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是醒着的梦2》麦田1988

6、除夕

　　除夕
　　我叫除夕，坐在我旁边开车的是陈述，他和我两小无猜，我替杨晋去参加一个葬礼，是一个叫常乐的女孩的葬礼，从小到大我只参加过两次葬礼，一次是我奶奶，还有一次就是这次。
　　常乐这个女孩我没有见过她，但是从照片上可以看出她是个美女，二十多岁的一张脸在照片里笑的格外开心，这是自古红颜多薄命么
　　她没有遗体供我们瞻仰，地震的破坏力太大，她的尸体至今都没有找到，杨页告诉我，她接到常乐的最后一通电话是5月12号的上午8点，她说常乐还没有找到她的亲生父母，但是她打算在那里多住两天，却想不到会永远停顿在那里。
　　常乐的养父母并不知道杨页和常乐的事情，但是杨页却在葬礼现场哭的嘶声力竭，大家都以为她是常乐最好的朋友。杨晋告诉我常乐对杨页很重要，她让杨页找到了生活的意义，她太忙，但是希望我可以替她过来，亲口对常乐说句谢谢。
　　我大四的生活已经接近尾声，在家待了一段时间我就回了上海，那里有个我日思夜想的人叫杨晋。
　　毕业后我在上海找了一份杂志编辑的工作，那天我兴奋的告诉杨晋我可以留在上海了，杨晋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开心，她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哦。然后她就借口工作忙走掉了。
　　我不了解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陈述一个月后也来了上海，他爸爸已经在Y城给他安排好了工作，但他还是过来了，我知道他这次过来是因为我，我和陈述从小一起长大，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岁月里我曾经暗恋过他一段时间，那时候他是学校里的高富帅，一往情深的喜欢着我的一个好朋友洋洋，洋洋是个有个性且漂亮的女孩，她很会打扮，追她的人有很多，她不喜欢陈述，一直都没有答应他，陈述追了洋洋两年，日久见人心，洋洋被陈述感动要答应做他女朋友的时候陈述却说他喜欢上了我，可是那时我已经没有了那份少女暗恋的心事。
　　洋洋觉得是我背叛了她，她跟我断交，高中一毕业她就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和我们联系过。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陈述的动力在哪里，我一路痛斥并拒绝着，他反而越挫越勇。
　　我在上海工作了两个月，期间杨晋一次都没有联系过我，上海的八月皎阳似火，我低头看着手机把将要拨出的电话挂断了。陈述的电话打进来，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陈述带我去了中国馆，中国馆还在建设中，他指着那里告诉我：“你相信么，除夕，等这个建成了的时候你已经是我老婆了”
　　我当然不相信，因为我知道我已经爱上了杨晋，我说：“陈述，你去找个好姑娘吧，有人比我更适合你。”
　　“不！除了你我不会要任何人”他看着我，在兜里掏半天，拿出了个戒指说：“除夕，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家里的一切，我只身一人来上海就是为了你，我只要你”
　　他想把戒指戴我手上，我拒绝了，他有点生气，问我：“为什么”
　　“对不起”我转过身，说：“我们走吧，这里太热了”
　　“除夕，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站在我身后叹息着
　　“我没想什么，我已经有爱的人了”
　　“不可能，这些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我不可能不知道”他不相信然后又说“那个人是谁”
　　“杨晋”
　　经过上次谈话后，陈述被我打击到，此后一段时间都没有联系过我，虽然我于心不忍可我也不想陈述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虽然有时候我会质问自己，我来上海只是因为杨晋在这里，可她不联系我，是不是在和她的这段感情里我只是一厢情愿，我决定去找她问清楚。
　　我知道她公司地址，她曾经说过下班都很晚，于是我下班后早早去了她公司，她公司的前台告诉我，杨晋已经辞职一个多月了。
　　“辞职了？！”我很诧异：“她为什么辞职了？”
　　“不清楚，突然就辞职了，本来老板很器重她还要给她升职”
　　我从她公司出来后，瞬间觉得我对她简直一无所知，太阳还是那么耀眼，晒的我想要晕厥，我拍拍脸，给她打了个电话，她约我去了ktv。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那里了，她点了很多酒摆在桌子上，一个人喝着酒背对着我坐在那里看着屏幕里的mv，是王菲《无奈那天》
　　“你最近去哪里了？我去了你公司找你，她们说你辞职了”
