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大总管》扇上诗

12、练书法

　　蓝苑的头很大，蓝苑一个头两个大。因为顾少青考察顾少林背书的时候，顾少林卡文了，而因此他也受到了牵累，事情具体是这样的——
　　起初顾少林卡文的时候顾少青提两个字顾少林就再往后背一段，过会再卡的时候，顾少青提两个字顾少林就只能再背一句，后来顾少青提两个字顾少林就只能重复的背提的那两个字。眼见顾少林头上见汗，顾少青悠闲的一手捧着书一手抄着戒尺就要教训顾少林的时候，蓝苑终于没能忍住笑出了声。在他笑的正欢的时候发现顾少林跟顾少青正齐齐的看他，顾少林一脸冰霜，顾少青一脸玩味。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很不合时宜的时候，蓝苑赶紧在椅子里把自己坐得端端正正，就着窗外照进来刚好洒在身上的阳光专心的晒太阳。
　　顾少青走过去，蓝苑赶紧低下了头，阳光照在他温顺的头发上，泛着一片柔柔的光。
　　顾少青用手里的戒尺挑起蓝苑的下巴，蓝苑仰起了头可是眼睛左转右转就是不看顾少青，他不是不看是不敢，顾少青总给他一种莫名奇妙的压迫感，说是怕也不像，就是压迫以及一股威慑性，但他对此表现出的反应，性质与怕也无异多少。
　　“你笑了。”
　　顾少青从高处看着他，并不带多余感情的说这句话，但蓝苑仍心虚惶惶，快速的看了一眼顾少青又把目光别到他处。
　　顾少青抽开戒尺，一把敲在手里拿着的书上，‘啪’的一声，蓝苑又是一震。
　　“你觉得很好笑？”
　　“没。”蓝苑偏着头不敢看顾少青。
　　“既然觉得不好笑，那你背一遍试试，看你的记性是不是比少林的好上一些。”
　　顾少青将手里的书扔到蓝苑的怀里，蓝苑像是接了颗燃着的炭火一样，捧着那本书哆哆嗦嗦的抖个不停。
　　“我记性一点都不好！根本不可能背得过的。”开玩笑！叫他背书？好不容易才离开学校不用再整天读书写字了怎么可能再去做这么有难度的事，何况还跑到民国来背书！还要从右往左认字！会背书背到别扭死的有木有！
　　“那就抄吧！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记不住，抄，总会有成效的吧。”顾少青下达了这样一道命令，又回过头去看顾少林：“还有，沐云也一样。”
　　“抄？！！”
　　蓝苑看着手里那本书，眼睛瞪成了铜铃，简直打算马上晕过去。
　　顾少青布置完任务就准备往外走，待走到门口又留下一句话：“不许用钢笔，都拿毛笔给我抄成小楷。”然后对站在门外的副官交代：“我回来之前，给我看着他们，一个都不准离开这间屋子。”然后大步离开。
　　蓝苑跟顾少林互望一眼，都是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什么不准用钢笔，明明就是整人嘛。
　　蓝苑走到书桌边，拿起一支细毛笔，蓝苑看着那笔头忽然又对写毛笔字来了兴致，自己以前从没拿毛笔写过字，所以此时对要用毛笔来写字还是充满新奇的，上次画的那副画根本就不算是写字，最多算是拿了根大毛笔随手乱画的，现在这是真正要写字呢。
　　顾少林一看蓝苑去开墨水瓶，就阻止他：“大哥说了不准用钢笔。”
　　“我不用钢笔啊。”蓝苑举着手里的毛笔说。
　　“那你拿墨水干什么？”
　　“写字啊，不用墨水我怎么写字？”
　　“你该不会是要用毛笔沾这墨水写字吧？”顾少林一指蓝苑手里的毛笔。
　　“是啊，怎么啦？”
　　“你个笨蛋！毛笔怎么能沾墨汁来用呢，钢笔才用墨汁的，这点常识你都不懂，真不知道你以前到底有没有读过书。”
　　蓝苑不服气了：“钢笔谁没用过，我只是没用过毛笔。”随后又挠挠头：“那，毛笔要怎么用啊？”
　　顾少林翻个白眼：“用这个。”他拿出一截徽墨，搁在砚台边上，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门口对站在门外的人说：“你去找个人来给我们研墨。”
　　“对不起二少爷，将军叫我守在这里直到他回来。”那人一板一眼的说。
　　顾少林一皱眉头说：“那我自己去找个人总行吧。”说着就要往外走。
　　“对不起二少爷，你不可以离开这房间。”副官一伸手将顾少林拦了回来，顾少林气极但又无法，只对着那人气呼呼的说了句：“真是块木头，不愧是跟着我大哥的人。哼！”
　　那副官也一点不恼，见他转回房间里，若无其事的放下胳膊继续站岗。
　　顾少林一边研墨一边瞪着门外的人。
　　蓝苑提着毛笔写了几个字，觉得甚是新鲜，便停不下了手，那字在顾少林看来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蓝苑写着字忽然想起来顾少青临走的时候说的一句话：“刚才大哥走的时候说叫我抄书，还说沐云也一样，‘沐云’是什么？”
　　“哦，‘沐云’是我的字。”顾少林放下了手上的活。
　　“字？”蓝苑一脸好奇。
　　“对啊，你没有字吗？”
　　“没有，这个字是有什么讲究？这个时代里的每个人都有吗？”
　　“什么叫这个时代里啊，也不是每个人都有，不过像我们这样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家的人大都是有的。”
　　“那你的字为什么叫‘沐云’？”
