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谈》十六华

8、永恒之血

　　MK用干瘦的手抵住下巴，干咳了几声，目光扫过众人说：“今天除了山木和瓦良，其他人都在。山木在进行有关超能的训练，至于瓦良…瓦良他…”MK突然停顿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瓦良在20天前前往别的星球调查有关机密泄露的事了。”那个叫卓尔的男人抢着说道，他等的有些不耐烦， “哼，不在更加好。一个漠视规则，一个来路不明，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说完，他冷笑一声，随手抓起了一把麻将。
　　“彭！”大把大把的碎末随着响声四下迸裂开来。
　　一旁的夏拉赫问道：“我并不是ICE的高层，你们为什么要让我来参加这次会议？”
　　“哎呀，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其实我这次召开会议是为了有关ICE机密泄露的事。”MK说道。
　　“机密泄露？不就是一些不乖的客人没有遵守跟我们之间的保密协议，按照商品造出了一些相似度还不到百分之一的假货吗？这件事瓦良已经去解决了。”黛丝在位子上跷着二郎腿说。
　　“没这么简单，我们恐怕被盯上了。”MK平静却十分肯定地吐出几个字。
　　“…被盯上？”黛丝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脸色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声音也低沉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MK按了一下皮带正中的按钮，屏幕出现，上面的画面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画面上，一个男人端坐在一把有靠背的椅子上，头部以下的身体完全被烧成了漆黑的炭状。
　　“瓦良…怎么会…我们好不容易…才拥有了自由的家园…”黛丝哽咽道，用手捂住了脸，泪水从她的指缝间簌簌落下。
　　“让他去解决别人，结果他被解决了？”卓尔一脸疑惑地转向MK，他现在仍然很难相信眼前的事实。
　　“这是我今天早上收到的。”MK淡淡地说。
　　“没有查到发信人的位置吗？”
　　“没有追踪到。”
　　卓尔走到屏幕前扫了一眼说：“身体被烧焦的各部分颜色基本一致，很大可能是同时被烧焦的。而且整个过程只有一瞬间，如果是长时间进行，以瓦良C级上的水平绝对可以反抗。可是他的表情十分安详，整个人也保持着刚刚坐下的姿势。一瞬间释放出这么大的能量将他秒掉，对手是火系，级别，至少是D。”
　　“另外，他还能够将能量精准地施加在对手身上。你们看瓦良坐着的椅子，没有丝毫灼烧损毁的痕迹;他的头部也保持的非常完好。”MK补充道，“这需要极敏锐的观察力去捕捉对手每一个动作，并有对自己放出能量的高度控制力。”
　　“瓦良是个谨慎聪明的人，绝对不会蠢到告诉对手自己的意图来找死。”黛丝死死地盯着屏幕一会儿，突然失声叫了出来，“难道…难道这是预谋的。瓦良的行踪和意图完全被对手掌握了吗？”
　　“所以我说，我们被盯上了。而且从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来看，盯住我们的很可能不止一个。”MK意味深长地说。
　　“对手这么强大，会是谁呢？”卓尔用手支起了尖尖的下巴，眯起了本就细小的眼睛，一脸沉思状。
　　“那还用说，凶手肯定在客人当中。”黛丝恨恨地说道，此时她的眼神仿佛熊熊的火焰，可以将一切燃烧殆尽。
　　MK走过来拍了拍黛丝的肩膀说：“我明白你的痛苦，但因此失去理智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大的危险。”
　　“好吧，我懂了。”黛丝的脸一瞬间恢复了平静，“放心，就算要报复，我也会以不影响整个组织为前提的。”
　　“谁能告诉我这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被晾了N久的夏拉赫快要爆发了。
　　“哎呀，差点忘记你了，不好意思。”MK露出一个无耻的笑容，“按理说你不该知道这些，可现在…”
　　“怎么，你们怀疑是我？”夏拉赫瞬间警觉起来。
　　“不，不要多心。”MK摆摆手解释起来，“我想邀请你暂时加入ICE。现在高层死了一个，如果真的跟对手打起来，我怕战斗力不够。你的级别…如果我没估错的话，至少是C级中，绝对可以胜任瓦良的位置。”
　　“加入ICE？”夏拉赫的心里瞬间涌起了一种中大奖的感觉，暗暗盘算起来：这样的话，我根本就不用费那么多力气训练托马斯，并且把他们带这里来了。原来这么轻易就打入了内部，离目标只差一点点了。
