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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暗卫暗卫! ...

  •   许是感受到许如琢目光中的审度意味,初柔不由得有些面容僵硬,难以维持大丫鬟的标准微笑,略一犹疑,以进为退地招过秋晴扶住许如琢,退后两步,福身道歉,“奴婢昨夜有些受寒,今日原不该逞强服侍姑娘的,请姑娘责罚。”纤细的身子在寒风中随同双肩抖动,掩盖一切慌张。

      “无碍,你先下去休息吧,”许如琢不甚在意地笑着摆了摆手,等初柔走远,附耳对秋晴道,“去请王大夫给初柔看病,就说她受了风寒,不宜侍候主子,严加看管。”

      秋晴是许如琢记忆中的贴身一等丫鬟,从小伴着她长大,亦婢亦友,非像初柔那般十二岁后由长辈赐予,比起寻常丫鬟更为亲切,她疑惑地睁大双眼眨了眨,却并不多问,雷厉风行道,“小姐放心。”

      许如琢点头,“多给王大夫点赏银,初柔虽是大丫鬟,可终究是丫鬟,别让王大夫觉得辱没了。”语气一如原主般高傲。

      “好,”秋晴吐了吐舌头,唤过香巧,“好好侍候姑娘!”转身追赶初柔。

      香巧有些惊喜地上前一步扶住许如琢,大姑娘往常都不让二等丫鬟侍候的,这可是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姑娘随奴婢这边走,那里雪多,别滑着了。”

      许如琢也不呵斥,她不可能事事做到跟原主一模一样,未防暴露才收起性子,但也要适时展露出一些小变化,达到润物细无声的效果,让每日围观自己的人群接纳她,没有主角光环闪瞎亲人眼球的穿越者真是伤不起啊。

      ——————————————————————————————————————————

      幻雪馆临水而立,是一众建在温泉地脉上的吊脚阁楼,廊檐飞角,美不胜收。

      一到下雪天,馆下池水澹澹生烟,池中新荷初立,池上白雪飘飘,恍若仙境。

      这地方许如琢最先看上,因为幼弟身子弱才让了出去,幸好百梅阁里也有温泉,虽只是小小一汪,到也别有意趣,打定主意回去叫下人沿边修出个浴室来,好生泡泡。

      幻雪馆正房落地羊绒毡帘被侍立在一旁的丫鬟捞起,窜出个娇俏的粉红身影,抱住许如琢的胳膊撒娇道,“二姐姐可来了,母亲刚刚正在说你啦。”

      三姨娘生的庶次女许如烟最活泼,常常跟在许如琢身前身后,像只小尾巴,后来嫁给了顾长风一手提拔的中郎将,是家族中唯一保存下来的人。

      许如琢心中有些腻味,刮了刮她的鼻子道,“说我什么?莫是怪我躲懒起晚了,你就幸灾乐祸吧!”

      “哪里,母亲说大妹妹你最喜欢吃莲汁鲫鱼藕汤,叫把新采上来的莲藕给你送去啦,”一向伺候在王夫人身前的庶长女许如清也不甘示弱地迎了出来,她们的婚姻不由许如琢决定,却会被许如琢影响。

      三人挽着手穿过花罩,暖房里王夫人正倚在炕上哄许静铭喝药,一口一口地喂着,神色说不出的怜爱,“宝儿乖,再喝一口,等会儿就准你吃小碗桂花酿丸子。”

      许静铭皱了皱鼻子,委屈道,“这都多少个一口了,娘骗人!”余光撇见四连扇绘花鸟素锦屏风后忽远忽近的裙影,哧溜溜地滑下炕,扑进徐静桐怀里,转过头撇嘴道,“姐姐,我数过,我今天最少可以吃八碗小丸子。”

      “你呀,”许如琢蹲身给他擦掉额头的汗渍,不知怎地,鼻头就有点酸,如果不是她,徐静铭不会被恭王活活打死。

      是的,恭王只是想给他心爱的女人出气和警告自己不要再起恶毒心思,下手狠了点,并没真想打死名义上的小舅子,可许静铭从小就身子弱,经不起半点奔波,又怎承受得住棍棒鞭笞。

      十三岁高中进士的少年天才,终究没有等到金榜题名那一天,悄无声息死在王府后院。

      “姐姐,恭王狼、狼子野心你别再信他,早晚,会、害、了许氏、一族,姐姐,你……”

      少年面若死灰的清瘦脸盘与眼前挂着笑容天真的娃娃脸不断交替,梦境般不真实,许如琢心如刀绞,她从那时收回亲手交予恭王的暗卫,却不知这一群以主人意志为转移的世仆早已被恭王的王八之气征服,成为南宫雪菲的死士,无间道耍得不能更好!