　　“这个啊，我听说是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个‘林’，而林为木。”顾少林在一张铺的平整的宣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顾少林的字还是挺好看的，至少很工整，清清秀秀的，像个姑娘家。
　　“现在说这个字跟名字的关系，‘林’顾名思义为树木，而树木要是有了雨水便能生机勃发，郁郁葱葱，‘沐云’云也就代表雨水，树木见了雨水，这也算是相辅相成的一个意思。”顾少林在名字旁边又写下自己的字，又单独将‘林’跟‘云’提出来写。
　　蓝苑见确实是那么个意思，看来顾老爷子是真心想叫他好，不求其他只要一生平安顺遂就好。
　　“那你大哥呢？他的字是什么？”
　　“展鸿，我哥的字叫展鸿。”说到这个顾少林又变了脸：“你看我老爹多偏心，净给他取些好名字，什么青云直上，大展鸿图的，就只给我取个这么小家子气的名字，什么林木雨水的一点都不大气。”顾少林颇有些愤愤不平的说着。
　　“嘁，就算老爷子给你取个大气的名字，你也不一定就会有出息啊，你又什么都不愿意做，这么平平淡淡的生活不是挺好吗？你不就喜欢这样吗？”
　　“也是。”顾少林忽然一下子又没了一点脾气，还笑嘻嘻的问蓝苑：“你说你还没有字？”
　　“嗯。”蓝苑点头。
　　“不如我给你想个字吧？怎么样？”顾少林一脸兴奋。
　　“呵呵，好啊！”蓝苑也一脸兴奋，觉得自己要是在民国也能给自己起个字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就当是自己来民国一趟带回去的‘纪念品’好了。
　　顾少林又在写了自己的名字跟字的旁边写下蓝苑的名字。
　　“蓝苑，你说过你的名字是一种花对吧？”
　　“嗯，名字是我妈取的，她说是，但我至今还没见过那种花。”
　　“呵呵，是嘛，花也需要雨水，但是不能直接用那些字眼，像我的一样，雨水太多也会对花木不利。”
　　顾少林将蓝苑的名字写好后踌躇着该想个怎样的字才能最合适这个名字。
　　看着那两个字想了一会，然后顾少林提笔在纸上写下了‘雪格’两个字。
　　“‘雪格’？这是你给我想的字？”
　　“嗯，雪即为雨水，花木临水岂不好？”
　　“那‘格’呢？又怎么解释？”
　　“好听啊！”
　　“啊？”
　　“就是好听啊！‘雪格’多好听？”顾少林搁下笔，抱着胳膊看着那纸上的字，显然对他给蓝苑想的字很是满意。
　　况且——‘格’有‘木’与林相依，此后便可花木为伴。
　　顾少林看着满纸自己与蓝苑的名字相互交错的散布于上，满眼的花木雨水，忽然心里就一阵悸动，私下里觉得他们的名字已经有了丝丝缕缕的联系，好似以后便可福祸相依，那样子，颇像两朵同枝而生的花，开得挨挨挤挤。
　　顾少青回来的时候看他们没有好好抄书倒是写了一桌子乱七八糟的字，刚要发作的时候门口来了一个仆人说是顾老爷子找二少爷过去，顾少林自然无比欢天喜地的就跟着那仆人跑了。
　　剩下了蓝苑跟顾少青留在房间里，顾少青看一眼他，随手翻了一下那些乱七八糟的纸张，竟叫他看见了自己的字——‘展鸿’。
　　顾少青认得那是顾少林的笔迹，还有一个——字写得乱七八糟，‘展’字还能看得出来，‘鸿’字被写的直接分了家，简直成了江边的鸟，胳膊腿都拼不到一块去，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不用说肯定是蓝苑的杰作。
　　他拿起那张纸故意端详一阵又看看蓝苑，蓝苑只握紧了笔，站在一边神情有些凄凄哀哀。
　　“读书法、有三到、心眼口、信皆要、方读此、勿慕彼、此未终、彼勿起、宽为限、紧用功、工夫到、滞塞通。”顾少青看着那张纸随口就念了那么几句，蓝苑听得一愣一愣的。
　　顾少青将那张纸在蓝苑面前抖得哗啦哗啦响：“你看看你的字写成什么样子了？”
　　蓝苑只觉得自己很委屈。
　　叹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桌案，顾少青说：“几案洁、笔砚正、墨磨偏、心不端、字不敬、心先病。这几句包括刚才那些都是《弟子规》里余力学文中提到的一点关于习书的方面，将这些好好整理一下，再好好想一下我刚才说的话。”顾少青拿走蓝苑手里的毛笔沾了墨刷刷两下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把这两个字再给我好好练练，练不好不准吃饭。”
　　顾少青将自己写好的‘展鸿’二字拍在蓝苑面前的桌面上，然后顺手拿走了蓝苑写的那张难看到不行的‘展鸿’。
　　蓝苑不敢说不字，只好提着笔乖乖的仿着顾少青的字慢慢练。
　　顾少青的字写的极其沉稳内敛但又透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与洒脱，可那些蓝苑都不懂，他只知道顾少青的字很好看，比顾老爷子还有顾少林的字都好看，但也更难写，依葫芦画瓢都画不出来，于是一张又一张的模仿一张又一张的不满意重新写。
　　顾少青走到蓝苑先前坐的那张椅子处坐下，阳光也正好照到他的身上。
　　蓝苑写字的时候一直有一个小毛病，就是总喜欢将写到的内容小声地念出来，于是每写一个字就轻轻的念一声，一直重复的写‘展鸿’两个字，就一直轻轻的念着那两个字。
　　“展——鸿——展——鸿”声音轻轻浅浅，刚好能够传到顾少青的耳朵里，像在他的耳边细语。
　　顾少青坐在阳光普照里，或许是被阳光照得舒适惬意的缘故，闭上眼睛靠着椅背连嘴角都有些微微上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