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事》子泱

11、试探

　　高老爷子首先说了一段简短的开场白，诸如谢谢各位宗亲和姻亲的到来，大家不必拘谨都是一家人之类。之后是在座的男子向高老爷敬酒，以及互相之间的敬酒。凌歌百无聊赖的在女眷一桌听着一群女人东家长李家短的闲聊。世家大族又如何，武林巨擘又如何，他们的女眷也只是天下普通的女子，脱不开红尘俗事的困扰。
　　凌歌听着某姨妈和某婶婶的话题从宝顺斋的珠宝首饰聊到了桂珍堂新制的糕点，又从桂珍堂的糕点聊到流芳园的义诊。
　　“要说流芳园方家，在老百姓眼中真是咱们帝都最仁善的人家，不时就举办场义诊什么的，专治疑难杂症，越古怪越好。唉，不知帮了多少人呢。”
　　接着就有人点出了重点，“谁不知道出义诊的是方家的二公子。二公子是什么人，虽比不上咱们的怀璧少爷，可也是在帝都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多少家姑娘争着去看。”说着掩嘴笑起来。
　　旁边的人轻推了她一下，打趣道：“别的姑娘不知道，我看我们悦瑶姑娘倒是巴不得去看看了。”
　　“胡说什么呢。小心我不理你了。”那叫悦瑶的姑娘瞪了那人一眼，只是脸颊飞红，那羞意是怎么也藏不住的了，看来还真是被人给说中了心事。
　　凌歌低着头哄着诺儿吃饭，耳边听着她们的讨论，嘴角悄悄的翘起一点。方家的二公子，油腔滑调，大惊小怪的，身上哪有半分神医后人的样子。他每每会开场义诊，大约总是闲的发慌了。要是被这些不明真相的年轻小姑娘知道他的本质，怕要变成惊吓了。
　　这边一走神，桌上的话题已经又从方家的二公子转到了御剑山庄的少庄主。凌歌早就猜到话题必然会转到萧楚身上的，因为可让人想到御剑山庄的东西太多了，每年的宴席上都会被提到一二次，她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当年红门圣使与御剑山庄的恩怨，外人大都是不清不楚，而对于大多女眷来说，了解到的就更少了。因此面对高家堡的少夫人，并没有什么避讳的意识。
　　凌歌一贯是不爱在饭桌上说话的，她只会不时微笑着看几眼说话的人以示礼貌。纵然周围的人边聊边吃十分热闹，连高夫人都时不时被追着回答几句，凌歌的沉默也没有显得突兀。只是这次，有的人显然不想让她继续沉默。
　　“听说嫂嫂当年和萧公子有一段交情，那么嫂嫂对萧公子该是有几分了解了，何不说说，也满足一下在座人的好奇心啊？”鹅黄衣衫的少女一脸纯真的看着凌歌，似乎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凌歌乍然被人喊道，心中十分不悦，只是面上还是微笑着的，气定神闲，缓缓道：“不知道四姑娘是听谁说的，我怎么都不知道我和萧公子很熟呢？”这个谎话说的不卑不亢。
　　林晓琪一愕，实在是没想到她竟然完完全全的否认，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禁争辩道：“嫂嫂怎可如此说话，嫂嫂当年叱咤风云，一剑重伤御剑少主，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凌歌听到这话，眉头微蹙，嘲讽道：“连你也知道是红门圣使重伤御剑少主，你说，我又怎么会与萧公子有什么交情？”一语双关。
　　林晓琪哑然，她自己陷进了自己的语言的圈套。凌歌这么一说，就算她可以说出她红门圣使的身份，无论怎么样也不可能让她承认与萧楚的交情了。她若是圣使，却是伤了萧楚，还谈什么交情？她若不是圣使，刚刚那句话根本就是一句废话。在座的这些不明真相的女人，肯定想不透其中的猫腻。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高夫人偷偷在桌下拉了拉她的袖子。林晓琪稍愣了一下，随即道：“嫂嫂说的是，晓琪多嘴了。”
　　凌歌笑笑不再看她。

　　灯火烛光渐有黯淡之色，丝竹管弦之声亦趋近尾章。诺儿早已经吃的饱饱的，如今坐在凌歌身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瞌睡上来了。
　　凌歌把他抱身上，揉揉他的小脸，柔声哄他，“乖啊，现在不睡，你看爷爷的生辰还没过去呢，嗯？”
　　诺儿睁开水濛濛的眼睛，含含糊糊的应道：“嗯，诺儿不睡。”说着强自睁大眼睛。凌歌心疼的摸摸他的头。
　　高夫人体谅的对她道：“诺儿还小，别硬撑着，让嬷嬷先带他下去睡吧。”
　　凌歌想了想，温顺的答应，“嗯，也好。”低声给身边的丫头吩咐几句，让她喊嬷嬷过来。
　　林晓琪笑着对高夫人道：“姑妈现在是有孙万事足，都不心疼我这个做侄女的了，好伤心啊。”半是玩笑，半是撒娇的语气。
　　高夫人慈爱的看着她，威胁道：“你这个丫头说这种话气我，那我以后可真不护着你了。”
　　“哎呀哎呀，姑妈，琪儿开玩笑的呢，姑妈怎么当真啊。这个世上，姑妈对我最好了，我可不舍得惹您生气。”林晓琪立刻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宣誓道。
　　高夫人笑，“你就会哄我老人家开心。”
　　林晓琪呵呵笑起来。看凌歌这边嬷嬷还没来，抱怨道：“这些个丫头嬷嬷们办事太慢了，还没有过来，可不是让诺儿久等了。”
　　凌歌笑笑没有搭话。高夫人道：“你这丫头忒是心急，这才多大一会。”
　　林晓琪吐吐舌头，转而看着诺儿道：“诺儿真是乖巧啊，得子如此，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凌歌淡淡应道：“四姑娘真是会说话。”
　　林晓琪亦是淡淡一笑，状似不在意的问道：“诺儿这就满五岁了吧，转眼间过去这么久了。”
　　凌歌眉头一皱，不相信她会将这个时间弄错，正色道：“妾身嫁与夫君不过四年多，四姑娘怕是记性不太好，诺儿怎么会是五岁呢？”
　　林晓琪神色锐利的看着她，“诺儿真的只是四岁吗？”
　　凌歌气势也见凌厉，冷冷的答道：“你若真的忘记了，我不介意让你想起来。”
　　桌上的众人见气氛忽然变得剑拔弩张，都有点莫名其妙，眼光在二人之间转来转去。高家的小少爷，的确是四岁啊，她们这些人对当年盛大的满月宴还历历在目。实在不懂四姑娘怎么会记错这个日子。
　　某根弦，似乎一触即断。

作者有话说

　　每天都想多写点的，却往往被卡。每天都想早点睡，却往往被小说诱惑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