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酹》涩壮士

2、酹（二）

　　十天后，白道又一次铩羽而归，只有楼大侠和卓少侠留了下来。
　　楼大侠留下来，是因为卓少侠留了下来，卓少侠留了下来，是因为他作为一个俘虏很冲动的要杀石长老，风教主将他扣了下来。
　　风教主为人，除却喜好男风这一点外，可堪担得起一个雅字。他素喜品茗，听说卓少侠生平饮茶无数，便邀来共话。只是高风亮节的卓少侠始终冷着一张脸，片音不发，风教主只好放下了茶盏，饶有兴致地问：“听说，你要杀石长老？”
　　卓少侠终于开口，杀父之仇，焉能不报。
　　风教主看似有所领悟：“卓……原来是七年前钦差大人的仇，呵。这事也惊动了朝廷，当年也害我劳神好久。”
　　事不关己的语气把卓少侠都气笑了：“不知道我卓家有什么地方开罪了教主，竟叫教主不辞辛劳下如此狠手！”
　　风教主本举起的茶盏倒是为他第二回搁下：“我是在听说他被魔教屠门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位钦差大人的。”言下之意，无关他事。
　　又十天，楼大侠武艺虽精，却也难杀入教主寝宫见着卓少侠，反倒是心力交瘁，被白道热心快肠之士拖了回去。
　　楼大侠穴道一解便又要奔向魔教，众豪侠感他重情重义好不容易将他劝了回来，说建议他去找方老商量对策，自己也愿意出力帮楼大侠寻回义弟。楼大侠见大家盛情难却，也知他们说的在理，只好先和众人去找了方老。方老抵不住方小姐的哭啼，终于一咬牙，说大家准备一下，三个月后再讨魔教！
　　或问，这次我们也是实力雄厚去的，难道三个月后就有什么不同吗？
　　方老目光一扫在座的人，抚抚长须，但笑不语。
　　“是啊，我又没有绝世秘籍，要杀进来是再容易不过了。”风教主身子后倾，靠在竹椅背上对卓少侠说。
　　魔教教主武艺高强招人嫉恨，魔教众人为非作歹招人怨恨，总之，魔教就是一个招人恨的地方。而如今风教主统领的这个魔教，教龄尚短，弊端很多。
　　风教主原是想做个宫里的御用炼丹师，也是他天赋过于异禀，觉得凭他的炼丹之术做个区区炼丹师太委屈自己了，更何况要是被发现了自己喜欢男人兴许还得被治罪，倒还不如江湖走走。
　　然后风教主找了几个贪生怕死却武艺高强的人，喂了几颗能让他们武功倍增的剧毒丸粒，让这些人以后都要侍奉着他，保护着他，供他银子花，至于这些人心内愤恨扭曲在外做了什么，他一概不理。
　　这，就有了所谓魔教。
　　卓少侠冷冷问：“所以你现在不杀我，是想给我吃你的药，然后不让他们杀上来？”
　　风教主含笑：“我不杀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这张脸。我那药吃了可是会让人变丑变笨的，如何舍得让你吃。”
　　卓少侠闻言既不怒也不吐，摆明了除冷眼相对这厮不配惊动他任何面部表情。
　　风教主自不会介意，又道：“所以这些所谓教众从未真心为教，心里恨不得我死，可是我死了他们都得死。其实我也没想过要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白道要除我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派几个意志坚定敢于就义的人来，万一打入内部，便可与我重创。”
　　风教主似笑非笑：“不巧，现在我身边，正好有这么个人。”
　　这个人当然不会指卓少侠。卓少侠心里为白道悲哀了一下：“你是说石锋？”
　　“石长老于魔教和白道，都可谓居功至伟。”风教主终于呷了一口茶，答得有些不置可否。
　　卓冷笑：“原来风教主来找我是为了找个除内患的借口？”
　　石长老好歹在教中位高权重，无凭无据的杀了他，虽说是事实也难免惹得其他人自危。如果大家觉得勤勤恳恳做事一样是被杀，谁还会供养着风教主呢？
　　风教主第三次落下茶盏，一口气叹得颇为无奈，手还很自然的抚上了卓少侠的脸：“我不是说了么，我喜欢你啊。”
　　卓少侠不用丝毫内力地拍开那只手，其力道，或可称之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