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那一年,我爱上了你 ...
-
楔子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正听着久石让的summer,欢快的节奏中却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这么些年过去了,我的身边遇到了很多男人,可是最终留在我身边的,只有他,那个叫做尹喆的人。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岁月磨平了他年轻的棱角,却变得愈加有男人味。
我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能够拥有这样的男人,何尝不是我一生的荣幸。
正文。
17岁的那年,我只身来到了墨尔本,一个被誉为梦幻都市的地方。
那里的空气很清晰,天空很蓝。
我不太爱说话,尤其是与人交流。
更多的时候我喜欢躺在草坪上仰望蓝天。
每每这个时候脑子里总会浮现出很多有趣的画面。
羊羊总说那是做梦。
可我并不觉得那是梦,它更像是一些场景。
发生过的,没发生过的。
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从未和羊羊说过。
那些场景中,总是有一个模糊的背影缠绕着我。
我一直想去探索那是谁,可是从未实现过。
每当我追逐上前,他便消逝了。当我停下的时候,他又出现了。如此反复。
我却乐此不疲。
三个月的语言课程很快便结束了。
我和羊羊一起来到了预科课程,每天都有五门不同的学科。
不巧的是,我和羊羊没有一门课在一起。
这也难怪,她将来要学护理。可是我呢,我还是那个没有梦想成天无所事事的左小兔。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第一天上预科的音乐课时,我来到音乐公寓,路过一间琴房的时候被好听的鼓点所吸引。
我不禁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向里看。
那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孩子,眉目清秀,眼眉很黑,皮肤白皙。
此时正在入神的敲架子鼓。
一直以来就很喜欢架子鼓,就在这个时候我才突然发觉面前的男孩和场景中模糊的身影有些重合。
我突然有一丝激动,忐忑,和期待。
一曲结束了,他抬起头来看到了我,冲我笑了笑,露出了可爱的牙齿。
“嗨,你好。”
直到多年以后,我依旧记得这干净的笑容。
我也朝他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去了音乐教室。
班里还是没有任何一个我认识的人,找了一个后排靠边的位置坐下,我想没有人注意到我。
这个学期的音乐课题是四手联弹,我的搭档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名字叫做微丫。
她很健谈,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在说话我在听,时常被逗得大笑不止。
羊羊常说,微丫那么咋呼的又爱命令人,也就你能和她当好朋友,我一看到她就生气。
我笑笑,羊羊,我的好朋友就你一个。微丫很可爱,如果不能接受她的缺点的话,我也没有权力和她好的一面相处。羊羊也便不再说什么。
我记得我说过,微丫很爱聊天,和谁都聊得来。
就如某一天,我们正在练琴的时候,他闯了进来和微丫聊得火热。
只是我在旁边安静的听着,时不时被他逗得笑笑。
我这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尹喆。
过了一会儿,他显然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转向我,“你怎么不说话?”
我笑笑,“听你们讲话很有趣啊。”
微丫赶忙跑到我的面前搂起我,给他介绍到,“这是小兔,左小兔。”
“这么可爱的名字。”他一愣,然后笑道。
“小兔。”
“嗯?”
“没事。”
“……”
看着他笑的开心的脸,我竟然心里明亮了起来。
后来在那一天,我和他聊了很多,第一次,在除了羊羊面前,我说了那么多的话。
可能是憋的太久,又或者是尹喆他真的有那种带动人说话的魔力。
我都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题,我们就那么一直在聊天,连微丫都震惊了,“原来小兔你那么能说啊!”
