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如果》香青兰

4、如果晴雯成为晴姨娘

　　却说宝玉，因黛玉一病而亡，终日愁眉不展，不是对月伤怀就是迎风落泪，虽然不在把“林妹妹”三个字挂在嘴边，可日渐消瘦的身体却是人人可见的。
　　这一日，宝玉又大醉在了潇湘馆，王夫人的了消息急急地赶了过去。还没进门，就听见宝玉哭喊着：“林妹妹！林妹妹！你不要走……”
　　王夫人听了又气又恼，气的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为了一个亡故的林丫头竟颓废至此，恼的是这林丫头都没了还搅得自己家宅不宁，如果传了出去，还有哪家愿意把女孩儿嫁进来呢！
　　袭人早就带着人迎了出来，见王夫人面色阴晴不定，也不敢多说什么，只默默的打了帘子，请王夫人进屋。
　　宝玉正拉着一个穿红着绿的丫头，嘴里喊着“林妹妹，你倒是理我一理啊”“好妹妹，梦里你为什么也不肯和我说句话，难道要我去找你吗”
　　王夫人被宝玉的这句话吓得一个机灵，赶紧使眼色让这个丫头答话。
　　趁着这丫头哄骗宝玉的时候，王夫人仔细打量着她，削肩膀，水蛇腰，行动之间到有一种风流的态度，还真有五分黛玉的样子。王夫人不觉眉头大皱，宝玉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妖精！自己怎么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呢！
　　瞧着一时半会儿也安静不下来的宝玉，王夫人只觉得一阵阵的心烦，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是，三个孩子早早儿的就没了一个，好好儿的女儿却又见不着，身边只剩下这么一个老儿子，却又如此不争气，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泪珠滚滚了。
　　等到晴雯从里间出来，麝月秋纹赶忙上前，告诉她二太太正在书房等她。
　　晴雯心中半是欢喜半是惶惑的走了进去。
　　王夫人早就重新收拾过了，如今面色大好正在于袭人说话，见晴雯进来，招手让她到跟前来，细细的上下打量，半晌笑道：“倒真是个美人坯子。”
　　晴雯面上一红，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袭人最是乖觉，早指了个由头避了出去。
　　“唉，如今宝玉这个样子，也是瞒不了你们的，他这些日的情形你也都知道。我只问你，你可愿意长长久久的服侍宝玉？”
　　晴雯听了，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嘴上却说：“太太这话，倒叫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了。服侍二爷原就是我的本分，二爷如今病了，我们当丫头的自然要好好伺候才是。”
　　“如今宝玉这样，要是传出去，活着的去了的，体面名声都没有了。让他如何做人，地下的人也不得安宁。好孩子，你只管劝住宝玉，我自然不辜负你。”
　　正说着，那边宝玉又闹了起来，王夫人叹气连连：“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祸根。你且去吧，只管好好伺候就是。别的事儿有我呢。”
　　没过几日，晴雯也得到了同袭人一般无二的二两银子一吊钱，衣裳、菜色也都加厚了几分。
　　要说晴雯，能留在宝玉身边心里自然是愿意的，可是要他作为黛玉的影子，他心里却是一百二十个不乐意。因为每每宝玉思念黛玉的时候，他劝着劝着就忍不住随口刺上几句。比如什么“林姑娘早就没了，二爷这深情的样子有做给谁看呐。不过是让老太太、太太担心，林姑娘地下难安。”、“二爷同林姑娘有仇么？人都没了还这么败坏她的名声。”……
　　说来也怪，宝玉这么每天被晴雯呛上几句，心情竟慢慢的好了，人也有了笑模样。
　　这边薛家和贾家的婚事也定了下来，没多久宝玉就欢欢喜喜的娶了宝钗进门。
　　这一日，王夫人拉着宝钗的手，说：“我的儿，确实为难你了，如今宝玉也收了性子，他身边那两个丫头就由你发落了。袭人这丫头我看还是个好的，那个晴雯倒是个掐尖要强的。”
　　“姨妈，只管放心，我不会薄待了他们的。姨妈既应承了，我还能拆您的台？我看晴雯虽然好强也是个实心眼的，而且一手好针线，如今宝玉身上的活计差不多都是她的手笔，放在宝玉身边也是好的。”
　　晴雯就这样顺顺利利的被抬成了姨娘。
　　宝钗虽然全了王夫人的面子，可是也未见得多么喜欢晴雯，谁又愿意一个很像黛玉的人天天儿在自己丈夫身边晃荡呢？
　　宝钗也不需要做什么，只是把晴雯叫道了面前狠狠的夸了一通她的针线手艺，然后把宝玉和自己所需要的各色荷包、扇套、香囊、抹额、帕子和汗巾子这类都交给晴雯去做了。虽然说不上是狠狠的使唤，可到底晴雯是没有时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书房陪着宝玉玩笑了。

