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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黑色之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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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生手,初来华意阁的几日,虞汐犯了很多不大不小的错误,打翻茶杯,扫地不干净,忘了带门什么的……纵使每一次绿萼生气想好好教训她,虞汐总会鬼使神差的就让丁贵妃知道了发生什么事,而丁贵妃又是个善解人意的好性子,每每都替她解脱,贵妃都发话了,绿萼能有什么招?何况,虞汐这是刚过来,也实在没有什么其他毛病可以挑,再加上她的一张甜嘴,大家都乐的听她乱吹。
说起虞汐的甜嘴,那可是相当的会吹捧人,技术高超到别人完全想不出是在可以追捧,尤其再配上这一副黑兮兮傻乎乎的样子,难得有了这么一个有乐子的活宝,众小丫头们心底也欢喜的要紧。
这华意阁里娘娘体贴,每人按月可以休息两天,来了几乎半个月,虞汐惦酿着是不是该回去看看薛琴了。自从来了这里自己一次没回去过,薛琴倒是隔几日便送了常坐的红枣汤过来,再怎么厚脸皮,虞汐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想想前几日贵妃似乎赏了自己一块红绿糕点还留着,便决定起身请假去看看薛琴。
正走到快进贵妃正堂的斜角呢,就见着蔷薇慌慌张张的端着一碗粥过来,见着虞汐眼睛一个激动,立刻将汤和盘子一股脑儿放在虞汐手中,捂着肚子鬼叫。
“玫瑰快快,我不知吃了甚,从早一直拉到现在,不知去了多少次茅房了。这药粥贵妃急着要,若是冷了就没有好效果了。你帮我送去啊。”
不等说完,蔷薇便一溜烟跑远了。
玫瑰瞧得她跑成那样的姿势目瞪口呆,不过人有三急,可以理解,恰巧自己也要去告假不妨事。于是便端着汤水小心翼翼的转了个弯往前走。
贵妃正堂的门槛由于冬季要保暖的缘故,建的很高,相当于普通人小腿肚的高度,之前虞汐已经后知后觉的被绊了好多次。吃一堑长一智,所以虞汐今天可是特别小心提醒吊胆的准备大步一跨挪过去。
“哥,你怎么来了哇……”身后猛的就传来一声破空而出的男子洪亮的声音,虞汐没做好还有其他人在身后的准备,噔的就被吓了一跳,接着盘子里的汤羹就飞溅出来,星星点点的滚烫浓汁烫的她猛的扔掉盘子,嗙蟷一声瓷瓶罐子就摔碎了,撒了一地的药汁。
屋内的人忙惊出。
“玫瑰!你居然敢将贵妃的药打翻!”绿萼插着腰就要将虞汐踢翻。
虞汐知道自己犯错,无论怎么受惊吓这汤的确是自己打碎的,再者这还是急用的药物。自知不对,虞汐便直接跪地认错准备等着受罚,也顾不上被烫的猩红点点的手面。
跟自己跪地声音同时发出的还有一声哈哈的笑声,源自引得自己跌倒的罪魁祸首。萧绪原本见着前面的萧统打了声招呼寒暄,不想竟遇着这宫女打翻了东西,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上次掉河里的那只雪兔子?结果听到绿萼叫着她名字的时候便憋不住了,
“玫瑰?你叫玫瑰?……哈哈………………为什么不叫牡丹,黑牡丹多适合啊……哈哈”
萧绪拍着胸脯笑的合不拢嘴,虞汐心里暗自不平着却不敢反抗,也不敢抬头见着萧统是什么表情,只是一个劲地扣着手指。
丁贵妃也被搀扶着从内屋出了来,披着一件毛皮披风,间断的咳嗽着。萧统见状顾不得其他,跨过去扶着,满面均是担忧的神色。
绿萼见着贵妃一出来便凑了过去禀报,“娘娘,玫瑰这个丫头做事莽撞居然将药罐给弄翻了,还冲撞了两位皇子爷的架。”
萧统则是只有母亲的身影,“母亲,不过是一点小事,怎么又出来了,应该躺着好生休息才是。”
丁贵妃笑着无力的摆摆手,“不妨事,再说躺着久了稍微动一下也是有益的。”安抚好萧统后方转过头,见着虞汐在地下跪了也有一会儿了,命绿萼去里屋取了膏药,自己则上前扶起虞汐,怪责道“你这丫头怎么也不小心点,这下烫伤了手怕是要疼好几日。”
虞汐正等着有什么受罚呢,不想贵妃竟然责怪的是这一回事,完全没料到。在以前自从中学开始自己便是一个人在外求学,继而是找工作,即使有了个男朋友,也对她没有这般心思。不自觉的,虞汐心里的感动就顺着泪水留了出来,这是自己穿越到这里的第一次哭。
不是因为心惊胆战难过伤心,不是因为背井离乡举目无亲,仅仅是这一句由衷关心自己的话语,仅仅是因为这个善良的贵妃那一刻体贴的心。
虞汐不轻易会哭,但是一哭起来,便不轻易就能停下。
萧绪着急了,“你……怎么哭了起来,我们可没有为难你?”见着虞汐还是不停的哭,萧绪放下身段,“我刚才说的黑牡丹之类的不要放在心上,只是无聊玩笑而已。”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虞汐心里更是难受,好好的一个小美女就穿越成这副黑不溜秋的样子了,这叫她如何不郁闷?偏偏还被起名叫玫瑰,每天早晨镜子里一见着自己黑炭似的脸,再想起这个玫瑰的赐名便心惊胆战的。
虞汐哭的更厉害了。
萧绪因为真是自己刚刚嘲笑她的缘故呢,竟然尴尬的不知如何去安慰起来,事实上,似乎他也没有必要去讨好宫里一个普通的小丫鬟呀,可是这心里……就是不舒服。
还是萧统结果绿萼拿过来的药膏,吩咐其他丫头们将地上清扫干净重新再煮一碗粥,自己则是低下身蹲下握过虞汐的小黑手,一遍遍的小心涂抹着药膏,动作熟练轻巧。
虞汐霎时就不哭了。
萧统,这个太子竟然在给犯罪的自己手涂药?
