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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Chapter 29 ...

  •   Chapter 29

      “浅浅,无论最后我们各自考到了哪里,我们都是一辈子不离不弃的最好的朋友对吧?”

      高三那年毕业前的最后一天,在学校教室里,暖暖带着哭腔,问过远浅这句话。
      时隔如今,已满两年。
      两年后的远浅,做着普通的大学生,在学校里过着平平凡凡的生活。两年后的暖暖,在电视台录过几首歌,在校园里小有名气,开始准备着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她们向着不同的目标,原本在互不干扰,可却在这个晚上,突然碰撞到了一起。
      比赛的最后,无数的彩带、气球、礼花从大厅上方飘洒而下。舞台上只剩下三强选手,她们站在舞台中间缓缓升起的花台上,手捧着鲜花,朝下面的观众频频挥手。比赛宣告完美落幕。
      那晚,远浅再也没见过暖暖。
      散场之后,她在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始终不见暖暖的踪影,连工作人员,都不知道暖暖去了哪里。手机更是一直打不通,那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让远浅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慌。

      回学校的路上,唐甜在出租车里紧紧地拽着远浅的手,远浅的手却依然冰冷。
      到达宿舍门口的时候,室友们都已在大门外等候,此时早已过了十二点,大家却都精神抖擞,见到远浅和唐甜,更是冲过来一一拥抱,还把定做的庆祝大蛋糕捧到她们的面前。
      赵娟神采奕奕:“哎呀,小五你可真是老三的幸运之神啊!我们眼看她落后那么多,都不抱希望了,结果从你那票开始,居然来了个大反转啊!”
      “可不是嘛!我当时一看老三才那点儿票数,都不敢看电视了!谁知道居然最后十票大翻身啊!”赵小萍手舞足蹈地形容当时的场面,“你不知道,最后一票投给老三的时候,我跟老二都跑到人家电视剧前抱着屏幕猛尖叫呢!”
      只有张依萱发现了远浅和唐甜的不自然,她给赵小萍和赵娟递了个眼神,然后试探着问:“是不是还出了什么事儿啊?”
      唐甜耸耸肩:“一半欢喜一半愁啊。那个跟我一起PK的女生,我也认识,人家还是小五的中学同学呢,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身边的三个人收了收脸上的悦色,都表示出一丝遗憾。
      赵小萍还拍了一下头:“我说那女孩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我想起来了,原来就是大一开学的时候,送小五来宿舍的那个!”
      远浅顺着赵小萍的话,又回忆起那时候的暖暖,还有那时候的她们。
      那晚远浅几乎一夜未眠,顾引翾陪她说话到深夜,跟她说了很多想让她不要担心的话,可是她的脑子里翻来翻去就是以前跟暖暖在一起的那些画面。高中毕业才两年,却感觉那些事情,怎么一下子就过去好远好远。

      此后又过了三天,暖暖还是没有消息,远浅期间去过暖暖的家,可是那个自己唯一知道的暖暖和她爸爸住的小屋,已经转租给了别人,远浅问了暖暖爸爸的手机号,拨过去却是不在服务区。远浅还专程去了暖暖的学校,但得到的消息,是暖暖从确定决赛资格开始,就跟学校请了一个多月的事假,专心准备比赛,而现在假条的期限还没到,暖暖还没有回学校上课。远浅还去了暖暖的宿舍,暖暖的床上收拾得整整齐齐,还搭了防尘布,一看就很久没住过了。只是书架上还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她和远浅的合照。照片远浅还记得,是高二的时候拍的,那时候远浅刚好因为奥林匹克数学考得很好,家里给她奖励了一部手机,对于刚上高二的学生来说,一部手机真的是很奢侈了。暖暖当时羡慕不已,拿着研究来研究去,都舍不得还给远浅,尤其是当她发现还可以拍照之后,更是拉着远浅拍个不停。这张照片,就是暖暖硬让一个同学给她俩拍的,拍了好几次暖暖才满意。那时候的手机像素很低,照出来的相片都不清晰。后来远浅换了两次手机,这个旧手机也被置之高阁了,暖暖却坚持把手机里的这张照片冲洗出来。她当时的原话是:“这么纯真又朦胧的照片,多有艺术感!”
      想到这里,远浅伸手从书架上把相框拿下来,却碰了一手的灰。她用纸巾把灰尘都擦干净,放回原处。
      走之前,她跟暖暖的宿舍人留了自己的手机号,如果暖暖回来,一定要跟她联系。那个存号码的女孩在保存的时候突然说:“你的号码我手机里居然有诶!你就是远浅啊?暖暖以前老是提起你,把你说的可好了,我们都羡慕她有这么个好朋友呢,所以她还专门给我们留过你的电话,说要是假期里哪天找不到她了,打给你准能找到她呢!怎么,你联系不上她了?”
      是啊,联系不上了。
      远浅走出暖暖的宿舍时,被迎面吹来的风吹了满脸的沙。她使劲儿地揉眼睛,却怎么也揉不干净。

