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赴黄泉》阿彦

15、第十三章·九连环

　　我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握着茶杯递在拂渊面前，道：“你还是先喝口茶，润润嗓子罢！”

　　拂渊接过茶杯，含笑抿了一口，道：“夫人真是体贴细腻，前几日，不甚害了夫人，今儿邀夫人来人界，便是给夫人陪个不是，顺顺夫人的心意。”

　　“哦？”我扯了扯嘴角，想来大概是中毒的事情，指了指头上的簪子，“其实也不至于，中毒只是小事，连药都不用，正如你所说，那只蜘蛛是无人教导，才落得此道，轮回一阵儿也就没事了。不过你唱一出戏，我倒是也挺受用的。”

　　“夫人可要吃些什么吗？”拂渊捡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轻笑道。

　　我琢磨着现在应该是晚饭点了，便道：“不回去了吗？晚饭什么的，回去再吃不就得了。”

　　“听说今儿有什么庙会来着的，索性过了夜再回去罢。”拂渊笑道，然后在楼里点了几个菜，“这里的东西，在天界可不一定吃得上。”

　　菜做得很好吃，有几味材料不似天界，也不像是在人界的，果然这楼的主人不是一般人，改日必定得好好请教，求点真经来。吃完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们三个人走到了街上。

　　听说京城里的碧水河很有名，今儿河面上是有好多艘装饰火树银花的画舫，我觉着这上了画舫也没什么事情干，就想出去转转，姬容澈想消停会儿，拖我们买些吃的回来，就在画舫里面等我们，拂渊同我一道随处看看。

　　因为今儿是庙会，集市上人很多。我提着一战浅蓝色走马灯，走马灯上绘着一副天蓝的海洋盛景，点着灯，散发着蓝色幽光，甚为好看。手里拿着拿着几串糖人、糖葫芦，这是慰劳自己的，买给姬容澈的东西，都包好放在拂渊那儿。

　　叫卖声络绎不绝，我听到了一声关于套圈的叫卖声，一时牙痒，想试试手气，便拉着拂渊到了那个摊贩面前，将手中的东西全都托付给拂渊，然后掏出几文钱交给摊主，得来几个圈子。

　　我掂量着手中圈子的重量，然后在摊位上寻了半天。“那是九连环吗？”我拉了拉拂渊，指着那个东西。以前，同几位幽冥司的差役来人界时，寻了个九连环来解闷。九连环看着虽然复杂，但我以为不就是解个环子嘛，简单得很，独自琢磨了半天，果然那是我太轻敌，我解不开，而且越解越复杂，也就没心思在去鼓捣这种东西了。后来，看到了一本书，上面介绍说，九连环拆解共三百四十一步，当场就吓傻了。如今再见九连环，我的心又痒了起来。

　　“大概是罢，以前听人说过九连环。”

　　九连环摆在摊位的后方，那是一个梅花形框柄的九连环，下面还接着九个铜铃。我以前也玩过套圈，看着容易，套起来难，这些摊主也真够赚钱的。不过若遇上高手，那势必要亏本亏死。

　　头几次，力道没把握好，不是过了那个九连环，就是没到，这次力道把握好了，圈子却落在了九连环的旁边。我咬牙跺脚道：“才一点就到了啊！”几个圈子都折腾没了，我又白白将钱送给了摊主，换得几个圈子。

　　“哎哟，你笨死了，这么简单都套不中，你给我，我帮你。”拂渊拽了拽我的衣角，我看着手中的圈子，颇为舍不得。“放心啦，不会套掉你多少钱，再说今天花的钱不都是我的嘛！”拂渊将东西都堆到了我的手中，然后从我手中拿掉了几个圈。

　　“是要那个有铜铃的九连环是吗？”拂渊微微弯下了腰，神情专注，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我点了点头，同样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心说，这拂渊看似挺全才的，该不会真的百发百中吧！

　　当圈扔了出去，我这一颗心都玄了起来，事实证明，圈落在九连环的上方，与我一样，差点就可以套中了。我扯了扯嘴角，这种事情还是得靠自己。“喏，你把东西都拿回去罢，还是我自己来。”我望了一眼拂渊。

　　拂渊挑眉，道：“难不成这么一个区区的九连环还能难住我吗？”他没有理会我，看了一眼我手中剩余的圈子，叹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掏出一块碎银，递给了摊主，摊主看着极是感动，差点就将手中的圈子全部给拂渊了。

　　我见拂渊不理会我，索性把手中的东西收缀好，全部放在了地上，从拂渊手中要了一半圈子过来，也开始套。

　　后来，拂渊莫名其妙地套到了一个陶瓷娃娃，我觉得我被比下去了，无论有没有套到九连环，都必须套到一个东西。最后，老板都要哭出来了，遇上了我们这么难缠的主儿，他直接将这个九连环送给了我们。

　　回去的时候也不早了，有人在放天灯，有的摊贩在卖河灯。想着等一会儿就要回画舫了，便拉着拂渊买了三个河灯，我觉得我颇为好心，这会儿都能想到画舫里还有一个姬容澈。

　　“这东西听说很难解，你要鼓捣，不能先回去再鼓捣吗？顺带帮我提点东西。”拂渊拿着一大堆东西，三个河灯，一盏走马灯，外带一些吃食。

　　我本想瞪他一眼什么的，不过腾不开手，道：“听说需要三百四十一步，我现在兴致正好，许能解出来，不过也当真是麻烦你了，拿着这么一大堆东西。”

　　“啊！”我低着头，解着连环，却不知这里人来人往，不慎撞到了一个人，忙抬起头来，是穿着鲜艳的姑娘，“对不起，对不起，不慎撞到了姑娘，在下实在罪过。”这样的姑娘，看起来娇气得很，不过好好道歉，除非对方不讲理，不然也就得过且过了。

　　“都叫你回去弄了，都被落在后面了。”拂渊拿着一堆东西，从前面的人群里挤过来，看到我眼前的姑娘，眨巴了一下眼睛，“怎么了？”

　　“唔，没什么，我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姑娘。”我罢了罢手，想拉着拂渊走的，拂渊笑着，微颔首，道：“哦，在下的夫人不慎撞到了小姐，在下替夫人给小姐赔不是了，望小姐海涵。”

　　小姑娘也许是被拂渊的温柔一笑给迷住了，脸红了，噎着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倒是身旁的小丫头机灵道：“刚才夫人给我们小姐赔不是了，已经没事了，就与公子就此别过了。”说罢，小丫头就拉着小姐走了，那小姐临走前侧了侧头，露了个侧脸，然后转头走了。

　　“真是的，都叫你回去在弄了，我这么看着觉得你好像越解越复杂了。”

　　我叹了一口气，心说，真被他说对了。“东西我拿着，你看看你能解吗？”说罢，我拿过他怀中的东西，将九连环递给他。拂渊接过九连环，道：“这还不简单嘛，换做我，一会儿就得以解开了。”

　　“行啊！你试试啊！”我对他这口气很是不爽，不过想到自己初见九连环时也是抱着这跃跃欲试，无比自大的口气。看着拂渊低头弄九连环，我拉着他的袖子，“我带着你走。”省得你走着走着，撞到了个姑娘，然后被姑娘拐跑，若是撞到一个公子，许也能被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