      “宝儿……”许如琢紧紧搂住许静铭毛茸茸的脑袋就像搂住失而复得地珍宝,胸腔一下子塞满情绪,有激愤,有感慨,有悔恨,有疼惜,有感激,终究是化作一句,“吃药吧。”平淡真挚,我只希望你一生平安。

      “姐姐,你怎么了?”许静铭若有所觉地抬头,撞入满目哀伤,心跳一滞,小手笨拙慌乱地擦掉长姐眼角泪痕,“不哭,不哭,宝儿这就吃药。”

      “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啦,”王夫人紧张地放下药碗,拉过许如琢的手坐上暖炕,关切道,“是下人服侍得不尽心么?”她出身不高,父亲仅是个兵部员外郎,能嫁入许家做填房已是天大福分,内宅里活得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让人小瞧了去,若不是眼前这个小祖宗想办什么赏梅宴,她不会有机会来看这天下第一庄。

      “没事,”许如琢深吸了口新鲜空气,缓缓吐出,仿佛借此抒尽胸中抑郁,不要乱,不要被原主记忆迷惑,整个人焕然新生,捏了捏许静铭被暖气熏得酡红的双颊,破涕为笑,“是药三分毒,七弟身子虚寒,别吃成个药罐子,母亲有空不如多带七弟走走,看看山水,心境开阔,锻炼后的身子说不定能强健起来。”

      王夫人见许如琢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当她是小姑娘傲气,也跟着转移了话题,“元儿说的对,是我疏忽了”又道,“我想了想,明日虽是赏梅宴,在你藏梅馆和万梅苑中摆尽可了,但天寒地冻,不如在幻雪馆里设个暖间,以防有身子娇弱的小姐一时经受不住好稍作将养。”

      “一切听母亲的,”对于王夫人努力挤入顶级权贵圈的举动,许如琢并无异议,心思一转,摇着王夫人胳膊撒娇,“明日宴中安排的投壶虽然风雅,但不够刺激,北疆民风彪悍,我想玩点运动量大的,冬日里出把汗,说不定明年冬天就可以少穿件衣服了!”

      王夫人被她摇得有些头昏眼花,再加上她先前哭了一场,害怕她心里压着事,憋出病来,没多想就答应了,“好,好,好!别摇,再摇我就昏过去了,随你怎么安排,”略一停顿,“但有一点,不许弄不安全的东西。”

      “母亲放心吧,”许如琢福了福身,提着裙子边告退边信心满满保证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也,我们圈块地方玩射梅花,又刺激又雅致,绝不会出意外。”

      南魏民风开放,贵女的地位几乎与男子持平,也如公子们般入学读书,节假时更呼朋引伴,打马街头,只不过要带上帏帽。斗笠轻纱,鲜衣怒马,倒有几分像肆意江湖的侠女。

      出了幻雪馆,许如琢没有回藏梅阁,而是骑上自己心爱的蹑云一路向秦峰山驰去。

      秦峰山顶训练着许爹精心挑选的一百暗卫,等她年满十五,顶尖二十人会成为许家嫡长女的及笄礼。

      秦峰山顶常年积雪,寒风肆掠,一百个精壮汉子□□上身站在清扫出的平台上舞剑,动作整齐划一,红缨飘飘,声势骇人。

      “呵!”刺

      “哈!”扫

      ……

      剑势若奔雷,大开大合,却并不怕惊了雪峰,只怕坍塌了意志。

      许如琢耸然动容。

      这一次,她不会十五嫁恭王,更不会拱手赠夫君,他们是属于自己的势力,心中不由得升起自信与底气。

      没有她的见识浅薄,没有她的遗弃,这一群双亲奉养在齐国公府铮铮男儿又怎会背叛。

      更何况,她在现代时最爱做的事便是收拢人心,征服敌人远比驯化部署更有成就感。

      李长远远瞧见许如琢的马,挥手示意暗卫停下,操起块厚毛毯迎了上去,就要往许如琢身上盖,粗声粗气道,“大姑娘今个怎么想着来秦峰了,这里天寒地冻,您身子娇贵,还是快些回去吧。”

      李长出生行伍,早年里跟着老爷子征战沙场,为人最是爽快利落,别看他说话不客气,可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恭谨,由他教授暗卫武艺,许如琢十分放心,拒绝了李总管的的毛毯,翻身下马道,“李叔不必客气,我就是来看看,无碍地,”目光巡视了武场一圈,问道,“怎么不见徐总管?”

      “老徐昨日下山置办去东西了,恐怕要等下午才回,姑娘有事吩咐,尽可遣个下人传话,老徐自会登门听候差遣,何必亲自来这旮旯地方”李长不死心地嘀嘀咕咕,暗卫职责是保护主上,怎能让主人纡尊降贵,礼贤下士也不是这么个下法啊。

      许如琢取下帏帽递给随行的贴身丫鬟如珍,接过李长递上地手炉操怀里,迎风笑道,“怎能因我一人耽搁了大家的训练,来都来了,我就坐边上等等吧,李叔尽管无视我,”低头莞尔,羽睫轻垂,掩住满目激动,声线有些颤抖,“小时常听爹谈起李叔沙场勇猛,心中向往不已,却无缘得见,如今可要好好看看李叔训练出来的铁汉!”