      过了两三天,又到周末。再过几天,又是一周。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远浅每天跟顾引翾一起吃饭逛校园的时候,说的最多的,就是暖暖,远浅说,暖暖肯定是不想原谅自己。顾引翾感叹,以前我们四个人关系那么要好,为什么现在我们还是我们,他们却越走越远了。
      远浅的生活里,现在差不多真的只剩下顾引翾一个人了。爸爸妈妈各有各的忙,李丽和辽展貌似准备订婚了也好久没联系,暖暖音信全无,至于唐甜,这段时间以来,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甚至不归,据说都忙着拍摄三甲选手的海报,还要做几个著名杂志的采访,还得去周边其他赛区做宣传活动。每天早上全宿舍人都是被唐甜的来电铃声吵醒,那些电视台的节目策划组的人,恨不得24小时都要对这些选手进行追命连环call,催得唐甜焦头烂额的,无数次一边感叹“人怕出名猪怕壮,小歌手也不好当”一边硬着头皮去。
      周末的时候,唐甜又被电视台的人叫走了。她的生活彻底跟以前划开了分界线。而远浅这么多天以来,还是没有任何暖暖的消息。
      眼看快到期末,远浅正担忧着难道暖暖准备消失到连期末考试也不回学校的时候。终于有了暖暖的消息。
      那个暖暖宿舍的女孩打来电话说,暖暖好像暂时不会回学校了,听班里人说,她已经准备休学了。
      休学???
      远浅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大惊失色,连手机都摔到地上了。
      她来不及多想,心急火燎地换了衣服就出门打车,又去了一趟暖暖的学校。
      这次,学校里的老师明确的告诉远浅,夏侯暖暖休学一年,但她本人并没有来,是她妈妈来给她办的手续。
      远浅问休学的理由是什么,得到的答案是,出国。