尹喆是半个北京人,在来墨尔本之前在北京住了五年。
正如我,在来墨尔本之前也曾在北京住过六年。
但不一样的是,他用了两年的时间玩乐队,一个人在中国旅游。
我第一次对一个男生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我想这或许又是一个能让我开口说话的原因。
他对我说,这两年我在社会上学习了很多东西,都是在学校里学不来的,虽然耽误了两年,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吃亏,你看我和他们从学校里出来的,成绩不都差不多。说完又咧嘴笑了。
我也跟着笑笑,如此自负竟然让人不感到一丝不自在反而增加了对他的好感。
那一晚,我一直念着这个让我感兴趣的名字。
尹喆。尹喆。
时间依旧在不紧不慢的过着,很快这个学期便结束了。
我和他的交集也仅限于那一次的疯狂聊天。或许仅仅是对我来说,因为对于他来说,聊天的对象总是不会缺乏的。而对于我,我在那之后整整一个月没有再开口说过那么长时间的话。
假期在很多人的期待中如约而至,而我却并不开心。
因为羊羊要回国,我却还要待在墨尔本。
不过这样也好,又可以躺在草坪上仰望蓝天了。
每个下午,我都会出现在皇家植物园的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望天。
这样的生活是有多惬意。
那些场景依旧会在,但那曾经模糊的身影已经被尹喆代替了,我偶尔也会想想他,那个喜欢旅游和摄影的大男孩此时此刻是不是在草原上飞奔?还是在大海中畅游?
但想了几次也就不想了,因为自己总是突然觉得在草原上飞奔只有狮子,而在大海中畅游的也只有是鲨鱼。
一天下午,我还躺在草地上望天,可是望着望着忽然感觉头很沉。
其实早上起来头也很沉的,我原本以为是睡多了出来吹吹风就会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依旧这样。
昏昏沉沉的我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中我听到了一个好听的声音。
“小兔,小兔,醒醒。”我迷糊的睁开眼,面前的人一会儿变大一会儿缩小,我捕捉不到他的影子。
“哎呀……”他围着我转了两圈,然后弯下腰背起了我。
这一下把我惊醒了,我慌乱着阻挡着,“你,你,你要干什么?”
“白痴,我是尹喆。”我被这句话听的一震,然后就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不动了。
他的肩膀很宽厚,我的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夜晚的微风徐徐的吹在我的脸上。
许是背着我有些累,我竟然都感受到了他喘出的气息,转头看着他好看的脸颊,脸微微一红,我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次日清晨,我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自己舒适的大床上。
阿姨端着早餐进来,“昨晚是一个男孩子把你背了回来,都午夜了,我让他休息一下他都没答应就走了,你可要好好地感谢一下他啊。”
“嗯。”我轻声答应着,眼前又浮现出了尹喆好看的侧脸。
“你也真是的,自己那么不注意,万一要是没遇到他怎么办?下次别再这么不小心了!”阿姨责备着我,走出了房间。
“是。”我说着,翻出了手机,想给他发一条短信。
可是翻来翻去,都没有他的手机号,我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未和他交换过联系方式呀。
心中有些失落,可是疑惑又浮上心头。
那么,他又是怎样知道我家在哪里的呢。
假期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除了其中出的那一个小插曲。
但是直到开学,我都没有再一次看到他。
预科的下半学期第一门课便是英语,我刚刚拿了时间表就匆匆的赶到教室去上课。
还没有踏进教室门,我就看到正前方坐着那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我有些发愣,此时此刻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咬了咬牙,走进教室坐在了他的旁边。
趁着英文老师在点名,我低声对他说,“那个,假期的时候……”
“嗯?”我抬头看了看他,他戏谑的挑了挑眉,“假期的时候?”
