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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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家住宅平时也只有洛老头子和洛小凉一个人住，现在洛小凉搬出去，洛老头子就有了去外面晃哒的习惯。
所以其实洛家的设计风格，是——中外合璧？，比如一整面泛着木香的红色镂空屏障，又比如一整面流水墙既有浓厚的中国风的游鱼水草浮雕，又有镶嵌在上面拟作石子的乳白色矿石。
洛小凉在走廊的最后停下了脚步。
油画里的女人一袭华贵的红裙，头发端庄地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颈，墨绿色的绳线吊着一颗蓝色的珠宝。女人坐在铺着白色绒毛的椅上，微侧着头，似乎在向左下方看，双手同时向那边微微抬起。
洛小凉背后突然升起一阵凉意，皱着眉，这幅画的构造很奇怪。裱框这么小，画图的人有这么会一点都不顾及整幅画的结构，而把一个女人画地这么突出，几乎是占了整幅画，而且女人的动作也很奇怪，总觉得这幅画没有画完。
油画特别的制裁，那凹凹凸凸的脉络，让洛小凉不禁觉得这个女人是活在画里的。
“小凉，爷爷回来了，下来吧。”
洛祗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响起，洛小凉转头，看到洛祗站在楼梯口，表情，似乎有点……奇怪？
洛小凉愣愣地跟着下楼。
老头子一脸慈祥地摸着洛晟的脑袋，一看洛小凉下来了，冷哼一声，板着个脸不说话了。
洛小凉的眼睛晃啊晃啊的，才发现全屋的人都在看自己，还有个陌生的人，自动略过一坨黑白色不明物体。
沈耀灵面无表情地看着洛小凉……旁边的洛祗的脸，扫了几眼，然后下滑，最后扫到洛老爷子口中那个公然出柜的孩子。他在紧张。嗯，沈耀灵发现那孩子的手有些颤抖，不，是小指在颤抖。
洛祗下来的时候正巧跟沈耀灵对视了个正着，一阵尴尬，他可是还记得上次见面发生的事情的，还有，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这个人会来？
洛小凉心情激动，不，可以说是心情澎湃，他现在要说什么吗？
“……”
“小凉，跟爷爷道个歉，快。”洛母在一旁催促道。
洛小凉反射性地看向洛母，随后有因为是女人，失神的时候总会有点潜意识反应，往着洛母的反方向退了几步。随后又像是猫被踩了尾巴一样猛地往旁边一侧。
洛父的手本来想拍到洛小凉肩膀上，结果因为洛小凉突然躲了过去，就拍了个空。随后一掌拍在洛小凉的背上，“好小子，最近没闯什么祸吧，不然心虚什么，躲什么躲。”
洛小凉一脸茫然，这个人，有是谁啊？
“爸！”洛晟跳了起来，“你飞机不是备降了吗，这么这么快！”
洛晟，洛父，洛母三人是乘坐不同飞机来的。
洛父理了理洛晟脑袋上的鸡窝头，“没有，飞机后来正常飞行，倒是你，一回家就懒成这样，小心以后没有女孩子喜欢你。”洛父毫不留情地打击。
洛小凉微微张大嘴。爸……爸？心里一紧，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感涌了上来，伴随着头晕和反胃感。
………………
“Lok, say Dad.”女人的声音，温柔中，却带着点急切。
“……L-e-o！”他只记得自己的心情是不耐的，很不耐很不耐。
【瞧，他可不愿意叫我父亲。】雪茄的味道，男人抱起他，在他的鼻子上咬了口，似乎有向下的趋势……
“不！Leo，不要这样，他，他是我……不，他是你的孩子呀！”女人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
男人错开，唇落在他的嘴角，冰凉的，寒冷的气息从男人嘴里散开来，【你，确定？哦，不不，或许我该谢谢你，你那奇特的孕育器官，养育出了这么一个……】
“Leo，别这样，他是个孩子，他只是个孩子！”女人尖锐的叫喊声吵得他很烦。
只不过，心里有些疼。
………………
“Leo，我会恨你的，我会恨你的……”又是女人的尖叫声。
【Lok，好吵是不是？】男人的声音很有蛊惑力，男人的手握着他的手，而他的手摸到的却是一个冰冷的花瓶。
“Er……”
【现在我们一起放手，好不好？这样子就不会吵了。】
他转过头，却只看到黑色的衣服，还有灰白……灰白……“好。”
——嘭！
似乎，归于沉寂。
【看，她死了，对吗？】
【瞧，她死了哦。】
好像，没有呢……
雪茄和硝烟的味道混杂起来，耳边是暧昧的舔吻，远处，一双不甘的眼直直地砍断了他所有的思绪。
………………
洛小凉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脑海中零零散散的记忆驱逐他只能往前面走去，而实际上，他却动弹不得。
沈耀灵的目光终究还是眯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洛祗苦涩地看着眼前一副父子和谐的画面，他只不过是个局外人，永远的局外人！
