恶奴欺主的有好下场的?”说完,又端起茶盏,细细地品着。秦管家心中虽不屑,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附和着说了句“奴才谨记二小姐教诲。”说完,转身欲走。
“站住!”歌晚见秦管家一副死性不改的样子,心头火起,喝住秦管家。秦管家只得又站住,心中气极,碍于主仆名分,又不敢发作,心里却早已将歌晚骂了千百遍。“二小姐还有什么吩咐?”歌晚朝地上的纸笔扬了扬下巴,说:“把这些个压箱底儿的破烂拿走,记得送些能用的来。阿玛和哥哥费心请了先生来教授我学问,难道就让先生和我用这个?即便我能凑合,难不成叫先生也凑合了么?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秦管家捡起纸笔,愤愤地退了下去。
“妹妹,好样的!这些个恶奴早该好生敲打敲打!”睿渊第一次见妹妹这么锋芒毕露的模样,有些不敢相信,心里还是高兴居多,毕竟自己不能时时照看,这样的妹妹以后就不怕被人欺负了。缪先生在旁,心里也是叹服不已:这小姑娘,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气势,很好!可惜呀,要是个男孩子多好!想到这,又觉得无比遗憾。转念一想,教授这伶俐的女孩儿总好过那喇家的三公子吧!便转头对睿渊说:“在下这就去整理行装,明儿就搬过来吧。”睿渊大点其头,吩咐身边的二虎跟着缪先生去帮忙,直把缪先生送出二门,才折返回来。
“好妹妹,真给哥哥长脸!”睿渊没了那会小大人的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大口喝了两口,笑道。见歌晚一脸的不明所以,便解释道:“这位缪先生很有学问,好多人家儿都想请他去做先生。可是不管谁家请,出多少银子,他非要先看过学生,满意了才肯教。前儿个儿那喇大人请他去教导他家的三公子,结果这位缪先生只看了那喇公子一眼,便连连摆手,说:‘在下这把钝刀实不能雕此等高材!另请高明,另请高明吧!’今儿我请他来,一是为给你找个好先生,这二嘛...嘿嘿,文浩不信我的妹妹强过他弟弟,能得缪先生青眼,与我打了赌,五两银子呢。”
歌晚大翻白眼,嗔道:“原来哥哥还拿妹妹来打赌!不成不成!得了银子你得分我一半!”
“哈哈!好!都给你。额娘每月都会给我三两银子花用,除去必要的开支还有的剩余。倒不缺这五两银子。可说好了,将来你嫁了人,哥哥可不给你添妆了。”睿渊把打赌赢的钱许诺给了歌晚,又存心想逗逗妹妹。谁成想歌晚不但不羞,反倒开口反驳:“哥哥好不像样!哪有这样算计自个儿妹子的?区区五两银子就把妹妹送出门去了,叫你那些同窗好友知道了,不笑掉大牙才怪!”
睿渊调侃妹妹不成,反被妹妹奚落了两句,无奈地摇摇头:“得,哥哥说不过你。赶明儿自有先生管教你。好了,今儿你好好歇着吧,过了明儿个,你就得随着缪先生读书认字儿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去给阿玛回禀了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