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逝于指尖的爱》不简

10、Chapter 10

　　周云仿

　　低着头，我跟着人潮拥挤，流离，然后稀疏，停滞。抬起头，嘴角一抹苦笑。眼前熟悉的景色，熟悉的房子，与熟悉的门牌。天，灰蒙蒙，抬头45°角的仰望，窗口灯火通明。明明想要离去，脚却像生了根，移不开一步。
　　三天了，我依旧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身体已经是极限，麻木的动不了。窗帘拉开，我又看到了那个人。三天，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一步也未曾离开。他凝视我，面上无任何表情。可他的眼神，让我感觉到，他透着我再看着什么。忽然他转身，脸上带着惊喜，嘴中念着什么，窗帘拉上了。把我的视线阻隔在了窗帘之后。不过，我可以知道，她，已经醒了。心中有了少许心安，却放不下心。因为怕我的出现，又再次伤及她。
　　我想在她看见我之前离开，希望我的存在不会再给她带来痛苦。可是三天两夜的不吃不喝，我的身体好像已不再是属于我的般，让我无力控制。天地瞬间黑沉下来，只有一抹身影留下了色彩。
　　她醒了，终于醒了。谢天谢地，谢谢…还能让我再看她一眼。

　　她用的是好奇的眼光探视着我。
　　是啊，好久不见，真的是太久了。
　　一阵松懈的轻风，我看见了她的一个微笑。
　　微笑？你竟然还会对我微笑，即使你已忘记我吗？胸口有什么在不断涌出，涌得我不得不…笑了，虽然这个笑用尽了我的力量。
　　天和地相拥，我一头栽下，耳畔的那处，有她对我残留的一丝关怀：“啊…“
　　这也就够了，够了！到现在才知道，林紫晞，我爱你是那么深！

　　林紫晞

　　2月14日到来，窗外纷飞起了雪花。嘴角勾起，我不禁又想起了在法国的冬天。
　　“咲いた野の花よ，ああ どうかおしえておくれ，人は何故伤つけあって争うのでしょう……”手机响起，egoist空灵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拿起桌上震动的手机，屏幕上爽朗的笑脸映现。
　　“喂。”
　　【喂，Cicely。】
　　“Leo，怎么了？”
　　【晚上，有空吗？出来吃顿饭。】
　　“嗯？可以啊。怎么？忽然叫我出去吃饭？”
　　【没，就是有点事。晚上去扬明路，那边新开了一家西餐厅，名Free。8:00我在那等你。】
　　“嗯，好吧。”
　　……
　　【拜。】
　　“拜。”把手机放下，转身刚要离开，歌声又响起了。转身，拿起。周云仿三个字映在透亮的屏幕上面。心中有着喜悦，虽然在这几个月中，他打电话的次数不多也不少，却让我很满足。
　　“喂！”许是很开心，连语气都变的甜腻了。
　　【…紫晞，今晚，有时间吗？】
　　“啊…”晚上？又是晚上啊。“不好意思，晚上我有约了，要不换个时间？”虽然很想和他去。可是，已经和Leo说好了，就不可以毁约。
　　【…没关系，既然这样，那就下次吧。】
　　“嗯，对不起。”
　　【没关系。】依旧是这三个字，说完，对面便是一片嘟音。垂下手，我叹气着，外边，雪花依旧飘着，为街面覆上了一层白雪，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冷清，但我却已没有了刚刚的心情。
　　看着桌上那条未织完的黑色围巾，我走了过去，拿起织棒，勾起了线，编织着，像回忆一样，我把这几个月与他一起的点滴编织着，不长也不短，但是长度却刚刚好，很熟悉，即使曾经空白的记忆中也没有他的身影般，却模糊不清。
　　我勾出最后的线头，结了尾，我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变成了紫色。很漂亮，就像一张白纸上，涂上了艳丽的紫，紫后淀着，变成了黑。
　　当我到达Free的时候，Leo已经站在Free的门前，手表上白色的时针，停隔在了7与8之间。飞扬的白雪里，他笔直的站着，头上与肩上已经有了积雪，但他却依旧站着。
　　那时，我的心，不，应该说是我突然变得苦涩了。那一种苦涩说不出来，可能只有我自己明白吧。我快步走上前，轻轻地叫着他。在嘲杂的人群中，他转过了头，眼中沉淀的墨色，变得璀璨了。