我叹了口气,“那次,真的谢谢你了。”
“哦?你还记得呢?我还以为你忘记了。”他云淡风轻的说,我颇为惊讶的看着他。
原来他还会耍小脾气,我在心里笑了,“抱歉,没有你手机号,其实第二天就想谢谢你了。”
“那你不会上网?facebook?去我家找我?”他话说的速度越来越快,有些急促。
“呃……忘了。”我磕磕巴巴的说出了实话。
他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原谅你了,真是的。”说完胡乱的摸了摸我的头发。
喂。我低声叫着却还没有躲过他的魔掌,头发被他胡乱的一团糟。
我气鼓鼓的没有话说,他却笑得趴在了桌子上。
因为从来没有过认真学习,我总是感觉自己的理想并不在此,却又常常摸不清未来。
我的上学期的成绩刚刚能过莫纳什大学的录取线,而尹喆,他告诉我上半学期他并没有认真学习,成绩却超出我三十多分。
我自嘲的笑笑,“看起来没人监督我果然不行呐。”估计有人监督也没戏,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尹喆就在旁边一板一眼的说道。
“那我来监督你就好了呀。”
我抬眼看了看他,原以为他是像接下茬一样随便接了一句,也便当成玩笑话没有往心里去。
莫不知道从那一天起我们真的几乎天天都在一起。
羊羊在这个时候正好和男友闹分手,每天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我想陪在她的身边,可是身后还跟着尹喆,每当我轰他的时候,他都说要一起好好学习,而羊羊在打量了尹喆好几次之后便对我说,“你快去学习吧,不然看人家都催着你。”
我看着羊羊实在心疼,因为我知道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她除了我也没有别的朋友。
尹喆都会在这个时候拉着我离开她,“你应该给她空间让她自己想想,你这样在她的身边,你也没法学习,她也没法思考,对你们都不好。”
“可是我看她心疼!”我倔强的说道。
他摇摇头,便不再理我。我咬着牙,最终跟上他的脚步。或许他是对的。
那一段和尹喆在一起的时间是很快乐的,因为心无杂念。
我们每天在一起学习,在一起开怀的大笑,聊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
尹喆的爸妈都在墨尔本做生意,他在这边也算得是他爸妈专有的翻译。
他花钱爱大手大脚没有节制,再有一次看到他买了一件上千元的衬衣之后我便再也不和他出去逛街,我实在是看不惯那种花钱如流水的人,这也倒好,在那之后他也收敛了很多,我也算蛮欣慰。
他喜欢小萝莉,喜欢看美女。
每次逛街都会盯着长腿美女看上半天,但嘴上说着我喜欢的其实是萝莉,从我小正太的时候就喜欢萝莉了。男人大概都是花心的。
他喜欢玩乐队,喜欢摄影。
在学习空闲的时候和一个弹吉他的男孩,还有一个弹钢琴的男孩组成了一个小型乐队,我也常常去当听众。
当然快乐的日子也少不了闲话连篇。
因为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我也常常听到这样那样的八卦。无异于就是尹喆怎么会看上左小兔那种女生。
我也并不在意,因为本来就没有在一起,每一次都是当做耳旁风听过且过。
倒也过得自在。
我从未问过尹喆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想我不需要答案,或者是,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需要尹喆,需要这样的一个人来治愈我,就像羊羊一样。
同时,他也需要我,很多花心的男生内心都很空虚,其实和他在一起时间久了也不难发现。所以我这样不爱说话却也踏实的女生,我想他是需要的。
我们是朋友。
但也互相利用。
只是这样的利用,到底是有多大杂质?
到底,会持续多久?
时间依旧在不咸不淡的过着。
愉快的预科时光也就这么过去了。
尹喆到底还是学了音乐。
我依旧看不清自己的未来,报了自己很喜欢的犯罪学,却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修音乐的校区在墨尔本境内,而我专业的校区则离墨尔本要做两个半小时的火车。
这一下,就拉大了我们的距离。
墨尔本的圣诞节是在炎热的夏季。
我和他并肩坐在海边,他把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身上,“傻小兔,以后可没人监督你了,你要自己好好学习哦。”
这次还我胡乱的摸着他的头发,飘来一丝清香却撕扯着我的心生疼。
“放心吧,不用担心。”
他抬起头来看我,“不担心才怪,你那么笨,又不会照顾自己,让我怎么不担心?”