　　她回头看见我，冲我笑，然后站起来拉我过去，捧着我的脸盯着我说：“除夕，我好想你”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本来我还有一肚子的气，：“你平时都是这么把妹的么”
　　“不！我把妹的时候只会说我好想上你”她哈哈笑了
　　“流氓”
　　“喝点么？”她拎起一罐啤酒
　　“好啊！”
　　“行！你先喝着，让我给你唱一首非常非常好听的歌”她打开酒递给我，又背对着我坐在桌子上点了一首齐秦的《夜夜夜夜》
　　其实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她，比方说为什么不联系我，到底爱不爱我，心里在想什么之类的，可是这一刻我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我爱她，她就在我身边。
　　我听歌听的正欢，她突然回头大声问我：“你爱我吗？”
　　我愣在那里，她满脸泪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站起来走近她擦掉她脸上的泪水问她：“你怎么了？”
　　“你爱我吗？除夕”她抬起头看着我重复问题
　　“当然啊，为什么要哭”我摸了摸她的头发，抱着她，她在我怀里像个孩子，我心疼的有点不知所措：“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她松开我，揉了揉脸，站起来吻了我的额头又到鼻子又到耳朵，她的手在我后背的裙子上摸索着想要拉开我的拉链，我推开她说：“你干嘛呢”
　　“我爱你，除夕”她又把我拉过去，摸到了我的内衣，我的脸红的发烫，我不知道怎么办，难道要在这里么，我慌乱的看着她问她：“那你会永远爱我吗？”
　　然后她给了我一个确定的眼神。那天过后，杨晋又消失了，不过没关系，至少我知道她也和我爱她一样爱着我。
　　周末公司的黄青稞约我去她的生日趴，她是老板的女儿，在公司里是处理封面的策划总监，二十岁的小姑娘，刚从国外回来，我给她买了一双高跟鞋做生日礼物，吃饭的时候她问我：“上次过来给你送文件的那个男的是谁啊？是你男朋友么？叫什么陈”
　　“陈述么”
　　“对啊，就是他！”
　　“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一个朋友”
　　“真的吗？”她很兴奋，表情全写在脸上告诉我：我想认识他
　　“要认识吗？黄青稞！我可以介绍哦”
　　“真的么？”她抓着我的手说：“我想认识他”
　　“黄青稞，你行不行了，不要太花痴，干嘛一副身披千金要卖身的样子”
　　黄青稞虽然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脾气，不过陈述这么不要脸他俩还是挺搭的
　　我和陈述约好一家酒吧见面，然后带着黄青稞在那里等着他，黄青稞特别激动，一口气喝了好几杯酒，然后不断问我：“我头发乱了吗？我口红淡了吗？”
　　“没有！你问八百遍了，就是见个面，你干嘛这么紧张”
　　“你根本不懂，上次我在公司门口遇见他，那天下着雨，我有急事要出去，可是雨下特别大，我也没有伞，停车场还有好一段路，我正着急呢，他就出来把伞递给我头也不回冲雨里了。这不就是电视剧吗！我的心跳可快了，我当时就想这就是我要找的男朋友！”
　　“恩哼，您男朋友他来了”
　　看见他过来了，黄青稞拿出伞说：“谢谢你，你的伞”
　　陈述接过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件事，他笑笑说：“我都忘了”
　　“她没忘，自从那天遇见你就没有停止过意淫你”我站起来拎起包说：“你们玩的开心点”
　　“你什么意思，除夕！”陈述拉住我
　　“什么什么意思”
　　“我陈述不缺女朋友，用不着介绍，我告诉你，除夕，你不爱我，我可以等你，我可以一直等你！”
　　“你干嘛呢，陈述，黄青稞是个好姑娘！她真心喜欢你才来见你，你说什么呢”
　　“我不干嘛！你也知道喜欢一个人要真心，那你知道杨晋对你是真心吗？杨晋背后有多少女人你知道吗？”
　　“你放屁！陈述！”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看看你喜欢的人爱的人在干嘛，是不是正抱着别的女人说除夕是个傻逼！”他不由分说拉起我就往外面走，我的胳膊被拽的生疼，怎么也扯不开。
　　那是一家市立医院，我和陈述站在病房门外，看见杨晋亲吻了一下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女人，然后又给她盖好被子，女人问杨晋：“你会离开我吗”
　　杨晋摇头说：“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爱你”
　　陈述告诉我，那个女的叫付雪薇，和杨晋在一起两年了，有抑郁症，这次进医院是因为割腕了，他因为拿公司的体检表发现了这件事，“付雪薇在杨晋最难的时候一直陪在她身边，这次她知道了你和杨晋的事情，就割腕了，杨晋从一开始认识你就是有预谋的，要不是因为你有一个在政府的表哥能帮到她成功拿单，她根本不会理你，她一直都在利用你，这些都是付雪薇跟我说是杨晋亲口说的！”回去的车上，陈述一字一句的告诉我“杨晋根本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