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铁皮人不会累也没有心》十三彻辰

20、【老九门】五姑

　　长沙的夏天总是烈的，厚重阳光毫无遮挡地铺下来，微微抬头可以看到满目光色斑驳凌乱。霍仙姑站在集市的引水沟渠旁静静等着，对面是老九门常去的茶馆。浅渠青石做的底与沿上苔痕微浅，有清水哗啦啦一路冲过来。燥热空气里糅合着过路行人腥咸的体味，熏得人难受。

　　暑气蒸腾间三人从茶馆里前前后后地走出来。为首的男人眯眼看看正午的日头又折回馆里，再出来时候手上已然多了一把秀气的红绸伞。中间那小姐模样的女孩子瘫着脸，唇齿微张似是说了一句什么。她身侧的丫鬟接过伞意味不明地笑一声，跟带小崽子似的把自家小姐轻轻拢到撑开的薄荫下。

　　霍仙姑看着这一切，看着逐渐远去的狗五胳膊上搭着的那个装鱼汤的篮子，篮边松松地挂着用来保温的蒲团。他走得不快，三步一回头。面上挂着她没见过的笑，阳光般明亮耀眼，满溢着一往而深的纵容。

　　情不知所起，却止于这个赫赫炎炎又如有林萝碍日的夏天。她就那样站着，站成一幅画。眼角忽然起了一场大风，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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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她和一个军官结了婚。那人直挺的军装和长靴，举手投足是军人顶天立地噙齿戴发的豪迈稳重，眉宇间有风起云扬般宽宏的大气。

　　没有一点他的影子，她想。那个身着围裙用娴熟手法煮鱼的温润男人以及关于他的种种记忆，就要和她的生活无所交集了。

　　婚后她终于没有再回过长沙。丈夫偶尔问起，她会面目清冷地扭过头透过木格花窗看看被切割成小块的天空，然后会云淡风轻地把这个话题略过去。

　　“因为南方的太阳很炽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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