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大总管》扇上诗

4、回老家

　　一阵电话铃响起，对于有低血糖的人来说，睡梦中被人吵醒的痛苦是无可言喻的，蓝苑看看墙上的挂钟才下午两点多，对于在夜店上班的他来说现在不过是三更半夜。
　　“喂，谁啊？”他火大的一把抓过电话没好气的问道。
　　“...喂？是小苑吗？我是你刘伯啊。”电话里传来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声，还说的是一个地方的方言。蓝苑一听到这声音才猛地清醒一些。
　　“哦，是刘伯伯啊，呵呵，我刚睡着觉呢，不知道是您，你别介意啊。”蓝苑想起来刚才自己的态度着实凶悍。
　　“呵呵，你这孩子，现在什么时候啊，睡的哪门子的觉啊？”老头子的声音听起来和蔼可亲。
　　“呵呵，我...”蓝苑拉着被子靠床坐起来，他想起来之前托刘伯办一件事，可能是有眉目了。
　　“你之前托我给你老家的房子找买主，我找着了，把你想的的那个价格给人家说了，也说了要一次性付清钱款了。我拿你给我这留的钥匙开门让人家进去也大概看了，基本没什么问题，看样子就是定下来了。你有空的话就尽量快回来一下，把手续什么的给人家一办，就结了好吧？”
　　“哦，好，那就先谢谢您了，我就这几天就会回去一趟的，等我回去，给您带好吃的。”蓝苑想起这个刘伯就有一种亲人的感觉，对于父母过早离开人世的蓝苑来说，那一点温情已经很难得了。
　　打完电话蓝苑躺在床上想了想又爬起来，穿上衣服，风风火火的从上铺爬下来，剧烈的摇晃弄醒了下铺的一个哥们，那人翻个身，睁了一下眼睛，含糊的埋怨了一句，拉着被子蒙住头又睡了过去，蓝苑轻声说声抱歉。住的地方是蓝黛给服务生们租的，四人一个房间，蓝苑暂时就是住在这里的，因为一般场子里赚钱多的人都会自己另外租房子住或者公司再给安排好的住处。
　　蓝苑跑到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然后开门走出去，拨了个号码。
　　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声音“您好，蓝黛林炫。”
　　林炫是蓝黛的客房部经理，也身兼人事部的副经理，那时候就是他面试的蓝苑。蓝苑接完刘伯打来的电话，一听说自己老家的房子找到买主了，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马上回去把手续办了，家里父母都不在了，剩蓝苑一个人，正值大好青春，正是出外闯荡的好时间，家里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自己日后也没什么机会会在老家住了，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随便想在哪里落脚都可以，蓝苑想象着自己日后的光景，大概会像一直飞禽或者游龙，任意游走人间，无牵无挂，那个老家怕是再也没可能回去了，干脆把房子卖了，还能拿点现钱。于是就给这个林炫打电话想请假回去把事办了。
　　“林经理好，我是新来的那个蓝苑，就是在一楼东北角的那个吧台那里的，我老家忽然有点事必须要回去一趟，能不能给我请几天假？”蓝苑说完稍微有些紧张的等着那边的回复，毕竟自己一个新来的，还没多久就要请假，怕是不会被批准的吧。
　　那边稍稍沉默了一下说：“嗯，大概需要多久？”
　　蓝苑没想到竟然批准了，小小的激动了一下说“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就够了。”
　　“嗯，那就一个礼拜吧，一个礼拜后回来上班，OK？”
　　“好的，谢谢林经理，我一定准时回来。”蓝苑心里喜滋滋的。
　　电话另一头，林炫挂掉电话，摸了一下下巴，想起了那个眉目如画的人，嘴里细细念了一遍“蓝~苑。”然后轻轻的笑了一下。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到站了，蓝苑背着个大大的旅行包，随着人群走出出站口，天上不大不小的正下着雨，蓝苑没带伞，把包从肩上拿下来顶在头上，快步往公车停靠点跑去，离了不远距离的时候见刚好有一辆往自己的目的地去的车正停靠在路边上人，就加紧脚步跑过去，总算在车要开走的时候赶着上了车。蓝苑觉得自己还挺走运的，要不然肯定要在露天淋雨了。
　　车上已经没了座位，他只能拉着手环站在那里，一只手拎着包甩在肩上，感觉背上有点凉，还是淋了一点雨的，额前有一缕头发滑到了眼前，有些不舒服，两只手都占着没办法去弄，就轻轻的甩了一下头，想把那缕烦人的头发甩开，一错眼间却看到一个穿着小短裙的女孩子，坐在那里盯着他看，一看到蓝苑看见了她，就一下子有些羞涩的移开了目光，蓝苑眉毛挑了一下将视线放到车窗外。