　　Leo

　　2月14日，很特别的日子。下午的一通电话，让我心中那个期待变大了。或许，是因为紧张，我很早便来到了Free门前，徘徊着，等待。
　　太阳落下，为天空染上了黑色。过多的雪，把外套侵占，让原本黯淡的色彩，更加深沉。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水汽，散在了空气中。心渐渐沉淀了。街上霓虹的灯光亮丽，把眼睛弄得不适。
　　在渲染中，我听到了她的声音，我转头在人群里寻找，然后看见了她。她的表情，轻轻地，什么也表现不出来。
　　“Leo…”她欲言又止，轻咬着下唇。
　　“怎么了？”我勾起被风吹得有些僵硬的嘴角，笑容变得奇怪了。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继而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站在门口！？外面那么冷。”她有些生气的念叨着。
　　带着温暖的褐，围上我冰冷的脖子将它与冷风隔绝。脖子上围着暖棕色的围脖，使世界被感染，上一刻的冰冷变成了温暖。
　　“情人节，快乐，Leo.”她笑着，眼眯着，像月牙儿。
　　“啊，情人节快乐。“我的心被笑容给温暖了，也被这份礼物捂热了。

　　优扬的小提琴回荡在包厢里，有些昏暗的灯光，使气氛变得充满神秘的蕴味。
　　我沉默着，左手放在腿上，抓着布料，眼睛却时不时瞟着桌上不大不小的订餐铃。
　　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啧，我Leo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懦弱了，曾经那个冷漠直言的我怎么了？我懊恼的想。
　　“Leo，你怎么都不吃？”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我。
　　“没，没有啊。”我忙把眼睛转正，拿起餐刀切着面前的牛排。由于一时的紧张，力度没有把握好，切出的小块牛排落在了盘外的桌之上，汁水晕开在了米色的桌布上，像磨灭不了的痕迹，有些碍眼。
　　“Leo，今天你很奇怪，到底怎么了？”她放下手中的刀叉。把纸巾盒递到我这边，我才恍然发现，外套上，沾上了几滴汁水。我尴尬地抽出两张纸擦拭着被溅到的地方。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难道法国那边有什么事吗？”她见我不回答，便继续追问。
　　“不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不怎么饿，不如，我们点些水果吧。”
　　说完，我按上了订餐铃。

　　林紫晞

　　本来想说不用的，可是话未出，Leo已经按下了订餐铃。几秒的间隔，门被推开，waiter推着餐车走了进来。二层式的车上很空荡，只有最上层有着一个很大的餐盘。服务员将餐盘放在了我的面前，然后提着盖子缓缓拿起。随着他的打开，映入眼的是鲜艳的红。花朵向外，枝底向内，顺着盘子围成一个圈，中间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上面明紫的蝴蝶结在艳红中显得突兀。
　　不知什么时候，人都离开了包厢，只剩下我和Leo。
　　“Leo，这是…？”我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Leo，问道。Leo不回答，却站了起来，越过桌子，来到我的身旁，拿起盒子，单膝落地。
　　“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并不是嫁给我这样肯定的语气，而是那种不确定的问句。他看了我一眼，继而说道：“这是由11朵玫瑰围成的一个承诺。我，Leo Alexandra，爱你一生一世。”气氛的温馨，渲染了他的话语，煽情的触动了我的心，可我却不知如何去回答。
　　“Leo，我……”我在犹豫着，开口，却说不出，脑海里又浮现出周云仿青涩的笑与失落的眸。
　　“对不起，Leo…我不知道，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避开他的眼，深呼吸着，回答他。正是因为我的回避，而错过了他眼中的情感，那种支离破碎。
　　“是…吗？”他一字一顿的说。语气不变，我却不敢去看他。
　　手被轻轻拉起，手指触及到了冰凉的金属。低头，右手无名指上，一枚戒指闪闪发亮，样式简单，复杂的花边围绕，2克拉的钻石镶嵌在中间，他虔诚地吻上了那枚戒指，然后笑了。
　　“Leo…”
　　“现在，我将它送给你。如果你不需要，你可以扔掉。但，我不会收回。”他站了起来，笑容依旧挂在嘴边，却已变了味。
　　“对不起，我先走了。”突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Leo，只能匆忙的一句道别，然后逃走。

　　Leo

　　当她开始犹豫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还是输了，输给了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那个人——周云仿。
　　果然，她拒绝回答了。心中，期待支离破碎，一片一片落下，划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明紫的绸带飘落在地上，我将戒指套在了她的右手的无名指上，轻轻地，我吻上戒指，然后勾起嘴角，苦笑。
　　“Leo…”她受宠若惊的叫着我，我站了起来，嘴角一直勾着，我却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对不起，我先走了。”她低头，从我身边擦过。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在要触碰到她时，胆怯了。只能看着她拉开门，离开。
　　走到窗边，看见她的身影淹没在了潮杂的人群中，一点一点消失。那样的背影印在我的眼中，烙在了我的心里。而我，只能站在原地，期待着她的回眸。
　　似乎，有雪花顺着风吹进了眼中，右眼角有着温热落下，打在冰冷的框条上，溅出了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