      从暖暖的学校出来之后,远浅又打车去了另一个地方。
      夏日的午后烈日当头,空气里都仿佛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远浅让司机开得太快,以至于下车的那一刹那,头脑有点轻微的眩晕,不知是晕车,还是被太阳晒得有点中暑。
      她顾不了那么多,撒腿就往前面跑。
      辽家的老房子在这金灿灿的阳光的沐浴下,像是被镀上一圈金边,显得熠熠生辉。
      远浅一口气冲到大门口,就啪啪啪地敲门。
      里面半天没有动静。她才后悔,自己来之前,应该先打个电话给辽展的。
      可自己这样心急,一路上哪里考虑这么多。
      她不甘心,加大力度再敲。敲完把耳朵贴在大门上听。
      这次,里面终于传来了声音。
      远浅挺直了身子站好,这一秒钟,她突然觉察到自己太冒失,如果开门的是辽展就还好,可是如果开门的是辽望,甚至辽振敖,自己第一句该说什么?
      懊恼之余门被突然拉开。
      远浅瞪着大眼睛,往里面探望。
      来看门的不是她刚刚想象中的任何一个,是郑姨。
      “远浅?”郑姨看上去迷迷糊糊地样子。
      “不好意思冒昧来访。”远浅对这位老人一向都算尊敬,“是不是很打扰?”
      郑姨抚了抚有点乱的头发:“没事没事。只是这个点很少有人来,大家都在楼上睡午觉,所以开门来晚了,外面这么大太阳,站热了吧?赶紧进屋来。”
      说着郑姨就在鞋柜里翻找合适远浅穿的拖鞋。热情的样子让打扰了人家休息的远浅更加不好意思。
      “不用了不用了……”远浅不想麻烦老人家,“我只是来找……”
      “找谁?”
      熟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远浅拧着眉抬头:“我找……啊!你怎么可以不穿衣服?!!!”
      辽望从二楼下来,浑身上下居然只穿了一条平角短裤。
      “你打扰我睡午觉也就算了,叫这么大声是要把别人也吵醒么?”他闲庭信步迈下楼梯,“我在自己床上午休,难道还要穿戴整齐地睡觉?”
      郑姨已经放好拖鞋退到屋内,门口只剩下远浅直瞪眼。上次的旧账还没找他算,这次还敢先大言不惭地说别人。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再说,我怎么没穿衣服?难道你的眼睛在看人的时候,都自动把布料全部忽略?”
      “穿个短裤就叫穿衣服?”她本就又热又急,此时更是被他说得涨红了脸,“辽少爷不是一向人模狗样的么?这样出来也不怕扫了你的威信?呵呵,穿了衣服?大概你穿的也是‘国王的新衣’吧,真是华丽呵。”
      他额头收紧:“远小姐难得这么大老远来光临寒舍,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辩论穿没穿衣服吧?”
      她忍了又忍他的挑衅,压住情绪别过头:“我找潘姒瑾。”
      “她不在。”他仿佛料到她的来意,回答得毫不拖泥带水。
      她抱着双臂,赌气般站在门口,一副什么时候见到人我就什么时候走的架势。
      “她真的不在。”他加重语调,“我爸半个月前就出国去了,她就没再过来,现在家里就我和辽展,你要不信,我把他叫醒让你问。”
      “就算她不在。”她转回头盯着他,“你也知道怎么找到她,不是吗?”
      他看着她满眼的倔劲儿,反问:“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我,帮,你?”
      她听出他的意思,怒然:“你就那么喜欢让人还你人情是吧?你就没做过欠别人的事儿吗?君子坦荡荡,你要是不愿意,直说就是。大不了,我再找别的人,再想别的办法。”
      他打量她怒目圆睁的小脸。一直以来,他都很好奇,同样都是人,为什么她总是有那么多种不同的生动表情。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转身道:“算了,等我换衣服吧,我带你去找她。”

      潘姒瑾的公寓在一个很气派的楼盘里,远浅听过这个房地产商的大名,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个花园小区一看都是专为时尚白领打造的,优雅而高调。
      辽望轻车熟路地把车开到某栋楼下时,远浅一边下车一边撇了撇嘴:“看得出来你经常来啊。”
      “当初她闹着要买房的时候,我爸并不在国内,所以都是让我跟着她到处挑,挑好之后每次添小家具也都是拖着我过来,甚至平时逛街买多了衣服,也会硬让我送到这,你说我熟不熟?”
      “看不出来你也有任人差遣的时候啊?”远浅见他也下了车,忍不住斜他一眼。
      他关上车门,锁上车:“谁敢违抗我爸?”
      她跟在他后面:“说明你爸是真疼她啊。”
      他不置可否。