“小凉，小凉。”
“……怎么了。”洛小凉的声音有些低沉。
“去跟爷爷道个歉吧。”洛祗小声地在洛小凉耳边说道。
洛小凉呆愣着，点点头，转身向老人走去，呵，他究竟在怕什么？这个身体本身就不是他的，无论做什么，那也是洛小凉做了什么，而不是他——凉洛做了什么。
“对不起。”简洁。
老人面色有些缓和。
“儿子，过来。”洛父坐下，也收起刚才和儿子嬉笑的摸样，倒是变得有些严肃。
洛小凉不动，却是转了个身，面对洛父。
“……真的，喜欢……”
“怎么了？弟弟他怎么了？喜欢什么？”洛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一家人突然安静下来表示不解，他还以为弟弟只是做了什么错事惹爷爷不高兴了。
洛小凉不知道是怀着什么心情点了点头。
“……诶。”洛父陷入沉默，又好像是陷入回忆，终于，抬起头，“可以……”
“洛铭！不可以！难道你忘了……”洛忠智忽然激动了起来。
“爸！”洛铭猛地打断老头子的话，“小凉，可以，但是，你喜欢的人，必须只是个平平凡凡的人！”洛铭在“平平凡凡”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洛小凉沉默了，他不知道这个家庭里发生过什么，但是直觉他们对同性之间的爱的抗拒，只因为这件事。
沈耀灵右手抬起，手背碰了碰鼻子，眼睛看向洛祗，洛祗是一面茫然，沈耀灵诧异，他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吗？再看看所有人，除了洛老头子，洛父和洛母，一脸沉痛的样子，似乎都是一脸茫然。不不，还有一个。
不知为何，沈耀灵觉得洛小凉表现的是无所谓，就好像是一个旁观者的那种无所谓。
手机震动的声音打破了僵局，洛小凉拿出手机，亲爱亲爱的阿离，大喇喇的显示在屏幕上。洛小凉淡然道，“接个电话。”
三步两步绕开人，向花园走去。
“喂。”
“到家了？”
“……嗯。”
“心情不好？”
“没有。”
“他们说什么了？”
“……没有。”
“……”
“沐麟离。”
“怎么。”
“我现在，好想……”回家，他好像回家，他不要在这里当另外一个人了。又或者，又或者让他死了！
“想什么？”
“没什么，我先挂了。”洛小凉颤抖着手摁下挂机键，就好像在逃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而沐麟离，看着前面的黑色手机，眼里什么都看不见，幽深得就像一口古潭。
……………………
“沈小子，真是抱歉啊，本来是想你也一个人，大家聚聚也高兴，不过，让你看到……”洛忠智坐在书房，一脸抱歉。
沈耀灵面色不变，只是摇了摇头，“没关系。”
洛忠智想着想着，又有些失神，咳了咳，“沈小子，让老头子我休息一会儿，对了，你多和洛祗那孩子处处，洛祗这孩子性子太懦，你好开导开导他。”
沈耀灵嘴角一勾，“那我先出去了。”
洛忠智苍老的面容还是浮起了一丝深沉，看着书房门被关上，自嘲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老喽”
沈耀灵刚走出书房，就看到洛祗站在走廊上，走过去，却半路硬生生停住。
“呵，你还真是敢。”沈耀灵走过去，这个比洛祗明显高出好多的人——凉祁。
凉祁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走廊的画，侧过头。
沈耀灵侧身靠在墙上，“你就不怕他出来？”
凉祁一身休闲服，手插在灰色的休闲裤裤兜里，“你猜。”
沈耀灵的脸微妙地稍稍变了下，叹了口气，“几年不见，竟然忘了不能和你说问句。”
“既然你找他是来问事的，那就……我找他也有事。”沈耀灵面色不改的催促。
凉祁转过头，“你看上他了。”
“……”
“他只喜欢凉赫，你没希望。”
“……”沈耀灵听着，不说什么，“你这次来，除了找沐三少，真没什么其他目的？”
“你猜。”
“……”沈耀灵直起身，不打算和疯子聊天。
“我明天再去找他。”凉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转过身，看向窗外的月光，“这么美好的夜晚，我怕一个不忍心，把他脖子掐断。”
沈耀灵不语，良久，“明天要去爬山，我会让他和洛家人分开的。”
凉祁转身下楼，“不需要。”走向花园，自然地就好像是自己的家里一样。
挑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洛小凉，凉祁眼里闪过不知道多少东西，有厌恶，有计谋，有玩味。
厌恶，很简单啊。洛祗那个家伙，如果是真的对洛小凉好，那先不说，但是洛祗显然是在像对待Lok那样对待洛小凉，而Lok，是不可以被任何人替代的！
而计谋，瞧，洛小凉和沐三少的关系。
玩味？他会相信一个小少爷，能有那种敏锐的感觉吗？呵。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