我笑的云淡风轻,“或许能找个男朋友照顾我呢。”
他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木讷的点了点头,“也对,找男朋友,找男朋友好啊。”
我转头望向大海,大海的尽头与蓝天相接。
好美。
转眼间我便成为了大学生,只身来到大学校园才感到心里空荡荡的。
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我拎着行李走进了宿舍。
学校的住宿条件很好,一个人一间宿舍,配有厨房和卫生间,当然还有我最喜爱的大床。
从包里开始一件一件的往外拿东西。
直到掏出了两个相框。
一个相框里,我和羊羊笑的没心没肺,另一个相框里,尹喆搂着我我们笑的阳光。
想了想,我把我和尹喆的照片摆在了书桌上。
我和羊羊的照片被我挂到了卫生间的墙上。
尹喆和羊羊。
哪一个会和我永远……在一起?
忽然又感觉这个问题简直可笑,我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挥散出了脑海。
大学的生活很轻松,每天只有三节课。
剩余的四天,我经常坐在草地上玩电脑。说是玩电脑,也不过是与羊羊聊天。
而尹喆,最开始的几周每周都会过来,每一次都会买来一大堆东西。
这样也好,我不用坐着火车赶去墨尔本市内买菜。
但是后来他来的次数便少了,听说是和几个朋友组了乐队,每天都要练习。
他叫我去听,实际上我还从未去过。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实在不愿意跑去他的校区,面对着他的新朋友。
告诉他们,我是他以前的朋友。
或许你会说我小心眼,但是我就是那样的一个别扭的人。
我最多是,偶尔去city的时候故意路过那里,远远的看着他。
他变得更高更帅了。
站在人群中还是那么耀眼,有几次他的身边都是不同的女孩。
大概是,过的很蛮幸福吧。
我这样想着。
6月份是墨尔本最冷的时候,尽管依旧没有雪。
有一天我接到了他的电话,“小兔,我们周末一起去滑雪吧。”
“不去。”想都没想我就拒绝了。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下,“小兔,你是怎么了?我们很久没有见过了。”
其实昨天我才见过你,我小声嘟囔着,“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赶忙掩饰着。
“就我,和你,你去不去?”他压重了声音,我一听只有我们两个,小惊讶了一下。
然后马上答应了,“就我们两个呀,我以为有你的新朋友呢,啊哈……你知道我不习惯很多人的,那必须去,什么时候?”我眯起眼睛问道。
“唉。”电话那一头叹了一口气,“你还是这样。算了。这周六,早上6点我开车去接你。”
“好。”我微笑着挂了电话。
尹喆,我竟然开始期待了呢。
周六早晨。
尽管天还是黑的,但是依旧能看的出来天气很好。
早上六点,我在宿舍楼下看到了倚靠在红色跑车旁边的尹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似乎对他说过,我最喜欢的是红色跑车……
很快便回过神来,我上前抱住了他。
“好久没见。”他胡乱了我的头发,“傻小兔,有没有按时吃饭?”
“当然。”我礼貌的退出了他的怀抱,拉开了车门。
“谢谢你。”我说道。
他也坐了进来,仔细的端详着我,“小兔,你变了。”
“哦?”我变了?