      潘姒瑾的家在顶楼。
      辽望在门外帮远浅按了门铃。五秒之后,房门打开一条缝。首先映入远浅眼帘的是潘姒瑾时髦的新发型,然后她才从空隙里看到了潘姒瑾身后正在收拾东西的暖暖。
      装修富丽时尚的公寓此刻显得有些凌乱,满地都是堆积的衣物和生活用品,而暖暖盘腿坐在地上,把自己周围的东西一样样拿起来挑选,合适的,就放进身边那个巨大的行李箱里。
      听到开门声,暖暖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远浅对她说:“暖暖,我一直在找你。”
      她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微微侧头。
      “我说今儿个吹了什么风把辽家小少爷给吹来了,原来是受人之托啊。可是远浅啊,你也还好意思来?”潘姒瑾对远浅不如以前客气,“托你的福,我们暖暖的大好前程可都泡汤了。你现在就算是负荆请罪,也不见得有用。”
      “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辽望把门推开一点。
      “您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潘姒瑾捋捋发梢,“怎么?只许她做难看的事,就不让我说难听的话?”
      辽望撑住潘姒瑾想要关上的门:“有什么事情让两个孩子自己说,你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
      “还出口成章啊?有文化了不起?有些人哦,是不是觉得成绩好了不起,就可以欺负我们这些唱歌的啊?”潘姒瑾指桑骂槐,“搞艺术的,就活该这么被搞正事的人玩儿啊?”
      辽望不忍听下去:“潘姒瑾,你怎么能这样讲话?”
      潘姒瑾更来劲儿:“我就这么讲话啊,你们都高贵,我们都卑微啊。你们……”
      “好了不要吵了!”
      暖暖突然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甩,腾地站起来,走到门口,用脚抵住门,身子堵在门边。
      她面无表情地对门外的远浅说:“你回去吧。”
      远浅急了,伸手去拉暖暖的手:“暖暖,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想听。”暖暖收回手。
      “不,我必须跟你谈一谈。”
      “如果你非说不可,那就等一年以后再说吧。”暖暖说完,就用手肘把门一推,试图关上。
      远浅眼看门就要合上了,心里一慌,什么都没想,下意识地就抽手去挡。她的手刚放到门缝处覆住门锁,门沿就猛地打在她的手背上,狠狠地夹了她的手一下,然后反弹回去。
      她一阵钻心的疼,尖叫出声。
      辽望心一颤,脸色立马阴沉,右手胳臂猛地把门撞开,门后的两人往边上一躲,整个门都被打开。他抓起远浅的手腕,只见她的手背上一条深印,都已经发青发紫。
      “你看见她们这么用力关门,还把手放过去干什么?!”他低吼,眸子里都是火。
      远浅甩开他的手,于他眼中的担忧不顾,垂着头不说话。
      他望着她,发现自己居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潘姒瑾在屋内撅着嘴,很小声地嘟嚷了一句“细皮嫩肉的还整苦肉计”,暖暖在门边瞄见了远浅手上的红肿,表情略有变化。
      “我们走。”辽望突然对远浅说。
      远浅把手背到身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走。”
      四人又僵持了一会儿。
      最后暖暖说:“妈,你给辽先生泡杯茶吧,我跟远浅去我房间说话。”