      听到许如琢地夸赞,李长不禁有些飘飘然,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出来,两颊肌肉僵硬地抽搐,咳嗽道,“咳咳,大姑娘过赞了,”朝武场中拍了拍手,“都来拜见大姑娘。”

      许如琢在虎皮椅上坐定,含笑点头,任风刀霜剑在娇嫩肌肤上划拉出一条长口也不肯戴帽闭眼,毫不畏怯地受了一百壮汉齐声跪拜,“参见主上!”

      “好,都起来吧!”许如琢自己也站了起来,身上披风被刮得猎猎作响,纤细的身姿透出股坚凝,并不像原主般说一长串文邹邹的词文,扬眉拱手道,“你们,都是好样的!”

      贯彻了丹田中所有内力的声音响彻武场,“好”字回音不绝,引得脚下雪层如细流般翻涌颤动,数息之后才恢复平静。

      武场中淳朴的汉子们难掩惊讶地对视一眼,心中澎湃激动,这个站在漫天风雪中对他们说好的小姑娘就是他们以后要誓死效忠的人了。真没想到小姑娘居然如此平易近人,毫无洪城贵女们的高高在上和扭捏作态,虽然他们生来的教育就是要忠于主人,虽然没有选择的权利,虽然注定行走于黑暗,可是谁不希望自己追随的人能宽和待下,有令人肝脑的本事啦?

      严苛的纪律让他们以最快速度压下心中的喜悦,一个个冰着张比秦峰还像冰山地脸,再次单膝下跪,双手高举过头顶,行效忠礼,“吾等誓死追随!”

      许如琢挥了挥被叠成一捆的马鞭,满意道,“你们先训练吧,不必分心我。”心中却在冷笑,效不效忠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她自有办法将这群人折腾得服服帖帖。

      看了一会儿,表达出自己对李长和暗卫候选们地充分赞赏后,许如琢就回后院正房歇着等待去了。

      等踏进房门,许如琢终于支撑不住地软倒在如珍身上,咬着牙道,“扶我去炕上坐着,不要惊动他人。”

      原主虽然在习武一途上颇有天赋,但身为女儿又不需要披甲上阵,出门在外更有老爹派来的暗卫保护,哪肯用心于此。肚子里的存货刚刚吼一下就掏空了,零下几度的天气,撑着看了这么久演武,快要虚脱了,许如琢抱着手炉,蜷缩在看上,哆嗦着双唇道,“药。”

      如珍从厨房淘来热水,把药丸给许如琢送服下,掌心覆上许如琢后背,缓缓输送内力。

      许如琢的面颊渐渐有了血色,吩咐道,“你先出去守着吧,我自己打坐恢复。”

      许如琢深知才十三岁的自己势单力薄,最大依仗便是陆判给自己开的两个外挂,武林秘籍和珍惜丹药。

      再好的秘籍也需要有功底的人来练,也需要花费大把时间,所以她才想着把秘籍赐予表现优异的暗卫。

      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确实不方便假手于人,咳咳,她自己也练练吧,手一摊,一本蓝皮纸书闪现,上书四个大字,“武林秘籍。”

      门外传来哒哒踏雪声,却是来人在提醒她,我到了。

      许如琢也不收秘籍,盘腿坐在暖炕上,朗声呼道,“徐总管既然到了,快快进来吧。”

      徐渭早年中过举人,后被许奉先调做南阳县令历练,还入太学当过段时间博士,是个讲究体统循规蹈矩的人。听李长快马传书说许如琢要见她,把货物存在洪城钱庄,急急忙忙赶上山来,深怕延误了大姑娘要事,其实他只要不那么正直就应该猜到许如琢找他不会有什么好事,

      徐渭在木罩外脱了雪靴,换上木屐躬腰进门,口里哈着白气,拱手道,“大姑娘招属下何事?”

      许如琢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把秘籍交给徐渭,“嗯哼,你看看这本秘籍如何,可够格当做暗卫的奖励?”

      徐渭受宠若惊地接过,沉稳如他也难以抑制地激动得手腕颤抖起来,薄薄几页纸仿佛重若千钧,这世上顶级内功往往掌握在大家族核心成员手中不得外泄,寻常人家穷尽一生都只能困于内功门栏。吸了吸微微酸涩鼻子,徐渭强压下奔涌而出的泪意,虔诚翻开第一页,很快,一张正直脸渐渐泛红扭曲起来,眼底蕴积着愤怒失望和一丝微不可查的屈辱……

      口胡!这不科学,他不是应该激动得跳起来,感激涕零,然后感谢组织的信任发誓效忠吗?就算自己没有主角光环,剧本也不该歪成这样啊。喂!

      许如琢再顾不得什么贵女仪态,一把抢过秘籍,摊开的素白绯页上卧着一竖血淋淋的大字——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葵花宝典,神一般的存在!

      那么!空间里推挤如山珍惜丹药又是何方妖物!?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暗卫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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