“变瘦了。”他笑道。
“啊,讨厌!”我打了他一拳,他笑着启动了车。
大概是还没有到放假的缘故。
滑雪场的人很少,山底下的平场地也只有三两个人在滑,而上顶上坡基本上看不到人。
我们站在更衣室,他眯眼望着山顶,“小兔,太好了,我们今天可以划个够了。”
“是呀。”我也笑笑。
他帮我套上厚重的笨笨的滑雪服,他的脸离我很近,我甚至能感到他的呼吸。
看着他的脸,我竟然又失神了。
“好了。”被这个声音解救了,我马上恢复正常。
看着他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心里居然愈加的有些焦急。
大概是要滑雪了太紧张了,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我们先在平地上热身了将近一个小时。
我的滑雪水平并不是很好,更多的时候我在看着他。
他滑雪的姿势很好看,身子随着节奏左右摇摆,和滑雪杖与手臂的摆动形成一致。
实在是很厉害。
他滑了一圈回到了我的身边,“你干嘛老在这里站着,一会儿小心在半山坡上抽筋了,你跟着我滑。”
“好。”我笑着,跟在他的身后。
热身完毕,我们便准备去山顶,在坐缆车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别人。
工作人员笑着告诉我们,今天我们运气很好,没有任何人在山顶,就像是我们的专场。
他看起来很兴奋,跃跃欲试,我心里的不安却又浮现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扫他的兴致,我只有把不安藏在心里。
显然是太过兴奋,他丝毫没有看出来我的不安。
站在山顶,他挥舞着双臂,大声叫着,“嗨——”
转过身来,“你在我前面滑吧,我在后面看着你。”
我摇摇头,“那怎么行,你滑的那么好,我在你前面会阻碍你的。”
“你的安全重要。”他轻笑,“就这么定,你先走。”
我见执拗不过他,也不再言语,轻轻一戳地,就像飞一样往山下滑去。
才滑了不到30秒,我就撞上了一棵树。
顿时我觉得七荤八素,脑子晕晕乎乎的。
他滑到了我的身后,脱下了滑雪板,走到了我的面前,“还好吗?”
“还……还好。”我揉着脑袋说道。
“哈哈哈哈……真是傻瓜。”他大笑着,笑出了泪水。
“喂……”我不满的叫着,“人家都成这样了还……”笑字还没说完,我就被轰隆的奇怪声音打断了。
这是什么。我疑惑的抬头往山上看,顿时腿软了。
一瞬间,山崩地裂,山上的雪,石头,都顺着砸了下来。
传说中的……雪崩?
我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就被包裹在一个怀抱里,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醒来。
无力的看了看四周,我在尹喆的怀抱中,穿着两件厚厚的衣服,他却只穿着自己的衣服,此时已经嘴唇发白,我叫他,没有任何反应。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
我急了,想脱下衣服给他,却没有力气。
我惊奇的发现有一片雪变成了红色。
鲜红色。
艰难的低下头,他的手指已经滴不出血了。
这个时候我已经心痛的没有任何感觉了,看着他惨白的脸,把嘴巴堵了上去。
他的唇很冷,我吻着他,想把力量给他,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这没什么用。
我流泪了,我不想死,更不想让他死。尹喆是个大笨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忽然我下定决心,颤抖着把手放在嘴边。
然后用力一撕扯。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疼是会麻木的。
看着鲜血从手指滴了出来,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把手指放到了他的嘴里。
醒醒……醒醒……我呼唤着。尹喆……尹喆……
我感觉,我的血起到了作用。
在我神智即将不清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他睁开了双眼。
然后……然后他攥住了我的手。
然后……然后他吻住了我的唇。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阿姨坐在床边。
我挣扎着要起来,却没能成功。
“尹喆……尹喆他怎么样了?”我问道。
“在隔壁的病房,没什么大碍。”阿姨说道。
我忽然流泪了,“阿姨,阿姨您说实话就行,他要是死了我能承受的住,您告诉我实话,他到底……”
“他真的没死。”阿姨有些着急。“我骗你干什么,赶紧休息吧,别说话了。”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问出口的,听到他还好的消息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接着睡了过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才醒来。
环顾四周,那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我的身旁。