虞汐是被羞的不敢发出声音了,哭的一半的冲动忽的就梗在了喉头,然后被女子娇羞的心事硬是压的无影无踪。
透过发丝的缝隙,虞汐偷偷瞧着涂药的萧统,不知是在重复着第几次了,萧统仍是不减认真的盯着自己灰不溜秋的手,眼神因着入神而透露出一丝坚韧的光芒,整张脸却洋溢着祥和的气息,皮肤麦色光滑似水,虞汐不自觉就脸红了。
幸好自己是纯黑色人种,即使脸再红也不怎么看的出来。
不过有个人倒是看出来了,萧绪在旁边玩心四起,指着虞汐便又大笑起来,
“哈哈……黑牡丹你怎么脸红了……哈哈,原来黑脸红了以后是这种颜色哈哈……”
虞汐被他嘲笑的直颤抖,不是觉得自己长的黑丢脸,而是对着自己动心的人面呢,却被别人嘲笑黑,这让女孩子的自尊面子往那放。无奈人家可是皇子,不将看不爽的自己拖过去来个全部漂白已经谢天谢地了,自己怎么敢与他对抗,只能微微撇着嘴以示不平。
“绪儿休得无礼!”还是丁贵妃好,呵斥着阻止了萧绪的玩心,虽然语气一贯的温和,却是作用极大,立刻就阻住了萧绪的嘴。这才回忆起今天来的目的的萧绪忙行至贵妃放,拘礼道,
“娘娘,额娘前些日子得了些民间的补品,便让我呈递给您。”说着便从宽阔的衣臂摆中摸出一盒纸包。
丁贵妃没有接,却是萧统起身接过,打开闻了一番,神采飞扬,“竟然是天山雪莲,据说是几百年方能结出一朵的灵药,的确是珍贵的很。”
“那真是要多些吴淑妃了,绪儿,回去替我谢谢你额娘。”丁贵妃婉笑着,命人接下。
萧绪到不好意思了,摸着脑袋一个劲地灿笑,“哪里哪里,应该的。”
说起来,自己和额娘应该多些贵妃才是,萧绪之母乃是前朝遗留的妃子吴氏,因着皇帝萧衍一时兴起而留下,后生于萧绪,无奈朝中大臣每提及自己总是与前朝挂钩,生怕他额娘是前朝余孽,时时提防。年幼时自己很是不得宠,幸而有丁贵妃时常在父王面前多言几句,萧统也常常护着还小的弟弟,方能在宫中留下一席之地。
这一番恩情萧绪跟额娘自然是感激不尽。何况,萧统一直是自己崇拜的兄长。
“对了哥,父王是否要派出程庆之前往广陵捉拿山贼?”萧绪想到一事,刚迈出了贵妃的堂门便问。
虞汐这会子也正告了假准备回房,手成了这副样子,薛琴那也去不成了,还是自己回窝里休息一下好了,刚转了个弯便听到萧绪的声音,心里想着萧统也在,便细心的有意无意听着。
果然萧统回答着,“是啊,这已是几日之前的事情了,怎么想到问这些?”萧统的声音传来,略带的低微磁性惹的虞汐心里小鹿乱撞翻飞。
“哥我一直想不通,程庆之那一副病怏怏的柔弱书生,怎么就成了将军了呢,这次竟然还派他去剿灭作恶多年,怎么都没有办法的山贼?”萧绪委实道出,自己实在是不解。
萧统笑而不语,走了约莫十步以后,方转头若有所思的对着萧绪,“若是你见过程将军独身作战,指挥方遒的情形,便会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