　　车行近一个小时，蓝苑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找个地方吃了顿饭，蓝苑坐上一辆算是违规载客的那种电动小三轮车，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蓝苑终于站在了通往他家的一个小巷口，给了三轮车主几块钱蓝苑迈步向巷子里走去，因为刚下过雨，路上有点积雨，脚踩上去会溅起一点水花，不过蓝苑今天穿了一双褐色绑带小短靴，总不至于溅湿，挎着背包精神奕奕的大步往前走，有十几分钟后他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但并不是他自己的家，家里都没人住了，自己在外面还带着家里的钥匙也没用，人去楼空的也没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就把家里的钥匙留在了这户人家手里，也就是之前电话里的那位刘伯。
　　蓝苑伸手敲了两下门，静等着听里面的动静，不一会里面传出来一个老妇的声音：“谁呀？”
　　“婶，是我，蓝苑。”透过细细的门缝，蓝苑稍弯着腰看见那人正往门口走来。
　　门一开，那妇人看见门外站的正是蓝苑，一下子就笑开来了：“哎呀，你这小子回来了呀，才刚听你伯说你要回来呢，还真就回来了，你看这小伙子精神的，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吧，呵呵多精神呐。”那婶子站在那里上下打量着蓝苑，止不住的欢喜着，看得出来她也很疼眼前这个小伙子。
　　“诶呦，是苑小子回来啦，我想着还得几天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啦，快别站在外头，赶紧进来。”刘伯从屋里头出来正看见他。
　　“嘿嘿，这不是想您了嘛，就赶紧回来了。”蓝苑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
　　“呵呵，你这小子就捡好听的说吧，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想的。”嘴里说着，还一边伸手去接蓝苑手里的背包“诶呦，你小子都装了什么在里面，这么沉。”刘伯掂着那包说。
　　“也没什么，就几件衣服，还有不是说要给您带好吃的么，就弄了点那边的特产给您带回来。”
　　“亏得你这小子还真把你刘伯伯当回事。”老头脸上瞬间爬满了慈爱。
　　饭时候，蓝苑就在刘伯家吃了，饭桌上还有两个蓝苑带回的肉菜，这刘伯有一儿一女都已婚嫁，平时都不在家，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来一下，所以家里就老两口，现在蓝苑跟他们坐一个饭桌上，感觉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无比疼爱，也因为他没了父母。
　　“苑啊，在外面怎么样？工作累吗？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啊？”刘伯边吃边问。
　　“我之前干的那个工作刚辞了，现在重新找了一个工作，才刚上班不久，所以工资少点，等以后...干的久一点慢慢就会加工资的。”
　　“哦，那是个什么工作啊？”
　　“呃，就是服务行业。”
　　“饭店啊？”
　　“嗯。”蓝苑嘴里含着一块肉，模糊不清的点了一下头。
　　“嗯，年轻人好好干，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做个饭店经理什么的呢。”刘伯抿了口二锅头，这老头就好这口，平常饭桌上，不管有没有下酒菜都总得喝上两口：“蓝苑你也来一口，来。”说着就倒了一杯往他面前一放。
　　“我不会喝酒，我喝一点就醉了，您自己喝吧，我喝不了这个。”蓝苑看着他面前这杯白酒直皱眉。
　　“嗨，年轻小伙子，怎么还不能喝点酒啦，不多喝，就喝这一点，快喝。”老头显得特别高兴：“平常也没个人陪我喝，今天你就陪刘伯我喝一回怎么样？”
　　蓝苑看着那杯二锅头，再看一眼面前的刘伯，瞬间生了舍命陪君子的念头，一仰脖就干了下去。
　　“哈哈，好小子，不错，来再喝一杯。”刘老头更高兴了，又往那空杯子里续酒，也不顾那厢里蓝苑皱成一团的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饭后蓝苑说要回家里去看看，跟刘伯拿了钥匙。出刘伯家门的时候，刘伯对他说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反正家具一类的也带不走，要是家具不要了的话，多少还能看着给点钱，就直接留下了。
　　蓝苑开了自家的门，没有想象中的那满是尘埃的样子，大概是刘伯提前打扫过，为了让买家看着舒服。