　　“你一直是我们ICE的首席顾客，财力和实力都很不错。嗯，这样吧，如果你答应加入，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条件？”
　　“只要ICE能力所及，我们都可以答应。”
　　“MK，你怎么能那么任性呢？不行，我不答应！”卓尔生气地吼叫起来，白皙的脸涨的通红，就像一只饱满的番茄，“这种奇怪的规定，我！不！允！许！”
　　“这是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违抗。”
　　“嗬。”卓尔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双眉一挑，眼中滑过一丝轻蔑，“MK老头，我们好像很久没有比试了吧。以我现在的实力，在你之上也说不定哦。”
　　“怎么，想干一场吗？”
　　卓尔一把扯下自己的背心扔在地上，露出上身完美的曲线：“随时奉陪。”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颇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势。
　　“够了！”黛丝的声音在屋内炸开，“如今我们面临着随时被敌人袭击的危险，可内部还在自相残杀!”
　　“这不是自相残杀，”卓尔朝黛丝戏谑地笑了一下，“只是力量上的优胜劣汰罢了。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最强者才能活的随心所欲，制定自己想要的规则。”
　　“卓尔，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看不惯任何人，也没打算服从任何人。”MK说。
　　“呵呵，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老狐狸。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反正跟你交手是迟早的事，我倒不如先保存体力解决掉那帮盯住ICE的人。至于你…”卓尔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酒保存的时间越长，才会越美味。”
　　4.当卓尔朝门口走去，经过黛丝的身边时，他听见黛丝用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我可不是为了你。”卓尔绕到黛丝的身后，朝她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气，“反正对于我来说，多忍耐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房子里只剩下三个人。
　　“我答应你了，MK。”
　　“太好了，欢迎加入我们。”
　　“别急，不妨先听听我的条件。”
　　“哦，你说吧。”
　　“我需要借ICE的一件东西，这东西恐怕只有ICE才有。”虽然夏拉赫说的很隐晦，但是MK还是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要用ICE的…那个？”
　　“是。”夏拉赫的口气不容置疑。
　　“怎么？你居然知道它的存在，看来你对ICE的了解真是超乎我的预料。”MK的话一语双关，“这很难不让我怀疑你。”
　　“说实话，我来这里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夏拉赫有些无奈地笑笑。
　　“你说什么？”黛丝瞬间移动到夏拉赫身后，用手心吸收着空气中的水分子，并吸收能量，将其凝固成一个十分锋利的冰刃，“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敢打它的主意。提醒你一句，我虽然是冰系，攻击力稍弱，可也是D级的实力。一个不小心可就会把你的俊脸撕下来哦！”
　　“哦，是吗？”随着夏拉赫的一句话，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哗”的一声，黛丝手中本已凝聚的冰刃瞬间坠向地面，变成了一滩水渍。
　　“你是怎么做到的？”瞪大了眼睛的黛丝看着地面，又惊讶又气愤地问道，她没看见夏拉赫出手，能量就被瓦解了。
　　“冰系的特点是吸收，而风系的特点是流动。对于风系来说，将本来聚集在一起的能量分散化解并不是什么难事。”夏拉赫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容，“风，本来就不可捉摸。怎么样，MK如果你们现在非要跟我对战，就算赢了，吃亏的也是你们。”
