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传家》百里报信

2、第 2 章

　　我名质辛。我还有另外一个更为人所知的名号──魔皇。我的一生，充满传奇。只有想不到，没有碰不到。光是两个父亲没母亲这样离奇的身世已经惹出一场天地浩劫。好在我最终还是将那两人的神元都驱逐了身体，抛弃了我那荒唐的身世。一同被我抛弃的，还有我好不容易重新诞生的躯体。那时，唯一留在我身边的，是一个叫缎君衡的人。
　　他曾经是我的义父，抚养我长大。后来又为我之重生奔走，在我第二次肉身泯灭之时，我接受了他的血脉，成为了他真正意义上的儿子。
　　而他自己，现在应该已经魂飞魄散消散在天地间了。
　　我曾答应他要好好生活下去，带着他的血脉，作为他曾经留在这世上的痕迹。
　　所以我现在站在这里。

　　黑色十九非常生气。隔着黑色的布条，我仿佛看见他不存在的双眼在我的脸上射穿了两个窟窿。
　　一瞬间我以为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他意识到了我要离开，也曾散发出这样强烈的杀气。
　　想一想那一场比试，我们其实还没有打完。
　　“大哥，相杀么？”
　　我摆好架势，思考了一下。以前都是让他五十招的，毕竟他半身白骨，功体不全，打伤了他对父亲不好交代。现如今我刚刚复生，他又多修炼了几百年，太轻敌了只怕他更生气。让个二十招也许就差不多了？
　　在我脑子里还没过完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黑色十九忽然解了杀气。我箭在弦上的玩性竟是被生生的无视了。
　　“小狸不是他。”
　　小狸？谁？
　　“你见到的那个女孩子。有父亲的气息，但，不是他。”

　　我想我大概能明白黑色十九的意思。但是由于那么一丝丝的激动加那么一丝丝的震惊，我努力克制了一下面部表情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深不可测一点──当然，事后当我对着镜子又做了一遍那个表情以后，我才发现那张面具脸其实看起来就是两个字──面瘫。
　　黑色十九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屋。
　　“一个，两个，都学不会好好说话。灵狩大人这个老师还真是自作自受。”小女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望着她。我其实完全不认识她，就算是她前世的前世的前前世，那个叫魅生的女孩子，也是在我离开中阴界害得父亲被贬去绝境长城时，被派到父亲身边的。唯一的一面也是在她身死之后。因是自尽，犯了中阴界的重罪，她不得不忍受日日罪火加身之苦。父亲为了救她，拼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灵能助她入轮回。那日他曾说，来生不必再相见。
　　谁知轮回了这许多次，她仍然在这里。

　　“那个叫小狸的女孩子，是在我轮回到第二世时出现的……”
　　几乎是在见到她的第一眼，黑色十九跟小女仆就发觉她身上带着那人的气息。但是那人魂随身灭，理应无有来生。两人惊奇之下，对小狸多番试探，却发现小姑娘除了喜欢捉弄黑色十九，时不时露出与那人别无二般的得意狡黠，在此之外却是一派天真懵懂。
　　他们终于相信她不是他。然而她仍旧留了下来。
　　至于为何我来了这些日子今日才遇见她，则是因为小狸患有奇症。常会不自觉地睡过去，一睡就是好几天。想起那日见到她时，那一头锦缎似的金发似乎不曾梳理，想来也是刚刚睡醒，偷偷溜出门的关系。
　　我就这样听着小女仆说着小狸的事情。听一个陌生人说另一个陌生人的事，心中却满溢着熟悉的味道，这种感觉很微妙。
　　我等她一口气说完了，才想起一个重要的事。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仆眨巴了一下眼睛，像是看稀有动物一样盯着我。末了才噗哧一笑：“质辛少爷，你居然会说笑话了！你的笑话比大人的好笑呢！我是魅生啊！不管哪一辈子，在没见到大人之前，都是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