　　没有进自己的房间，直接去了父母生前住的房间，他站在父母的房间门口，手抓着门把手迟迟没有拧开，蓝苑心里默默想着，假如这扇门打开的时候，父母还是像从前一样就呆在里面的话那该有多好。
　　深吸一口气，蓝苑猛地将门打开，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只一室的静物，不由得心里就闷疼起来。
　　父母的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客厅，主卧室还在里面一点。刘伯说再看看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带走的，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要带走的，蓝苑在小客厅里转了一圈，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他的脚步声，忽然心里就升起一股烦躁，想弄出点大一些的动静，绕过小客厅进到主卧室里，踢掉鞋子让它们咣当咣当的摔在地上，整个人扑到大床上，脸朝下捂的自己有些气闷，可是心里却觉得充实了一些。
　　过了一会，蓝苑忽然翻过身坐起来，光着脚就下了床，站起来的一瞬间觉得头晕的厉害，想起来大概是刚喝的那些白酒起了后劲，一下子上头了，他本来就不胜酒力，甩了甩脑袋有些晃悠悠的走到大衣柜前面，拉开了柜子上全部的柜门。因为他忽然想要把父母的衣服带两件在身边，以后这就不是自己的家了，若是就这么离开怕是会对父母的感情越来越淡的，他不能容许自己那样，虽然有照片但是跟父母穿过的衣服比起来，大概还是衣服会更能勾起他对父母的怀念。
　　因为想以后不管去到哪里都随时带在身边，所以挑了两件父母夏天的衣服方便携带，看到柜子下面还有两个大的抽屉，就随手拉开想着里面可能会有一些小物件，比如母亲的发夹什么的带着也好。一拉开抽屉果然看到了父亲用过的打火机，还有妈妈的一些小饰品那些东西。蓝苑把那些全都拿出来捡了一些装进自己的背包里，又拉开另一个抽屉，想看看里面还有些什么。
　　抽屉一拉开，却一个长长的红木盒横放在里面，几乎与这大大的抽屉一样宽度了，上面还刻了花纹。蓝苑好奇的将它拿了出来，看这盒子的形状蓝苑首先猜想到的是里面可能放的是一幅画轴，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一样，他屏息轻轻的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一幅画轴，蓝苑将画轴从盒子里拿出来，想着，若是画的话，为什么父母不将他挂出来却要将它这么放在柜子里，画上画了什么呢？莫不能是古董？这个想法冲击了一下蓝苑的大脑，因为好奇，他迅速的解掉绑在画轴中间的红绳，将它放在床上抓住画轴的一端，另一只手稍一用力推了一下另一边，画轴受力的那端就哗的一下顺着平整的床面跑开，展开在蓝苑的面前。
　　画轴一展开，蓝苑看见那上面画的是一个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精雕细琢的红木椅上。画上的男子年龄在三十多岁，大概是年龄的关系，面容看上去儒雅中带一丝沉稳，身上穿着灰色的三件套西装，那样子看着古典华贵。
　　蓝苑不自觉的伸手摸了上去，这画像画的太过逼真，看这比例也该是按着人的真实比例照搬上去的，那男的手上握着块开着盖子的怀表，怀表上细链子的另一端延伸到西装里面的内卦里，整个样子看上去闲适无比。
　　如此高超的画工让蓝苑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上去，感觉指腹下的触感也是那么的奇妙不像一般的纸质那样的触感。画上的男人沉静的坐在那里，眼神里带着一份满满的希冀憧憬般的笑意，对上他那样的眼神让蓝苑不由得心下一悸，那眼神里仿佛锁着一个灵魂要将自己看穿一样，赶忙收回手，却看到自己摸过的地方留下一点淡淡的血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才发现手指上有一个浅浅的划痕，心想大概是刚才翻找那些小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再看了一眼那留在画中人胸口上的血迹，蓝苑心想这画像看上去还是有些年头的，并且能画出这样的水准定然不是普通的肖像画，说不定还是很重要的东西，应该趁弄污时间不久赶紧清理掉。
　　就在蓝苑忙着找东西准备清理那画像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就又急着去开门了，在他刚一转过身的时候，那画像自他留下血污的地方开始扩散出一种好似夏天时候东西燃烧时候产生的看得见的热浪一样的波纹，一直向整个画面扩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