　　五年后

　　“二爷，二爷，求求你啦。让二奶奶把芝儿还给我吧！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晴雯哭求着。
　　“宝姐姐很好，你看梅儿、菊儿、艼儿他们不都被照顾得很好吗？宝姐姐学识渊博孩子们都被她教得很好，她又不是不许你们母子接触，你又何苦如此？”宝玉摇摇头，不明白明明对孩子很好的事情，为什么晴雯哭的如此惨烈。

　　十年后

　　“三爷，晴姨娘又闹着要见你呢。”贾芝身边的一个小幺儿告诉刚下学回来的贾芝。
　　六岁的贾芝像个小大人似地，皱了皱眉头，说：“我知道了，等我给母亲问过安就去看望姨娘。”
　　等到贾芝来到晴雯房门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哭骂声：“哥儿小小年纪就要去学堂受苦，你这个当丫头的也不精心。不过是一碗燕窝粥，我要来也不是为了自己吃，还不是为了哥儿补补，二奶奶还没说什么呢，你一个丫头就踩到我头上来了！当我不敢撵了你出去吗！”
　　“晴姨娘，如今家里不比往常……”
　　“主子奶奶们哪个不是穿金戴银，使奴唤婢的。凭什么我的哥儿身边出了两个小鬼似的丫头，就是几个不中用的小厮。就是俭省也俭省不到这儿啊！想当年，二爷身边……”
　　贾芝叹了口气，决定自己先去转转，等姨娘发泄完了再回来。
　　听说自己的父亲当年就是在女人堆里长大的，现在四书五经不通，诗词曲赋稀松，琴棋书画样样不会，除了脾气不坏，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赞扬的。姨娘也想把自己养成那样吗？大哥和二哥都是六岁进的学堂，身边的人都和自己一样，大概母亲是怕再养出父亲那样的孩子吧。自己觉得这样挺好，不明白姨娘为什么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

　　十五年后

　　“二爷，如今芝儿也在刻苦读书，如何他的份例里面蜡烛却比大爷二爷少！纸笔也没有他们得多，我苦命的芝儿啊，你为什么没脱生到太太肚子里……”
　　很久没来他这里的宝玉，不耐烦的甩袖子走人了。
　　果然嫁了人的女孩儿都是死鱼眼睛，自己当年怎么觉得她像林妹妹的呢。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嘛！
　　房中，晴雯把气都撒在了自己的小丫头身上：“下作的小娼妇，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勾引二爷。要不是你抛媚眼败坏了二爷的兴致，二爷能就这么走了吗！……”
　　不一会儿，小丫头哭着被打了出来，立在晚风中瑟瑟发抖。

　　三十年后

　　“三爷，我的好三爷，你可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三姑娘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就给她找了个那样的人家呢！一个乡下的举人，能有多大的前程！如今你是中了进士眼看着要做大官的人了，就不能多照顾着你妹妹点吗！”
　　“非要她嫁到乡下去，你那么多同窗同僚，就没有一个合适的？三丫头嫁的好了对你也是助理不是。”
　　“凭什么大姑娘能嫁到高门大户人家，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就只能嫁个没权没势的小举人！”
　　贾芝无奈了，自己的这个姨娘，没有见识也就算了，成天只会挑东捡西的，明明是个姨娘总想要自己的东西比太太的还要好，一不顺心就那小丫头撒气。自己的妹妹被她养的也是眼皮子浅的轻狂样子，仗着自己长得不错，在家里每每生事。真要高嫁了……

　　虽说物不平则鸣，可是心比天高的人实在找不到可以平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