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
泉州离东京极远，(注:古时有分东西南北四京)常常是春风吹开东京繁花三千，而泉州却已是桃红梅黄之时。
绵绵不绝的春雨阻挠了行客的路程，也使得酒楼茶肆一度的到了淡季。吴家客栈内传出了一句叹息:"王盟，你看这种倒霉节气何时才能到头啊。"慵懒的声音自吴邪口中传出，王盟取下搭在肩头的抹布，瞥了眼角落里一个胖子，那是店里唯一的客人，王盟摇头道:"这可不是，泉州每年这段时日都是雨季，吴掌柜，你又不是不知道。"
吴邪望向店外，叹息:“可惜了那些绝美的江鱼。”胖子是巷中的一名屠夫，揮刀若舞，不管是什麽牲口，都能切得薄若蝶翼，是酒樓常用的供應者。胖子聽到這倒也沒有生氣，呵呵笑著：“我說小天真，普通的江魚就如此重要？”吳邪答：“江魚，此魚非彼魚！更何況，江中之魚如此，最可惜是無人賞識啊。”
連月的雨水損了客棧茶肆的利益，卻長了泉州緊鄰的漁人的好處，僅僅幾天便撈出了幾十斤的河鮮。若說捕魚人中越是年長的經驗越足也是正常，只是泉州近年卻出了個怪人。明明只有及冠之齡，卻是難得的捕魚高手。邑人向其請教卻是屢屢失敗。更奇特是此人不是这块乡土上长大的，名字阴森不详，居然与白丧有关，名唤"张起灵"。也是因着这个忌讳，极少有人愿意购入他捕的鱼。
今次，恰逢泉州渔民入市贩卖之时，张起灵挑着两筐河鲜独自一人落在队末，沉默地好似他只是他人幻想出来的一般。静静坐在集市最末处，绵延百里的喧闹仿若隔世。
"我说掌柜的，你真的没必要和我一起来的!"长相粗犷，厨子打扮的男子不断向身前另一着装稍好的男子劝说着，吴邪挥开那人阻拦的手，数次过后终是不耐烦地呵道:"潘子，不过是逛个集市你都要如此阻拦，更何况，这小小的一事关系着我吴家客栈的存亡与否。"潘子见吴邪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解释:"不不不，掌柜的，小的不是……唉，我只是怕这集市的喧哗降了您的等级!"吴邪猛然停下脚步，视线上下打量着潘子，潘子只觉吴邪视线中给人一种异样不适的感觉，连忙低下头。
倒不是说潘子惧怕吴邪，只是吴邪那种隐隐带着一股怀疑的眼神让他全是发毛。许久，吴邪摇头，不语。
放眼望去，贩卖江鱼摊头无数，坊内腥味充溢，潘子因常年与生腥之物打交道，倒也没觉得什么，只是……以余光向吴邪望去，吴邪用袖手掩住口鼻，面色隐隐泛青。潘子摇头，果然如此，喉结滚动，刚欲劝说吴邪回去，便听吴邪一声惊呼:"好鱼啊，难得的江鱼!"抬眼正欲与渔商议价，一双明眸吸引住他的神。
"哟，吴掌柜，买鱼啊?"左边摊头的菜贩开口，一笑之下，皱纹堆满整张脸，黄渍渍的牙露出许多，吴邪点头:"客虽少，江鱼不能怠慢了。"菜贩笑着应和:"是是是，咱这地儿谁不知吴家客栈的特色'醉梦糟鱼呢?"忽闻身旁贩鱼小哥言:"吴家客栈，掌柜?"过于简短的话语使吴邪来不及反应，待得吴邪明白小哥是在询问自己时，却又发现，那小哥早将视线转移别处，令吴邪接不得话，碰一鼻子灰。
"小哥，你这儿的江鱼可不错啊。"潘子替吴邪解了难堪，小哥点头，依旧不语，菜贩轻轻扯了扯吴邪袍角，吴邪疑惑，侧耳倾身，便听菜贩压这喉咙道:"吴掌柜，这人怪异得很，名字也晦气，还是莫要买他的鱼好。"吴邪眉头微蹙，犹豫不决:"此话当真?"菜贩双目一瞪，装作生气:"怎的?难不成还是我骗你?"吴邪尴尬笑笑:"大哥，我这不是好奇那人到底是……"菜贩手一挥，向吴邪勾手，低声道:"此人啊，就是那个张起灵!"吴邪身体一震，心中暗暗念到，张起灵，莫不是武林中鬼影张氏的后人?
鬼影张氏确切名甚已无人记得，然这叱咤江湖半百之久之人的为名却依旧为人常道。张氏亦正亦邪，出没难测，如若鬼影，因此而得此称。遥想那个被长辈不断提及的时候，但凡提到一个张字，百姓无不闻之色变。吴邪用余光瞥向张起灵，如此年少有为、淡漠，十之有□□便是张氏后辈。
张起灵明显感到了什么，看向吴邪，吴邪摇头，不会的，不然以自己吴家与张氏的瓜葛，张起灵恐怕早是将自己灭口。吴邪前行两步，指着桶中一尾游动地江鱼道:"小哥，我要与这相近的江鱼，可要好些的。"话音方落，便见张起灵右手迅速捉住那鱼，异常纤长食指与中指恰好搭在江鱼脊背两侧相等处，尚不及吴邪自这场"表演"中反应，又是几下微动。
"看完了?"淡淡的语音将呆愣的吴邪唤醒，吴邪见板上五条大小相近的鱼并列排放，微微皱眉，耳边又听，"如此季节，这些足够一日了。"吴邪惊讶:"你怎知是否足够?"张起灵却不再回答。潘子不爽:"你个卖鱼的何必管我掌柜的……"却不料吴邪制止，一拱手:"小哥言之有理，吴某记下了。"言毕变拉着潘子离去，即使如此，张起灵眼中的一缕犀利依旧被他察觉……
潘子只觉吴邪自知晓那人名唤张起灵后，就一直沉闷不堪，似有要事烦困于心，然自己的身份又不得以直问，只能无奈的叹息。忽闻不远处传来一句:"唉，快些走，梅雨又至……"抬头望天，根本是无云之日，倒是身旁的吴邪猛然顿住，不过一息方道:"潘子，快些走吧，可别误赏食江鱼的好时机。"虽是普通的话语，却能见其心中疑结似解，眉眼带笑。潘子稍愣，而后答:"哎，好咧。"左右四顾欲寻那
谣传梅雨将至之人，却又觉得，那似乎只是自己一场异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