      暖暖的房间很大,全是温馨的暖色调,虽然在此时并不能让她们多感受到一点温暖。
      暖暖并没有邀请远浅在房间的床上或者沙发上坐下,而是直接带她去了房间外面的露天阳台。
      顶层阳台的空气果然格外好,两人倚着栏杆而站,面朝南方,这一片的风景尽收眼底,就是顶楼的风有点大,吹得远浅眼睛酸涩。
      “你说吧。”暖暖拿了条小毛巾毯披在身上,经历这么多以后,她也变得不如当初的青涩,而日渐深沉。
      远浅环抱着手臂,摸了摸胳膊,竟发现没有可以解释的理由,该说什么呢,难道告诉她,因为唐甜比她缺钱?或者,因为你前途更光明?还是,因为你那时的票数更多?
      她最终说出口的是:“那天轮到我的时候,你已经39票了,如果我再投给你,唐甜,她就直接输了。”
      暖暖显然不能接受居然是这样的借口,有些自嘲地笑道:“我以为你要告诉我更特别更无私更伟大的理由。”
      “对不起。”远浅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错了,原以为来找暖暖,只是为了给她一个解释,可现在才发现,自己要做的,不是寻找措辞,而是应该坦然地承认,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但是那个选择并不代表什么。
      暖暖说:“我一直没跟你说过,之前有家经纪公司已经准备签我,只要我成为前三强,那我就可以出唱片了。我没告诉你,是怕你为我担心,怕你跟我一起承受压力。”
      远浅瞪大眼睛。
      “我怕你担心,可是你却把你的担心,都分给唐甜了。”暖暖把毛巾毯裹得更紧,“你有为我考虑过么?”
      “我以为,你有潘姒瑾,你什么都不缺……”
      “呵呵,是啊,我什么都不缺,因为我有背景,就活该先被放弃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那天过来拥抱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票,不是我的了。”暖暖扯出一丝苦笑,“我太了解你,你总是觉得,若是给过了温暖,再伤害,就扯平了。可是你不知道,伤害之前施舍的温暖更会让人失望和痛苦。我宁愿你直接过去把票投给她,可是你了解我么?”
      远浅无言以对。
      “你投给她,可以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我找过什么样的理由?”
      “我那天也挣扎过,我也有想过投给你的理由!”
      “然后呢?你为我找的那些理由,不敌为她找的,对吧?”
      “不是这样的。你遥遥领先,我以为,她是绝对赢不了的,所以投给她,也只是想让她知道,就算输了,还有我的支持。”远浅心里发急,语速也跟着加快,“我没有料到,结果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是。你没料到,我既没得到你的支持,又输了比赛,而她,既得到了你的支持,又赢了比赛。”
      “可是,我当时只是觉得,如果投给你,那就等于判给她死刑了,这太残忍了。”远浅试图让暖暖理解她的想法。
      “你不觉得你对我更残忍么?”暖暖拉长语调,“只需要你一票,我就可以晋级的。可是呢,我从我妈那儿好不容易把票要来,给了你,是希望你来给我加油,你却把你的票给了她。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感觉吗?就好像我送给你的水果刀,你却拿来捅死我。”
      远浅再次哑然,同时,她也被暖暖的这个比喻吓到了。
      而暖暖接下来的一席话,更是让她喘不过气。
      暖暖说:“从小到大,我的自尊心都是那么强。比赛之前,学校早已认定了我会取得好名次,我生活在多少人的羡慕中,连校报每期都有我的专访。我以南高校区第一名的身份早早进入决赛名单,却输给大学城校区的第二名。你这样的人,大概是不会明白从高处摔下来的痛感吧?唐甜本就没希望入围三甲,她一直都是第四,就算最后止步三强,又有多大的落差呢?而我,我是第二名,而我一直以来都是在票选这一项上分最高,最后,竟也输在了票选上。这对于我来说,是多大的讽刺。我从不曾以为我会落到第二名以下,更不曾想象,会跌出三甲。老天真是爱开玩笑,让我掉下来的人,居然是我最信赖的人。”
      “对不起……”远浅真的很想打自己的嘴,为什么自己除了对不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下场之后,我妈打电话骂我,说她费尽心思给我弄来的票,我怎么就给了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我在后台坐着,那些工作人员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几乎是落荒而逃。”暖暖的刘海被风吹的乱飞,“此前那么骄傲的我,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再去面对别人。”
      “所以你就休学出国?逃避大家的眼光?”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我想重新开始。这件事情,让我想要改变现在的一切。”
      “改变什么?”远浅的声音带着颤音,她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暖暖按住自己额头上不停飘动的长刘海儿:“我出国之后,不再跟这边有任何联系了。”
      “包括……我?”
      “是。”
      “暖暖,我们一直那么要好的,你是在跟我绝交么……”她的声音弱弱的,带了太多的不确定。
      暖暖摇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远浅,其实这次的事情,不过是个导火索,我们的问题,早就有了。”
      铁栏杆上的触感让远浅的全身慢慢变得冰冷,风在她的耳边呼呼直响,暖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好像消散在这阵风中了。
      “远浅,我们认识有八年了吧。从初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好的朋友,最重要的人,那时候我特别羡慕你,有那么好的家庭,那么好的父母,那么好的表姐。你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就连后来你交的男朋友,都是那么优秀。不像我。但是我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就觉得自己都很了不起了。我以为,我把你当作一辈子的唯一的闺蜜,你也是如此。直到我们上了大学。”
      “暖暖……”
      “远浅,我把什么都告诉你,连捉奸这样丢脸的事,都拉着你一起。你呢?你上大学之后,告诉过我什么?我想,你都告诉唐甜了,所以,不想再说第二遍了吧,就连你跟辽望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妈提起,我都完全蒙在鼓里。当然,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就这么疏离了,疏离到,我再也没有去抓紧它的力气。远浅,我们已经走的太远了。”
      远到,像这天边的云,它明明就在眼前,你以为触手可及,其实就算踮起脚尖,也是遥不可及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Chapter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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