“尹喆……尹喆……”我竟然直接坐了起来。
四目对视。
此时此刻我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说不出一句话。
他上前抱住了我。
然后深深的吻上了我的唇。
我感受到了他的泪,就流在了我的脸上。
我感受到了他的舌,就缠绕在我的口腔里。
我们忘情的拥吻着。
尹喆,经过这件事情,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
原来。
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你死。
后来,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但是就那样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即便谁都没有开口说交往之类的话。
我想在我们彼此的眼里。
经过这样的事情,都该是这样的结果吧。
再养了一个月之后,我又回到了校园。
我每周都会去尹喆的校区找他,尽管每一次去看他的身边都会换不同的美女。
他站在人群中依旧是那么耀眼,就好像,我即便是踮着脚尖也无法触到的高度。
我不言语,我想我不会感到吃醋或者嫉妒。
可是没有想到这些情绪早已浸泡在时间的沉淀中,就像陈醋,越久越酸。
尹喆还是以前的尹喆。
他帅气,身边不乏女生。
左小兔还是以前的左小兔。
她平凡,不爱说话。
但是她的心境变了。
是的,我已经大三了,却突然不想念书了。
我才发现,原来我的梦想或者理想一直不在这里。
在我决定分手的那一天,天下着小雨。
我去尹喆所在的校区找他,发现他正在和一位美女吃饭。
我冷笑着,走了过去。
“嗨。”我打了一声招呼,看着他惊讶的脸庞,“亲爱的,我们分手吧。”
尹喆坐在那里发愣,倒是那位美女站了起来,“你误会了吧,我和尹喆只是朋友。”
那声音妖媚的我有些发毛。
“跟你没关系。”我还是冲她友善的笑了笑。“我想了好久了。”
过了好久,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小兔,你,你是认真的?想了,好久了?”
“是的。”我咬咬牙,“尹喆,别傻了。你我之间,除了有,你放血救了我一命,我我放血救了你一命以外,还有什么?你真的喜欢我吗?我们之间存在着爱吗?”
“你,认为我们之间没有爱?”他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有些心虚。
或许我对你有爱,但是你对我的爱,我似乎从未发觉。
“没有。”我回答道。“还有一件事,我要退学了,并且离开墨尔本。所以,”我顿了顿。“再见。”
我不想再留任何念想,没有看他最后一眼,转身离开了。
如我所想。
他没有跟上来。
[尾声:我以为我们彻底结束了,却没有想到还有一个新的开始。]
6年以来,我一直在世界各个国家云游。
我发现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
在这期间,除了家人和羊羊,我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
在这期间,我遇上了各种各样的男人,可是再也没有一个走进过我的心。
几年的环球旅行教会了很多东西,真的够我一生受益。
同时我也攒了不少钱。
作为一个中国人,最后一站当然是中国。
当飞机播放着,还有20分钟我们将降落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时候,我的两眼竟然有些湿润。
我终于回到了祖国的土地。
休息了一个星期,我就被初高中的朋友们拉出去玩。
据说北京这几年有一个乐队很火,一直在酒吧和大型节目演出,朋友们让我无论如何都去看一看。
并不小的酒吧内。
我再一次看到了他。
我觉得那真是上天开的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我站在原地,感觉双腿好像动不了了。
那个男孩——尹喆。
他站在舞台的边缘处打着架子鼓,他瘦了,瘦了好多。
依旧远远的看着他,我感觉我好像回到了6年前的那一年在外面偷看他敲鼓一样。
我的眼睛湿润了。
我听到他说。
“我一直在等一个女孩,如果你看到了她,请务必告诉他,有一个男生一直在等她,无论等到什么时候。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小兔。”
我看到他看到了我,惊喜的冲下了舞台。
我看他向我跑来……
我看到他单膝跪在我的面前……
我看到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戒指……
我听到他说,“小兔,我一直在这里等你。这么些年,我一直在想,我要的到底是什么,再也没有一个女孩会为我去死,再没有一个女孩我会为她去死,小兔,你不觉得,6年前的那次雪崩是一件好事吗,它让我明白了,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小兔,我爱你,小兔,嫁给我吧。”
小兔,嫁给我吧。
这是我在这个世上听到的最动听的一句话。
而说这句话的这个人,是我早在17岁那一年,第一眼就爱上的那个男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