　　“你说的没错，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们比你要危险地多。解决掉你只会损耗我们自己的战斗力。”MK回应道。
　　“MK，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软弱了？答应他一个条件已经破坏了我们原本的规则，因为这个，刚刚卓尔差点跟你闹翻。现在你居然要把ICE最珍贵的东西借给他，你…TM还不如卓尔跟你打一架呢！”黛丝气咻咻地数落着，满头井字，像一个大妈。
　　MK直接无视掉黛丝，把脸转向夏拉赫：“你想什么时候借？”
　　“现在。”
　　穿过弯弯曲曲的走廊，MK将夏拉赫带到C层建筑的尽头的一扇看起来破旧的门前。门上有一个指甲壳大小形状十分不规则的槽，突兀难看，MK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物体插在槽上，形状刚好吻合，接着门吱的一声，开了。
　　屋子很小，也很整洁。整个屋子里只有一个异常纤细苍白的支架，形状异常扭曲，像是被人弯曲过很多遍。不过令人称奇的是，这个支架的韧性倒很好，几乎没有折痕。
　　夏拉赫一眼就看见了支架上放着的唯一东西，一个大约有80ml充满了暗蓝色粘稠状液体的透明瓶子。
　　“这就是…”
　　“这就是整个ICE最珍贵的东西—永恒之血。”
　　夏拉赫走过去把瓶子取下，拿在手里朝MK摇了摇，露出一个足以迷死千万人的笑容：“那我收下了。”
　　“什么，你丫搞笑吗？”MK立马扑过去把瓶子夺下来，像揣孩子似的揣在怀里，“我又没说全部借给你，知道它有多珍贵吗？”
　　“知道，每十万条夜人鱼才能提炼出不到1ml这种液体，而且为了保持液体的质量，在提炼时必须保持人鱼仍然是活的。”夏拉赫瞥了一眼MK手中的液体，“为了得到它，你们几乎把那一族灭的不到原来的1/5吧。”
　　“你的计算方式倒是没错，但确切的数字，是不到1/10。那些人鱼不太温驯，在跟我们打斗时死掉不少…真可笑，最珍贵的东西居然是从那些废物中提炼出来的。还有…”MK指指那个支架，“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骨头适合做支架的人鱼。”
　　“哦。”夏拉赫低声应道，接着又问，“那你打算借给我多少？”
　　“这个…”MK迟疑了一下，接着问道，“你就那么想要…”
　　“不。”夏拉赫忽然打断了MK，“不是我用。”
　　“那是…”MK看了夏拉赫足足有三秒钟，顿时恍然大悟，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嘲讽，“你想给那个怪物？”
　　夏拉赫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你想反悔吗？”
　　“不，这倒不会。”MK把永恒之血重新放回架子上，“只是…夏拉赫，你是不是不太清楚永恒之血的作用？”
　　“据我所知，永恒之血能在注射的一瞬间使对象体内产生大量新细胞，并且，除了外界伤害致死，被注射的一方体内细胞将会永远保持最大的活性。简单来说，就是长生不老。”
　　“你只说对了一半，小道消息不可信啊。只有50%的可能是长生不老，还有 50%的可能是注射后瞬间死亡。”
　　“什么？”夏拉赫吃了一惊。
　　“提炼永恒之血时，夜人鱼的细胞活性在达到极限的同时会产生一种剧毒。而且一旦将这种剧毒从液体中分离，它的活性也会消失。”MK摇摇头叹了口气，“所以永恒之血具备了两种极端而且不稳定的药性，注射后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或许这就是永恒的奥义所在，不仅生是永恒，死也是。”
　　夏拉赫一脸黯然地听他说完，沉默了几秒后吐出一句话：“好吧，就算是这样，我也必须得用。”
　　“我能理解你。”MK拍拍夏拉赫的肩膀，“这是目前能救她的唯一办法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她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哦。”MK安慰地看了一眼夏拉赫，“这件事我交给黛丝去办吧，根据上次她保留在这里的基因样本，找到她并不难。”
　　“谢谢。”夏拉赫冷漠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感激，同时又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帮我？”
　　MK的眼中透出一丝和狐狸般的狡黠，“其实，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欣赏你了。这次这件事，就当欠我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